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殿下这些年来受苦了。”若怜不知道从哪拽来的竹子,拿小刀削成王冠的样子,轻轻放在闰宁霜头上“殿下将来是要处在万人之上的,眼下的苦楚自然不是寻常人会遭受的。”

    闰宁霜听这两句话只觉得更心酸,万人之上又能如何呢,被权力控制的傀儡罢了。她看院子里这些人一波围着城主一波围在紧闭的门口觉着有趣,既然都不在王都了,便先把那些尔虞我诈抛到脑后“你说他那孙女能在屋子里待到几时。”

    若怜想也不想地说道“午时就会有人给她偷偷送吃的,而且昨日扔了那么多钱,天黑之前肯定会偷跑去舞琅坊。”

    闰宁霜把小竹王冠摘下来捧到手里,轻笑一声“你怎么也会做这些哄小孩玩的东西了,算了,听说这边竹沥茶很好喝,咱们去尝尝。”

    绣城茶楼装修的也很有特色,临街一角,小楼的骨架似乎都是用的竹子,靠近就能感受到竹子的清香气息,屋里几排的竹筒在沥鲜竹汁。

    “嗯...来个白茶吧,花茶也来一杯,茶点上一盘龙须酥。”闰宁霜在伙计指引下和若怜坐到雅座。

    一阵风吹响檐角排排竹风铃,清脆的响声和座间的她猝不及防地闯入他眼里。明鸩下意识的把面具重新扣在脸上。

    “怎么了少主?”惟肖看他又带上面具有些不解“来找这个人也要特意隐藏身份吗?”

    二人刚听了四十四的话,说这边专卖竹沥茶的茶楼里新来个说书人,身份不简单,可能会有能帮到他们的东西,立刻就赶过来了。

    惟肖看明鸩仅露出的眼睛一眨不眨往茶楼里专注的都有些泛红,刚要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明鸩就忽然拉着惟肖背过身,往路口另一侧拐去。

    闰宁霜习武多年,虽然距离不近,但被人盯着看这么久当然不可能毫无察觉,只是她起身时正好明鸩拐走。

    “殿下看到什么了?”若怜见闰宁霜起身立即把手握在剑柄上去门口查探,见没有异状回屋后闰宁霜微微皱眉“没事,觉得刚才有人盯着我,也许是错觉吧。”

    一直黄狸猫径直走进茶楼,拿头隔着长衫蹭说书人的腿,说书人一口喝尽手边的茶,把猫捞在怀里开始讲“今天这一话讲的是——街头相遇,为何不敢相认?”

    拐进另一条街道,明鸩只觉得心跳越来越猛烈,有震出他躯壳的架势‘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会知道我还活着吗?她...’

    惟肖以为他走过了介质留下标记的范围,被他这一举动吓到了,拐过来后话都不敢说的瞪着眼睛看他。

    她来到这里也是巧合吗?直到街角的叫卖声打破了明鸩的思绪“抱歉,看到了一个熟人。”然后重新带稳了面具“不管有没有结果,那个说书人是今天最后的希望了,走吧。”

    惟肖心里好奇这是遇到了什么熟人啊这么大的反应,不过装了半日惟妙一本正经的模样他没有脱口而出,就跟着明鸩接着往那边走了。

    又回到这个路口,明鸩目光直接向那个座位望去,只剩一个伙计在擦拭桌面,他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不用担心被认出了,一些浓烈的情绪也没有了寄托的位置,空落了下去。

    两个小童从路边的小店嬉笑着推搡出来,撞翻了她手上拿着的竹沥茶。

    “小心!”只顾着看茶楼里却没顾上四周,他眼睛蓦然睁大,躲闪不急,杯里的茶还是顺着轨迹洒在他身上。

    “幸好这杯已经凉掉了。”闰宁霜看着手里只喝了一口就都泼出去的茶带着点可惜的语气问候“没伤到吧?”

    四个字还没说完就见被泼的那人带着面具头都不回地走了,只觉得是个奇怪的人,就去教育那两个小童了。

    她好像忽然闻到空气中飘来的薄荷清香,心跳忽然有些加速,猛地一抬头,可路上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环顾一周,原来是有一家小店门前摆着一盆薄荷叶“今天这是怎么了?”她轻轻在脸上拍两下,喃喃自语道。

    明鸩惊魂不定地走到茶楼里,他不知道如果被她认出来会有什么后果,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他总不是个不死的怪物,问天在颐洲隐藏的这么好,他不能也不会恩将仇报的把问天卖出去。

    明鸩脑袋乱着,没有意识地就坐到了闰宁霜刚坐的位置上,似乎还有残余的玫瑰香气久久萦绕不去。

    “原来少主说的熟人是这两位啊...怪不得。”惟肖那日在镇狱里里外外潜伏了半天,两人的面貌记得很清楚。

    “只是巧合吧,咱们还是先办眼下的要紧事。”明鸩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她,索性说书人刚好讲完这一节,他上前拱手道“在下想求一种器物,不知先生可否舍爱借用两日?”

