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白月光

    一切都快的来不及反应。

    周玄颐浑身一震,愣愣地望着沈越。

    多年冷酷的心蓦然柔软,随之而来的,是酸涩和苦楚。

    “你……终于肯与我相认了?”

    无情的帝王此刻如同一个无措的稚子,小心翼翼的抱怨着,又害怕眼前多年的梦又化为泡影。

    是终于。

    在梅林的第一眼,他就认出来了。

    那是他思念多年的妻子,心中无法割舍的白月光。

    无论沧海桑田,还是理智事实,他透过那双眸子,看到真切的她。

    沈越制止粗暴拖拽沈蕴仪的侍卫,自己上前将幼妹搂在怀中。

    她抬头,固执地望着周玄颐,雪飘落在少女睫毛上,微微颤动。

    “你不再验验吗?我也许,是有心之人假扮的另一个替身呢。”

    皇帝喉结滚动,声音低哑:“我不会认错我的妻子,世上,也只有你会这样叫我。”

    他眼尾泛红,没有了帝王的尊严,轻轻拍落沈越肩上的落雪。

    低着头,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他伸手,想上前抚摸心心念念的脸庞,被沈越躲过。

    “圣上,登基那晚,你曾答应帮我照顾好幼妹,你食言了。”少女微微皱眉。

    帝后大封的那晚,二人彻夜交心,虽没有刻骨铭心的感情,但二人相约,沈越成为他最好的合作伙伴,以家族之力,帮他平复贸然夺位后的不稳。

    作为承诺,皇帝答应帮她照顾沈蕴仪,沈/越两家,还有……周玄晟。

    可如今,似乎都一一未兑现,幼妹成为嫉恨无状的疯女人,沈越两家销声匿迹,周玄晟受辱被囚。

    周玄颐没说话,只是贪婪的一直看着沈越。

    卸下伪装,她不去扮演唯唯诺诺的孤女,一身风骨,活脱脱就是十几年前风华绝代的沈家大小姐。

    他幼时,曾仰慕,势必拿下的贵女。

    到底今时不同往日,周玄颐不是从前地位不稳的少年皇帝,她也不是有家族助力的千金小姐。

    沈越恳求:“圣上,可否派人将皇后遣送回宫,她的罪责,会有律法评判,我之死,我不想追责,到底是做姐姐未能教导好。”

    这话是真心,否则她并不想这么早暴露身份,且她也不愿意相信杀害自己的人,居然是她。

    可记忆,二人遭遇又能说得通。

    她抢了蕴仪的位置,也算活该,要为此付出代价。

    周玄颐听到此番话,心中一动,好似才从不敢相信中慢慢觉察过来。

    他吩咐人将沈蕴仪抬回景仁宫,又牵起沈越的双手,目光炯炯:“我杀她,是因为她害死你,阿越,你为她求情,我只会将她永远囚禁在景仁宫,终生不得外出。”

    会保下一条命就好。

    沈越松了口气。

    周玄颐猛地将她拽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

    “阿越,这么多年,你从未都没有入梦来,我以为你一直都在怨恨我。”

    沈越被这么大的力气禁锢,索性也不挣扎,宽慰着:“我不怨恨你。”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当年万尺悬崖,我寻不到你的尸骸,还以为你已经粉身碎骨……你的身体可有损?”

    “我……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我被高人所救,他说受伤颇重,修复消耗他毕生功力,也因此,记忆残损不全。”

    “修复?那名高人又是何方神圣?”皇帝眯起眼。

    她抬眸,眼底映着雪光,清澈如昔:“嗯,那人说,我命好,魂魄得以保全,躯干需要慢慢恢复,沉睡十年后,高人隐世而去,我化名刘月来京城寻你来了。”

    沈越不打算暴露镯仙的存在,又不想被当成邪祟,虽然这番话疑点重重,但也是她目前想好的唯一托词。

    打趣着;“刚刚你也看了,各位大师的吟诵下我都安然无恙,你不会怕我是孤魂野鬼吧。”

