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

    伊万正在副驾玩游戏,枪声此起彼伏。

    娜塔莎撑着方向盘,目光略显呆滞的盯着远处发呆。

    “你觉不觉得Quinn有事儿瞒着我们?就昨天她跟迪米特里,我认为不止是朋友那么简单。”

    娜塔莎说。

    伊万明白她的意思:“毕竟哪个朋友会因为对方喜欢年上还是年下就挂脸呢,老实说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我根本没注意到他当时竟然有些不开心。”

    娜塔莎还想说什么,转身却看到席伽从研究院出来了。

    席伽沐浴在日光下,少见的有几分轻松之态。

    与她而言,轻松都是偷来的。

    娜塔莎的喇叭将她出走的神思唤回来,席伽小跑过去上了车。

    “怎么样,顺利么?”娜塔莎问道。

    “不顺利,没见到人,他们今天去别的研究院考察了。”席伽摇头,接过娜塔莎给的巧克力咬了一口,“不过我们今晚可以再来一趟,我猜他们一定会回来。”

    刚才安娜说她今晚要加班,因为全体员工都要参与这个会议。

    她偶然撇到上面写着【关于华国基金会合作项目相关事宜流程书】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部长不在的时间跟进基金会项目的合作实在让人怀疑。

    席伽跟她俩碰面并非要讨论什么重要问题,只是为了梳理目前的思路,看看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她不能说现在的阻碍就是完全针对她一个人的。

    席伽提议:“我可以让时悦姐写一封推荐信,作为我们的担保方,这样也算是师出有名,不至于被人当做什么垃圾。”

    娜塔莎倒是不知为何执着于向她提起迪米特里:“为什么你不向他求助,如果你们是好朋友的话,你可以很轻松的从他手上拿到完全合法合规的更好的设备。”

    “这已经不是设备的问题了,你不是也很清楚我们的许可证完全没问题么?说明不是这个问题,如果我们提交了新的材料,说不定下一次拒绝的原因就是我们的方案不够环保。”席伽皱着眉靠在主驾椅背上。

    这种事她遇到过不少,各种领域的挫折都有。

    有时席伽确实会束手无策,但更多的时候她会觉得痛快。

    席伽是一个记仇的人,她并非需要爱或是其他的目标来驱动自己达到目的。

    而是一个合理的恨,会说服她自己。

    娜塔莎见她的情绪并不高涨,也打消了去喝一杯的念头,将她送回了四季酒店。

    然而分别时,她还是问了这个问题:“老实说你根本不住在这里吧?”

    四季酒店是昨天退的,她今天打算重新续上。

    尽管迪米特里帮了她忙,但不意味可以接受一个刚刚利用了他弟弟的人大摇大摆的鸠占鹊巢。

    更不用说她出门时向他打招呼,他可是一点都没理人。

    这样想着,席伽糊弄道:“昨天晚上确实在迪米特里家住了一宿。”

    !!!

    娜塔莎彻底不淡定了,“真的么?是沃尔康庄园么?在山顶的那个!”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娜塔莎更加羡慕,“听说他们家有一个花园厨房,一年四季都像春天一样,我记得有一个纪录片的取景就是那里。”

    席伽没想到她的关注点竟然是这个,不过花园厨房确实是真的。那是迪米特里的父亲弗拉基米尔最喜欢的地方,她每次回去,十有八九他都在花园里除草或是浇水。

    她依稀间想到自己的哥哥,那人也是常年的喜欢在后院的菜园子里劳作。虽然是基金会的市场总监,但更多时候还是喜欢念叨今天的菜长到什么程度了。

    或是突然给她发个消息,告诉她今晚家里吃什么。

    当天晚上,席伽果然又收到了他的消息,只不过不是菜。

    是钱。

    【迪米特里说你不住他那,怎么了?】

    席伽忍不住翻白眼【他怎么什么都说?他多大了,是告状精么?】

    刘浩知的消息很快回复过来【小伽,不要对他有太多偏见。】

    席伽没想对他有偏见,她知道自己跟迪米特里不是一种人,所以尽量避免,就算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同频,她也只当做是限定版。

    【好了我知道怎么办。】

    她自然是要知道怎么办的,沃尔康家族并非普通豪门,席伽跟他的这场婚姻也绝对不会有离婚的情况。

    十几年前,席家的基金会宣告经营不善破产,剩余资金尽数捐赠给了另一个基金会,而全部的赔偿款,都由席家的另一个资助人尽数填补上。

    要求只有两个,可她当时年级尚小,只知道其中一个是,席家的所有研究成果70%都要归于资助人所有。

    时至去年,她提出了亚尼山附近的亮带闪蝶几乎可以在海拔5500米左右顺利越冬并破茧成蝶的设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个项目成功与否都应归入资助人家族。

    可是没有,席伽的实验报告被盖着沃尔康家族家徽的信稳稳托起。

    信上说,席伽小姐在婚内进行的一切研究均为本人成果。若此行为违反席家与资助方签订的任何相关条款,沃尔康家族无条件代为赔偿。如有疑问,请致电迪米特里·弗拉基米罗维奇·沃尔康斯基。

