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学现卖

    “我没眼花吧?”邓容与亦步亦趋靠近梁昭喃喃。

    午后的斜阳落在两少年身上,一高一低,分外养眼。

    梁昭笑吟吟与邓容与对视,“没有眼花。”

    “嘿嘿~”

    饭桌之上,突现一声低笑,听得出来,笑声主人已经极力压制嗓音了 ,但还是出了声,扰了众人用饭。

    “阿与笑什么?”孟修竹率先询问。

    圆圆的桌子坐满了四人。明瑜,梁昭同在。

    她们齐齐抬眸看始作俑者。

    邓容与被孟修竹提了名字也不觉不好意思,他坐直身子,回视梁昭,一派深情的说,“我开心。”

    一番动作将他的心思裸露个完整。

    梁昭冲邓容与笑了笑,“京城新出了款布匹,从江南来的。”

    “什么意思?”邓容与没明白,怎地忽然说到布料上面了呢。

    莫非是……

    “昭昭喜欢吗?喜欢咱回去就买。”邓容与大手笔的说买,连价钱都不过问。

    “不用,现在是夏天,还用不着。”梁昭拒绝。

    邓容与的兴奋少了几分,“为什么?”

    “因为它太厚了。”梁昭看着邓容与摇头说。

    “哈哈哈。”明瑜低低笑了声,正好,不小心看到孟大人也扬了嘴角。

    “怎么了?”邓容与还是没理解。

    “大概是,你与它有过之不及。”孟修竹斟酌开口。

    “什么过之不及?”邓容与面上仍旧一脸懵态。

    孟修竹觉得他的表情不似作假。他轻叹一声,做寻常状,“没什么”。

    梁昭悠悠转头,明瑜刚好抬头,四目相对,一秒后移开。

    因着邓容与的缘故,此次晚膳,大家都格外尽兴。

    陌生与疏离几乎不在。

    但明瑜没想到,梁昭真的如在饭桌上表现的那般,半夜来找她联络感情。

    府内院落依景而造,砖房草木融为一体,和谐不失趣味。

    明瑜喜欢极了,她摸摸院里的墙壁,工笔画卷,比她见过的任何房子都好看。

    梁昭便是在此时进来的。

    亥时一刻,灯光摇曳。

    “你好啊。”梁昭提着烛灯悄无声息进了明瑜的院子。

    没有前奏的问候,着实把正欣赏景物的明瑜吓了一大跳。

    她惊慌回身寻来人,不料,梁昭在此间隙又靠近她几分。

    于是,待明瑜彻底转过身时,两人近的能感受到对方鼻腔喷洒出的热气。

    明瑜呆愣在原地,倒也不是不知所措,只是有些纳闷这京城来的千金小姐想干嘛?

    “你好。”她回话。

    梁昭贴近她的脸颊,“我见姑娘命格贵不可言,往后必会有大作为。”

    “哦?”明瑜也不动,两人紧挨着,远远的看,像是在拥抱。

    “此话怎讲?”

    “姑娘鸿运齐天,自是天命所归之人。此番风云际会,恰似锦鲤腾浪,直上九霄。”梁昭一本正经的说着大逆不道的话。

    明瑜觉得好笑,皇权在上,谁人敢言鸿运齐天,天命所归。

    “谨言慎语。”

    “不要。”梁昭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脑袋转往四处。

    在场之人除却素心和兰芝,再没有其他人了。

    金枝玉叶的梁小姐并非头脑空空,她从袖子里拿出一本书递到明瑜面前。

    明瑜没接,眼神询问她何意。

    “看看呀。”梁昭回答。

    明瑜在梁昭的催促的眼神中接下来那本书。

    书不大,放在手里却份量十足。

    夜晚光线模糊,她们站在院子里更是只能识人不能识物,明瑜不想看。

    这里的书都是繁体,她认繁体极为费劲,很难快速从文字中获取信息。

    明瑜迟迟不翻页,梁昭自觉上前用烛灯给她照明。

    “看吧。”

    骤然变亮的视线让明瑜略微惊了惊。

    不止是因为光,还因为书上扉页的字。“历代美男子图图记?”她念出了声。

    明瑜不确定的扭头看梁昭,无声表达着自己的疑问。

    梁昭会意点头,眼睛里带着跃跃欲试,“快看呐,很有意思的。”

    明瑜被梁昭看的受不了,她硬着头皮翻开了扉页。

    很意外,里面没有大片的繁体字,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有一个箭头。

    箭头替代梁昭催促明瑜继续观看。

    悄无声息的夜侵入小院。

    子时将进,明瑜终于合上了书的最后一页。

    她抬头便见梁昭正在手托腮打瞌睡。

    千金小姐的手也夺目,纤细莹白覆盖在脸上,一时间不知是该看脸还是看手。

    “怎么——”明瑜嘴巴刚张开,梁昭就睁开了眼睛。

    黑黑的瞳仁微微迟疑,显得呆呆的,随后,恢复平日的柔和。

    “好看吧。”她拿过桌上的书起身,“不过我现在要休息了,我们明天再说吧。”

    她话音落,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明瑜张了又张的嘴巴一直没发出声,她目送她离去。

    书中到底有什么?