    周玄颐居然早就认出她来,那今天这出自然是别有用心。

    哪想皇帝抱的越紧。

    “无所谓了,阿越,无论你是什么,我愿意倾国之力把你留下。”他声音越发艰涩,带着不容抗拒的狠意,“既然回来,就别想再离开朕。”

    天空又无声的下起小雪,周玄颐将少女打横抱起,大步走向祭坛下的龙辇。

    一夕之间,后宫形势巨变,皇后被囚,景仁宫成为冷宫,宸妃通过此事一举成为后宫地位最高的女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凤印收回,宫人裁撤,重兵把手,除了废后的旨意未下,一切跟废弃没什么区别。

    后宫诸人自然是知道那天懿仁皇后害死的真相,可大家紧闭嘴巴,对此事噤若寒蝉。

    无他,皇帝镇压的手段过于雷霆血腥,凡是那天知晓内幕者,全都被重罚,侍卫日夜看守,但凡流露出去者,全家灭门。

    毕竟一个有孕的皇后,曾经被山匪折辱,传出去对亡者和皇帝都不好。

    就连宸妃也被训斥一番,周玄颐这次是真的对宠妃动怒了,前朝的父兄全都被罢免回家,剥夺其赡养六皇子的权利,每月只能探望一次。

    这场宫斗,似乎没有赢家。

    不,还是有的,废后曾经从宫外带回来一个孤女,因为与宸妃相似,被利用为替身。

    进宫一月有余,大家没看到这个孤女有任何侍寝的现象,本来以为没希望。

    结果太极殿为元后引灵之后深受皇帝恩宠,不仅将其带回养心殿同吃同睡,还不用行礼,直呼姓名,皇帝对她是百依百顺,捧在手心,温柔宠溺。

    与宸妃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据说没有正式侍寝,否则位份可能与宸妃平起平坐。

    更有邪门的传言,那天道场,死去多年的元后直接降临在孤女身上复活,皇帝是被狐媚妖术给迷惑的。

    这些沈越都不知道,她不想暴露身份,央求皇帝为他保密。

    周玄颐答应了,将她安置在自己身边,每天都能看到她,生怕她跑了。

    同时,他还准备册封沈越,这次没有任何余地。

    他说:“你一辈子都是朕的人,之前陪你一起演戏,你都拒绝,现在不能,你不愿意废掉沈蕴仪,那只能委屈先从妃位,等诞下孩子,朕再一步步扶你为后。”

    他的话不容置疑,沈越也知道,她如今是一个无权无势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不能和生杀大权的皇帝表露出自己的不愿意。

    只能借口拖延,寻一个黄道吉日,等沈家父母入宫。

    沈蕴仪犯了大错,被囚禁冷宫,前朝已经有所耳闻,但是皇帝并没有给出理由,惹的众说纷纭,沈父已经递折子请求进宫探望,皇帝顺便将越母一并请进宫。

    最多下午,就可以见父母了。

    养心殿,沈越喝着暖茶,心情难免有些雀跃。

    她不再是宫女装扮,换成未出阁时的常服,雪白的狐裘斗篷,发丝逸动,身姿如松,倚靠门框赏景。

    不远处,处理奏折的皇帝偶尔抬头一看,就是如此美景。

    不禁梦回刚登基时,也是如此。

    少年帝后,共同处理政务,玉笔主批,此起彼落,少年凝望某处疑窦,少女已经递来相关卷宗,烛火轻燃,二人眼波流转间,就确定好此事如何处理。

    周玄颐出身低微,生母只是一个小官之女,生育子嗣多,从未仔细教养过孩儿,老皇帝宠爱皇后,太子早立,地位稳固,其他皇子早早谋了封地出京,唯独他人微言轻,与废太子同时成长,却被众人忽视。

