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戴词在新环境里,只顾闷头学习。

    一模、二模和三模过去。

    戴词稳居级部第一的位置上,无人能跟她抢。

    她稳如泰山,甩第二名二十多分。

    人人都觉得戴词强得可怕,在别人看戴词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内向的人。

    只有戴词自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反正她只在这待一年,一年过后,谁也不认识谁。

    拍毕业照那天,戴词请假了,无论班主任怎么叫她,她都不来。

    跟不熟悉的一群人没必要拍毕业照,戴词觉得。

    转眼间,临高考前一周。

    黑板上写着倒计时的大字,全班的氛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平日吊儿郎当的人开始学习了,课间不再吵吵闹闹。

    所有人绷紧了一条弦。

    戴词面对即将到来的考试,丝毫不紧张,她始终相信自己的实力。

    迟瑾星在临考前一周,也鲜少给戴词发消息了。

    戴词给迟瑾星发了一堆她平日里整理的知识点和错题。

    全是干货。

    叮嘱迟瑾星好好看看,没准能考到。

    迟瑾星感动得无以复加,想穿过屏幕抱紧戴词的大腿,汲取她的智慧。

    迟瑾星想考林北大学的汉语言专业,她梦想着毕业当一名和蔼可亲的老师。

    可是分数还差二十来分。

    不是没希望,只要最后能有运气的加成,迟瑾星还是相当有戏的。

    在临考前一周,戴词每晚都给迟瑾星发消息鼓励她。

    快要高考了,戴词的伙食改善了不少,每餐荤素搭配,营养均衡。郭雅借机辞掉了收银工作,全心全意地在家照顾戴词。

    其实是她三分钟热血,收银的活又干不下了。

    岳国志平日里没空,他今年当班主任格外地忙。他之前死活都不愿意当班主任,今年为了每月多出来的班主任费,接下了这活。

    临考前一天的晚上,郭雅收到了一条消息。

    当晚戴词从浴室里出来,擦着头发捎上的水滴,洗完热水澡,浑身热气腾腾很舒服。

    戴词目光掠向沙发,郭雅拧着眉,神色凝重,佝偻着背看手机。

    戴词没细看,若是细看郭雅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戴词没当回事,由于明天就考试了,要抓紧时间复习,能看一点算一点,没过多地问。

    洗完澡,回房间里埋头苦学。

    郭雅和岳国志在去年举行了婚礼,原本岳国志想给他亲爱的妻子一个盛大的婚礼。

    但郭雅觉得没必要铺张浪费,两人办了一个小型婚礼。

    张瑞连年纪大了,不方便坐车赶过来,只是电话里给郭雅句祝福。

    戴词当时上学也没参加,只有岳国志的亲朋好友们前来祝贺,摆了三桌酒席,分了分喜糖。

    尽管规模不是很大,但郭雅却很高兴,那一天她出乎平常的喜悦。

    郭雅反复看着手机里的消息,揉了揉眼睛,看了眼。闭上眼睛,看了眼。

    反反复复地确认过后,证实了她并没有看错。

    那一晚,郭雅失眠了。岳国志在身旁呼呼地睡着,发出轻浅的呼噜声。

    岳国志的手紧紧的搂着郭雅。

    郭雅有些喘不过气,她扒他的手,他哼唧了一声,翻身继续睡了。

    郭雅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皎洁的月亮。

    站起身来眼前一阵发黑,手扶着膝盖缓了好久,郭雅才看清眼前。

    她扶着墙,缓缓地走到戴词的房间门口,戴词盖着薄被,平躺在床上,双脚露在外面。

    郭雅抿了抿唇,走回了房间里。

    她摸着她手上的玉镯子,陆云曼之前给她的,很贵一镯子。郭雅戴在手腕上,玉光洁透亮,很衬郭雅。

    都说玉养人,郭雅深信不疑,一直戴着。

    张瑞连那只她一直没戴,她不喜欢戴首饰,她收进了厨子里。

    想着等着给戴词戴着。

    陆云曼生在普通家庭,嫁得好,嫁给了一个有钱人。她的丈夫全心全意地支持她,弹得一手好琴,长得端庄大气。

    郭雅其实很羡慕她,甚至有些嫉妒。

    郭雅稀碎的婚姻史,反观陆云曼始终有一个不离不弃的丈夫。

    在郭雅第二段婚姻破碎后,她一度嫉恨陆云曼。

    为什么她能这么好命,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命运不相同。

    后来嫁给了岳国志,岳国志凡事不争不抢,处事和顺的态度影响了郭雅,郭雅不再去想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老老实实地回归到自己生活上,重心放如何幸福平稳地度过每一天上。

    郭雅眼一闭上,心里一阵害怕,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她睁眼睁了一整晚,直到天边泛起鱼白肚。

    天亮了,她才敢闭眼。

    岳国志闹铃响了,他早上走得早,一般在学校里吃早饭。

    他看郭雅眉头紧皱着,手紧紧抓住被子,以为郭雅做噩梦了,叫了她好几声,郭雅才醒。

    郭雅一晚上只睡了一两个小时,她头快开裂了,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岳国志:“我看你好像做噩梦了,我把你叫起来了。”

