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词和郭雅拎着行李箱，坐上了回谭县的车。
郭雅好久没回来了，过年的初三初四和岳国志回来了两天，戴词当时没跟着。
岳国志态度好，在张瑞连家里忙前忙后，买菜做饭，收拾家务他通通包了，收获了张瑞连的认可。
戴词已经一年没见过张瑞连了，戴词时不时地发微信问问张瑞连最近身体如何，过得怎样。
张瑞连每次都跟人机一样回复：最近很好。
次次都是一样的话。
两人打算回来个三天，岳国志学校还没放假，他只得留在慈县了。
楼梯间熟悉的灰尘味，郭雅深呼吸了一口气，提溜着行李箱往上爬。
戴词敲了敲门，她们提前和张瑞连说要回来，张瑞连听到她们要回来，嘴上嫌弃，心里其实乐开了花。
她一整天在家等她们，小卖铺一整天没开门迎客。
戴词和郭雅赶早班车来的，上午十点半到了。
张瑞连铁铲子划过锅底，翻炒着四季豆。
听到敲门声，关火盖盖，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小跑着去开门。
郭雅：“妈，我们回来看看你。”
戴词：“姥姥，想我了没?”
张瑞连拉着戴词的手，喜笑颜开道：“想你们了，你们可算来了。饭还没做好，你们先坐坐。”
郭雅进厨房帮张瑞连，戴词没去添乱。
给迟瑾星发消息：晚上出来不出来?
迟瑾星：啥?你回来了?
戴词：你真聪明。
迟瑾星：哇塞，想死你了，出来！约饭！去吃烤肉【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戴词和迟瑾星约了下午六点出门，直接在烤肉店门口见面。
菜做好了，戴词自知不能干坐着什么也不干，她想着去端菜。
刚到厨房门口，张瑞连冷着面：“词词，你出去，这不用你帮忙。”
张瑞连推搡着戴词，戴词被推出了厨房。
郭雅暗戳戳地说：“我也算客人。”
张瑞连瞥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客人，你今天是不是空手来的。”
郭雅撇了撇嘴，开玩笑道：“我去楼下小卖铺买点那。”
楼下只有张瑞连开的一家小卖铺。
“你想去我的小卖铺，买东西给我?”
郭雅呲牙笑道：“也不是不行。”
张瑞连将菜盛在盘里，递给郭雅：“少在这贫嘴了，拿出吧。”
郭雅色泽诱人的红烧排骨，盘子很凉，郭雅单手端着，边走边往嘴里填了一块。
张瑞连从早上八点去菜市场买菜，一直忙活到十一点。
红烧排骨、干煸四季豆、酸辣土豆丝、酸菜鱼、糖醋小酥肉和醋熘白菜。
六个菜，张瑞连做饭色香味俱全，卖相好味道好，配上粒粒饱满的大米饭。
勾人心魂。
郭雅迫不及待地开吃了，张瑞连脱下围裙洗了洗手。
等张瑞连动了筷子后，戴词才动筷。
张瑞连一个劲地给戴词夹菜，饭菜在戴词面前堆起了一座小山。
戴词想到晚上还有烤肉要吃，连忙制止：“姥姥够了够了。”
郭雅酸酸地说：“妈，怎么不见你给我夹菜。”
张瑞连：“你没手吗？”
“哦……”词，她也有手啊。
吃完饭，张瑞连对戴词问东问西。
问她考得怎么样，想考哪所学校，几号出成绩……
戴词有耐心地一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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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瑾星提前十来分钟到了约定地点，她闲来无聊买了两杯珍珠奶茶，正常冰，五分糖。
戴词几乎卡着点到的，迟瑾星将珍珠奶茶递给戴词：“请你。”
“谢谢，你真好。”
“那可不。”
戴词中午饭吃得很饱，她为了晚上能和迟瑾星继续吃饭。
她下午时分，在小公园里跑了好几圈，直到肚子咕噜噜地叫了她才停下，汗液浸透了衣衫。
小公园里绿树成荫，太阳光线透过绿叶缝隙，稀碎地投在地面上。
戴词回家洗澡换了衣服才出来。
烤肉店是戴词临走和迟瑾星最后一次约饭的那家店，是戴词发现郭雅恋情的那家店。
戴词没成想，自那次约饭过后，两人再约竟隔了一年。
戴词这一年内没变化，倒是因为学习瘦了点。
迟瑾星变化很大，之前她的脸肉嘟嘟的有些婴儿肥，现在脸颊消瘦。手腕上的腕骨也突出了。
戴词：“瑾星，你瘦了好多。”
迟瑾星：“这是我认真学习的奖励，我戒掉了夜宵，每晚回家学习，自然而然地瘦了。”
迟瑾星脸凑近了戴词的脸，左右摆了摆脸：“快说，我瘦了是不是好看了许多。”
戴词笑道：“你本来就好看啊。”
