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被爱的人不能忍受一丁点的不被爱，更没法接受要和爱她的人说再见。”
“所以呢，妈妈？”
“所以伊莱文，你要学会在爱上别人之前就说再见。”
*
“我在不顾后果的爱你，西里斯。”
真挚的，也是虚伪的，我献上的是最真诚的谎言。
他眨了眨眼，俯身看着我。这距离太近了，而灯光昏黄人影模糊时的暧昧总会被误解成各种各样的情绪。
比如此刻。
“所以……你赢了，西里斯。你没用任何把戏，可你赢了，我认输。”
我踮起脚尖，两个人越靠越近，他长得真高啊，我觉得小腿都要抽筋了。
“如果成年以后，人只能做一件放纵的事，那我选择……现在……”
我们的呼吸交错，他眼中的意外和茫然里迸发出由另一种情绪掌控的冲动。
我在他的眼睛里看见我。
“……说爱你。”
在鞋跟落回地面的前一刻，他的手托在我的腰上。
我笑：“管他什么后果，明天再说。”
“这可真是昏了头了。”
他愣愣的笑了一声，勾起嘴角，那张成熟英俊的脸上展露出一种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情感。
“他们会说我疯了的，可是你猜怎么着伊莱文？我现在也想这么做。”
所以最后的间隙也彻底消失。
漫长的亲吻结束后，我们看着彼此的眼睛，气氛烘托到位。我的膝盖不断在他身上磨蹭，在他僵硬的怀抱里笑得不怀好意。
“去你家？”
“不要，我懒得收拾，去你家。”
“好。想看点魔法吗？”
“乐意至极。”
他抱起我，突然出现在12号的门口，晕眩感让我靠在他胸口不想抬头，可我还是笑得恣意嚣张。
“我还以为会一下子掉在床上。”
他亲吻我的额头，踹开大门。在画像的尖叫声中对我耳语：“抱歉，但在床上会看到更有意思的东西。”
“是吗，那我可真是迫不及待。”
我揽着他的脖子，在他噔噔噔上楼梯的轻快步伐声中被巅的一颤一颤。傍晚的12号没有开灯，陌生又熟悉的房子里摸索着前进更增添一些带着神秘感的情趣。
“这算什么？”
我在他把我放到床上的时候这样问他。
“二夜情？”
他大笑，全然不顾这声音在安静的格里莫街道上会吸引多少人的注意。
“比那更多，伊莱文。”
他一把扯开自己的领口，又在我不赞同的眼神中做出顺从的样子，开始温柔地对待这件还要在周五出场的衣服。
我双手撑着坐在床头，歪着脑袋看他，我们都不喜欢开灯，月光透过窗外撒在床帐上，都是浪漫主义至上。
“多什么？”我笑着问，在他解扣子的片刻时间里抱着手臂，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比那次多了什么，Babe？”
他忽然向我扑来，双臂环绕着把我固定在身下，他笑，依旧是从第一次见面就见的最多的那种轻松散漫的笑意。
“一点真心，伊莱文。”他在我额头上落下虔诚的吻，“是多了一点真心。”
*
于是我就见识到了一种名为“衣服突然消失”的魔法。
*
凌晨的时候我说明天我还要上班，他很遗憾，在一旁喋喋不休，我气笑，不轻不重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抱歉，Honey。”我伸了个懒腰，“我已经用光了我的假期，我的老板是个无良大资本家，我可不敢再挑战他的底线了。”
“你的老板很讨厌。”他用了陈述的语气。
“是啊，他应该被吊在路灯上。”
“吊在路灯上？”
“开玩笑啦。”我往上拉了拉被子。“所以这算是地下恋情吧，我们都不能让对方世界的人知道我们有一腿，哦天哪，这回确实有点爱丽丝东躲西藏的意思了。”
“什么叫有一腿？”
他用不满的语气调侃道，可表情却一点也不轻松。
“昨天晚上可没喝酒，我们都清醒着呢。”
“是啊，所以无论做了什么决定都要自己负责。”
我四处看了看我的裙子，没找到，他拿起魔杖念了一句不知道什么的，那条裙子就又凭空出现在我面前。
“这个决定是我自己做的，怪不了任何人。”
我抱着裙子，披着他的旧衬衫，站在床头看他。
“你看，我们两个世界离得实在很近，只要我跨过墙上这个大洞，就可以一步走回我那个没有危险的世界。”我俯下身，轻吻他双唇。“可是你猜怎么着，西里斯？我跨过这个洞来到你的世界，我不后悔。”
“你会因为我丢掉性命的，伊莱文。”
“我本来也是走在刀刃上的人，朝生暮死并不意外，所以，我只活在现在。”
也许，此刻你在后悔。我想。
因为在混乱年代，如果真的是爱，那一个失去自由的人本也不该和面对巫师毫无自保能力的人恋爱。
而我也希望你退缩。
猎人张开大网，却不希望猎物走进来。
“那看来我们是一样的人。”他突然说。
“所以活在现在的人，可以毫无顾忌的相爱。”
*
扑通。
猎物掉进了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