    后来被册立太子后,老皇帝没几天也死翘翘了,少年皇帝从未受到过储君教育,行差踏错,一步步都要自己去摸索。

    好在最艰难的时候有发妻相陪,沈越师从无数,技能全点,又是与废太子一路伴读成长,她全力相助,才让周玄颐坐稳了这个皇位。

    二人一笔一划,共同描摹江山轮廓,不至于让朝廷动荡。

    那时,周玄颐是真的爱极了沈越,这个女人是他不惜阴谋诡计夺来,而且一切,都符合自己对妻子的想象,完美无瑕。

    “七哥,我想去城门接待父亲母亲。”沈越有些紧张,害怕父母亲认不出她来。

    “阿越,先候着吧,已经叫李有德去迎候了,应该很快了,雪大风寒,朕担心你的身子。”皇帝担忧道。

    沈越哭笑不得,无可奈何。

    他们曾笑谈,沈越既不是借他人身躯重活,而是高人重塑身躯。

    周玄颐疑惑这具身体可否有超凡脱俗之能。

    沈越摇头,没有上天遁地的能力,也没有长寿永生的能力,除了年轻点,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还有额头和背后的胎记,也都一并消失。

    她有心问镯仙,却发现它没反应,也很久没出来过了。

    倒是周玄颐宝贝的跟什么一样,生怕沈越饿着冻着,说如今不册封也好,树大招风,怕惹来嫔妃嫉恨。

    甚至偶尔半夜还要来到偏殿看沈越睡得安好否。

    侍奉的宫女吹捧着,说第一次见圣上如此上心。

    沈越尴尬笑了笑,她不喜欢这样,也不会再嫁给周玄颐。

    过了许久,沈越父母到了内宫,对外是觐见沈蕴仪,于是皇帝便让二老去景仁宫。

    也没告诉沈越还在世的消息。

    一国之后被废,还是沈家此代唯一有品级的人,按照命薄剧情,沈父会来见沈蕴仪。

    出了主殿,他身躯都佝偻了不少。

    二人然后被宫婢引进一处密闭的偏殿,隔音很好,没人能偷听。

    沈越想让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连幼妹都没有告诉。

    昏暗狭窄的屋子,沈父越母一眼就看到正中央纤细的身影。

    少女回头,沈父惊呼,一张脸,与她们失踪十年的女儿一模一样。

    沈越上前跪拜:“阿爹,阿娘。”

    泪不知觉中流下。

    眼前是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姑娘,穿着女儿生前最常穿的素白宫装,乌发松松挽起,露出一张清丽的脸,她缓缓仰首,阳光缓缓映在她瓷白的肌肤上,眉眼如画,唇色鲜嫩。

    沈夫人只感觉喉咙被堵住,连呼吸都困难,浑身一颤,险些瘫软下去。

    像,太像了,就连微笑落泪的角落都与爱女一模一样。

    “你……你是谁?”好一会,她恍惚问出这句话。

    “阿娘,我是小越。”

    “住口!”沈父突然厉喝一声,额角青筋暴起,“我们爱女令仪十年前就死了,你为何假扮她。”

    沈令仪,是沈家给沈越论辈给排的字,但是沈越一般都是同母族称呼为沈越。

    这个名字,只有沈父会叫。

    越夫人也回过神来,她消息灵通,政治觉悟也比较敏感:“你是宫里那个据说像宸妃的孤女吧?圣上让你认义亲?”

    不怪二人如此反应,沈越失踪的这十年,总有侥幸的人来沈家认亲,二人从一开始的满怀希望到后面的绝望,如今已不再奢望。

    “阿爹,连你也希望,我真正的死掉吗?”沈越抹掉眼泪,鼻尖通红。

    随后她又看向越夫人:“母亲,你也认不出女儿吗?”