    说书人看着年轻,手却似乎习惯性的缕了一下山羊胡,没摸到胡子才略有尴尬地用手在下巴上揉两下“我不过一个说书的,你问我书我还能跟你对答几句,哪里知道什么器物?”

    明鸩学着四十四告诉他的话跟他说“在下是朋友介绍来的,朋友让我问您现下是第几个季节?”他也不知道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可能高手就爱说谜语吧。

    没想到那说书人竟然笑了起来,眼中却寒光一闪“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加进去了,我确实欠你们个人情。回去告诉那个人不管在这边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这句话是威胁还是提示,都不要再来打扰我。”

    然后又打量着明鸩,冷哼一声“法器在这里的稀有程度可不是一个人情能换到的,子时你自己去榕里巷的第二户住家拿,若是这都不敢,那你拿到了也没什么用。”说完把猫扶上肩膀头也不回地走出茶楼。

    明鸩应答了一声,觉得这人有些熟悉,但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么奇怪的年轻人。

    “这人怎么这样?借就借,不借就不借呗!”惟肖在后面嘀嘀咕咕道“这人神神秘秘的有没有底细,还子时让您自己去,少主要不咱们就在舞琅坊找妖兽吧!”

    “没事,我总不能一辈子缩在后面。”明鸩眉头皱了下“回玉城时间越快越好,今夜子时我自己去。若一个时辰还没回去你们再来找我。”

    夜幕降临时,明鸩准备了不少浸了毒的针带着,有一段时间向往武侠情节自己偷偷练甩针,虽然都是往木头上练习,但唯一实战的那次对付妖兽效果还不错。

    他不觉得那人还强调了要他一个人去就是试验胆量,多带些趁手的工具纵使有备无患,惟妙惟肖还要把他们随身拿的短刀长剑给他带着,不过被他拒绝了,真要打起架来,自己这个从未习武的身上带武器不一定是给谁用的。

    榕里巷和他住的客栈附近简直可以成为两个世界,一个吵的烦心一个静的吓人。月亮高悬,这里只有风打在衣袖上的簌簌声。

    第二户?明鸩看这小土路两旁全是小门小院的住家,是东边第二户还是西边第二户?真讨厌这种话不说明白的。

    无奈他把两边的第二户都查看一番,似乎都是普通的人家,院子里种了菜还养了狗,纠结之际有个毛茸茸的东西蹭着自己的腿,他打了个冷颤差点抬腿就踢走,这才借着月光看清这个毛茸茸的是那青年说书时抱着的猫。

    “你是来带我找他的?”明鸩没指望猫能回话,手摸上准备好的毒针,警惕地看着四周。

    “才有半具骨头,不要以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声音尖细,不像白天的青年。

    “谁!”四周依然没有声音,旁边那么多住家在子时竟然一点鼾声没有,似乎风声都比外面小了不少。

    不对,静,太安静了。这不禁让明鸩回想起昨天介质中的场景,昨天把整个空间燃烧殆尽才逃出去,今天这里并没有能燃烧起来的东西。

    昨天打开门就会躺回床上,今日若也是介质必然会有同样的事情!

    他试探着走出巷子,走着走着回到了起点。旁边的门根本拉不动,上面似乎有空气阻隔着他翻过去,院子里的场景都是假的!

    那个黄狸猫一直静静跟在他后面,难道这才是出去的关键?

    明鸩提起猫想探究一二,就见猫的眼睛突然变红。赶紧把它甩到地上,它非常平稳的四脚着地,嘻嘻的笑。头一次听见猫笑,渗的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倒是知道了刚才的诡异说话声是从哪传来。

    明鸩想这黄狸猫不会就是白天的青年书生吧?他试探地说道“我若破开介质对你伤害也不低,何必走到那一步。法器你愿意借我就拿,不愿意直说就好。”

    “你知道的倒不少,但我若不是用妖力布置的呢?或者这不是介质呢?”明鸩没等这只猫说完就把毒针甩出去,黄狸猫红着的眼睛淡去,随后整个猫直接消失在空气中,明鸩手上粘下的几根猫毛都随之消失不见,仿佛刚才只是一个幻影,毒针直挺挺插在地上。

    他觉得这不像昨天的介质,因为有‘风’。明鸩决定先从风入手。他闭上眼,迎着风来的方向往前走,一步、两步...发丝摆动从向后飘扬变成了向前聚拢,风的方向换了!

    睁开眼,旁边是一个排水井。

    ‘第二户住家’指的竟然是第二个排水井?这人是耗子吗住排水井里?

    他搬开井盖跳进去,一阵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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