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惟肖学着惟妙的方法也给自己编了一个,不过编的七扭八歪,看不过去又撇到路边“其实也有技巧,妖兽化作人形一般面貌俊美的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面貌似少主这般,在绣城就有很大可能是妖化成的。”

    明鸩被说的猝不及防,一时不知是夸奖还是什么,据说他父亲年轻时风流潇洒,虽然步入中年后收了心,但府里挑的丫鬟小厮没有长得不端正的,他们也不靠脸吃饭,所以被夸样貌的时候其实不多。

    惟妙看惟肖编不好又不肯低头向自己请教的样子有点好笑,也不戳破,又编一个递给他“绣城最大的青楼就叫舞琅坊,不像王都一个青楼还正经地叫什么仟辉楼。这舞琅坊里的乐伶舞姬据说有不少是妖化作的。”

    舞琅坊五层的楼阁,但样式风格与王都大不相同,四周杨柳青青,有河道在旁弯绕,颇有‘墙里佳人笑,绿水人家绕’的意味。

    “殿下,咱们初到绣城就来这是不是有些不妥。”若怜跟在闰宁霜身后,有些急地劝阻道。

    “屋里不是放了个假人在床上吗?放心,我着实好奇妖兽化人是什么样,就来看看不做别的。”闰宁霜轻摇银线绣的团扇,觉得周遭一切都很新奇。

    绣城除了土路水路也一样便捷,随行路人穿的都是开衫或是薄纱,行走的人裙角多少都会被轻舟行过时激起的浪花波及到点点水珠,但似都习惯了这样的事情,水珠打在身上也能消解些空气中的炎热,不会有人气恼。

    舞琅坊内的舞姬乐人男女都有,来观舞赏乐的也不分性别,闰宁霜在军营时一直着朴素的男装,回来后甚爱穿漂亮衣裙,偶尔扮做男相都是为了行动方便。此时她和若怜穿着在绣城特产的青丝薄裙,在坊内二楼栏杆旁欣赏着轻歌曼舞、琴瑟沁心。

    “你说下面哪个是妖,哪个是人?”闰宁霜朝着坐在对面的若怜问。

    “属下听闻此地以妖起舞盛名,但看舞池间的都有人耳,兽耳都似装扮之物,不太好分辨。”

    “诶呦二位客官有所不知。”这时舞琅坊的伙计给她们端上点心茶水“一看客官就是头次来,我们舞琅坊讲究的叫一个似真似假、浮生若梦,当然您要就奔着妖舞来的,可以升至四楼点曲儿,不过一会儿下面就要夺今年的花魁,您这位置视野正好。”

    “知道了。”待伙计走了闰宁霜说“这意思不就是妖没有几个,大厅里都是人扮的,想看妖要花钱去楼上。”

    “要让开灵的妖驯服何其之难。”若怜拿出银针戳戳刚端上来的茶水,确认无毒“属下觉得这里不过是用一两只妖做出名声,然后靠这点宣传生意罢了。”

    不多时,夜色初黑,在大厅里奏乐起舞的那些人纷纷退去,却不断有人涌进舞琅坊内,人多的整个大厅都站不住脚,纷纷挤上二层三层的看台。

    厅里烛火突灭,随即又由舞台中心向外绽放一般排排点亮,不知何时中心多个副巨大画卷。听人群中叫好声连连响起,画卷内骤然亮起,卷中之人被拓在画卷上。古琴声响起时,顿时静了下来,空气中的尘埃仿佛都要细细聆听。

    见卷中人指尖轻拨,似梅枝扣雪又若朔风折梅,闰宁霜她们二人都不懂乐理,听挤在栏旁的姑娘激动地小声对同行人说“曲郎奏的曲子是梅花三弄!今年的花魁必也是曲郎的了!”一曲终了,听下面那人用戏腔唱道“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梅花三弄风波起!”【1】

    刚沉寂的人群忽然掌声雷动,画卷突然卷起,穿着一席如带着未干墨迹的白衣男人在池中翩翩起舞,真似活过来的水墨画。喝彩声连绵不断,一两白银一支的绢花仿佛不要钱一样往台上扔。

    “你看一楼挤在前面那个是不是绣城城主亲孙女,这么一会得砸出那老头多少年俸禄去了?”闰宁霜吧唧着嘴道“他们这糕点着实好吃,带点回去。”

    若怜却凑到闰宁霜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表演那个是妖,属下观察到了起收画卷都是他在用手中散出的丝控制。”

    闰宁霜在宫中很多的庆典中舞蹈音律都根本欣赏不来,在这只觉得欣赏的这些人真热情,听这话才仔细看向舞池,“没什么不同嘛,长得还不如...”说到这她顿一下,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算了,没什么意思,回去吧。”

    人都堆到了拱桥沿岸,甚至有些人站在小舟上。

    “怎么这么多人?”明鸩有一些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绣城因为皇女入城的原因今日入城盘查严上不少,几人此时才进城不久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

    但他们三个还并不知道皇女来了绣城,惟妙有些不解“这是舞琅坊在选花魁吗?不会因为这点事城防那么严吧?刚才吓死我了,官兵竟然问为何才出城不到一月就又来进货了。”

    前面一个青年朝旁边吐槽,越说越气愤“妙娘子怎么会在花魁大会缺席,我看就是舞琅坊暗箱操作,为了捧那个什么公子,知道妙娘子人气更高竟然直接不让她上场!”

