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走得很早。
几天前,他接到西北防线的长期任务,半个月内都不会回村。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他没让我陪着去。理由很直白,有人得留在村里盯着族里的动静,长途行军吃西北风的苦没必要两个人都去,再一个,琴音总得有人照顾。
他当时说得云淡风轻,走前还拍了拍琴音的头,我笑着跟他告别,但我心里清楚,这种日子一久,外界的风向会更偏。
柱间最终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原本我打算等斑回来再去查那件事。事发地的准确位置并不确定,边境局势又在摇,贸然行动不见得是好时机。
可村里今早传来新的消息。那片失踪案发生的区域,附近的村落也被波及,平民尸体在林间被找到,有的已经面目全非。
这事一旦蔓延开,牵扯的不只是忍者和任务卷宗,而是整个火之国的稳定。再等几天,怕就连我都追不上它的下落。
按理说,这种涉及边境的任务,应该带几个人同行。可千手那边迟迟不下正式的联合行动令,只在会议上敷衍了一句“等局势稳定后再作安排”。
族里的人手最近大半被调去巡防和训练,能抽出来的精锐本就不多。更何况,消息一旦走漏,外界只会觉得木叶内部在分割势力。
我本想带火核或者刹那一起去,斑回来后也好交代,但想到这段时间针对宇智波的排斥,我还是压下了这个念头。
如果连去调查都要带着护卫,就等于承认宇智波无法独立处理突发局势。我不想给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任何口实。所以,这一次我选择了独行。
临行前,我把火核叫到一边,把任务简述和行踪交代给他,“等斑回来,第一时间告诉他我去了哪里。”我顿了顿,“还有…帮我照顾好琴音。”
火核皱了皱眉,却没劝我,只是应了一声,眼底的神情很清楚,这趟并不好走。
回到家时,琴音正趴在矮桌边抄写课题,听见开门声就抬头笑了笑。
我在她身边停下,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尽量平常:“我得出个任务,可能要几天才回来。”
她放下笔,明显愣了一下:“……很危险吗?”
我顿了顿,没直接回答,只道:“会小心。你留在家里,好好跟着族里的安排,火核会时常来看你。”
琴音的手指轻轻捏着笔杆,沉默了好一会,才点点头。她低下头整理桌上的纸笔,仿佛是怕抬头会被我看穿。
我替她把披在肩上的小毛毯理好,她抬眼的瞬间,眼底有点亮光,不是真正的笑,倒像是想用笑来压住什么。
我忽然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她的肩膀微微一震,却很快安静下来,手指勾住了我的衣摆。
“等我回来。”我轻声说。
她点了点头,没回答。
我转身去拿那把泉奈给我的旧刀,能感觉到她的目光还跟着我。屋里的灯火在身后映出一圈静暖的光,我跨出门槛时,那光犹如是隔了很远的地方在向我招手。
离开木叶的那天,天色不亮,村口的雾气浓得跟浸了水的布一样,冰冷,潮湿,让我感到不适。街道上只有零星的巡逻忍者经过,灯笼里的火光被风吹得一闪一闪。
我在护栏外系好背袋,回头望了一眼。屋顶的轮廓在晨雾里若隐若现,那里有琴音的房间,有斑还未来得及用上的茶具,也有我们好不容易才稳下来的生活。
心口的重量比背上的刀还沉。
脚下的路一直延伸向东南,穿过平原,再绕过几处防御哨所。
越往边境走,风就越冷,带着一种林子深处的土腥味。前方的云层压得低,好似随时会塌下来一样。
我在心里重新过了一遍任务信息,失踪的忍队、平民村落、那片古老遗迹,以及我记忆里不该再出现的“封印之器”。
雾气打湿了发尾,手心握着刀柄的温度渐渐被抽走。风声宛如从地底吹上来的,不带一丝人气。也许这趟路,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可能不一样了。
沿着边境线的主路行了两日,雾气始终没散。天色阴沉,连鸟声都被压在云底。
第一个失踪案发生的村落在河湾边,入村时看不到一个人影,门窗半开着,灶里还留着没熄灭的灰火。木勺斜插在锅里,粥面已经结了皮。
