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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局(上)

    “小心!”王曜低喝的同时已长臂横伸,将身旁的张阅川拦在身后。

    他目光如鹰隼般骤然锁定头顶——正是那只方才悄悄转动的恶鬼眼珠,乌木瞳孔在烛火下翻出冷光,眼窝深处闪过的异样银光刺破昏黄的刹那,上百支三寸银针已从血盆大口中破口而出!

    针雨如骤雨倾盆,带着破空的锐响直扑众人头顶,针尖泛着幽蓝毒光,与他出声示警的瞬间同步而至,快得连眨眼都嫌迟缓。

    王曜长剑出鞘的寒光与针雨撞个正着。

    他手腕急转间银弧乍起,如撑开的铁伞将大半囚徒护在身下,“锵锵锵”的脆响密集得连成一片,数十枚银针被剑锋凌空击飞,钉入铜砖时溅起成片火星,墙面瞬间布满密密麻麻的针孔。

    身后的张阅川迅速抄起脚边那柄刚削断箭杆的尖刀,侧身从王曜臂下钻出的瞬间,刀刃已迎向漏网的银针,连角度刁钻的银针都被她反手用刀柄磕飞,“叮”的一声钉在油灯底座上,灯芯猛地一跳。

    王曜的剑网如铜墙铁壁,将正面针雨尽数拦截;张阅川的尖刀如灵蛇游走,使银针无一漏网。

    两人一守一护,剑光刀影在昏黄灯火下织成密不透风的防护网。

    针雨最猛烈的三波过后,囚徒们虽面色惨白如纸,却都毫发无伤。

    直到最后一枚银针落地,张阅川才松了口气,目光紧锁头顶鬼面浮雕。

    那些鬼怪表情各异:夜叉龇牙咧嘴,厉鬼垂首低泣,判官怒目圆睁……她忽然眼前一亮,发现浮雕眼珠颜色的渐变的:乌木、墨玉、赤铜,最后一尊阎罗像的眼珠竟是罕见的青金石。

    “是五行方位!鬼面表情对应五行生克,眼珠材质是机关枢纽标记!”她仰头细数,“左三夜叉属火,右二厉鬼属水,中间判官属土……生门在属金的青金石眼位!”

    “我去试试!”张阅川话音未落,足尖已点在砖上,身形如燕掠向右侧铜壁。

    就在这时,众人脚下突然剧烈震颤,地砖“咔咔”作响。

    靠近铜门的第一块地砖毫无征兆地翻转,露出寒光闪闪的尖刺铁锥,尖刺沾着暗红的血垢——是先前进入机关局的人留下的。

    紧接着第二块、第三块地砖接连翻转,尖刺如春笋般上涌,众人如热锅上的蚂蚁,慌乱窜逃,险些踩上即将翻转的地砖。

    第四块砖“啪”地翻转,说时迟那时快,王曜左臂猛地揽住那来不及闪避的老妇与跛脚囚徒,竟一手将两人提在半空,脚尖在翻转的金砖间精准腾跃。

    可那些砖块竟似有灵性,紧跟着三人移动的身影接连翻转,尖刺擦着靴底弹出。

    “是影子!影子不能重叠!”已攀至铜壁中段的张阅川居高临下,忽然看清地面玄机,扬声大喊。

    王曜目光如电扫过屋角——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四角的油灯正将光线投在地面,十多道人影在砖上拉得长短不一。

    就在这时,又一块地砖翻转,那里恰好叠着少年与络腮胡男子的影子,而旁边单个人影的地砖却纹丝不动。

    尖刺带着血腥气弹出,吓得众人连连躲闪,却不知更乱的脚步让影子在地面缠成了团。

    “全部分散开来!”王曜厉声喝止,长剑斜指地面,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注意别让影子重叠!”

    说罢,他脚尖轻点避开那些尖刺,将老妇与跛脚囚徒提至一盏油灯下,稳稳放下时特意拨开两人,让两道影子在砖上各自舒展。

    囚徒们虽仍牙齿打颤,却被王曜的气势镇住,强忍着恐惧挪动脚步。

    “你去西北角!你到东南!”王曜每指一个方向,囚徒便立刻小跑过去,确保自己的影子在单盏油灯下铺开,不与他人的影子沾边。

    趁众人调整站位的间隙,王曜将最后两个囚徒分至西南与东南灯影,自己则退至中央,后腰的伤口因动作牵扯已崩开,血迹渗出绑带,他却浑然不觉,只紧盯着地面——所有影子各自分明的瞬间,地砖的“咔咔”声竟真的停了,再无一块砖翻动。

    此时,张阅川已攀至阎罗浮雕前,观察着两颗青金石眼珠。

    左珠纹路细密,右珠光泽更盛,她想起方才针雨射出的角度,心头一动,先按向了左眼青金石——眼珠转动时只听“咔”的轻响,再无其他反应。

    “不对!”她心头警铃骤响,刚要收手,浮雕两侧突然弹出两排铜刺,如铁笼般朝她合拢,锋利的尖端距她咽喉不足寸许!