    旁边有人听了这话不乐意了,朝着青年就骂去“我呸!那妙娘子是个什么东西,去年登顶花魁是不是我们曲郎!你们这帮穷酸就会说,怎么不去前面投绢花?”

    “妙娘子不在我投什么绢花?你这么有钱怎么也连舞琅坊大门都进不去?”

    听到这番对话的惟肖面色有些失落“唉,去年妙娘子就比那个曲郎少不到一百朵绢花惜败。”

    明鸩仍是不解“你们不说舞琅坊市青楼吗?绣城风气如此开放?”

    惟肖怕被误会,赶紧解释道“少主,此青楼非彼青楼,这里只卖艺,而且里面所有人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里面的歌舞绝对是全颐洲最顶尖的,竞选出的花魁会在七日后有一场巡游!”

    “咱们今年只住一晚,有巡游又看不上。”惟妙很懂怎么快速泼他盆冷水。

    惟肖嘁了一声,随即嚷道“那既然就一日,我要住绣城最豪华的客栈!”

    “有钱么你?”

    话虽这么说,三人还是来到了绣城最豪华的锦绣客栈,就邻着舞琅坊,走进客栈还能隐约听见隐隐丝竹声。

    伙计见有人进店,迎着笑脸跑来“客官长住还是短住,今日天号和人号房都住满了,只剩两间地号房,三两银一晚。”

    惟妙有些肉疼地掰出六两银子“两间都开着,住一晚。”

    “好嘞,客官请上二楼!”

    明鸩从没为钱财愁过,但现在身无分文事事让他们出钱觉得很过意不去“你们接悬赏一次能赚多少?”

    “这个嘛,价格差的特别大。”惟肖一边眼睛亮晶晶地看客栈里的地毯灯具一边说道“杀人的一次千两都有可能,但是我们俩不接。朝廷的悬赏重犯能有五十两,运气好抓一个能玩半年多,其他的找找东西送送货多的几两银子少的就几十文,我们俩接着大的就享受,没接到睡路边都有可能。”

    明鸩叹了口气“我去王都时带的的一千两现银是拿不回来了。等先回玉城查明真相,定会好好感谢二位。”

    “少主不必跟我们客气”惟妙赶紧说“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少主都是我们运气好了,就三个人的吃喝我们还是担得起的。”

    明鸩还是向他们躬了一身才进了屋,前一日他对他们还抱有怀疑,经过一日,他发现自己身上完全没有可图的地方,钱没有,功夫也没有,他说去哪就跟着去哪,好像真的只是请他帮忙查天陵真相的。也许回去能问问父亲亲生母亲的事,从那里入手。

    豪华客栈里的地号房都比前日住的小客栈不知好了多少倍,虽然不豪华,但处处规矩整洁,舞琅坊的热闹刚有些散去的意思,站在窗边能听到下面的人交谈“曲郎这次简直毫无对手,妙娘子到结束也没有出现,唉,离娘子还是差点意思。”

    明鸩对这些事不感兴趣,昨天在路上那两人黄昏时在个小客栈前争论,一个说前面没客栈了一个坚持有大客栈,于是往前走到子时也没见到客栈,在车上睡了两个时辰后又走一个时辰天亮了才看到客栈...来时三日的路程两日就回来了,他这时也乏了,索性关起窗睡觉。

    将睡着时,突然觉得脸上一湿,好像有水滴上了,闻着又像镇狱的味道...镇狱?他一下惊坐起来,点起床头的烛灯,手在脸上抹一下,鲜红的血!

    然后才注意到,床铺已经被鲜血浸透,衣服上也有蹭到血的迹象,他马上跑向门口,拉开门的瞬间,他感觉到自己躺回到床上。

    ‘难道是梦?’再次睁开眼,一滴鲜血迎着眼睛滴到额头,周遭还是漆黑一片,没有点过蜡烛的迹象。

    冷汗瞬间席卷全身,门出不去,那窗户呢?

    他冲到窗前,外面哪还有舞琅坊歌舞升平熙熙攘攘的景象,只有无尽的漆黑,推开窗,果不其然,再次感觉到自己躺回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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