迟瑾星得到了心中想要的回复，快意地点了点头。
迟瑾星点了和之前一样的餐，等待上餐过程中。
迟瑾星张了张口又闭上，反复了两三遍。
戴词眉头轻皱：“瑾星，你想说什么。”
迟瑾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戴词隐约觉得她想说陈临观的事，戴词之前坦白了她喜欢陈临观，但不敢谈。
陈临观跟她表白了两次，她也跟迟瑾星说了。
迟瑾星知道太多他俩之间狗血的故事了。
戴词不想面对：“不当讲。”
迟瑾星一拍桌子，上菜的服务员路过时身躯一抖。
服务员端着一个大盘子，盘子里放着三盘肉和冷面，以及赠送的南瓜汤。
服务员怯生生地看着迟瑾星和戴词：“你们的菜上起了。”
戴词：“好的，谢谢了。”
迟瑾星目光炯炯地看向戴词：“不当讲我也要讲。”
戴词怔了怔，那你刚才为什么要问我……
戴词脸上挂着笑，语气轻松道：“那你说吧。”
迟瑾星猛吸了一口气：“陈临观他……他大概率没考好。”
戴词心脏漏跳了一拍，手被烤盘边缘烫了下，她忍痛拿着夹子给烤肉翻面。
戴词故作淡定道：“你怎么知道的。”
高考完当天。
迟瑾星从家捎了个大编织袋，将自己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股脑全扔袋子里了。
她抱着袋子往外走时，已经很晚了，当时班里没几个人了，她走的时候，班里好像还有三个人。
她已经记不清了。
楼道里也没几个人，刚考完快掀了屋顶的吵闹声褪去了。
迟瑾星凭借着自己的墨迹，成功熬走了好多人。
在楼道里，迟瑾星抱着大袋子遮挡了前方的视线。在她要下到下一层的过渡平台时。
她听到，陈临观和许言的声音。
许言勾着陈临观的肩膀：“哥们，考得怎么样啊。”
陈临观声音闷闷的：“不怎么样，准备复读了。”
许言以为陈临观在开玩笑，打趣道：“不怎么样，少开玩笑，你的不怎么样可是我的一辈子。”
陈临观眸色暗沉，他说：“我说真的。”
陈临观的语气很沉重，一点也不想开玩笑的。
后来一阵身后传来小情侣打闹声，迟瑾星就没听清他们后来说什么了。
迟瑾星将她的经历告诉戴词。
肉熟了，戴词洋装淡定地给迟瑾星夹肉：“你可能听错了吧，他应该是开玩笑。”
迟瑾星一脸认真地看着戴词：“他的语气可一点都不开玩笑。”
陈临观没跟任何人说他妈妈去世了的消息，消息只在陈临观妈妈亲朋好友之间传布。
郭雅知道，没跟戴词说过。
戴词：“哎呀，谈起他干嘛，吃饭，咱俩吃饭。”
戴词喝了口奶茶，甜甜的奶茶缓解了心头的烦闷。
迟瑾星：“对，谈起他干嘛，词词我们俩吃饭。”
吃完饭，戴词和迟瑾星在商场里逛了逛。
戴词想起之前买的五三，问道：“你那几本五三做得怎么样。”
迟瑾星摸着脑袋，尴尬地笑了笑：“大约，没本都做了六分之一吧，你呢。”
戴词：“不会的部分都做了，一半多吧。”
迟瑾星拉着戴词进了美妆店：“哎呦，谈这个干嘛，乖咱不聊学习了。”
迟瑾星高中时不顾得打扮自己，到了大学她可要好好打扮打扮。
她拿着购物筐，挑选化妆品，她做了一下午的攻略。
她要根据美妆博主的推荐，挨个买，从底妆到彩妆。
各种各样的。
她提前跟她妈妈说好了，她妈妈给她拨了巨款。
迟瑾星：“词词，你上了大学不好好打扮打扮自己?”
“我……”
迟瑾星给戴词也挎上了一个购物筐：“词词，你这么漂亮聪明，到时候随便一捯饬，绝对□□。”
戴词对化妆无感，她思考了一会，也跟着迟瑾星买了化妆品。
迟瑾星拿什么，她就拿什么。
毕竟没有女生不希望自己更漂亮些。
化妆品都可以试用，迟瑾星边试边买，往手背上试色，手背没一会涂满了色彩。
购物筐越来越满……
两人采购完毕，拎着购物袋走出了商场。
戴词眼睛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中来回扫视，眼睛有些累了。
走出商场时，她坐在公交车站和迟瑾星一起等公交时。
她看到在街对面，背对着她站着一个身影，通身的黑色，身影清瘦，手指夹着烟。
他侧身吸了一口，不知他说了什么，旁边的人神色凝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辆车驶过，人消失不见了！
戴词看到了他的侧脸，她不可能认错，是他！
戴词站起来目光越过马路，来回张望。
人不见了！
“怎么了？词词。”
戴词扯了扯嘴角，坐下。
“没事，刚才看着只小狗，看错了。”
“哦。”
怎么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