我在街道间走了两圈,探入每一间屋,空空如也,连残留的生气都寥寥无几。倒是在一口枯井边找到点异样。井口的石板上有裂纹,被什么扯开过,裂隙里残留着一缕不祥的气息。
幸存的几个人聚在村口一间柴房里,他们的眼神空白,嘴唇发白。我问他们看到了什么,得到的回答只有支离破碎的几句:“雾……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第二个村落比第一个更糟。
还没进村,我就看见地面上有一条宽宽的拖痕,从街心一路延伸到林子深处。泥土被刮开,露出下面湿冷的黄土,混着碎石和不成形的脚印。
我沿着痕迹走进林子,林子很静,静得连鸟叫都听不到。走到尽头时,眼前是一道半塌的裂缝,裂缝周围的土层松得不自然,好像有某种东西从里面挣脱出来。边缘刻着古老的符文,线条歪斜,却依稀能看出是封锁类的结界残痕。
到第三处现场时,我已经能闻到空气里那股熟悉的、被压抑许久的力量味道,查克拉混杂的气息。那是一片废弃的古遗迹,半埋在山脚下。乱石间散落着几块护额和破裂的苦无。
遗迹中央的石台塌陷了一半,露出下方一个巨大的箱体。箱体表面四角各镶着浮雕,形貌狰狞的鬼神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箱体本身却不是实体,而是半透明的漩涡状虚影,内部传来低沉的脉动声,像是心跳,却响动得令空气都在震。
什么嘛……原来真的是这种鬼东西。
我站在原地,冷笑一声。我感知到附近没有一个活着的生物。这不是我以为的“现在有人在利用封印器物”。这是封印已经被人彻底解除,而里面的东西自己出来了。
空气中开始出现低语,贴着耳膜,钻进脑子里,好似是有人在极近的地方轻声说话,我听不清每个字,能感受到那是一种渴望,渴望拉我更近。
我收紧刀柄,掌心微微冒汗,看来这次,不只是查一查这么简单了。
雾色压到眼前,虚影里的脉动声越来越沉。那玩意并没有急着扑上来,反倒把阴影摊开。
我心里飞快衡量,封印已经破了,遗迹周围全是被清空的气息,连飞鸟都不靠近。这里不是它的笼子,而是它的餐桌。
既然如此,就不必试探了。我没心情跟这种不祥的玩意儿讲道理,能动手就别废话,这是生存的基本法则。
我眯起眼,右眼的勾玉开始旋转变化成万花筒的图案,下一刻阴冷的查克拉从脊椎冲出,骨骼与甲胄在空中一节节显形。
须佐能乎显世!
白色的虚影立在我身后,那个巨人双手握刀,锋刃在雾里,阳光透过水汽映出彩光。
此为,禍津切火神!刀刃落下的瞬间,空气被生生压裂,地面碎石翻涌,雾气被刀压成两半!
虚影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轰鸣,仿佛被惊怒激起。阴影迅速回收,几条肢节硬生生挡在刀锋前,被切开的部分化成黑水,溅到地面立刻渗入土中。
裂缝中,有什么东西缓缓探了出来。
先是扭动的肢节……不,人类的骨骼不会那样反弯。
接着是覆盖着漆黑鳞片的手臂,每一片鳞片都闪着湿润的寒光,仿佛能反射出别人的恐惧。它的头部从雾中抬起时,我怀疑那是一张面具,没有五官,只有一道竖裂贯穿整个脸面,从中渗出细长的气息。
我后颈的汗毛直立。
雾气的边缘,它完全现形。身形修长到不自然,四肢的比例过于延展,好似有人把人影拉长后硬生生塞进皮肤里。每一步踩下,石板便细碎崩裂。
它盯着我,眼窝深得见不到瞳仁,黑得像空洞,却能让人感到被死死锁住的实感。随后它抬头,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几乎瞬间刺得我耳膜发疼。
服了,这种东西,难怪死了这么多千手。我捂着耳朵皱眉。下一秒,那东西动了。速度极快,残影在雾里闪烁,碎石被踏得炸开,尘灰卷到半空。
我立刻发动须佐,它撞在须佐的长刀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力道大得直接将我逼退半步,脚下石板寸寸裂开。
刀锋还没收回,它的另一只爪就横扫过来,带着劈裂空气的尖啸。须佐的前臂挡住,甲片上溅起一阵火星。
很强!这家伙的力量……
我反手一刀逼开它的攻势,须佐的脚步沉入地面,扬起一圈砂砾。对方后退半步,喉间发出断断续续的低吼,就像是在挑衅。
我趁它被逼退的空隙立刻操控须佐后撤,甲胄与石地摩擦发出低沉的咯吱声,硬生生拉开了十几丈的距离。
不能一直硬碰,得先看看它对查克拉攻击的反应。
我深吸一口气,查克拉猛然涌上胸腔——
“火遁·龙炎放歌!”
