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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斯卡纳艳阳下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敲打着沪城别墅巨大的落地窗,留下蜿蜒的水痕。

    周行漪蜷在闻知冕温热的怀里,脸颊贴着他丝质睡衣微凉的布料。

    她闭着眼,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翻腾着方才闻知冕讲述的画面,那个在雨中踩水的她,那个为了救猫狼狈不堪的她,那个总是偷偷看他,悄悄给他塞糖的身影……

    “原来……我小时候是那样的。”

    她的声音带着情事后的慵懒沙哑,像羽毛轻轻拂过闻知冕的心尖。

    她微微抬起头,下巴抵着他的胸膛,目光带着一丝困惑,望进他深邃的眼眸,“其实……我对苏城的记忆有点模糊,只记得一些零碎的片段。”

    被绑以后,身体和心理的疼痛让她抛却了那段童年往事,关于闻家,关于江南,甚至关于他的一起,都不太清楚了。

    提到那件事,她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眼神里掠过一丝痛楚,即使现在被他拥抱着,那份深埋的恐惧似乎也从未真正远离。

    闻知冕环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

    他低下头,下颌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鼻息间盈满她发间清甜的香气,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带着一种无声的安抚和怜惜。

    “记不清楚,也没关系。”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清晰而稳固,“那些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你在我怀里,是安全的,是暖的。”

    他抬起手,温热干燥的掌心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指尖描摹着她微蹙的眉心和柔软的唇瓣,动作温柔,“记得现在就好,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让你记得当下的安稳和欢喜。”

    那些不开心的,那些痛苦,都忘掉吧。

    他眼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情绪。

    在此刻,他不再仅仅是那个沉稳克制的闻氏掌舵人,在她面前,他袒露着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周行漪的心尖被他话语里的郑重和掌心传来的温度熨帖得发烫。

    那些模糊的童年影像似乎不再那么重要,眼前这个男人的承诺和怀抱,才是她此刻最真实最温暖的港湾。

    她更深地埋进他怀里,汲取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和令人安心的体温,轻轻“嗯”了一声,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半个月后,闻知冕和周行漪前往托斯卡纳,一架私人飞机平稳地降落在佛罗伦萨的佩雷托拉机场。

    初夏的托斯卡纳,阳光是流动的金子,慷慨地泼洒在连绵起伏的丘陵上,远处,中世纪的小镇点缀其间,赭石色的屋顶在湛蓝的天幕下闪耀着温暖的光泽,车子沿着蜿蜒的乡间公路行驶,仿佛驶入了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周行漪趴在车窗边,贪婪地看着窗外的风景,连日来积压的阴霾被这明丽到近乎不真实的阳光彻底驱散。

    她指着远处山坡上一座孤零零的古老石塔:“我以前最喜欢看这个石塔。”

    以前周行漪在美国读书时,经常飞欧洲旅行,托斯卡纳也去过几次。

    闻知冕坐在她身旁,目光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阳光勾勒着她精致的侧脸,卷翘的睫毛。

    他冷峻的眉眼在阳光下也柔和了许多,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嗯,很漂亮。”

    那是蒙塔尔奇诺附近的一座废弃瞭望塔,有近千年的历史。

    闻知冕合上平板,彻底将工作抛到脑后,专注地欣赏起她生动的表情和她眼中倒映的风景,“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庄园,历史也不短,婚礼场地就在那里,你会喜欢的。”

    他们的目的地是位于基安蒂葡萄酒产区中心地带的波吉奥庄园。

    车子驶入庄园大门,穿过一条两旁栽满高大柏树的林荫道,眼前豁然开朗,主建筑是一座典型的托斯卡纳风格石头别墅,历经风雨的赭石色墙体沉淀着,爬满墙壁的常青藤生机勃勃。

    巨大的花园里,盛放着大丛大丛的玫瑰、薰衣草和迷迭香,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芬芳。

    周行漪走下车,忍不住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这里还和几年前一样,没有太大变化。

    阳光依旧很浓烈,更温暖,晒得人骨头缝里都透着舒畅。

    庄园的管家是一位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笑容温和的老绅士,用带着浓重托斯卡纳口音的英语欢迎他们。

    他亲自引着他们参观婚礼场地。

    一片位于古老橄榄树林间的开阔草坪,高大的橄榄树虬枝盘结,树冠如盖,投下斑驳摇曳的光影,草坪尽头,是一个精心搭建的白色木制仪式花架,上面缠绕着盛开的藤本月季,背景是无垠的葡萄园和远处如黛的丘陵。

