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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幽冥8

    花棉袄里那还有什么孩童,空空无物,那棉袄在泥土埋藏,及其脏污。

    花钿才不在乎这些,她只知道,她找到宝儿了,担心饿肚子,便要解开外衫,被孟昱连忙制止,却被花钿挣脱,解开外衫、里杉,露出红肚兜,将花棉袄抵在心口,正要给不存在的宝儿送奶喝。

    不得章法,孟昱脱掉袗衣连忙将花钿整个罩住。

    瞧见这般场景,纯骅连忙转身,厉声:“都察司众生听令,转身回避。”

    忽然,一件宽敞披风完全罩住孟昱,盖在她的肩上,系好系带,头顶传来熟悉的嗓音,“更深露重,别着凉了。”

    孟昱抬眸看去,正是韩曜,目光熠熠生辉,惊喜轻笑:“你办完差事呢?”

    韩曜抿了抿嘴:“你先安顿这位姑娘。”

    见此状况,孟昱紧了紧风衣,将自己外衣裹紧花钿,扶往红楼里,交于风苓,“你且看顾好花钿,不可到处乱跑。”

    远远的,风苓瞧见这群官差办事的头领与孟昱交好,带她们进入楼里,迎上前接回花钿,嘴角牵起笑意:“好好好,我一定看好花钿,切勿再生事端。”

    孟昱一行进了红楼后,韩曜派遣专人看守在楼外。

    郑家老宅。

    “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闭眼熟睡的郑同德被呼声惊醒,抬手揉揉发涨的额头,坐起身来,“管家何事惊慌失措?”

    门外的管家得了应允,开门站在门口说:“老爷,太老爷被人抓了!”

    旁榻的郑妇人言语:“这次,后背又是被哪位姑娘抓出指痕了,尽整些事来心烦老爷。”

    郑同德蹙眉抿嘴:“都给爹说过,最近莫要生事,闹出动静。通政使韩曜正住在城内,谁知是真的拜送友人还是暗中查访?那小子朝野里外都是他的靠山,都察司左都御史韩廷枢,纠察百官,是他爹。枢密司长尚宏,掌管军机要处,韩曜,他的亲传关门弟子。还有当今的宰相,韩曜的舅父,就连她娘,霍司娘,大昭国第一财库南库掌管者。近来,爹也太不安生了,我们郑家积攒的祖业迟早有一天败在他的手里。”

    “老爷,听来这韩曜后生可畏,有诸多靠山撑腰。”郑妇人双眼发亮,坐起身来,拉着郑同德商量:“老爷,我们大姑娘婚事已定,二姑娘刚过笄第之礼,你看看找个机会,让二姑娘与那韩曜相处相处,说不定生出感情,我们慧慧以后可就有了更大的靠山。”

    郑同德思虑点了点头,抬眸看向门口的官家,抬手去问:“太爷被哪个不长眼女子抓伤了?”

    地上跪着的官家言语断续:“正……正是老爷口中的韩……韩曜。”

    “你怎么不早说!”那郑同德惊得掀开被子,在地上赤脚徘徊,拍着脑门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就应该把爹五花大绑,关在府里,免得生出事端,那韩曜,办起差事,就是个煞面罗刹,丝毫不讲情面。”

    似乎,想到什么是的,郑同德蹙眉:“今夜,太老爷,可是在丰安楼里喝酒。”

    “回老爷,正是。”

    管事说完,郑同哑口无声,身子失去支撑,踉踉跄跄,手压在台面,出了印记。

    “夫人,快快穿好衣衫,带着慧慧从书房暗道离开。”郑同德一面穿衣戴官帽,翻出压箱底的丹书铁券。

    这般架势,唬住郑妇人,一股跌倒,连忙穿衣去后院找郑慧慧。

    衣装整齐的郑同德双手捧起丹书铁券,朝前厅行去。

    “当当当——”

    门口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正是都察司一众。

    官家与郑同德眼神交汇,应允下开了门。

    “都察司办案。”韩曜亮出腰牌。

    管事忙不迭地退步跑到郑同德身后,“老爷,这些人来了。”

    郑同德闭了闭眼,睁开后轻轻叹气:“我知道。”

    随后,双手举着丹书铁券,一步一步靠近韩曜,抵在他的面前,不退让分毫。

    “韩大人,别来无恙,这么晚登门拜访,可要提前知会,下官好备上酒席一桌,把酒言欢。”郑同德客套拖延时间。

    孟昱垂眸,瞧着下方威势显赫的丹书铁券,眉梢挑动,轻扯嘴角,“郑大人,你既知晓我此行目的,又何必多此一举!”

    他一步一步,将郑同德逼退,退至石阶。

    “韩大人,我手里的丹书铁券,可知意义。”郑同德昂首挺胸,朝韩曜一步一步逼近。

    韩曜眉心微微动了动,眼底燃起一团火焰,后退两步,沉声:“我记得,郑家祖上军功显赫,获赐丹书铁券。我也记得,圣言:卿恕九死,子孙三死。子孙的三死,郑友廉可已用掉两次,这一次,不知郑大人,想要为谁而用?”