烈焰在须佐前方炸开,卷起的火舌直扑它的上半身。空气瞬间被灼烧得扭曲,热浪一波波推开,把雾气烤得翻滚上升,染成赤红。
石台边缘的残墙在烈焰冲击下轰然崩塌,碎石翻滚着坠入空洞。它被火焰吞没,发出一声比刚才更尖锐的嘶吼,像是被点燃了某种愤怒。
我盯着那团翻涌的火海,握刀的手没放松。
然而,火光中很快出现了扭动的影子。一只手臂,覆盖着焦黑裂痕,却硬生生撑开了火浪,伴着爆裂的气浪,整具身体缓缓走了出来。
那些烧焦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裂开的皮肤被一层灰黑色的物质填补。
我眉心跳了一下。
“啧……这也能顶过去?火遁能烧伤它,但是有极快的治愈能力。”
它低下头,声音闷闷地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像在学人说话,却夹杂着不成调的金属摩擦。下一瞬,它再次弓身冲来,速度比刚才更快,地面被它的冲击力震得寸寸碎裂。
它的影子猛地扑到须佐前方,震得护甲发出沉闷的嗡鸣。
我抬眼判断了一瞬周围的地形,上方的崖壁松得厉害,只要冲击够猛,就能把整片岩石压下来。
查克拉涌向指尖,我抬手结印,掌心劈出一道蓝白的电光。
“雷遁·裂空鸣!”
雷鸣轰然炸开,空气如同玻璃一样被雷电击碎,雷光罩下来,高速振动的查克拉在空中形成共鸣,雷暴的冲击波瞬间将厚重的巨石冲破,轰隆隆地松动下滑,挟着尘雾从高处砸落。
它抬头的动作只停顿了一瞬,就被乱石掩埋。冲击的余波卷着沙砾和石屑打在须佐的面甲上,啪啪作响,空气里满是焦土和粉尘的气味。
四周秃然安静了下来,攻击起作用了吗?
我紧紧地盯着。
接着,一声沉闷的碎裂声从石堆里传出来!
几块数人高的巨岩被同时掀飞,带着震耳的撞击声砸进废墟周围。那个怪物它又站了起来,灰尘从肩膀滑落,身上的伤痕几乎全都愈合,只有胸口还残留一道焦痕,在微微冒烟。
“愈合速度,加快了,火遁和雷遁虽然可以造成伤害但是并没有实际性的作用。它在适应忍术。”
我飞速地思考,整理目前获得的情报。视线绕过它,我看见了埋在废区里箱子。
“这个才是本体……吗?”
我深吸一口气,撤去了须佐能乎,查克拉在体内迅速重组。眼中的万花筒花纹一转,右眼的川逝瞬间开启。
同时,左眼的天逆矛绽开微光,未来的片段切入视野,那怪物下一秒会从哪冲来,哪条路径是安全的,哪一块地面会塌陷,全都了然。
额前传来一阵剧痛,封印图纹燃烧般地浮现,朝涂命痕·解!查克拉和身体的每一条神经同时被逼到极限,反应、速度、力量,全数推到最锋利的临界点。血液在耳边轰鸣,心跳快得像要炸开。
我踏出一步,直接沿着怪物的盲区掠过。地面的裂缝在脚下延展,却被我一脚踏碎。川逝冻结的空气里,尘埃静止。我绕过它的正面,直奔那丑陋的箱体!
如果毁了它的核心,就算你再会爬,也得给我老实回去!
刀锋抵达——!
我几乎是同时劈下,力道毫不保留。
没有破碎声。
只是沉闷的震荡,就跟切进一团黏稠而无底的漩涡。箱体纹丝不动,四角的鬼神浮雕幽光更盛,反而吞噬掉我倾泻的查克拉。
我没有立刻收刀,反而反手一转,将查克拉从经络中猛然压入肺腑,胸腔灌满灼热的气息。
吐息的刹那,结印成型!
“火遁·豪火灭却!”
烈焰瞬息间封锁了箱体四周的空间。火墙如同狂暴的浪潮,分作数道弯曲的锋刃交错切合,焰色深至近乎黑红,灼烧着空气,扭曲了视线。
热浪冲击得石台边缘龟裂剥落,碎石哗啦坠落,带着被灼红的粉尘。我听见石块中隐隐传来的滋滋声,那是过热空气与湿润岩壁的水汽相撞的声音。
火势一圈圈收紧,将箱体困在中心,要用温度将它从这个世界剥离。
然而!
箱体没有融化、没有破裂,连那虚幻的漩涡光纹都没有一丝动摇。四角的鬼神浮雕反而亮得刺眼,吞噬火焰中散逸的查克拉,丝丝缕缕地拉进它的体内。
我的手心被烫得微微发麻,灼热顺着刀柄传来,但箱子仿佛置身在另一层空间。
……果然,忍术也对箱子完全没有用。
这东西就算被火海包围,也依旧稳固得令人心烦。忍术、体术都不能破坏它……那就意味着,它的核心根本不在这。
这东西更像是个门,而不是目标本身。要关门,就得找到钥匙,或者……杀掉开门的人。
时间流速恢复的瞬间,空气中陡然灌入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
天逆矛已经启动,我看见那个怪物下一秒的动作,将猛扑过来,四肢撑地,口器张开到极限!
