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一 VS 米花

    须藤京一站在赛道中央,EVO III的引擎低鸣如蓄势的猛兽。

    他看着米花,眉头拧成硬邦邦的结,声音却比夜风还沉:“和我比。”

    “你已经输了。”启介攥着拳头站在原地,刺猬头气得根根竖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这种时候还比,没必要。”

    米花按住他的胳膊,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她望着京一,黑框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却坚定:“嗯。”

    须藤京一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这是今天最后一场。”他拍了拍EVO III的车顶,金属震颤声在夜风中散开,“让我看看,你这两年是真进步,还是只会躲在数据后面发抖。”

    米花拉开车门时,回头看了大家一眼,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仿佛在说“交给我吧”,然后坐进车里。

    发令枪响的瞬间,两辆车如离弦之箭窜出。

    卡布奇诺紧紧跟在EVO后面,车灯在弯道划出的弧线,在赤城山的夜空里交织成一张炽热的网。

    “京一哥。”

    那时她还是个真正的小不点,邻居家新搬来的大哥哥总是开一辆黑色的车,引擎启动时的低吼像远方的雷鸣,她总是耙着栅栏看那辆车进进出出,觉得它神秘又威风。

    第一次被京一带去看比赛,看他的车像一道黑色闪电掠过弯道,她的心跟着揪紧,握着望远镜的手抖个不停,直到他冲过终点,才发现掌心全是汗。

    京一曾是她仰望的车手,是她眼中遥不可及的高峰,而今天,谁也没想到当年那个扒着栏杆看车的小姑娘,如今会握着方向盘,与他站在同一起跑线。

    发令枪响的刹那,观众席的呐喊如潮水般拍向赛道,震得人耳膜发疼。

    EVO III率先窜出,引擎却猛地顿了一下——涡轮迟滞比预想中更严重,京一眉头瞬间拧成疙瘩,指节攥得方向盘泛白。他瞥了眼后视镜,卡布奇诺紧咬不放,米花的侧脸在车灯下绷得像块铁板,黑框眼镜后的眼睛亮得吓人。

    卡布奇诺过第一个弯道时,避震器彻底“罢工”,车身倾斜得几乎要蹭到地面,底盘螺丝松动的“哐当”声刺得人心脏发紧。

    米花喉间发紧,但握着方向盘的手反而更稳了,指尖因用力泛白。

    两辆车始终咬得极近,车灯在弯道中交替领先,近到能看清对方车手紧抿的嘴角。

    京一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微露,米花的侧脸在仪表盘光线下绷得笔直——他们太熟悉彼此了,熟悉到能预判对方的每一次切弯角度、每一次油门深浅。这种熟悉让赛场胶着万分,每一次并线都像无声的挑衅,每一次退让又藏着不易察觉的顾虑。

    卡布奇诺则像被激怒的猫,借着短轴距优势频繁切内线,米花的呼吸随着车身颠簸越来越急,却死死咬着EVO的尾烟,眼里翻涌着不服输的火。

    最后一个发卡弯,卡布奇诺的刹车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像濒死的嘶吼。车身猛地甩向外侧,后轮离地的瞬间,米花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完了!

    观众席的惊呼变成倒抽冷气的嘶声,启介甚至往前冲了半步,被凉介一把拉住。

    京一的EVO就在内侧,只要轻点油门就能超过去。但他看见后视镜里,米花的发白的面孔,抖得像片被风猛吹得叶子,心中还是猛地被攥紧。

    ——就是这半秒的犹豫,米花凭着本能反打方向盘,卡布奇诺擦着护栏的火花冲过终点线。

    她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喘气,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仪表盘上——不是因为赢了,而是刚刚那瞬间。

    那个瞬间,她清晰地感觉到了京一的动摇。就像那是她说要离开东京找新车队,或者她又熬夜改数据而睡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他用外套裹着,他蹲在旁边抽烟,烟灰积了长长一截也没弹。

    刚刚有一瞬间她甚至想,还是跟他回东京吧。别折腾自己,也别折腾他了。

    启介第一个冲到卡布奇诺旁,拉开车门就看见米花趴在方向盘上掉眼泪。他慌了神,瞥见周围涌来的人影,猛地脱下自己带着汗味的赛车服,团成一团往她脸上一罩:“喂,哭什么哭,赢了都不知道笑啊?”

