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麻袋拖回去怎么样?”
“抬回去吧,这么大一个人拿麻袋拖你想直接被报官吗?”
“出来时两人,回去三个人,多的那个还是被抬的岂不更可疑?”
“比麻袋强,而且咱们哪有麻袋?”其中一人刚说出这话,就见另一个从夜行衣中掏出来个麻袋,赶紧摆摆手接着说“快塞回去吧,就咱们俩在这说了,也不看看少主怎么想。”
‘这是从哪找的两个活宝?你们少主现在说不出话。’明鸩有些无语‘不对,是不是挖错人了?叫我公子郎中都行,少主又是个什么称呼?’他这才重新睁眼,张嘴对着口型‘水’。
“差点忘了,药效刚散的时候不仅肌肉无力,嗓子也会干”一个人掏出水壶,给明鸩灌了几大口才能沙哑地说出话。
明鸩说出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谁派你们来的?”
两个人互相看看,异口同声地朝明鸩说“我们得知少主落难,立刻就赶来解救少主了。”左边那人说道“对了,还没自我介绍,少主我叫惟妙。”
右边那人又挤过来说道“我叫惟肖!”说着这个惟肖把挡脸的面巾扯下去,指着自己鼻子“我鼻子下面有颗红痣他没有!”
明鸩看这两人完全不在猜测的范围中,自己从没当过什么少主,又怕现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直说他们找错人了再给自己埋回去,试探着胡扯道“那我应该叫形神兼备还是妙手天成?”
惟妙惟肖又互相看看,说“少主你不是叫明鸩吗?”
“真是来挖我的?”明鸩脸上的茫然多了几分“我什么时候当过少主?”
“少主这解释起来有点说来话长了,要不你先说想怎么回客栈,咱们到客栈。”
四只眼睛就这么盯着两只眼睛,明鸩心想这两人若真是要害自己恐怕早又死一次了,他觉得这里距王都城路程不会很远,自己身形比他们二人高上太多,不能蒙上面巾就装作二人,万一官府有张贴过告示,在客栈直接从正门进被认出麻烦太大...思考了半响他问“你们住在几楼?”
“怕引人瞩目,我们在这附近住的一个很小的客栈,只有一层。”惟妙回答道。
“那直接从窗户进去不行吗?”
醒来这么久,明鸩在两人搀扶下做了些简单的活动,已经可以用上一些力气了,终于在天色将黑时,三人才磕磕绊绊地回到客栈。
惟肖找客栈伙计打了桶热水拎进来,见到明鸩已经站着透过窗户看外面了“少主不愧是少主,这药一般人醒来后还要恢复个几日才能自如起身,少主竟然一个时辰就可以了!”
明鸩有太多不解的事,朝他们问“你们的长话现在可以开始讲起了吧?”
“那少主我就长话短说了,我们都是天陵人,你是天陵的少主,天陵离奇被灭时有一些天陵人离奇的身体被转移到了颐洲溪谷,后来其中不少天陵人聚集起来组织了‘问天’所以你也是‘问天’这个组织的少主,问天存在的目标是寻找到天陵被灭的原因。”惟妙边解释着便要帮明鸩洗脚。
明鸩从小身边伺候的人只有田成一个,长大些后不想田成太过操劳,也不愿有陌生人近身,能自己做的事都不爱假手于人“不必,这些事我自己来就好。”不过惟妙解释了一堆没有一点在他想知道的重点上,他问道“为什么我是少主?你们又是怎么能确定皇女会去镇狱直接喂我喝毒酒的?”
惟妙见他不需要帮忙,到屋子门口的椅子上坐着“少主不知道吗?你是半具骨玉之体啊,虽然这个我们瞧不出来,但是您的玉牌我们在王都一眼就认出了,上面雕的是我们天陵的圣花‘祀蔻’啊!至于毒酒纯属是巧合,我们本身想直接去镇狱把你偷走的,潜进去正好里面骚乱,趁乱把皇女的毒酒换了,省不少事呢!”
“你们还能潜进镇狱?”明鸩顿时觉得有些人不可貌相,然后接着说“玉佩据父亲说是亲生母亲的物品,那说明我母亲是天陵人,你们知道我亲生母亲是谁?半具骨玉又是什么?”
这些天他对骨玉深恶痛绝,认为所遭受的这些痛苦都是骨玉给他带来的,自己怎么还与骨玉有联系?
