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你说师尊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不清楚。”
随后祝长歌又问道:“如果你失去了我,你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我永远都好不起来!”说着江依白就要往祝长歌怀里蹭,被毫不留情的推开了。
“那月师叔估计也很难。”
“可是我们和师尊他们还是不一样的,怎么能这么类比呢?”
祝长歌没再说话,不一样吗?她不合时宜的想起之前在玉京看见的画面。
“那你呢?如果你失去我了,你会怎么样?”江依白迫切的询问打断了祝长歌的回忆。
“依白,我不想骗你,所以我会说实话。”
江依白喉结滚动了两下,有些不敢听,但又有些期待。
“我其实无法理解为什么分别会造成如此大的破坏,因为没有谁会一直陪着谁,分别是人生的常态,这才是事实。”
“于一个人而言,任何人,无论多么重要都是生命中的过客,只会并肩而行一段时间,所以如果你离开了我,我也会坦然接受的。”
“现在我们很快乐,这就行了。”
江依白转过头,若有所思,他果然不该问的,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添堵,但很快他想明白了,于是又激动的说道:“没事,反正我会一直缠着你,所以其实没什么区别。”
“……”
·
“回来了。”
月桐斜倚在竹舍的门框前,江依白激动的跑了过去。
“师尊你愿意出门了!”
“我只是大病初愈有些累,并非不愿意。”
“那就好,我还怕……”
“怕什么?”
江依白摇摇头,将手上提的药酒递给月桐。
“这是祝长老熬的,调养身体用的。”
“嗯,不过为师饿了。”
“啊?可是我不会做饭……”江依白越说越小声,脸上还浮现了羞愧的神色。
“知道你不会,你去什么华清峰给我带一份。”
“哦,好,我现在就去。”
“等等!”
“还有什么吩咐吗?”
月桐上前,细细瞅了瞅江依白的嘴角,上面有闪着一两点晶莹,江依白有些心虚,刚想拉开距离月桐就先一步离开了。
“小小白……你吃好吃的都不想着为师,为师的心好冷。”
“没有,这是长歌做的,我不好意思连吃带拿嘛~”
“我看你是一个人吃干净了。”
看着江依白远去的背影,月桐又再一次想起某黑衣男子,要是他还在就不用吃食堂,有什么好吃的也会先紧着她。
月桐摇摇头,人要向前看,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难道还要一直沉湎于悲伤之中嘛!
不,这是懦弱的表现!
不过她也确实没时间悲伤,月桐决定闭关修炼,因为杨濯风还活蹦乱跳的,为了不再这么狼狈,实力的提升是重中之重。
贺寒栖离开的第三个年头,月桐的修为已提升至大乘初期。
大乘期,整个九州大陆也就不到十个!
自己的这具身体也太开挂了,要是按照这个节奏修炼下去,月桐觉得自己不到五十岁就会飞升。
感谢小白小黑送来的馈赠。
本想再加把劲,却收到了玉京的传讯。
[月桐,玉京的点墨园新演了一个名叫《月栖梧桐》的戏,在玉京很火爆,我在点墨园最好的包间等你,速来!]
月栖梧桐,这个名字确实勾起了月桐的兴趣,毕竟人总是会对和自己有关联的事物多一份注意力。
山中修炼的岁月也确实无聊。
本想带小小白一起,但孩子正在大荒山历练,只能自己一个享福了。
·
“月桐,这么久没见,你怎么背着我偷偷进步。”
“什么叫背着你,我正大光明。”
“不过,现在和你在一起我真是满满的安全感。”
“6。”
时年今天依旧穿的是他淡绿色带竹纹的衣衫,而月桐穿的也是偏绿色的青衫,倒有几分情侣装的意味。
“除了看戏,玉京最近还有啥好玩的没?”
“有啊,最近新建了一个欢乐园,里面有让人体验坠楼的,也有让人体验飞行的,在小孩和大人中都很火热,不过咱们都是修士这些倒也没什么好体验的。”
“谁说的!这是故乡的味道啊!”
