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段念与萧元谋相处倒也算相安无事,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床下,段念自然十分开心,我当好花瓶,你当好皇帝。
给太后请安太后也是避而不见,段念躺在摇椅上在院子里晒太阳,看画本,你不急我不急,岁月静好。
“娘娘,太后请您过去。”
风急雨大,这都要小半个月了,就算只是一个郡主,自己的母家也是北齐皇族,太后自然看不得萧元谋白捡这么个便宜。
段念带着皎月和灿星去拜见太后,要是情况不对她们三个挟持太后也能凭借轻功闯出去,毕竟师父说过死道友不死贫道。
“儿臣拜见母后,近日母后身体可否安康?”段念恭敬的给太后行了礼。
太后示意段念坐下,宫人给段念倒了茶就退了出去。
段念见此也示意皎月灿星退下。
“哀家近日身体不适也未有和你这个儿媳说说体己话,今日一见倒真是如月宫仙子。”
段念端起茶杯慢慢品着,“母后过誉了,这茶倒是极好,味甘不涩。”
“在这后宫里再好的茶如果没有懂得品鉴的人那也是徒劳。”
太后打量着段念,段念也同时观察着太后,行差就错,万劫不复。都是千年的狐狸,萧元谋和太后都是老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拆吃入腹。
皎月和灿星在殿外等候,皎月和灿星都是习武之人,别人听不到的对话这点距离倒是瞒不过她俩。
灿星对着皎月使眼色,这太后是想拉我们郡主入伙吗?
这次竟然连你都听出来了。
姐姐,你这什么意思?
蠢。
段念对太后的试探视而不见,只是泯着手中的茶水。如今的局势不明,这趟浑水谁乐意谁趟。
离开慈宁宫两姐妹叽叽喳喳的围上来。
“郡主怎么打算?”
“郡主,这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要我说任由他们折腾,我们谨记师父教诲,死道友不死贫道。”
段念看着有点阴阴的天空,没头脑的来了一句:“是不是要下雨了?”
段念这张嘴从小就跟开了光一样,好事不灵验,一说坏事拜寺庙都不如拜她。
刚刚只是阴阴的天空立刻下起瓢泼大雨,这天气简直比战场上的敌人还神鬼莫辨。
“太后娘娘料想皇后娘娘没带雨伞,特地遣奴才来送伞,这里的天不比北齐,娘娘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太后身边的小太监恭敬的行过礼呈上两把雨伞。
段念微微一笑:“替本宫多谢母后提醒。”
皎月灿星收了雨伞塞给那小太监两块碎金子,“多谢娘娘赏赐,奴才这就回去复命了。”
皎月灿星撑起伞看着那小太监喜滋滋的往回走。
“郡主......”
“左右逢源是皇宫的生存之道,太后这是有把握让我倾向于她,当今世道女人生存不易,她在淮南朝堂上把持怎么多年,要是真的没有本事早就让那些男人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段念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这里的天还真是阴晴不定,刚刚明明还在晒太阳。”
段念打了个寒颤,往凤仪宫走。
两姐妹不明所以,只能默默跟着,雨水从油纸伞上滴落,在地面溅起一朵朵水花打湿了裙摆。
风雨来去我自如,无情笑当世。
是夜,皎月掠过宫墙,躲过禁军潜入了宁远宫,屋里漆黑一片,原本坐在床边抱着枕头喃喃唱歌的德妃不见了,皎月耳朵一动,一块碎瓷片从背后架在了脖子上。
“你是来杀我的吗?”
皎月原地转过身,此时的德妃除了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竟再也看不出一点疯癫的样子。
“其实你已经有答案了。”
德妃苦笑,放下手中的瓷片,“你要是想杀我早在第一次就动手了,为什么试探。”
“宫墙深深,都是苦命人。”
“让你的主人来见我,她有她想知道的事情,我有我的目的。”
皎月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包,打开吃了一口里面的糕点放在桌子上离开了。
段念躺在床上装睡,萧元谋和太后实力不详不能贸然站队,现在只盼着德妃是装疯可以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你睡不着吗?”
萧元谋突然开口的一句话吓得段念一激灵,“我只是有点想家里人了。”
萧元谋支起身子坐起来,段念翻了个身,两相触目倒是萧元谋先移开了视线。
“咳......是你兄长吗?”
段念不语,盯着萧元谋的床榻出神。
“等有机会帮你送封信件。”
段念听到这话忍不住嗤笑,萧元谋也似乎察觉到了此话不妥,一国皇帝给邻国元帅互通信件,保不齐定他一个通敌叛国之罪,任谁听了这话都会觉得自己这是嫌人家兄长活得太久了。
“你......”
段念抬眼笑着望向萧元谋,“我知道我该做什么。”萧元谋看着段念的眼睛,少女的瞳仁漆黑明亮映着屋外的月光显得更加娇俏,也映出无尽的悲伤。
萧元谋暗自懊悔,在朝堂上八面玲珑,却对眼前的少女毫无头绪,一厢情愿的感情终归是错吗?
段念翻过身,好险,不愧是在权力浪潮中摸爬滚打的皇帝,一点点动静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看来此后行事必定更加小心才行。
段念默默抓紧了枕头下的匕首,还是要尽快了解萧元谋和太后各自势力,无论如何要保住自己和皎月灿星的小命。
天光渐明,像往常一样跟着萧元谋给太后请过安就回到了住处,看着烟绯在庭院里一边做事一边看着其他宫人,烟绯的确有能力,把凤仪宫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按照灿星的观察也并没有过多和太后那边接触,在这种关头就是看谁更沉得住气,不过让段念感到好奇的是萧元谋的态度,自己如此重用烟绯绝不信他不知道,还是说萧元谋有把握让自己不去站队太后。
段念想得苦恼,躺回床上装死,皎月端来做好的桂花糕放在桌子上,段念闻到桂花糕的香气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放弃装死,一边嚼着桂花糕一边听皎月报告德妃的事情。
“她既然想见我就见呗。”
“郡主,会不会不妥?”
段念嚼完嘴里的桂花糕,不紧不慢的开口:“如今我是她唯一不用装疯卖傻可以活下去的希望,这样一根救命稻草当然要看看能力才能知道牢不牢靠。”
段念没有急着去见德妃,当务之急还是要摆脱萧元谋这个危险因素,一个心思深沉的枕边人比一切都要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