    郭雅点了点头。

    梦里天空下暴雨,雨水下得很急。陆云曼开着车夜晚视线不好,远光灯弥漫着水汽,雨刷器有节奏地刷过车前窗。

    她开得很急,似乎要赶去哪里。

    一个小孩突然从路旁蹿出来了,陆云曼抓紧猛打方向盘,车轮打滑和旁边车道上的车撞了。

    砰一声巨响,车引擎盖冒着黑烟,车前玻璃碎成一片,碎渣飞溅,扎进了陆云曼额角上,小孩子吓哭了,站着路边不知所措。

    陆云曼脸上血痕遍布,眼球翻着,头上慢慢留下浓稠的血液。

    120救护车的喇叭声响起,郭雅被叫醒了。

    梦里陆云曼出车祸了,都说梦与现实是相反的,可这次不是。

    郭雅前一天晚上收到了陆云曼丈夫陈成业的短信。

    很简短,一看就是群发的。

    爱妻陆云曼不幸因车祸去世,葬礼在三天后举行。

    也就是高考完后。

    戴词第一天高考,不用像平日一样六点到校了,学校要求七点到校就行。

    戴词六点醒了,一觉睡醒,她刷牙洗脸的功夫,早饭搬上了桌。

    郭雅眼中血丝遍布,满脸的疲惫。

    早餐是两个煎鸡蛋和一个肉包子,戴词吃完后,看时间还早,背了背古诗词。

    严重缺觉的郭雅看东西都重影,她鲜少喝咖啡,她点了杯咖啡外卖,奶咖还挺好喝的。

    喝完后醒了不少,岳国志请不下假来,他上班去了。

    送戴词去学校的任务落在了郭雅身上。

    戴词看时间差不多了,让郭雅送她去了学校。

    郭雅穿了一身红,毕竟开考第一天,穿得喜庆点总差不了。

    郭雅不会开车,骑电车送戴词,到了目的地,郭雅给戴词打气道:“加油,不要紧张,我中午在这接你。”

    “我不紧张,我肯定能考好。”

    戴词的准考证身份证,需要用的笔放在一个透明袋子里。

    她幸运地分在了本校考试。

    她摩挲着笔,这一支笔她就用过一次,此后一直放在了她笔袋的最里面。

    笔的表面有点被磨掉了漆,明明只用过一次的笔,显得旧旧的。

    这只笔陈临观送给她的,将近一年的时间里。

    两人的朋友圈都默契地没更新,窥探不到对方的生活,两人也从未发过一条消息。

    戴词也没向迟瑾星问起过他。

    她是忘不掉他的,只能刻意地回避。

    鬼使神差般,戴词带着这支笔来到了考场。

    老师发下卷子,还不能做题,戴词翻到了试卷最后,先看作文,在脑子里构思。

    作文不算难,戴词平时也背过这一类型的例文。

    作文,稳了。

    看完作文还有时间,戴词翻过试卷,阅读文本。

    考试铃声一响,立马抓起笔来,做题。

    两天的考试时间,郭雅接送戴词,岳国志和郭雅两人交替给戴词做饭。

    戴词平安无事地度过了这两天。

    最后一天,最后一门考完。

    交上试卷的那一刻,顿时感到世界都是美妙的,一切都那么可爱,看什么都顺眼了。

    一想到接下来还有将近三个月的假期,戴词嘴角忍不住地勾起。

    她之前还没计划假期怎么度过,考完试后班主任发下了毕业证,让同学们把东西全部收拾回家里,收拾完东西的同学就能走了。

    家长们在校外翘首以待,有人捧着向日葵为孩子祝贺。

    郭雅花重金买了一束向日葵,花店就是会赚钱,平日里一束向日葵才四五十,高考结束后直接飙到一百多一束。

    毕竟只有一次高考,该给的仪式感得给足了。

    郭雅买下了向日葵花束,明橙色的向日葵在阳光下很耀眼,欣欣向荣。

    戴词在考试将部分书本收拾回家了,桌洞里仅剩三四本书,她装进书包里,背上书包火速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有人拿出偷藏已久的手机,依依不舍地和同学朋友拍照。

    戴词对整个班级,不是整所学校都没感情。

    巴不得快点离开。

    戴词一出校门,学校门口人山人海,聚集着一堆家长。

    戴词在人群中找到了郭雅,郭雅也看到了戴词,笑盈盈地捧着花跑向戴词。

    郭雅:“恭喜词毕业了。”

    戴词喜出望外,接过鲜花,欢欣喜悦。

    郭雅从她兜里掏出了戴词的手机。

    “你的手机,咱俩等会就不回家了,直接去吃大餐,还有你……”爸。

    戴词从来没叫过岳国志声“爸”,岳国志也不在意称呼。

    纵容着戴词愿叫啥叫啥,戴词只是礼貌地称呼他为叔叔。

    “还有他。”郭雅补充道。

    戴词今天心情好,坐上电动车后座:“那就我们仨去吃吧,吃什么。”

    郭雅发动起电动车,灵活地穿越人群:“吃自助,188一位呢。”

新书推荐: 左右 末世囤货:我捡的崽是反派 少年夫妻已至中年 神也难逃 步步为囚 奸臣洗白计划 夜色尚浅 你的手段没有我的红线硬[穿书] 谱她入曲[破镜重圆] 狗都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