    那时的席伽是感到窘迫的,毕竟她并不清楚父母跟沃尔康家族搭上关系并让自己嫁进来的原因。可是被人知悉此等毫无人性的条款实在是羞耻。

    可是很快她就释怀了,毕竟以她目前的状况来看是完全出于被动地位的,她撼动不了任何家族的想法。

    尽人事,听天命。完全够了。

    所以迪米特里维系这段关系与否不重要,她要维系。

    思及此,席伽拨通了迪米特里的电话,意外的是那边接通的速度倒是快:“Quinn。”

    “是我,迪米特里,你现在有时间么?我有没有打扰到你?”她盘腿坐在床上。

    “在一个不重要的酒会上,怎么了?”迪米特里那头原本很嘈杂,但很快就变得安静下来了。

    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

    他兴许是去了外面。

    席伽不免想到早上见到的他那双冻红的手,虽然有卖惨的嫌疑,但她可以说迪米特里固执,却不能说他做的是无用功。

    席伽的语气不由自主的软下来:“少喝一点,你昨天才在家里喝了不少。”

    迪米特里呼吸一滞,随即轻笑一声:“我会的,Quinn。”

    席伽抿了抿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其实还想问问你的手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还是更严重了?”

    “不好。”迪米特里直截了当的说,“有些痒,我想我应该咨询家庭医生,可是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工作,根本没有机会。”

    听起来有些委屈。

    这么说有点过了吧?席伽不自觉地撇眉。

    都已经到这个位置了也会有没机会看病的情况么?

    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想看?

    席伽随口说:“是么,我的行李箱里似乎有去肿消炎药膏,不知道——”

    “是么?谢谢你。”迪米特里显然有些惊喜,“Quinn,我可以现在去找你。”

    席伽愣住,她只是寒暄一下,表达一下自己对他的关心,倒也不用这么当真?

    但是那头很快传来她听不懂的对话。

    大概是他已经联系司机了。

    算了,要来就来吧。

    席伽划掉电话,莫名觉得心里提了口气,说不上是期待他过来还是为着自己又维系了这段关系。

    她下床拉开行李,从里面翻出药膏坐回床上等待迪米特里。

    不久,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席伽打开房门,只见迪米特里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门外。

    室内暗黄的灯光将他的脸部线条都照得更加柔和,不知是不是错觉,席伽在他脸上看到一丝甜蜜。

    也可能是喝醉了。

    不然为什么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炙热?

    “Quinn。”迪米特里轻声呼唤。

    席伽慢半拍的给他让开个位置,“进来吧。”

    迪米特里欣然点头,随着席伽走进了房间。

    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气,让迪米特里心情莫名愉悦。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席伽为他倒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

    “我以为你今天之后不会再见我了。”迪米特里随口说,“你让人把行李重新拎过来,却没有告诉我一声。”

    席伽原本是那么打算的,所以此刻有些心虚:“也不全是,我这不是给你打电话了么?话说回来,你折算提前离席么?酒会那边怎么办?”

    “没关系,不是多重要的酒会。”迪米特里胳膊撑在沙发扶手上撑着自己的脸,一条腿随意的撑着。

    这样慵懒闲散的模样并不常见。

    他的目光也比平日更加直接,肆意在她身上梭巡:“所以,你今天的研究院参观怎么样?”

    席伽将药膏在指尖挤出来一点,随后倾身示意他抬手:“我的运气不好,没有见到人。瓦西里并不在,可能他今晚会回去,而我正在等安娜的电话。”

    迪米特里的情绪莫名低了一点,但听话的将左手搭在她手心。席伽的指腹轻柔的打着圈按揉在骨节处。

    两人一时之间都没说话。

    这药膏有一种奇怪的味道,混着席伽身上的香味异常让人头晕目眩。迪米特里的眼神变得更加浑浊,好像蒙上了雾气一般。

    他盯着她游走在自己手上的动作,突然用力握住她的手,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席伽没反应过来,跪在他的身侧。

    “......”

    迪米特里的手并未松开她,而目光更是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唇上。

    席伽的唇长得非常饱满,而且色调还是淡淡的粉色,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唇下还藏着一颗小痣。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发展,席伽被迪米特里身上的酒气惊了一下。

    “迪米特里,你醉了。”她出声提醒,一只手撑在他的肩膀上。

    然而那力道大可忽略不计。

    迪米特里双唇微张,俊然是一副奉献的、任人撷取的模样。

    “......”

    席伽不想在这时候犯蠢,25年来,她也从未对这种事产生兴趣。

    可是说到底,迪米特里现在的样子颠覆了她心中对联姻丈夫的那层刻板印象。加之他帮了自己,于情于理,这都是可以发生的。

    想到这里,席伽鼓起勇气凑了过去。

    如轻风般扫过脸颊上的绒毛,浅尝辄止的轻吻让迪米特里甚至有些口干舌燥。

    他可以说么?

    他没有感觉到。

    呼吸交缠在一起,席伽喉中不自觉地发出一声紧张的嗫嚅。

    该死,该死!

    现在跌份是在做什么!

    席伽恼羞成怒的指控:“你的脸好凉。”

    迪米特里完全忘记了思考,只能凭着本能回答:“我来的很着急,抱歉,下次不会了。”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席伽已经抬起另一条腿坐上来,原本叠在一起的手变成了十指紧扣,迪米特里的后脑勺险些撞到墙上。

    席伽微微喘着气,再次发出指令:“关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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