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铁门在身后吱呀作响,林知夏被江临舟拽着往前走。风很大,吹得她眼睛发酸。她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忽然想起上周补习结束后,他也是这样拉着她穿过空荡荡的走廊,只不过那时他的手是暖的。
他们走到楼梯转角时,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你碰都不准碰她!”
沈若雪的声音尖锐得像要裂开。
林知夏停下脚步,江临舟却拽着她继续往上走。脚步声在楼梯间回响,一层,又一层,直到天台铁门吱呀作响。
风呼啸着扑过来,吹乱了林知夏的刘海。她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忽然笑了:“原来我连当工具人都不够格。”
江临舟猛地转身,把她抵在门边围栏上。他呼吸有些急促,胸口剧烈起伏:“谁说你是工具人?”
林知夏抬眼看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你为什么选我?是因为我说话声音像她吗?还是因为我刚好出现在那天的琴房?”
江临舟瞳孔颤动了一下。
林知夏继续往下说,声音越来越轻:“你知道吗,每次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我都在想——你现在是不是也在骗自己?”
江临舟的手指深深扣进她肩膀,力道大得让她生疼。他低头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又像是要把她的脸刻进记忆里。
风更大了,卷起林知夏裙角。远处传来预备铃声,一声,又一声。
“跟我来。”江临舟突然拽着她往天台深处走。
林知夏被他拉着穿过晾晒的校服堆,踩过散落的粉笔头,直到看见角落里的钢琴模型。那是美术社废弃的舞台道具,琴盖早已不见,黑白琴键也残缺不全。
江临舟松开她,从背包里掏出一沓泛黄的稿纸。他抖开最上面那张,纸边已经卷曲:“这是我妈临终前写的歌。”
林知夏愣住了。
“她总说,等春天来了就教我弹这首曲子。”江临舟手指抚过五线谱上的墨迹,“可她没等到。”
风掠过琴键,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林知夏看见稿纸上洇开几点水渍,不知道是谁的眼泪。
江临舟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那天你在琴房哼的旋律,就是这首歌的副歌部分。”
林知夏怔在原地。
“所以不是巧合。”江临舟抬头看着她,眼里闪着奇异的光,“是你主动走进了我的剧本。”
林知夏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这次她没有擦,只是伸手轻轻碰了碰那些泛黄的乐谱。
远处又传来上课铃声,一声,又一声。
江临舟忽然蹲下身,捡起地上一枚掉漆的粉笔头,在琴键上画了个音符。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在触碰什么珍贵的东西。
“我妈最后一次住院的时候,还在写这首歌。”他低声说,“那时候我已经很久没听过她唱歌了。可那天下午,她突然哼起了这个旋律,声音很小,但很温柔。”
林知夏蹲下来,和他平视。她看见他睫毛上沾着细小的灰尘,眼角微微泛红。
“后来我才知道,”江临舟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是在等一个能接住这个旋律的人。”
林知夏咬住嘴唇,眼泪一颗颗砸在琴键上。
江临舟伸出手,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痕。这一次,他的指尖停留的时间比上次更久。
“你信我一次好不好?”他说,“我不是在演戏,也不是在测试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林知夏靠在他怀里,眼泪渐渐止住了。窗外,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你愿意听我弹完这首歌吗?”江临舟忽然问。
林知夏点点头。她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上,轻轻按下第一个音符。
琴声断断续续,却异常温柔。江临舟一边弹,一边低声哼唱。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格外动人。
林知夏闭上眼睛,听着那熟悉的旋律。她终于明白,原来自己早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走进了他的世界。
琴声渐弱,最后一声余音在风中飘散。
江临舟放下手,转头看向她:“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第一次完整地弹完这首歌。”
林知夏抬起头,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因为你终于等到了那个能接住旋律的人。”
江临舟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了,眼角都弯了起来。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谢谢你,走进我的剧本。”
林知夏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再也不是那个躲在角落里的小白兔了。她是他剧本里最重要的女主角。
远处传来下课铃声,一声,又一声。
“我们该回教室了。”江临舟轻声说。
林知夏点点头,却没有立刻起身。她还想多待一会儿,多感受一下这份温暖。
江临舟也没有催她,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任由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
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心跳。远处的钟声还在回荡,林知夏的眼泪却已经干了。她从江临舟怀里抬起头,鼻尖蹭过他锁骨处微微汗湿的衣料。
“我想听你弹。”她声音哑哑的,手指还按在那页泛黄的乐谱上。
江临舟的手指突然收紧,纸张发出轻微的窸窣声。他低头看着她,目光像要烧起来:“你确定?”