    “当然……是我父亲,他的事,我才从管家嘴里知晓。”郑同德垂头叹气:“父亲的事,我深知有天瞒不过去,丢了祖宗颜面,然而,我更不舍父亲为此丧命,株连族人。”

    韩曜挑眉:“所以,一向清廉的府尹大人郑同德郑大人,睁只眼闭只眼,任由丰安楼里草菅人命,残杀手足无缚鸡之力妇女孩童,足足三十一条人命,如此徇私法度,这丹书铁券,可怕是不够用。”

    他从怀里掏出书信,眉眼生气:“这次,丹书铁券亦难以支撑你郑家祖荫。”顿了顿,开口:“郑大人,可看清楚了,这封信落笔拓印可是你的亲笔?”

    直至韩曜拿出信封,郑同德双手哆嗦,捧着的丹书铁券应声而碎,“这……这天要亡我!”

    他满眼通红,嘴角溢出一抹黑色血水,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嘴唇乌黑,身旁,是破碎的丹书铁券。

    纯骅嘴角抽动,诧异:“公子,他这是什么情况,不打自招?”说着蹲在地上检查鼻息脉搏,愁容满面:“死了,死的透透的,服毒自尽……线索又断了。”

    韩曜沉眸,逡巡一圈,下令搜查郑家府宅。

    他看着地上还未冷透的死尸,摇摇头:“祖祖辈辈功勋显赫,本应是我大昭国忠心耿耿的臣民,却到了他这代收受西城贿赂,甘愿做别国细作,为他国做事,损害大昭百姓利益。”

    纯骅抿嘴:“死不足惜,身为府尹,不去为百姓谋福祉,却辅助他国皇子在我国成立细作暗址,贿赂官员,将我国盐铁私营到西城,所幸,捣毁西城在大昭的一处暗桩,断了他们的爪牙。”

    后院搜出押解蓬头垢面的郑妇人连同郑慧慧带到前厅。

    “大人,在书房密道发现郑家妇人叛逃。”

    韩曜转身,看着两人瑟瑟发抖,目光惊慌失措。

    尤其是郑妇人瞥到石阶上横躺的郑同德,失声哭喊:“老爷……老爷,我这就同你前去。”

    她朝向郑同德附近石柱奔跑,头死死撞着,被纯骅揪住衣领,往后拉动,方才阻止自戕。

    韩曜行步到郑妇人前,垂眸看去,指了指身侧的郑慧慧,“你死了,她怎么办?”

    郑妇人声声掩泣:“那是她的命,老爷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终究是背负着罪恶而活。”她抬手摸了摸破碎的丹书铁券。

    “丰安楼里的事,你都知晓多少?”韩曜直言。

    郑妇人抬眸暼了瞥不远处的郑慧慧,泪流满面,“我若是把我知晓的内容都告诉你,可否,饶慧慧一条……贱命。”

    “娘……爹死了,我也不想活了。”郑慧慧呜咽吐词。

    韩曜点了头:“你说。”

    郑妇人一手拾起丹书铁券,一手将其拼凑完整,嘴边絮絮叨叨。

    “丰安楼,十年前便在酆都开始接客营业,当初还只是个小小的客栈,后面,随着产业扩展,客栈逐渐发展壮大。当然,这丰安楼为了稳当于酆都,想尽法子贿赂当地官员亲眷,美酒美食美女……能想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能查到。”韩曜开口,“当然,答应你的事,我自会做到。”

    他抬手示意,下属放开郑慧慧。

    眼见郑慧慧出了郑府,郑妇人拿起丹书铁券碎片,刺进喉咙,割破脉络,血水咕噜流出。

    “大人,就这样让郑慧慧跑了?”纯骅不明所以,“郑同德私通敌国的证据书信已有,多年来收受的贿赂银元并未查处。”

    韩曜半眯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已派人盯着郑慧慧行迹,郑氏夫妇死也不开口西城细作头目,可见,这附近,藏着无尽眼线。”

    了然,纯骅点头,兀自思量,这等重大任务,自家公子竟然不派遣自己去,难不成,对自己不信任!

    韩曜轻轻探了口气,摇了摇头,“接下来,你继续跟紧孟小姐,说不定细作头领盯上她了。毕竟,红楼一案,可是她全程参与,牵扯诸多,她的名声,已然被有心之人放出去,又是大理寺卿的嫡亲,又让西城细作队伍这次损失惨重,此刻,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得令!”纯骅抬眸,双手抱拳接令,一个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孟昱回到客栈卧房,瞧见秋实来回踱步,上下牙交错,死死咬着嘴皮,秃噜干燥的皮屑。

    听到开门声,秋实双眼冒出喜悦精光:“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茶饭一口都不敢吞。”

    “好了,现在平安回来,可以安心吃饭了。”孟昱说着从包袱里拿出干粮,递给秋实:“夜深了,先吃些干粮垫垫肚子。”

    秋实乖巧点头应声,拿了干粮饼子,大口吃将起来,一口咽住,咳嗽不停。

    孟昱笑了笑,连忙到了茶水,递给秋实,拍拍她的后背:“小心点,别呛着了。”

    一口吞咽口水,秋实缓过神来,“小姐,我……我会小心的。”

    接下来,小口吞咽食物。

    想到了什么似的,秋实从枕头底下翻出一封信来,递给孟昱,上面写着孟昱亲启。

    打开信封,孟昱看着图纸,摸向心口的皦日绣像,眼神里多了几分惶恐,连忙将图纸送入焰火之中。

    望向那熊熊燃烧的焰火,将书信化作灰烬,玉霄九关的秘密,除了她,还有谁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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