    冷风裹挟着金属腥气扑面而来,连呼吸都被刺得生疼。

    千钧一发之际,张阅川猛地收掌,双掌凝聚内力拍向两侧铜壁,“砰”的一声掌风激荡,借着反震之力身形骤然拔高,险险避开合拢的铜刺。

    铜刺“咔嗒”合拢的瞬间,她在空中拧身,聚力于右掌,狠狠拍向右眼青金石。

    “轰!”与入口相对的那面铜壁剧烈震动,粉尘簌簌落下,整面铜壁缓缓向内升起,露出一道幽暗的暗门。

    张阅川几步跃下,稳稳落在中央无重叠影子的地砖上,与王曜交换一个眼神,“大家依次走!贴着墙根,别让影子重叠!”

    两人分守两侧,王曜盯着囚徒们的脚步,确保两道影子在地面保持距离;张阅川则紧盯着地砖,耳听着机关运转的细微声响,随时准备示警。

    终于,所有人都顺利踏入暗门。

    然而,脚刚落地,潮湿的腥气便混杂着铁锈与腐土的味道扑面而来,暗门在身后“哐当”合拢的刹那,两侧石壁突然亮起幽幽烛火——这根本不是出口,甬道尽头竟是另一间铜屋,阴森的轮廓在火光中如巨兽蛰伏,更像是通向机关局更深处的野兽喉咙。

    第二间铜屋烛火骤然跳亮的瞬间,头顶传来“嘎吱——”的绞链锐响,众人抬头惊见一具巨型铁笼正加速下坠!离头顶仅剩两尺!

    几乎同时,地面四角的铜砖突然“咔嗒”弹开,四个黑黢黢的洞孔中涌出“沙沙”声浪,无数棕黑蝎子如潮水般爬了出来,朝众人脚底聚拢!

    砖缝里、墙角边瞬间被爬动的身影填满,连空气里都飘着蝎群爬过的腥臊味。

    “啊啊啊!”妇人尖叫着踮起脚尖,却发现无处可躲;瘸腿囚徒吓得浑身发抖,四肢冰冷……

    “完了!”这一上一下的夹击,逼得众人绝望嘶吼——谁都清楚,这铁笼一旦完全扣下,众人便成了瓮中之鳖,到时候无处可逃,只能被这源源不断的蝎子活活爬满全身,被蛰得七窍流血而死。

    就在铁笼距头顶不足一尺的刹那,王曜如雄鹰掠空般纵身跃起,稳稳落在笼顶横杆上。

    铁笼下坠的惯性带着他微微下沉,他却反手抽出长剑,借着下落之势猛力一刺——剑刃精准地卡进吊着铁笼的粗铁链链环缝隙,“锵”的脆响中,铁链骤然绷直,铁笼下坠之势戛然而止,距众人头顶只剩半尺,稳稳悬在半空。

    “快爬上来!”王曜一只手俯身拽住最近的少年,将其拉上笼顶。

    囚徒们如梦初醒,慌忙踩着彼此的肩膀往上攀爬。

    王曜目光扫过下方,见手臂受伤的中年囚徒正被蝎子逼得连连后退,伤口渗出的血珠引来了更多蝎子;年迈的老妇更是瘫在地上发抖,好几只蝎子已爬上她的裙角。

    他毫不犹豫跃下笼顶,落地时踩死一大片蝎子,毒液溅在砖上。

    他左臂揽住老妇,右臂抄起受伤的囚徒,竟将两人同时托在半空,脚尖在密集的蝎群间腾跃,落脚处总有蝎子被碾得脆响。那些致命的毒蝎在他脚下,与寻常石子无异。

    他冲向笼顶,靠近时猛地发力上举,将两人稳稳送进伸手接应的囚徒怀里,自己则再度跃下,利落地捞起其他还未爬上笼子的囚徒。

    而此时的张阅川已抄起墙角的油灯,灯芯被她用刀挑得窜起半尺高,火焰在铜盏里“噼啪”跳动。

    她将油灯举过头顶,灼热的火光在身前织成一道屏障,护住还在往上爬的囚徒。

    “滋滋——”前排的蝎子被火舌舔到,瞬间蜷缩成焦黑的团,腥焦味弥漫开来。

    张阅川一边移动脚步扩大火光范围,一边右臂运起内力,猛地拍向身旁铜墙。

    “砰!”沉闷的掌风撞在铜壁上,激起震耳欲聋的回声,在封闭的铜屋里层层荡开,嗡嗡作响。

    蝎群对高频震动格外敏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阵脚大乱,原本聚拢的活网瞬间溃散:有的慌不择路地往洞孔里钻,有的则在原地焦躁地打转,暂时不敢靠近火光与回声交织的区域。

    张阅川双掌交替拍击铜墙,持续的震波如无形屏障,将蝎群逼在三尺之外,余光却始终盯着笼子那儿的情况。

    王曜和她两人一个在高处劈开生路,一个在地面阻止杀机,暂时撑起了一片生机。

    但张阅川心里清楚,这不过是权宜之计。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眼下机关越来越凶险,众人的体力与精神已近极限,不可能熬过这局中的一百零八道机关,必须尽快找到出口。

    但是,该从何处破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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