“镇狱里偷人有点难度,但潜进去还是轻轻松松的”惟肖嘿嘿地说着“有整架骨玉还活着的只听说出过两人,据说可以调动天地之力,天陵被灭后就都不知所踪了。半具虽不及整架的,但目前除了少主没听过哪有人拥有半具,可以肯定的是身体会更强健,剩下的还需要少主自己探索。你母亲是谁我们也不知道,骨玉很难看出来,是组织里其他人跟我们说的。”
“这组织有多少人?”明鸩又问。
惟肖伸手扒拉一下惟妙乱掉的脑袋“这个嘛...我们也不太清楚。虽然都是天陵人,偶尔会聚集到一起交流情报,但是警惕心都很强,每次去不去是自己决定,聚集时也都会做好伪装。”
突如其来的身份他为之还有不少疑问,但是明鸩看他们神色有些困倦,没再接着问“我看这屋里就两个床,咱们怎么睡?”
惟肖听到能睡觉了举起双臂打了个大大地哈欠“当然是少主一个,我一个,惟妙打地铺啦!”
惟妙嘴角一抽,把屏风架在中间,接着就听到那边‘哎呦!’几声。
阳光乍现时,屏风移开了,明鸩见那边床上光秃秃的,一个枕头都没有,惟肖抱着所有被褥在地上还没醒。
惟妙神色有些尴尬“弟弟让少主见笑了。”
听到这话惟肖在地上蛄蛹一下,嘴里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你才是弟弟!”
明鸩没有理他们兄弟间的摩擦,昨日晚间他想了很多,但思来想去后还是要回玉城的明府看看“你们挖我出来,休息一晚我恢复的差不多了,还有任务吗?”
惟妙听了,停下要把凉茶浇在惟肖脸上的手,专心回答道“救少主是我们自发的行为,平时我们就到处接接悬赏拿赏金,如今若少主不嫌弃,我们可以跟随少主左右,查天陵被灭的原因。”
明鸩听到这么大的事要自己查也没辩驳什么,他们都费那么大力救自己了,总不能徒有名号坐享其成,但他对天陵知之甚少。
“那你们查天陵灭亡的原因为何不去天陵查?我听闻那儿应该是在五十多年前就消失了,你们如今多少岁?”明鸩看这两人还没长开的样子,总不会还有童颜不老的能力?
惟肖似乎有杀意感知的能力,冷茶将要落下时滚一圈弹起来“我十六他十五!”
“剩下的族人都很怀疑是颐洲对天陵做了什么。而且天陵与溪谷和颐洲两个地界有天然的屏障,要么穿过颐洲沙城的茫茫沙海,要么穿过溪谷万妖之境,父母在我们十岁时就去沙海探寻归路了,至今杳无音信。”惟妙颇有无奈地摇摇头“弟弟和我在新年交接之际生出来的,父母未说过究竟谁先谁后,不过就是按名字的顺序看也是我先。”
明鸩觉得他们又有为谁兄谁弟争吵起来之势,出言打断“我还是先回玉城查清楚究竟是谁在王都要我的命再跟你们查天陵灭亡之因。”他举起的茶杯停顿了下“还有...在镇狱时的另一个人怎么样了?”
惟肖清醒过来,看惟妙就在那收拾床铺没开口的意思,他声音低了两个度说“惟妙当时跟在一个女人后边看给你埋在哪,我就蹲在镇狱附近观察他们还有没有别的行动,然后次日晨另一个人就...抬出去了。”
明鸩看杯中茶水晃出的波纹又渐渐平息下去,眼睛轻轻闭上,想让自己内心也沉静下去。
田管事于他而言比亲人还亲,惟肖还想说点什么被惟妙一个眼神打断了,就这样明鸩静默半响后,两人床铺也收拾好了,和两人居住的样子无异,明鸩才有些缓和过来“那咱们也走吧,去玉城还要经过绣城,你们有什么身份能帮我在路上接受查验吗?”
惟妙稍作思考“我想想,经过绣城我们可以扮作去进货的丝绸商,那边各地的商人非常多,检查相对轻松不少。”惟肖接着附和“没错,我们就是扮成丝绸商过来的,行头还没扔,给我一个时辰,我就能再弄来一套。”
就这样三人驱车走走停停两日一夜到了绣城。
“咱们才从绣城到王都几日就赶上疫病,城内都没玩过,这又回绣城了。”驱马的惟肖嘴上叼根不知在哪捡的野草说着。
惟妙反驳他“绣城也就是热了点,王都这次又彻底禁止小妖兽进入了,街道城墙繁华是繁华,但总觉得那死气沉沉的。”
“我上次来虽也只作经过,绣城里不禁妖兽?”明鸩问。
“绣城是颐洲最靠近溪谷的城池,很多大戏团专训妖兽。”惟肖把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故作神秘“而且绣城人群中也有很多妖。”
明鸩初到颐洲就听小竹说过有妖能扮做人的样子,当时没有细究,现在又有些好奇“哦?那这要如何分辨是妖是人?”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杀了看有没有妖丹,没有妖丹的妖兽肯定做不到化形,妖死了也会现出原形。”惟妙拿草编个扇子递给明鸩,接着说“能与人别无二致的都是大妖,如果不故意展现能力根本看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