林知夏点点头,往钢琴模型边坐去。塑料琴键在她手下咯吱作响,残缺的黑白键间积着细灰。
江临舟却没有立刻坐下。他忽然起身走向天台角落,从一堆废弃道具里拖出个半旧的塑料凳。凳子腿有些不稳,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坐这儿。”他把塑料凳摆在钢琴前,动作轻得像是捧着什么易碎品。
林知夏怔了怔,还是听话地挪过去。凳子比她想象得稳当,带着阳光晒过的余温。
江临舟站在她身后,双手撑在她肩两侧的琴键上。他俯身时,发尾扫过她耳畔,带着淡淡的洗发水味道。
“我可能弹不好。”他说,“很久没练了。”
林知夏伸手覆上他压在琴键上的手背。他的皮肤比从前凉了一些,指尖有细微茧痕。
“没关系。”她说,“我陪你。”
江临舟忽然笑了。他直起身,修长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停顿了几秒才按下第一个音符。
琴声断续,却温柔得让人想哭。林知夏仰头看着他的侧脸,发现他睫毛上沾着不知是灰尘还是泪光的东西。
曲调渐渐推进,副歌部分响起的那一刻,江临舟开始哼唱。沙哑的声音混着风声,竟格外动人。
林知夏闭上眼,任由旋律裹住自己。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旋律会让她在琴房驻足,为什么会让她忍不住哼唱。
因为这是等了她很久的歌。
琴声渐弱,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风里。林知夏睁开眼,看见夕阳正落在江临舟睫毛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知道吗?”江临舟低声说,“这是我第一次完整弹完这首歌。”
林知夏抬头看他,眼里亮晶晶的:“因为你终于等到了那个能接住旋律的人。”
江临舟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了,眼角都弯了起来。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谢谢你,走进我的剧本。”
林知夏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再也不是那个躲在角落里的小白兔了。她是他剧本里最重要的女主角。
远处传来下课铃声,一声,又一声。
“我们该回教室了。”江临舟轻声说。
林知夏点点头,却没有立刻起身。她还想多待一会儿,多感受一下这份温暖。
江临舟也没有催她,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任由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
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心跳。
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天台铁门被猛地推开,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你们是谁?怎么会在美术社的道具区?”
林知夏和江临舟同时转头,看见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摞画板。
“我是高二(3)班的班长,刚刚老师让我来通知……”女生的话突然顿住,眼神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停留片刻,又迅速移开,“让你们快点回教室。”
江临舟没有松开环住林知夏的手,只是淡淡看了眼那个女生:“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女生转身前偷瞄了一眼那架破旧的钢琴模型,脚步声很快远去。
林知夏从江临舟怀里抬起头,发现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搭在她肩上的手却收紧了些。
“走吧。”他说。
林知夏站起来,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夕阳已经快要落下,天台上只剩最后一点余晖。
江临舟收拾好乐谱,却在转身时被她拉住衣角。
“等等。”林知夏盯着他背包里露出一角的旧稿纸,“那首歌……还有后续吗?”
江临舟的动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有,但还没写完。”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写完?”她追问。
江临舟低头看她,目光深邃:“等找到合适的结尾。”
林知夏眨眨眼:“你觉得什么时候能找到?”
“或许……”他伸手将她鬓边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就在明天。”
风掠过天台,掀起林知夏的刘海。她仰头看着他,忽然觉得明天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因为他们一起写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