    素心很好奇,忍无可忍后,她爬在明瑜床上发出了一丝丝的询问。

    “小姐好看吗?”

    明瑜躺在床上,眼皮上下胶粘,完全睁不开眼,她想回答,但她更需要睡觉。

    素心没等到答案。

    梁昭等到了。

    第二日,梁昭早早用过膳便来了。

    清晨的漫散射光把明瑜照的白里透红,她在晒太阳。

    正值伏天的白日,唯有清晨几刻能感受阳光,若选了别的时间,灼热的太阳、过高的温度会把人晒伤。

    “好看吗?”梁昭重复询问。

    明瑜点点头,“外面太阳大,我们进屋说。”

    梁昭顺从应下,两人前后进门。

    门吱呀一声关闭,出乎意外的声音,往日这门十分丝滑,极少卡顿。

    “陈年朽声,入耳聒噪。该换门了。”明瑜笑了下。

    梁昭顿了下脚,回头看门,“如若我没看错,这门应当是是天禧二十年的门,距今……四年,才四年,哪里就用着换了?”

    明瑜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门坏了就换,就像这桌上的位置,我想坐哪里就坐哪里。”

    说着,她还应景的起身,挪到对面凳子上坐下。

    梁昭抬脚走到她身侧,“有道理。”然后坐下,“这叫顺势而为。”

    明瑜笑道,“这叫现学现卖。”

    梁昭呷然,“都可以。”

    因昨日好奇缘故,今日的素心很认真的竖起耳朵,想要听一听梁昭给明瑜的书里到底写了什么。

    结果,明瑜两人却对那书一字不言。

    素心郁闷,悄悄将耳朵从门缝里收了回去。

    兰芝与她对站,一脸防备的盯着素心。

    “别别别……”素心猛然见她眼神,忙开口解释。

    “什么?!”

    “什么什么?”

    平济城街头忽然流传出了一个谣言。

    “你不知道吗?”茶水楼的小二小声反问。

    “还请细说。”好奇十分的喝茶客人拽住店小二衣角往里塞了点碎银。

    “这,这恐不妥?”

    “如何不妥?”客人继续又塞了点。

    腰间带来的重量与整个身体而言简直聊胜于无,但就是长人勇气。

    小二弯腰张口,到豆子似的把知道的全说了。

    “听街里老李说,钦天监预测咱南方将有天命非凡之人现世,但皇上不信,大怒,将钦天监上上下下骂了个遍,结果钦天监监正出头,一人领了罢官的处罚,皇上这才放过他们。”

    “原话?”孟修竹抚摸着腰间玉佩问。

    “分字不差。”季冬答。

    钦天监胡言乱话,皇上惩罚钦天监,钦天监监正告老还乡。

    流程没错,但莫名就是觉得不正常。孟修竹隔着高山河水猜测高堂之上的皇帝。

    毫无疑问,他无法断言。

    流言蜚语永远比正经的消息传的迅速,短短一个时辰,谣言便从街市传到了明瑜耳中。

    彼时,梁昭刚刚离开小院,正午的阳光正好移到门槛。

    一只脚在里一只脚在外,强光照射,阴影也不曾遗漏。

    她左右思量一阵决定先将自己的脚全部收进屋内。

    “大胆!徐大人你也敢偷!”

    小巷深处,有三人正在对持。

    “徐大人?什么徐大人?”一衣着褴褛之人皱眉反问。

    “徐大人可是……”徐监正的徒弟涨红了脸也没把徐大人到底是谁说明白。

    “切。”那衣衫褴褛之人从方才惊恐到嗤之以鼻,“我都当小偷了,我当然是谁都偷,什么徐大人,王大人的,天王老子来了我也照偷不误。”

    “你,你——”

    “行偷窃是犯法的,我要报官。”小徒弟义填愤膺。

    “去吧。”小偷上下打量了一遍面前的正义“侠客”。

    “你玉佩不错。”说着他快速伸手将徐监正小徒弟腰间的物件拽走了。

    方自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抬脚跟上,一遍跑一遍破口大骂,“我***,把我东西还给我!”

    声音之嘹亮引得周围注目。

    方自秋穷追不舍,小偷急中生智从大道转了个弯,跑到了县丞府。

    这些日子,县丞府住着一个大官的事整个平济都知道。

    “去!”小偷举起手用力一甩胳膊,手中玉佩啪叽落到了府内。

    方自秋盯着玉佩闯进了县丞府。小偷拍拍手,跑了。

    “好久不见,徐大人。”歪打正着的报官之言被方自秋遇到了。

    只可惜,目前只有受害人,没有盗窃者。

    “孟大人久违了。”徐监正一派温和儒雅模样示人,丝毫不见方才被偷窃的谨小慎微。

    “徐大人还乡怎地如此突然?”孟修竹把玩着手中玉佩道。

    两人客套寒暄,方自秋只紧紧盯着孟修竹手上的玉佩,祈祷它不会突然落地,或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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