    赛车服的布料粗糙却带着暖意,刚好遮住她泛红的眼眶。米花在衣服底下深吸了口气,等凉介和队友们围过来时,她已经抹干净眼泪,可以露出笑容来了,“没事,刚才太紧张了。”

    京一从EVO上下来,黑色赛车服的衣角还沾着赛道的尘土。他随手将头盔挂在车门把手上,金属碰撞声在夜风中格外清晰。

    他看向凉介,喉结动了动,声音比夜风更沉,“借一步。”

    米花正望着赛道尽头的灯光出神,听见这话心里猛地一怔——他要对凉介说什么?

    那天仓促的通话里,他就冷硬地丢下一句“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会说”。当时她满脑子都是即将到来的比赛,此刻才意识到,他可能已经酝酿了很久了,甚至车轮战,也是为了这个时刻铺垫。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启介立刻皱起眉,往米花身前又挪了挪,刺猬头在夜色里绷得笔直,“别想耍花样!”

    京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始终落在凉介身上,语气硬邦邦的像块冰:“无关人等,不要过来。”

    夜风突然静了些,远处观众的喧闹仿佛被隔开一层。

    凉介朝围过来的队友们递了个安抚的眼神,又看了米花一眼,那目光里带着一丝了然与沉稳,才跟着京一往赛道尽头走去。弯道的阴影漫过来,慢慢吞没了他们的身影。

    启介被那句“无关人等”刺得炸毛,猛地转头瞪着京一的背影,又转回来盯着米花,语气里全是火,“什么叫无关人等?他凭什么这么说!”

    见米花没应声,他又往前凑了凑,眼神里带着点探究和不甘,“喂,你跟那个须藤京一,是不是早就认识?刚才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劲。”

    米花捏着赛车服的手指紧了紧——连神经大条的启介都看出来了。她刚想开口,却被启介抢了话头,他挫败地抓了抓脑袋,声音沉了下去:“是不是大哥也早就知道?你们一个个都藏着事,就我像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米花的声音带着沙哑,眉宇间拢着疲惫,“我心烦得很,你先别闹脾气了。”

    “我闹脾气?”启介像是被踩了尾巴,音量陡然拔高,随即又像是泄了气,猛地别过脸,“行,我不说了。”他闷声闷气地往地上一坐,背对着众人,肩膀绷得像块硬邦邦的石头,连头发丝都透着股不高兴。

    过了好一会儿,他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些,“我一直想变成大哥那样的人。”

    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划过眉骨时顿了顿:“就是那种……每一句话都让人相信,天塌下来他都能扛住的人。肩膀得够宽,能让旁边的人安心地倚靠他,从不会慌。”

    “要是能成那样的人,刚才京一要找人说话时,说不定就会朝我这边看了。”

    说完他又抿紧嘴,把下巴搁在左边膝盖上,望着远处赛道的灯光,没再吭声,只有肩膀还微微绷着。

    米花看着他这副样子,突然没好气地砸过来一句:“那就从少说话开始吧。”

    他猛地转头,对上米花挑眉的眼神,脸颊瞬间涨红:“你说什么?”

    “话太多,显得毛躁。”米花抱起胳膊,语气依旧带着点不耐烦,却没了刚才的烦躁,“大哥什么时候像你这样咋咋呼呼过?”

    启介被噎得说不出话,最后梗着脖子别过脸,把到了嘴边的抱怨咽了回去。地上的石子硌得慌,他却没像刚才那样乱动,只是把手插进头发里,难得安静了几秒。

    米花瞥了他一眼,转头望向赛道尽头——那边的两个人影还站在阴影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赛道尽头的两道身影终于动了。京一走在前面,依旧绷着一张脸。凉介跟在后面,神色平静得看不出什么,目光扫过这边时,轻轻颔首。

    米花望着他,紧张地攥紧手里的衣服。

    “走吧。”凉介走到她面前,声音温和,带着惯有的沉稳,“回去了。”

    米花愣了愣,这不是她意料中的回答。他们说了什么?京一那通电话里“该说的不该说的”,到底说了些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问,就见京一径直从旁边走过,连余光都没往这边瞥,脚步没停地走向EVO。

    他的的背影融进夜色里,就好像刚刚那场跨越时光的比赛,和那些震荡的动摇,都没入了一片无声。

    边上的启介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随口沉声道,“别发呆了,走吧。”

    米花这才回过神,最把赛车服往启介怀里一塞,低声说了句“走”。晚风掀起她的长发,她攥了攥拳头,率先往车队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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