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沈青梧从女尸鞋底刮下特殊青磷矿粉,陆铮彻查富商车队发现车厢暗格藏尸。

    >富商子招供:院长女以旧尸案勒索其父,被灭口。

    >沈从女尸指甲验出院长血迹——弑女疑云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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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点砸在义庄腐朽的木板上,发出沉闷的鼓点声。空气里浓重的土腥味、尸臭和劣质灯油燃烧的呛人烟气混成一团,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油灯昏黄的光晕在沈青梧专注的侧脸上跳跃,她俯身靠近停尸板上那具冰冷僵硬的女尸,鼻翼几不可查地翕动着。

    “气味不对。”她低语,声音在空旷的义庄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穿透阴冷的冷静。她小心地抬起女尸一只沾满泥污的脚,锐利的目光扫过鞋底每一道沟壑缝隙。

    陆铮抱臂靠在门口斑驳掉漆的木柱上,雨水顺着他玄色锦袍的衣角滴落,在脚边汇成一小滩水渍。他沉默地看着沈青梧的动作,那双平日里总带着几分温润笑意的眼睛,此刻深如寒潭,只有灯影在眸底深处无声地跳动。

    沈青梧从腰间鹿皮囊中取出一柄小巧的刮刀,刀尖薄如柳叶。她屏住呼吸,手腕稳定得如同磐石,刀刃精准地切入鞋底边缘一道顽固的深褐色泥垢里,极其小心地刮取。细微的摩擦声在雨声的间隙里显得格外刺耳。

    片刻后,刀尖上沾了薄薄一层颜色奇特的粉末。它呈现出一种极淡的灰绿色,颗粒极细,在灯下竟隐隐透出微弱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幽暗磷光。

    “找到了。”沈青梧的声音没有波澜,却像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间攫住了陆铮的注意力。她将刀尖上的粉末轻轻倾倒在掌心一张干净的白棉纸上,凑近灯焰。微弱的磷光在靠近热源时骤然变得清晰了一瞬,随即又黯淡下去,留下一种诡异的余韵。

    “青磷矿粉。”沈青梧下了结论,指腹捻了捻那粉末,感受着其中微小硬质的颗粒感,“杂质少,成色新,磷光反应明显。这种品相的青磷矿粉,整个云州,只有西郊后山那座刚开采不足一年的富源铜矿才有产出。”她抬眼,目光穿透昏昧的光线,直直投向门口的陆铮,“而且,矿坑深处的新矿层,寻常矿工根本接触不到。”

    陆铮站直了身体,玄色的衣袍带起一股微凉的风。“王家。”他吐出两个字,笃定无比。富商王秉年,正是富源铜矿最大的东家,他的独子王珩,在书院求学,也是痴恋院长之女柳含烟最起劲的一个。他那份声称案发时押运铜矿、有无数人证的不在场证明,瞬间被这不起眼的粉末撕开了一道狰狞的口子。

    “他的车队。”陆铮的声音冷了下去,如同浸了冰,“陈川!”

    “属下在!”一直如影子般侍立在外廊暗处的侍卫首领陈川立刻应声。

    “带上人,立刻去王家别院,封住王珩今日押运矿料回城的那支车队。所有车马,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走。尤其是王珩本人乘坐的那辆乌木马车,给我一寸一寸地查!”

    “遵命!”陈川的身影瞬间没入外面的雨幕,只留下急促远去的脚步声。

    义庄内只剩下雨声和灯芯偶尔爆开的噼啪轻响。沈青梧依旧低头处理着女尸,用清水和软布一点点擦拭掉她指甲缝里的污垢。动作细致而温柔,仿佛面对的并非冰冷的尸体,而是一件需要精心呵护的证物。陆铮的目光落在她专注的侧影上,那低垂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掩去了所有情绪,只余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你似乎并不意外。”陆铮忽然开口,打破了沉寂。

    沈青梧擦拭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人心鬼蜮,所求无非‘利’字。杀人的理由总是相似的,只是死者的恐惧各不相同。”她抬起女尸的一只手,对着灯光仔细检视着修剪得圆润整齐的指甲,“王珩爱慕柳含烟不假,但若这份爱慕触碰到他王家泼天的富贵根基,或者……被柳含烟当成了足以致命的把柄……”她没有说下去,只是用镊子小心地从柳含烟右手无名指的指甲缝深处,夹出一小片极其微小的、几乎与甲床颜色融为一体的暗红色皮屑组织。

    陆铮的视线立刻锐利地锁定了那一点微末之物。沈青梧将它轻轻放入另一个干净的瓷碟,滴上几滴特制的透明药液。那药液与皮屑接触的瞬间,一丝极淡却清晰的血腥气迅速在潮湿的空气里弥散开来。

    “血?”陆铮的眉头蹙起。

    “新鲜的,挣扎搏斗时抓挠所致。”沈青梧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像一块石头投入陆铮心底,“属于谁,还需验证。但此刻,王珩的车队更重要。”

    雨势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王家别院侧门外,王家的车队在泥泞中排成长龙,拉车的健马不安地打着响鼻,喷出团团白气。王珩站在最前面那辆通体由上好乌木打造、装饰奢华的宽大马车旁,脸色在檐下灯笼昏红的光线下显得异常难看,强撑着一股被冒犯的倨傲。

    “陆大人!您这是何意?”他声音拔高,带着刻意的不满,“在下押运矿料,一路风尘仆仆,有账册、有矿工、有城门守卫为证!家父在云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您这般无凭无据地……”

    “无凭无据?”陆铮的声音不高,却轻易压过了雨声和王珩的聒噪。他缓步走到那辆乌木马车前,玄色的身影仿佛融入了夜色,只有腰间悬挂的大理寺令牌在灯火下反射出冰冷的金属光泽。“王公子,本官只问你一句,柳含烟鞋底沾染的青磷矿粉,从何而来?整个云州,只有你家富源铜矿新开的矿坑深处才有此物。而你今日回城,恰恰经过了书院后山那条泥泞小路!”

    王珩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道:“山路湿滑,沾染些泥尘有什么稀奇?书院后山本就靠近矿场……”

    “不稀奇?”陆铮忽然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透出一股慑人的寒意。他不再看王珩,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敲了敲乌木马车那看似厚重平整的车厢底板,“陈川,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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