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明鸩心中已了然,虽然不知当朝皇女要隐藏身份偷偷查案的原因,但他并不打算声张,强压住内心的波澜,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继续低头查看着身下的小桶。

    闰宁霜观察到明鸩神色有些不对,转移了个话题“院子里看着就这些东西了,进屋去看看吧。”

    明鸩也正好顺着这个话题往屋子走去。步刚迈到离屋门一尺,一道银光擦着他脖颈飞过,‘叮’地一声钉入门框。他脖颈一凉,温热的细流从伤处渗出。

    “什么人!”只见两道黑影从墙檐上纵身而下,甩出个飞镖就要直接撤离。若怜链剑甩出的速度比说出口的话还快,剑头似乎能穿破空气,她借着链剑精钢剑片甩出的力度将自己身形向前一带,直至刺客身前。

    一个刺客见逃跑不成,两手在腰间抽出匕首抵在链剑的缝隙中,做出攻击架势。

    明鸩被刺时就察觉到了镖中带毒,他觉得此毒不似普通的毒药,怕是会动几下就直接暴毙的那种,还在他飞速思考怎么办的时候闰宁霜见明鸩还定在那里,竟然直接将他打横抱起,放置到房中。“劳驾姑娘,我口袋中有一个青色瓶身还有一个黑色瓶身的药能帮我拿出来吗?”

    “好”闰宁霜迅速在他身上摸索一番后,竟翻出了十余种装药的小瓶。

    “咳,曾经在野外见到伤者,却在附近找不到能用的药后留下的习惯,姑娘莫要见笑。”说着把药塞进嘴里“姑娘不必管我,我读这么多年医书,心里有数。”

    闰宁霜听闻此话放下心来,把门关好后在腰带上一按卡扣,冽玫软剑凌风而出。

    她甩身向前“怜儿,留活口!”

    另一个刺客此时甩出铁链向若怜下盘扫去,

    软剑出鞘如冰封的殷红玫瑰在绽放,闰宁霜似燃烧中的焰火破开了久居王都内维持的谨慎冰壳。

    闰宁霜手握软剑贴地挑起向若怜扫去的铁链,与铁链在空中纠缠绞杀,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这时刺客突然抖腕,铁链另一边带着尖锥直射她心口。

    她腰肢后折,尖锥擦着鼻尖飞过,同时单脚尖用劲旋转半周,刺客被铁链惯性带的还未停稳,便被软剑刺中大腿。

    “啊!”只听刺客哀叫一声,两排玄安卫循声赶到。

    此时若怜那边的刺客两手上的两只匕首皆被打掉,她一脚踏在刺客背上,链剑缠住他的双臂。

    “胆敢光天化日之下在王都内用兵器大打出手扰乱治安,全都拿下!”为首那个玄安卫喝到。

    见玄安卫把两个刺客扣押住。若怜收剑入袖,与闰宁霜交换了一个眼神,闰宁霜轻轻摇头,将软剑重新缠回腰间。

    闰宁霜见高拓真是给玄安卫大洗牌了,现下当队首的竟是个完全脸生的。这才从内袖中拿出代表五皇女的令牌。

    那队首当即跪下“竟是五皇女殿下,属下有眼不识泰山,唐突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你叫什么?真是高拓挑出来的兵,比他还楞”闰宁霜有些语塞“这两个人,知道怎么处置吧?”

    “属下叫曹全桐”那队首回话“这两人当即压下镇狱严刑拷打,定问出究竟收谁指使有何意图,竟敢对皇女殿下行刺。”

    传闻镇狱中的铁锈味能传出三里,有上百种刑讯手段,进了这里的人只能后悔活着。那两个刺客在一旁听到这突然慌乱起来,但是嘴被塞住了只能吚吚呜呜的挣扎。

    “取下他们的口塞,听听要说什么”闰宁霜见状吩咐道。

    那布条刚一落下,就听那个刺客说“我冤枉啊军爷!我就是昨日输了一万两白银,这我就是妻儿老小全部身家都卖了也几辈子还不上啊,这时赢家给我那个飞镖,说只要甩到里面那个男的身上就不要我们还钱了,然后给我看了画像和住的位置,还说那个男的不会武功,但事成了还再给我一千两白银!我练过几年武,一时上脑就接了,后面觉得他钱给的太多了,怕那男的是身怀什么绝技的,想着刘四是铁匠身上有点力气,找了他一起。我们哪知道他身边竟然是皇女殿下!这...哪知道还要下镇狱啊!”

    若怜嗤笑一声“我倒看你为了钱哪怕知道也敢做!”

    另一个刺客没等他说完就大骂起来“你妈的万三,我实在没钱给老母诊病才上了你的套!你他妈就给我五十两说万一有人打你让我保护你就行,你摸摸良心!我们家平日对你都不薄吧!刺杀皇女是要诛三族的!你...”

