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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幽冥9

    孟昱抿紧了嘴唇,眉毛低垂,“这封信,你如何得知?”

    “今天整理房间时,在枕头底下发现,小姐没在,我又不敢轻易乱动,便原封不动的搁置那处,等待小姐指示。”

    两人齐刷刷看向枕席。

    孟昱逡巡一圈,交代:“这封信,就当不存在过。”

    其中道理,秋实自是不明,既然小姐如此叮嘱,她点头应和。

    另一头。

    郑慧慧泪眼婆娑,踉踉跄跄地逃离郑府。

    巷道尽头,一辆马车等候多时。

    车上帷幔挑开,露出白面书生,正是祝容,他叫停步履慌乱的郑慧慧:“你若还想继续往前走向郊外郑家祖上的马场,保不齐,你娘舍命为你求来的贱命,血溅当场!”

    马车里的人,郑慧慧并不认识,昔日待嫁闺阁之中,鲜少与外男接触,如今,家中遭此劫难,面前的人,竟知晓她接下来的行径。

    躲在书房暗道时,母亲嘱咐过她:迫不得已之时,可去郑家祖上郊外的马场,寻得18字号马厩,那里,可苟延残喘余生。

    郑慧慧稳住脚步,佯装被石子绊倒一跤,抬眸直盯盯着祝容,“你是何人?”

    “我是你父亲的友人祝容。”祝容手执合扇,撩动几下,继续开口:“你后面有都察司的暗探跟踪,若是不想死的话,往左拐,像刚刚那般无助神情,走到尽头,便是一户人家,你远房的二表姨,那是你父亲早早替你谋划的后路,进了人家户,你自会了解一切。”

    仅此一面之缘的人,此等境况,郑慧慧顺着祝容说的方向,余光瞥到一个闪躲的身影,眨眼间,便做了决定,“祝公子的恩情,贱婢谨记。”

    她从地上起身,按照祝容的说法,拐弯进了巷道,一路哭哭啼啼掩泣,直至走到尽头,抬手扣门。

    “二表姨,开门,我是慧慧。”

    “嘎吱——”

    放了门闩,小院开了门,老妪满脸愁容:“可是郑家的慧慧?”

    郑慧慧眼眶发红,点了点头,“正是。”

    “快快进门!”老妪开了门,将郑慧慧拥入院里。

    两名都察司暗探跟踪到墙角,瞧见郑慧慧进了一户人家,相互眼神示意。

    暗夜中,其中一位都察司暗探猫腰身子,跳过墙头,翻身到人家户后门蹲守。

    一刻钟头,后门走出个衣衫褴褛的货郎运着粪筐出门,往西南方向。

    后门暗探蹙紧眉头,犹豫中,原路返回,返回正门,与蹲守正门的暗探交汇。

    “刚刚,有货郎运着粪桶出门。”

    另一暗探眼神凌厉,“粪桶,你检查过吗?可否藏人?”

    回来的暗探瞪大眼珠子,“那真是个粪桶!哪里容得下白净姑娘藏身于此。”

    正门暗探垂眸思虑,“你且速速向大人禀告,我继续蹲守。”

    清理郑府所有家私,搜出零星家当,韩曜撩起眼皮打量面前地上的几箱丝绸锦缎,还有堆摞高高的书籍,黑沉沉的眸子隐晦不明,深不见底,仿佛,下一秒,便会掀起惊涛巨浪。

    “回禀大人,郑慧慧出门往城西巷子尽头的人家户进去,便不再出来。”暗探拱手行礼。

    韩曜淡漠询问:“其中,没有发生异样情况?”

    暗探顿了顿,开口:“郑慧慧一开始直奔城郊方向,而后,在马车前摔了一跤,停顿修整片刻,有个书生模样的人掀开帷幔言语几句,她便转身往巷道尽头人家户的二表姨家寻去,进了正门,没在出来,倒是……”

    “倒是什么?”韩曜示意。

    那暗探道:“半晌后,那户人家后院出了个货郎,运送粪筐。”

    韩曜急不可耐:“货郎往哪个方向而去?”

    暗探着实交代:“往西南方向。”

    低眸,韩曜瞧见地上搜查出来的家私,眼里立即笼罩一层暗色,嘴里低语:“西南方向……亦可通往城郊。”

    他一声令下:“一部分人,继续搜查郑家府宅,另一部分人马,跟我一同前往城郊。”

    马踏飞扬,撩动尘土。

    韩曜一行,按照之前调查到的信息,找出郑家祖上多年在城郊安置的马场。

    郑家马场,几步外,踱过来两匹骏马,皮毛滑顺光亮,全身的腱子肉清晰可见,能看出来,这些马匹都是精良的好马,养得骠肥体壮,甚至能想象得出,这些马匹在狂野四蹄翻腾,长鬃飞扬的模样。

    远处,马儿长嘶几声,吸引面前的马匹,直直望向声音来源。

    韩曜顺着马匹的方向,黑漆的眸子愈发暗沉,“声音来源可是马厩?”

    身旁小厮应声:“大人好眼力,那处正是马舍,许是什么东西惊动了休息的马匹。”

    韩曜一声令下:“都打起精神,注意马厩。”

    一行人往马厩行去,整整齐齐两排马匹拴着缰绳,束缚在马舍。

    韩曜轻轻从中间行走,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马匹,行到十八号马厩时,眼光如淬了毒的剑,盯得那处马匹脚步零乱。

    “纯臻,你且瞧瞧十八号马舍粪便可与其他马舍粪便不同?”