    四目相对,许是母女心灵触动,越贤脱口而出就是:“小越……”

    沈父从一开始的震惊逐渐恢复理智,他对越贤摇了摇头,转头对沈越道。

    “姑娘,你说你是小女,可有凭证,十年过去,你为何容颜不变,就连额间的胎记都消失不见。”

    他细细观察,还是觉察出些许不同,此女虽然音容样貌一致,但是过于年轻,令仪死的时候都二十,十年过去,也不是眼前的少女模样,而且额间明显的红痣消失不见。

    少了几分雍容华贵。

    他又道:“姑娘假冒不得,小女自出生就带莲花盛开胎记,那花纹独一无二,老朽铭刻于心。”

    沈越出身,背上就有大片莲花胎记,随着年纪长大,盛开灼灼,在京中惹人追捧盛传,花神再世,是菩萨坐前的莲神转世,随着她的才华,一步步成为千金贵女。

    提及这个,沈越笑容苦涩:“阿爹,那是胎记吗,那是每次生辰,你用特制的秘法在我背上雕青而成。”

    哪有什么天然自成,都是人为。

    沈越有记忆后就知道,自己惹人羡慕的胎记不过是人为刺绣而成。

    沈家有秘法,用绣花记忆和染料在背上雕刻成花,毫无痕迹,宛如浑然天成。

    随着孩童成长,沈父每年都要加长莲花脉络,让此花一直盛开。

    正是因此,让迷信的皇帝深信沈家有莲神降世,在种种操作之下,敲定她为国母候选。

    此事隐秘,几乎只有沈越和沈父知道。

    然后她看向越夫人,轻声道:“阿母,你可还记得,我及笄那年,我说,我不想当皇后,我想当……”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越母已经崩溃。

    她踉跄着走过去,颤抖的手抚上面容,哭的泣不成声。

    “越儿,这些年你都去哪了,在外是不是吃苦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沈父也相信眼前就是失踪十年的女儿,也上前相拥,眼底泛红。

    沈越安抚父母:“我不记得了,只记得被人所救,沉睡了十年,没有吃多少苦。”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沈父老泪纵横。

    沈越之前由于命薄阻碍,一直见不得心心念念的父母,互诉衷肠好一会。

    才收住情绪,稳住思绪。

    “阿爹,阿娘,你们这些年可还好?”

    她之前侧面打听过沈家,越家,都发展的不算好,在京城的世家,已经败落了。

    “我与你阿爹,已经合离了,如今各自生活,尚好。”先开口的是越夫人,她这么多年保养得当,出了失去女儿的那几年不好过外,还活的不错。

    沈父也点点头:“就那样。”

    看样子两人是和平分手,如今还能坐下相视一笑。

    说起二人,也是怨侣,越夫人出身极好,镇海越氏是文坛第一大家,传承数百年,文生向往,周国但凡与文学有关的一切,都被越家掌控。

    数代家主皆是女子,到越母这一代本该是她振兴家族,应该招婿,可偏偏就喜欢沈父这个浪荡子。

    沈家家世也显赫,自开国就是国舅爷出身,几代皇后都是出自沈家,靠女人发迹的家族里,男人没一个顶用的,随着时间,也开始走下坡路。

    唯独沈父算有抱负,想振兴沈家,风流成性,却没有一个儿子。

    二人结合,属于旗鼓相当,又都是两家唯一嫡出的后代家主,谁都不愿嫁娶。

    刚开始也恩爱过一段时间,可后来逐渐暴露本性,越母强势,不愿应付沈家姑婆的算计和丈夫的懦弱,沈父花心显露,一房一房的小妾抬进门。

    二人一吵架,就会惊动族中耆老,两边的老人翻着祖上规定,数落对方种种错处,可谓是热闹非凡。

    就连沈越的名字,也是两家舌战三天三夜敲定好的,各取一个字,默认两家资源财力共同托举大小姐。

    她是被报以厚望出生的孩子,越家希望她能执掌越氏,沈家希望她能重复荣光,沈越一出生,就学着各种各样的技能,和琢磨太子的喜好,成为他喜欢的人。

    她懂事的很早,三岁开始,银针在她背上扎的血肉模糊也不吭一声。

    沈越也很早希望夫妇二人不要继续纠缠内耗,如今,分开也很好。

    沈父继续说:“刚刚见到蕴仪,她说十年前犯错误害你身死,如今事情败露,被皇帝厌弃,令仪你……”