    “未来,仪式将在日落时分开始。”管家介绍道,声音里带着对这片土地的深情。

    “当夕阳的金辉洒满葡萄园,新人在亲友的见证下交换誓言,那将是最接近天堂的时刻。”他张开手臂。

    周行漪站在草坪中央,闭上眼睛,想象着那一刻:微风吹拂着她的头纱,脚下是柔软的草地,还有身边的人……

    她悄悄睁开眼,看向身旁的闻知冕。

    他正专注地听着管家的介绍,眼眸在托斯卡纳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英俊深邃,似乎也在想象着那个画面,眼底流淌着一种沉静的温柔。

    她的心,像是被这阳光和想象中未来的甜蜜填满了,鼓胀着几乎要溢出来。

    不久后,她就要和他在这里举行第一场婚礼。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不再仅仅是来确认场地的新人,更像是一对沉浸于蜜月假期的爱侣。

    周行漪总是会睡懒觉,常常会空着早饭。

    闻知冕总觉得这样对胃不好,所以会强制叫她起床吃饭。

    他们在爬满紫藤的露台上享用早餐,新鲜的羊角包,当地农庄自制的奶酪和蜂蜜,还有庄园自产橄榄油烤制的面包,搭配着现榨的橙汁。

    闻知冕会慢条斯理地喝着黑咖啡,翻看着当地的报纸,而周行漪则喜欢托着腮,看远处山坡。

    他喜欢葡萄酒,于是他们很长时间会停留在基安蒂连绵的葡萄园和酒庄之间,一是为了品酒,二是为了婚礼选酒,闻知冕亲力亲为。

    古老阴凉的地窖,橡木桶整齐排列,散发着醉人的酒香。

    在酒庄的品酒露台上,就着橄榄,奶酪和当地特色的Crostini面包,品尝不同年份和不同风土的基安蒂经典Chianti Classico。

    周行漪喝不惯单宁重的酒,皱着鼻子小口啜饮,闻知冕偶尔告诉她如何感受酒液在口中的变化。

    夕阳西下时,他们常常就坐在某个酒庄视野绝佳的露台上,看着金色的余晖将无边的葡萄园染成一片燃烧的金红,手里端着晶莹剔透的酒杯。

    “闻知冕,三年前,我来托斯卡纳,怎么就没遇见过你呢?”

    周行漪有些脸色绯红,也许是酒劲。

    世界太大了,他们很少遇见。

    唯一一次见闻知冕,是在美国纽约,当时的他正来纽大作学术交流,正巧在礼堂撞见他。

    万人拥簇,他用一口流利英语讲述着。

    他毕业于MIT的经济学专业,她在纽约大学混完了艺术专业,中间经常和范范还有时雨一起来欧洲周游。

    “谁说的,我见过你,在纽大校园里。”

    NYU的校园里,闻知冕见过她,和江南儿时的模样完全不同,张扬骄纵,热烈明艳,她变了个模样,那时候他就想着,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那些,经历这么多,周闻两家早已面目全非了。

    他想,周行漪还能不能认出他,愿不愿意见到他。

    黄昏时分回到波吉奥庄园,闻知冕有时会处理一些必要的远程工作,但更多时候是陪周行漪,或者只是并肩躺在舒适的躺椅上。

    周行漪戴着宽檐草帽,喝着冰镇的柠檬水,望着远处丘陵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模糊。

    “这里……真像电影里。”周行漪眯着眼,感受着阳光在眼皮上跳跃的暖意,忽然轻声说。

    “嗯?”闻知冕放下手中的书,侧头看她。

    “《托斯卡纳艳阳下》。”

    周行漪转过头,眼睛亮晶晶的。

    以前,她就是看了这个电影,才想来这里。

    “弗朗西丝也是一个人跑到托斯卡纳,买下了一栋老房子,在这里重建生活,最后收获了爱情和幸福。”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柔软的感慨。

    以前,她换过的男伴不计其数,也不相信有什么一生一世忠心耿耿的爱情。

    “在奥地利和意大利之间,阿尔卑斯山有一段叫塞默灵的地方,那是一片难以想象的悬崖峭壁,而他们在上面建了铁路,连接了维也纳和威尼斯,他们在火车能运行之前就修了这段铁路,因为他们知道,总有一天火车会来的。”

    她看向闻知冕,夕阳的金辉落在她眼底,像跳跃的星子:“闻知冕,我们也像那样好不好?”

    曾经横亘的伤痕,误解和那场始于责任的婚姻,最终却意外地通向了彼此的心。

    闻知冕深深地凝视着她。

    她的脸庞在夕阳下美得惊人,他伸出手,将她脸颊边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轻柔地别到耳后,指尖拂过她细腻的肌肤。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确定的力量,“但我们的火车,注定会来,而且只会驶向同一个终点。”

    他俯身,在她被阳光晒得微烫的额头上印下一个珍重的吻。

    这个吻无关情欲,只有承诺与归属。

    周行漪闭上眼,唇角弯起,心口被一种饱胀的暖意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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