二人从去往点墨园的路口折回,去了欢乐园。
月桐玩的很开心,虽然时年不知道她在开心些什么,他只觉得有人从刚才他和月桐见面开始就盯着他们,绝对是不友善的目光,要不然也不会让他脊背发寒,但他如何也找不到。
错觉?还是对方的修为在他之上。
可月桐也没察觉,能在月桐修为之上的,不是在闭关就是在闭关。
也有可能是玩的太开心没注意到,时年还是决定问一下:“月桐你没感觉到什么人在看着我们吗?”
“视线?”月桐收回自己的注意力。
“确实有诶,不过也没啥恶意,就随便呗。”
“没恶意?怎么可能?!”
“这么激动干嘛,人家还能吃了你不成?”
“好啦,赶快去点墨园,天都要黑了。”
·
一进园子,月桐就被这里的环境给折服,曲径通幽,竹影绰绰,亭台楼阁无不华美却尽显风雅。
“确实是个好地方。”
“这是自然,今天立秋,天气也凉爽。”
“立秋。”
贺寒栖拜入师门的那一天也是立秋。
二人落座于二楼视野最开阔的包厢,来看戏的人不少,侧面印证了这本《月栖梧桐》确实喜闻乐见。
但月桐越看脸色越僵硬,因为这戏讲的是一个师徒虐恋的故事。
故事中的男主人公在宗门招新时对女主人公一见钟情,二人结为师徒,在朝夕相处中男主人公做出了许多有违礼数之事,最终被女主人公厌弃逐出师门,但人心终归是肉长的,再次相遇时女主人公心软让男主人公趁虚而入,因此不慎被囚禁在男主居所当中,最后日久生情,二人喜结连理。
……
还是个强制爱的故事,怪不得火爆呢,大家确实都爱吃这一口。
如果前半部分的故事没有那么似曾相识就好了,莫名想起两年前在水牢里的吻,月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赶忙摇头想要将记忆摇出去。
还月栖梧桐,让人想不联想都难。
月桐有些意兴阑珊,想要离开。
“别走,我还要了二十年陈酿,接下来还有别的表演呢。”
月桐又一屁股坐下了,酒过三巡后,时年起身去更衣,独留月桐一人,夜风习习泛起阵阵寒意,吹的月桐脑袋更晕更沉了,也不管时年,自己就随手找间厢房进去。
躺在美人榻上,月桐才觉得好受了些。
迷糊间看有人进来,一身黑袍移动间泛着靛蓝色的幽光。
“出去!”
但来人恍若未闻,步伐不疾不徐,月桐有些气恼,随手拿起桌上的果子就往过丢。
只听咚的一声,显然是砸空了。
更生气了,月桐努力直起身子,这才将来人的全貌看清,身形高大修长,肩膀宽阔,看样子倒是个美男子。
为什么说看样子?因为此人脸上带了一张黄金面具,将上半张脸完全遮住,只能知道是个挺鼻薄唇的。
“非要闯进来,戴个面具作甚?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小人面貌丑陋,恐污大人的眼。”
月桐皱了皱眉,嘴里咕哝着:“我不喜欢别人这么说话。”
“那怎么说?”他几步上前来,月桐眯了眯眼,这才发现他手里端着盘子,里面放了葡萄和一个汤碗。
原来是点墨园的小厮吗?月桐用她不甚清晰的大脑想到,觉得这个答案很靠谱,于是也放下心来。
“那是醒酒汤吗?”
来人点点头。
“拿过来。”
可那人这会儿却不走了,只是定定站在原地,将托盘置于方几之上,于是月桐伸出手去够,却因重心不稳而要向前栽去。
“啊?!”
