康姨忙活一天回去,结果发现两人的关系不止一般的差,简直是降到了冰点。
周时怡又恢复了刚来到这儿的状态,哪都不去,就待在沙发上。
这次她没有再节食,但吃的不多,只要能支撑自己活下去就好了。
周时怡对于陈嘉然遇害这件事还处于半信半疑的状态。
她不相信自己年少时喜欢了好久的少年已经死了。
他肯定还活着。
陈嘉然已经连续很多天没合眼了。
一则来自境外的信息表示,BMFO团队找到了一处新的卸货点。陈嘉然他们连夜赶过去,将毒贩抓起来。审问结果出来,还是没什么收获。
张永在工位上叹气,他最近和袁杏吵架了。
袁杏手骨粉碎性骨折,住了一段时间院,最近打着石膏来上班了。
她一看见周时怡空空的工位就开始落泪,还跟陈嘉然承诺说自己一定会找到周时怡的。
陈嘉然只是摇摇头:“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袁杏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几人最近几天都在不停查找线索,根本没有休息时间。
工作繁琐,再加上袁杏刚出院,心情不是那么美好,每天都过得很烦躁。
但张永并没有看出来,还在袁杏面前戳到了她的痛处,最终两人吵架。
张永扫了眼认真工作的袁杏,突然有些不甘心。
明明吵架的是我们俩,为什么她还能过得那么自如?
他越想越气,最终还是决定用繁琐的工作来冲刷烦恼。
徐祁安从电梯出来,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2:45。
周时怡靠在墙角睡着了。眉间高高蹙起,头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像只流浪猫。
徐祁安缓缓走到她面前,他伸手抱她,想把她放到床上去。
指尖刚碰到她的肩,周时怡便醒了。她瞳孔猛然一缩,从身下抽出一把小刀抵着他:“你干嘛?”
徐祁安蹲在地上瞧了她会儿。
他指尖攀上刀尖,握着周时怡的手,让她把刀刺向自己。
周时怡使劲把刀往回掰,徐祁安笑了:“怎么?不是要杀我吗?下不了手?”
他像条蛇一样靠近周时怡,眼尾的红痣犹如一粒血珠:“我可是杀了你的小情郎呢。不打算报仇了?你放心,我不会放你回去的,你这辈子都得跟着我……”
“你闭嘴!”周时怡大喊。
有温热顺着刀尖滑到自己手上,周时怡愣住了,徐祁安也是。
他垂眸看了眼,血把衣服浸湿得很快,小刀入了半截。
周时怡在慌乱中撒开手中的刀子,她喘着气,胸前起起伏伏。
眼尾一片通红,周时怡下意识的想问他疼不疼。可手刚腾出去就才想到,他是个骗子。
徐祁安没说什么,拔下小刀,在周时怡面前晃晃:“下次记得捅深点。”
他站起身来,把刀扔到浴室洗手台上冲洗。
不想惊动他人,徐祁安随意用纱布绕了几圈伤口,就这么将就着。
周时怡发着抖把沾血的手洗干净。
冷静下来,他暂时还不会杀掉你。
你还有机会可以逃出去的,还有机会。
徐祁安从浴室出来。
他看都没看周时怡,自顾自躺到床上睡觉去了。也不怕周时怡睡到半夜起来拿刀捅死自己。
……
随意包扎伤口的后果就是,徐祁安生病了。
前几天还好,起码自己还能爬起来走两步,但是今天完全不行了。
康姨这几天不在,他也没奢求周时怡能看自己一眼。
伤口又在流血。徐祁安缩在床上,体会血液在自己体内流失的感觉。
纱布湿了大半,但他没有力气起来换。
一个早上过去,他都窝在床上一动不动。
浅浅的呼吸声传来,徐祁安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发出几声呓语。
周时怡有些犹豫要不要过去看看,思考了会儿,她还是过去了。
徐祁安的脸烧得通红,薄唇没有一点血色,层叠的眼皮紧闭着,长睫时不时轻颤。
周时怡抬手在他额头上轻轻试探。额上传来的温度吓了她一跳。
周时怡没有再多想,她马上翻遍家里所有的柜子,找到一个药箱。
掰开两粒退烧药,周时怡又接了杯水过来,蹲在徐祁安旁边。
“徐祁安!徐祁安!”叫了很久,徐祁安都没醒。
周时怡只能把徐祁安的头轻轻抬起,放到自己腿上。把那两颗药塞进他嘴里,用勺子慢慢把水送入他口中。
任务完成,周时怡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正欲起身走开,徐祁安突然抓住她的手。
周时怡扭头看他,然后撞进一片红眸里。
徐祁安撇嘴,红着眼睛,一副要哭了的样子:“你不要走。”
泪水滑过眼尾的红痣,周时怡彻底被折服了。
她拼命催眠自己:周时怡,你只是为了活下去才这样的。毕竟是你捅伤他的,要是他死了,你绝对没得好过,你只是为了活下去才这样……
心塌下来一块,她擦掉徐祁安眼尾的泪痕:“嗯,不走。”
“真的?”徐祁安拉住她的手。
“真的。”周时怡掀开他沾血的衬衫看了眼,倒吸一口凉气。
纱布早已被血水彻底打湿,这才渗到衣服上。
这么严重吗?
周时怡不敢继续拖下去,起身要去拿纱布和酒精。
徐祁安又拉住她:“你骗人,你明明说不走的。”
周时怡拍拍他的手:“我不走,我只是去给你取纱布。”
纱布和酒精到手,周时怡轻轻解开徐祁安满是血的纱布。
刚打开酒精盖子,就被徐祁安推开了:“你走开!我不要用这个!”
周时怡头大。
这人是被烧糊涂了吗?怎么生个病这么难缠?
碍于他是病号,周时怡只能轻声解释:“家里没有别的消毒水了,你暂且先用这个。”
徐祁安把被子扯过来盖在脸上,只露出一双微红的眼睛:“那我疼了怎么办?”
“疼了你就哭出来。”周时怡不甚在意的说。
但她没想到,这家伙是真的在哭。
酒精刚洒上去他就揪着周时怡的衣角不放,甚至用她的衣角擦泪。
尝试把衣服拉回来无果后,周时怡无奈道:“徐三岁,放手!”
徐祁安好像真的被吓着了,愣愣的放了手,眼睛瞪得很大,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我已经4岁了,你不知道吗?”
心树在剧烈摇动,周时怡反应过来时,眼泪已经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