    见他们在这互骂起来,闰宁霜摆摆手示意再给他们嘴塞上。突然觉得不对劲,费这么大周章为了杀一个刚来王都的郎中?他赶紧跑到屋内,见明鸩面色如纸的晕在地上,脖颈伤口处紫的发黑。

    她赶紧把手指抵在他鼻下探探,幸好还有呼吸“快去请宫中圣手来!”

    曹全桐边指挥两个玄安卫快速搭起一个担架,边问“不知这位公子是?”

    闰宁霜脸色一冷“不该问的别问!管好下面那几个兵,今天这事向上只呈报抓到两个闯嫌疑现场的,不要提到我。”说着又走到那个叫万三的赌徒边上一把扯下塞在嘴中的布“你有这个镖上毒素的解药吗?”

    那赌徒哆嗦着身体“罪民连飞镖上带毒都不知道啊!罪民真的再也不敢了,皇女饶命啊!”

    闰宁霜仿佛看他一眼都嫌脏,示意若怜去审问他,自己回到已经在担架上的明鸩身边,少有的内心如此慌乱,恨自己大意没早发现歹人。

    若怜得了令又把链剑抽出,啪的一下甩在那赌徒脸上,只见那赌徒豁然一道狭长的血口在脸上从左走到右,瞬间噤了声。

    若怜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接下问的话,你想清楚了再回答。说委托你的那人长什么样。”

    “那儿烛火点的少,注意力又都在牌桌上...没...没太注意脸长什么样。”

    若怜甩手又是一鞭,这次没打在脸上,而是缠住胳膊,稍一用力就将胳膊卸了下来,听那赌徒又是一声痛呼,左胳失控膊垂落在地“还用我帮你想吗?这是第一次,第二次就不是这么轻松了。”

    “我想,我想!”那赌徒冷汗顺着头滴到脸上的血痕中,又是一阵嘶牙咧嘴“他们比我高不少,眉目挺深邃的,说话速度挺快,不太像王都这边的本地人。”

    “他们?”若怜抓住了话中的疑点“指使你的不止一人?”

    “是两个人!那两个人四五日前才第一次来赌场,之前来的那次手气不好输了不少...所以这次我才跟他们赌的,开始他们输得多赢得少,没想到最后一下翻盘了!这是!这是存心要害我的!”

    若怜又甩了他一鞭“没让你在这回味赌局。他们说了什么时候让你拿尾款?”

    “就在今晚,他们说我要是成功了他们会知道的,让我成功了在子时去穹湾巷拿尾款。”

    穹湾巷是王都内的贫民窟。人员杂乱,发现尸体大概率无人问津直接拉走,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付尾款?怕是想要直接灭口。若怜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这两个人你们拿去处置。”吩咐完玄安卫不等他再喊冤就被堵上嘴拉走了。

    说完若怜走到闰宁霜那儿汇报“用完人就灭口的行事风格,还有寻访夜市群众后报上来的眉眼特征来看,指使他的人就是妖兽案凶手的人可能性很大,要不要立即下令封城寻人?”

    “不可。皇都封城兹事体大,我不是此案主审,让高拓下令若是有误,二皇子那边必然会添油加醋,他担不起责任。”闰宁霜手捏了捏鼻根,捋了下思绪“玄安卫来后立刻对周围进行了排查,没有可疑人员,幕后之人想知道明鸩死活必然在医馆附近,那儿旁边的早市夜市人员流动大,全体排查不是一时间可以查完的,还会打草惊蛇。不管怎样,等宫中圣手来瞧过后叫一个人扮成路人给他背回医馆去,然后命玄安卫找一个体型像那个赌徒的晚上去穹湾巷。医馆附近和穹湾巷附近都派人便衣戒备,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这时宫中圣手才坐着马车赶到,一个年过半百的宫中圣手身着官服在玄安卫引领下进了屋。

    “皇女殿下,这是现在官医院里资历最丰富的蒋圣手,我是奉殿下的口谕请出来的,没有在册上记录。”引领他来的玄安卫对闰宁霜恭敬道。

    闰宁霜扶起蒋圣手:“有心了,蒋圣手不必行礼,救人要紧。”

    圣手走上前去对明鸩先检查了伤口,又探了鼻息摸了脉,拿出根银针沾上伤口上的血,银针蓦然变黑,圣手不免心惊,心里默想这么大剂量的毒下去竟还活着,皇女殿下身边可真都是神人,然后问道“刚才可有吃过什么药?”

    闰宁霜在地上好些小瓶中寻找一番,找到了明鸩曾托她拿出的两个递给圣手“这是他发觉自己中毒后要吃的两个药。”

    “唉”蒋圣手拿起药瓶嗅了两下“不瞒殿下,微臣只能得知此人中的这个毒成分很复杂,他吃的这两瓶药一个是普通的解毒药,一个可以让血液流转变慢,服用下去确实可以延缓毒药遍及全身,但是不知毒药具体由什么配成,微臣属实无能为力,恐怕尽力延缓也超不过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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