被抱了个满怀,这人身上有雨洗青山后竹叶的味道,有点熟悉,所以令人安心,人在意识昏沉时总是凭借身体做出反应,于是月桐往前凑了凑。
那人也拢紧在她身后的小臂。
很凉,但不同于秋风的凉刺的人疼,而是沁人心脾的凉,缓解了发烫的脸颊。
月桐抬头,就看见这人嘴角下的一颗小痣。
好看,好想摸,她也这么做了。手被人握住,柔软的唇瓣亲吻她的指尖。
“喜欢吗?”
“嗯?”
“喜欢这里吗?”这人捏着月桐的手抚摸他的唇、他的痣、他的脖颈。
月桐有些懵了,语言被耳朵传导给大脑,但是却完全没有什么反应。
“喜欢。”
很软,侧颈处还可以感受到跳动的脉搏,一突一突的在她的指尖跳动,好想咬一口。
月桐凑上前去,埋在他的颈窝,张口咬了上去。
下嘴也没轻重,但那人也不躲任由她咬,只是抱的更紧。
“喜欢我吗?”
胸腔轻微的震动都被月桐可以感知到。
“喜欢。”
“嗯哼~那喜欢贺寒栖吗?”
“喜欢。”
“不喜欢时年对吧?”
“对。”
“不再收别的徒弟好吗?”
“好。”
月桐提溜着她不太清明的眼睛,单纯的重复了每一个句子的重音。
那人很是满意,低低的笑了起来,月桐感受到手底下坚实胸膛的起伏,下巴被抬起,他低头亲了亲月桐的额头。
月桐推开了他。
“你干嘛?”
“你咬了我。”他侧过脸,将脖颈露出,圆圈形齿印,在冷白色的皮肤和青色的血管下显得格外刺目,红的好像滴血。
“所以你得补偿我。”
月桐点点头,表示同意,她把额头凑了上去,但天旋地转间整个人都被压在榻上,她被那人高大的身躯完全的圈住,那人低头吻了她。
先是蜻蜓点水般,随后不断地深入。月桐尝出了丝丝甜味儿,好像是葡萄的味道,她很喜欢,于是也伸出舌头去小心的□□。
随着她的动作,那人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他的犬齿不经意剐蹭她柔嫩的皮肤,很舒服。
“月桐?你去哪了?”
时年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月桐下意识偏头去看,却被大手箍的动弹不得,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可神态却是在一瞬间冷了下来,抬手挥出一道咒印,整个屋子又安静下来,只剩下月桐的喘息声。
“时年?”月桐无意识的出声,却惹来了这人的不快,他轻咬她的嘴唇。
“不许叫他。”
“嗯……”
“叫我。”
“我……寒栖吗?”月桐看着他嘴角的那颗痣没有过脑子的说道。
贺寒栖的心在一瞬停止又剧烈的跳动。
“师尊……”这两个字的尾音拖得很长,他抬手去抚摸月桐脸颊的碎发,“认出我了?”
“师尊……师尊早都飞升了。”
“呵…”贺寒栖自嘲的笑了一下,他也是傻了,明明知道她喝醉了。
直到有手指扯开他的唇,去摸他的犬齿,他垂眸看着怀里的月桐。
“好像小狗。”
“那你愿意做我的主人吗?”贺寒栖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就这么仔仔细细的看着月桐。
“……”
“好啊,我最喜欢小狗了。”
·
月桐清醒过来之时已是第二天清晨,坐在床边思绪渐渐回笼,昨天好像遇见贺寒栖了?赶忙环视一圈,什么都没有,没有葡萄、没有醒酒汤、也没有带着面具的男人。
自己做梦了?对一定是做梦了。
可自己怎么会做那种梦,对象还是自己的弟子!不对,不一定是,她只是依稀记得这个名字出现过,但人不是,一定是这样的!
月桐不断坚定自己的想法,已避免自己的高尚的品格破碎。
然而大脑却不受控制的回忆起某些片段,梦里她竟然要求对方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荒诞淫邪的梦境!
月桐猛搓自己的脸,企图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