    “我不怪他,皇帝也不会废她,阿爹你放心,我会保下她的。”沈越坚定。

    沈父这下放心,对于那个女儿,他是心中有愧的,把所有爱和专注都给了嫡女,庶女有一大堆,早就分不清年龄和名字。

    她们一及笄,全部发配给各位皇子当侍妾侧房,这是他的保险手段,但凡哪位皇子有机缘,这也算成功投机取巧。

    没想到这一招还真走对了,太子被废,宁王新起,眼看新皇的后宫中依旧还是沈家的女儿时。

    宁王,也就是现在的皇帝,找上门来,他说要求娶嫡女沈越。

    当时沈父已经应承爱女,要和废太子继续完婚,再者,沈蕴仪也算他的女儿,哪个都不亏。

    可是宁王冷笑,说他已经给沈蕴仪下了绝嗣药,她此生都不会再有生育。

    如此,沈父重新施压给沈越,让她嫁给新皇,要皇家下一代,出自沈家。

    这件事,只有沈父和皇帝知道。

    “那如今,你是个什么打算,是要留在宫内吗?皇帝知道你回来了吗?”越母适时开口。

    如今皇帝大权在握,后宫嫔妃错综复杂,越贤拿不准皇帝的心思,十年过去,谁能保证旧情依旧。

    “不瞒阿母,他知道的,我的意愿已经不重要了,说过段时间就册封我为妃。”

    “嫔妃?你可是原配正妻啊。”越母不满女儿被贬妻为妾,她还听说后宫宸贵妃非常受宠,有些担心女儿能否斗得过。

    沈父倒是出言赞许:“妃嫔都好,蕴仪的后位形同虚设,你们俩姐妹谁做都无干系,紧要的生下皇子,圣上后嗣只有一个六皇子。”

    说到这,沈越反而笑了笑:“我是不愿意再入宫,其次我进宫前喝了秘药,已经无法生育了。”

    她省去了沈蕴仪和毙命这一段,不想再惹二老伤心和生气。

    一家三口絮叨了许久,直至日落西斜,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沈父越母走出景仁宫,沈越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叹了口气。

    镯子微微发热。

    “她们的眼泪也不是,你会难过吗?”镯仙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不会,她们已经有各自的生活,代表她们已经从悲痛走出来,我反而庆幸。”

    沈越回道,越母回到江南一带,镇海越家的本家,与幼时的青梅竹马搭伙过日子,教育她的侄女们,家族欣欣向荣。

    沈父的桃花不断,终其一生都在寻觅生子秘方,偌大的沈家竟无一人出仕。

    刚刚两人流泪,镯子没有反应,沈越便知道,没有真情之泪,但这并不代表她们就不够爱沈越。

    “你的时间不多了。”镯仙道。

    三个月的期限即将到了。

    “你说,我是先秘药发作还是三月期限一到死去。”沈越有些好奇,她已经不再去计较真情之泪续命一事。

    真凶也找到了,看似所有事情都落幕了。

    “有没有可能,秘药就是命薄给你安排的劫难,你本不该再次出现在故事之中,结果出现了,它就会去修正这个漏洞,比如下药让你合理的死去。”

    镯仙不会干涉沈越任何的自由,但也会保住她的命。

    找到真情之泪,赌约结束,它就有力量帮助消除毒素。

    但是沈越似乎已经不抱有希望。

    她整理好情绪,走出偏殿,未料皇帝一直在门口等她。

    他执伞,笑容清浅,“小越,接你回家了。”

    还贴心为她披上玄色的狐裘,献宝似的拿出汤婆子给沈越暖手。

    回殿路上,皇帝许下承诺:“不管你有没有孩子,你都是我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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