“别来碍事。”我低声骂了一句,朝涂命痕的红痕在额间燃起。脚下的碎石被我生生踩裂,我整个人化成一道锋影,迎着那股扑来的腥风冲了出去。
脚下碎石飞溅,急速后退的同时我侧身滑入断壁的阴影,借着地形逼迫它的冲势偏离。
它的四肢猛地砸进地面,震得尘土冲天而起,石块滚落在我背后,啪啪砸进空洞的墙体。
呼吸间的空隙,我抬手反斩,一道查克拉刀锋带着热浪撕开了它的肩部。断口翻卷着滑落,可在我还没来得及再补一刀时,那团诡异的黑影就迅速鼓胀、合拢,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啧,真难缠。
忍术对它没用,物理斩击也只是拖延。
它现在显然能无视绝大部分破坏,倒像是我在和一团有意识的泥浆打架。
它的眼洞在雾气里闪了闪,发出一阵低沉、含糊不清的吼声,带着湿冷的回音钻进耳膜,让我产生了短暂的晕眩感。它的四肢一齐着地,弹起,整具躯体像被甩出的巨索,卷着冷风扫来。
川逝——
视野骤然静止,空中被激起的石子停止,我一步跨出,身体贴着它的肘关节擦过去,能听见自己脉搏在颅内敲击的声音。
天逆矛的画面在眼前闪过,它的下一击会砸在我方才站立的地面上,碎石飞散的角度和力度,甚至能看到石屑擦过我肩口的轨迹。
时间复归流动,我已绕到它的背后,刀锋直指通往山外的断崖边。
出去,找到那个人,关上那扇门!
我压低身体猛冲,它嗅到了猎物逃逸的气息,四肢齐发扑来,带起的冲击让崖壁的石层一节节剥落。风声咆哮,要把我整个人卷进它的嘴里撕碎。
朝涂命痕燃得更热了,额前的灼烧感沿着神经蔓延到指尖。脚下的碎石在力量倾注下爆裂开来,我整个人化作一道带着火痕的残影,硬生生劈开它的封锁线,撞进崩裂的林间小道。
背后传来低吼,混着湿泥翻涌的声响。
它追上来了。
背后那股低吼越来越近,带着呼啸的风声,在耳骨里碾过。
我没回头,脚下的碎石和湿叶被我踩得炸开,泥水溅到小腿上还没滑落,就被下一步的冲击震成雾气甩开。林间的枝叶被我硬生生劈开,风声和心跳声交织着,压得胸腔发闷。
命痕燃烧得发烫,额间那条细痕嵌进了骨头里,催着我继续加速。查克拉的流速也在一点点拔高,体力正从我掌心和脚尖流出去。
树影从眼角急速掠过,枝干在我耳边折断成一声脆响。怪物的脚步声却没被甩开,反而稳稳咬住我的节奏,每一次扑击都差着不到一个呼吸的距离。它在逼我,硬把我的路线逼回去。
我知道自己在绕圈。
不论我怎么换方向,怎么借地形甩开,它都能堵在我必经的位置上。就像……有人在提前替它规划好路线。
被盯着的感觉又浮上来,我咬了下牙,试图把那股不安压下去,可眼前的光线却在下一瞬骤亮!
我冲破最后一片灌木,猛然发现那个丑陋的箱子立在前方空地上,纹路幽光,就在那里静静地等着我。
开玩笑的吧……
我猛地收住脚,眼底的光骤然凝缩成一条锐线,
川逝!天逆矛!
命痕的灼热沿着颈侧爬上眼眶,未来还未呈现,时间在此刻马上就要沉入静水。可还没等我完全切入那片寂静,脚下的阴影像活物般窜上来,冰冷、黏滞,直直攀上我的右侧腰肋。
一阵锐痛猛冲上来!
有什么尖锐的触感贯穿了我的心脏,查克拉被硬生生切断,从经络里倒灌回去,命痕的红光骤然暗下。
“……!?”
我呕出一口血,甚至没能看清那东西的全貌,耳边只残留一声低沉的笑意,随即它就溶进泥土与阴影中,消失无迹。
下一秒,沉重的气息扑面而来,怪物已经逼近。它的影子将我整个笼罩,巨爪夹着沸腾的雾气轰然砸下。我无从闪避,只能被硬生生撞向那口幽光四溢的箱子。
纹路瞬间亮起,黑色的触须自箱体缝隙里探出,带着湿冷与黏腻的气息,缠住四肢、勒住喉口,将我猛然拖入那片冰冷的黑暗。
视野的边缘,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破开林线——
是斑。
“天音——!”
风声、心跳声、枝叶破裂声全都在这一刻被抽空,只有他的喊声在我心里炸开。
喉间的熟悉音节刚刚涌到唇边。
但黑暗更快,那缝隙在我眼前合拢,我被拖入无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