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的生日宴设在沈家老宅,陆承宇从早上就开始紧张,对着镜子打领带,结打了拆拆了打,最后把领带扯下来往脖子上一缠:“还是这样自在。”
沈知微看着他西装口袋里露出的向日葵胸针——是他用易拉罐拉环做的,歪歪扭扭却闪着光。“爸不会在意这些的,”她替他把胸针别正,“他昨天还问我,你上次说的红烧鱼新做法学会了没。”
陆承宇眼睛一亮:“真的?我改进了配方,这次只放半勺盐!”
饭桌上,陆承宇端着红烧鱼上桌时,手还在抖。鱼皮煎得金黄,葱花撒得整整齐齐,比第一次那条“战损版”像样多了。沈父夹了一筷子,没说话,又夹了第二筷子。
“爸,”沈知微轻声说,“承宇为了学这道菜,上周把厨房的锅烧糊了三个。”
陆承宇脸一红:“阿姨说火候要稳,我总掌握不好。”
沈母突然笑了:“他前几天还打电话问我,你小时候爱吃的糯米藕怎么做。我说要提前泡糯米,他记了满满一页纸,连‘泡八个小时’都画了个闹钟。”
沈父放下筷子,看着陆承宇手背上的烫伤——是上次炸鱼时被油溅到的,结了层浅浅的痂。“知微胃不好,”他声音沉沉的,“以后做饭仔细点。”
陆承宇猛地站起来,差点撞翻椅子:“我会的!我买了本养胃食谱,每天都在学!”
沈知微看着父亲嘴角偷偷扬起的弧度,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也是这样,嘴上说着“女孩子学什么画画”,转头却把她的画框都挂在了客厅最显眼的地方。原来有些关心,从来都藏在最硬的话里。
饭后陆承宇主动去洗碗,沈知微跟过去帮忙,听见他在厨房跟沈父搭话:“叔叔,下次我带您去城郊的院子看看吧,向日葵快开花了,您要是喜欢,我给您移几盆回来。”
沈父“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笑意:“不用,你们年轻人的院子,自己住着舒服就好。”
水声哗哗响着,沈知微靠在门框上,看着陆承宇笨手笨脚地擦盘子,沈父站在一旁,时不时指点他“这边没擦干净”。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幅慢慢晕开的水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