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推手

    江哀生没想到的是长公主并没有来找她,忙得就像是忘了她这么个人的存在,就连负责监视她的江篱都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在太子萧统带走霍将军的第三日,被半软禁的江哀生听到了秋月从府外带来的消息:

    元晟帝下令围剿了那个妖言惑众扰乱民心的戏班子,同时为了向众人表明自己和将军的关系并未受到影响,会在三日后设庆功宴,为霍将军大胜突厥一事庆功。

    皇帝这是相信霍将军的清白了?

    江哀生回忆着那天太子的态度,难免觉得有些奇怪。她抓着秋月问到:“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秋月:“茶馆啊。那儿消息灵通,也都传开了。据说这场庆功宴的规模不输前些日子的千秋节呢!”

    “我还听到有外来的商队说不打算走了,要待到庆功宴过后。”

    江哀生微怔,那慕青…是不是也还没走,还在等她。

    长公主和江蓠都不在府上,江哀生觉得自己应该趁机溜出去看看。

    正好,她先前在闹市卖花时有江蓠的腰牌。带上斗笠看不见脸,她们身形又差不多,估计能顺利蒙混出去。

    江哀生牵着秋月进了自己屋子,关上门,想让秋月和自己换身衣服,假装自己还待在屋内。

    她问秋月敢不敢,愿不愿意。

    秋月毫不犹豫地点头,连江哀生要去做什么都没问。

    等秋月说愿意帮她的忙之后,江哀生才拿了些银钱强行塞到她手里:“要是真倒霉被发现了,你就说是我逼你的,把自己摘干净,知道么?”

    秋月摇头,她也不想拿她的钱,她说:“哀生姐姐,我是自愿的。”

    时间不多,江哀生没功夫和她多纠缠些什么,只能很真诚地弯腰和小姑娘道了谢:“别怕,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

    长公主府门口的守卫果然没看出来,一见到江蓠的腰牌就立马把她放行了。

    江哀生没敢用马车,这是每次用都得登记在册的东西,用了风险太大和自爆也没什么区别。

    她打算先徒步走个两公里到最近的街市上租匹马,接着去打听将军的事情究竟怎么样了,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再去找一下慕青。

    江哀生骑在马上,很顺利的即将抵达茶馆之际,忽然听见有道男人远远地喊她:“江姑娘。”

    江哀生回头,发现是老熟人三皇子。也是她在这件事里最大的怀疑对象。

    已经被叫住了,三皇子又飞快地往她这赶来。

    因为她现在打扮成了江蓠的样子,三皇子大概率是认错了人。

    按她们的交情,江哀生不好就这么离开,只能翻身下马,等着和三皇子打个招呼。

    等人走近了,江哀生故意压低着声音轻轻嗯了一声,到:“三皇子。”

    这音色差不多和江蓠有七八成像,江哀生都打算好了,要是他问,就说自己得了风寒嗓子哑了就是。

    三皇子却压根没注意到这么小的疑点,他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凑到了江哀生耳边问到:“你怎么在这?事情都办好了么,后天就是庆功宴了,时间上赶得急么。”

    什么事情这么赶时间?

    “嗯,差不多了。”江哀生听不懂,只能故作高深含含糊糊地回了这么一句,又反问到:“三殿下,你那又安排得如何了?”

    “我的亲军都通知到位了,如今正候在山脚下,收到暗号冲入宫中只要半个时辰。”

    江哀生心头猛地一跳,她没听从的话,这人在和她说,亲军?亲军入宫是想做什么?

    她面色不显,平静地点了点头。

    三皇子又接着到:“只是事发突然,不知道霍云捷的那三万大军来不来得及感到,可能得拖到晚上。”

    “你和公主记得看暗号,把下毒的时间算准点。到时候等他的军队来了,再让我们的赶来勤王。”

    他们要谋反!

    江哀生手没忍住抖了抖,三皇子、霍将军和长公主,他们打算在三日后的庆功宴上谋反!

    江哀生试探着到:“来不及怎么办?陛下特意把庆功宴的时间订得这么靠前,是不是已经生疑了?”

    三皇子摇了摇头,到:“他应该猜不到我们这么快就动手,这么快搞庆功宴,估计是怕夜长梦多,打的‘杯酒释兵权’的主意。不过这样一来,我们的确没办法往后拖了,庆功宴就是最后期限。”

    这三个人合作谋反,各自的利益究竟是什么?