    提到之人,正是都察司一队掌事人陈纯臻,他持剑护卫面前,往十八号马厩探去,近看马粪被挑开散落一处,石板还遗留粪粒。

    他行至石板,用力踩踏几下,空空隆隆的声音从下方传来,随即,抬眸对上韩曜。

    “大人,这处石砖果然不太一样,马粪许是之前藏匿手段,现今被人挑开,石板上残留的粪粒,略有粘腻,应该是这些马匹一个时辰以内产出。”陈纯臻蹲下,用手指沾沾石砖上的粪粒,直言判断。

    此言一发,韩曜点点头,应和他的说法,挑眉示意。

    得到应允的陈纯臻用剑挑开石砖缝隙,撬动石砖,露出一个黝黑的空洞,从里传来阵阵阴风。

    打着火引,沿着台阶往下,漆黑的通道瞬间光亮,到了底部,推开门去,微弱烛火下,满目金光灿灿,生生刺得眼睛灼疼。

    陈纯骅面无表情,淡然道:“大人,全是黄金堆砌的砖墙。”

    举着火种,越往里走,每隔一尺便是一堵金灿烂的高墙,往里走了约莫十丈路,才行到尽头。

    这一路,韩曜每走一步,便觉肩上担子加重一石,转身回望高高摞起的金墙,怪不得,郑同德本人省吃俭用,清贫持家,原是给外人作的戏码。

    这些年收受的贿赂,媚上欺下的银钱,算将下来,如此至多。

    怪不得走访酆都,会发生巩稔积劳成疾,活活累死的惨案,会发生红楼一梦,逼良为娼的恶性案件。

    原来,贪墨的银钱,都被送入郑同德一人口袋,藏匿黑暗之下。

    抬眸看去,暗室漆黑无比,尤其其中一块壁砖,有移动痕迹,垂眸望向周围情况,有几块金砖挪动的痕迹。

    依次情形,韩曜微微拢眉,拨动金砖,最后一堵墙少了重量,那头顶的砖块由一根金丝牵引,自然往下移动,直至到达胸膛,露出一个漆红木匣。

    锁眼已然被打开,掀开匣盖,里面空空无物。

    此刻,韩曜目光如蛛丝,一寸寸缠绕在这个神秘的木匣。

    究竟是何等重要之物?让郑慧慧面对诸多黄金,心无旁骛地只拿走匣中物品。

    检查完暗室,别无其他密道逃离,韩曜一声令下:“暗室里查到的赃物清点干净,记录在册,收归国库!”

    齐刷刷的回声:“是,大人!”

    “纯臻,你负责清点任务,我带两人速速追寻郑慧慧的身影。”韩曜交代完毕,带上下属往马场外行去。

    飞身上马,韩曜扯紧缰绳,此刻,郑慧慧能投奔的也只有嫁作人妇的姊妹郑岚岚。

    先前查到郑岚岚嫁给守卫边疆的飞丞将军,如此说来,郑慧慧许是往西边方向奔走。

    另一头,郑慧慧拿了匣中图物件,直奔向远在西边的姊妹郑岚岚住处。

    匣中遗留信封,是郑同德亲笔书信:

    慧慧,你能看到这封信,说明爹娘不在人间,前往幽冥地府。暗室里的黄金,带不走了,权作涨眼手法,匣子里的九霄玉,远远胜于十丈黄金城墙,定要看护好九霄玉。你阿姐在西城早早有了新身份掩护,西城有我们的矿山,金银财宝比之金墙有过之而不及,你当尽快带着九霄玉与岚岚汇合。勿念爹娘,抛弃过往,重新开启新的人生,为郑家,延续后代,开枝散叶。

    那封信,郑慧慧看完之后,吞入肚腹,痕迹消失的一干二净,拿着九霄玉直奔西边。

    就在郑慧慧快马加鞭赶路前行,幽深小径突然冲出一辆马车,直直撞向她来。

    突如其来的碰撞,惊得郑慧慧座下马驹长鸣嘶叫,慌乱脚蹄。

    平日不怎么骑马的郑慧慧在马上颠得昏头转向,最后从马上掉落,急剧翻滚,直直插向尖利的树干中,胸口插了个大窟窿,鲜红的血水咕噜冒出,嘴角溢出一抹黑血。

    “你……”

    郑慧慧吃力抬手指向朝自己走来的模糊人影,咽不下最后一口气,生生瞪大圆眼珠子。

    “真是不中用!”周权骂骂喋喋瘸腿奔向郑慧慧,抬手覆盖眼皮,使得眼睛闭上。

    “找到九霄玉了,少主!”在郑慧慧身上搜查,腰间掏出通体翠绿的玉石,周权激动地双手奉上。

    祝容单手接了九霄玉,细细打量,嘴角扯出邪魅狂狷的笑容,“此行真是不容易,玉霄九关,这九霄玉其中的一块,可终于拿到手里。”

    “少主,那西城郑家遗留的郑岚岚,怎么解决?”周权看着脚下断气的郑慧慧,问了问。

    祝容轻笑:“就让她在快活几日,兄长自会找个借口收没郑家在西城的资产,扶持他们郑家这些年,收些利息,近来,边关冲突愈演愈烈,该给将士们准备新一批尖锐的武器。”

    等到韩曜赶来时,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大人,疑似坠马身亡。”勘验的下属蹙眉,“不过,死者身上有翻动的痕迹,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韩曜凝神,看着脚下的尸体,瞥见腰间已空无一物,兀自抬眸,看向远处冉冉上升的晨曦,攥紧拳头,相当不甘心,叹了叹:“来晚了一步,又给他们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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