    江哀生这会也没控顾及她想象里的英雄大将军是个乱臣贼子的冲击,琢磨着他们这样冒巨大风险也要谋反的理由。

    三皇子图谋的大概率就是皇位,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想拼死一博也能够理解。

    而霍将军呢,他几十年驻守边疆,江哀生还是不觉得他是贪图荣华之人。只是,联想到京中的谣言,他功高盖主,封无可封,就只剩下了死或者造反这两条路。

    长公主则是和她的兄长早有罅隙,她因为三十年前的事情恨了皇帝这么多年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江哀生吞了吞口水:“三殿下,依你之见,皇帝和将军的谣言是谁传的,我担心暗中还有第三方人手,不找出来,怕是会误了我们的计划。”

    三皇子嗤笑一声:“萧榆灵不是说她会查清楚的么,怎么还反倒来问我?”

    “是有怀疑的对象,我今日出来就是打算去大理寺做最后的确认。不知三殿下可想一同前往?”

    江哀生想起那日被收走的那些证物,突然想起来一件挺重要的事情,既然是打算‘杯酒释兵权’,那么戏班子的这出戏,为什么不能是皇帝自导自演?

    她得去确认,却担心自己进不去大理寺,只好哄骗这位三皇子陪她一道前往,顺带刷脸替她打通层层关卡。

    三皇子考虑片刻,一扬头到:“走,那就去帮我那太子兄长查查案子。”

    ——

    两人骑着马一前一后在京中大路上狂奔,不肖多久就到了大理寺门前。

    江哀生跟在三皇子身后,让他领着自己闯进去。

    那天在将军住处和江哀生有过一面大理寺少卿见状主动迎了上来。

    “下官见过三殿下。”

    “从霍云捷那收缴来的证物在哪,带我去看看。”

    “嗯,不知殿下可有与此案有关的文书在?不然下官也不好放您进去看。”

    三皇子根本不屑于和这么个四品小官废话,仍旧自顾自往前走,至多是被挡在一直挡在前面的人类身躯弄烦了,冷着脸骂到:“滚!”

    这个字声音喊得大声了些,引得侧边房间里传来一声爽朗笑意。

    “林华,放我三弟进来吧。省得他发这么大火气记恨上你。”

    “是。”

    大理寺少卿不再挡着路,两人很快就顺利到了放证物的屋子。

    其实江哀生刚听到太子说话声时就像逃,他和江蓠之间绝对有故事,自己这么个冒牌货玩意被他认了出来那不就完蛋了么。

    但三皇子就在边上看着她,她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临阵脱逃的借口,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至多就是一会能不开口就不开说话。

    她就不信太子光看个斗笠能认出来她是谁。

    果不其然,江哀生一踏进去就感受到了太子盯着自己的目光。

    不过,萧统只是静静看了她片刻,就不感兴趣地扭头,一句话也没说。

    江哀生有些吃不准他的想法,还是低调地跟在三皇子身后,渐渐靠近那些被摆在桌上的“证物”。

    萧统并不在研究这些搜出来的破东西,而是拿了几本书坐在边上翻看。

    太子受皇命临时被封为“三司使”,负责彻查此事。现在背后捣乱的贼人还没逮到,他没办法回去复命,却也没有出门继续查案。

    江哀生一时间有些幻视在工位上摸鱼的老油条。

    瞥见两人动作,萧统无所谓到:“想看就看。”

    江哀生不知道三皇子在边上看些什么,她则是目的十分明确地伸手在那堆碎瓷片里头翻找。

    突然指腹处摸到了一小块稍微粗糙的地方,她仔细辨认了下花纹。心下了然,缓缓收回手,不再动作。

    没过多久,三皇子也看完收手。

    他们两人默契地扭头就走,都没和边上的太子打个招呼。太子像是笃定他们发下不了什么,什么都不问,就这么任由两人离开了。

    等出了大理寺,三皇子一边拿手绢慢条斯理地擦指缝里沾到的泥巴,一边问:“推手是谁,你确定好了么?”

    “是陛下。”

    江哀生看到他不解的神情,开口解释到:“府上负责种花的下人说的,每一株植物都的花盆里头都有不同的花纹记号。刚刚我摸了,那个记号是陛下那株七彩花的,却出现在了将军这里。”

    “除了陛下自己拿出来,没人能做到。”

    江哀生也是前不久才想起来,当年她在慕府参加种花比赛时,花盆里头就有判断他们是否偷偷换植物的记号。

    这株七彩花是从慕家一路运到京城的,用的是慕家的花盆,里头自然也有记号。

    三皇子闻言思考片刻,也想明白了,他点了点头到:“看起来父皇比我想象的还要担心自己的皇位能否坐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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