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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向花间留晚照(14)

    顾辞领着萧毓一路小跑着,来到一家铁匠铺,对萧毓神秘一笑,说:“你在这等等我。”

    说完,她就进了铺子里,跟店家交涉了几句,然后接过一个长长的锦盒,打开看了一眼,便朝萧毓奔去。

    萧毓看她双手捧着锦盒,笑靥如花地跑过来,眉眼具是柔情蜜意:“慢点。”

    顾辞把锦盒捧到他面前,献宝似地说道:“送给你的,快看看喜不喜欢。”

    萧毓讶异地一挑眉,就着她的手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放置着一柄长剑。剑柄上的花纹并不繁复,寥寥几道线条,干净利落。剑鞘上的花纹与剑柄一致,只是剑柄与剑鞘的间隔并不宽,乍一看还有点分不出来。

    萧毓看她一眼,见她满脸期盼地看着自己,便笑笑,取出长剑。

    长剑入手轻便,萧毓上手就感觉有别于寻常的长剑,眉头微微一皱。打开剑鞘,开了刃的剑身流光似雪,随手一抖,剑光凛然。更为特别的是,剑身柔软如蒲草,竟能随着动作弯曲自如。

    萧毓看向顾辞,惊喜地问:“这是一柄软剑?”

    顾辞自豪地点点头:“前几日见你没有趁手的兵器,无端被伤,我就想着给你打造一柄方便携带的佩剑。暨雨说软剑比较适合,我就画了图样,找了几家铺子,还好这家的店主说他能做。你快看看,好不好用?我不太懂兵器,图样是随便画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趁手。”

    萧毓随意挥了两下,收剑入鞘,笑道:“很好。”

    顾辞尤不信:“就这么两下子就好了?你多试试呀。”

    萧毓轻揽她的腰,低头轻声道:“你送的,就是世间最好的。”

    脸颊酡红,顾辞被他逗得十分羞赧,可又舍不得不看他,抬眸望进他的眼中,只觉得自己快要被那幽深吸进去。

    夕照只余最后一点昏黄,烟岚蒸腾在濯英山四遭,渐渐地有暮色笼合过来。

    街上行人已匆匆归家,整条街道上就这么一双璧人互相凝望着。眉目间皆是如出一辙的柔色,唇角边具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就在那时,一骑快马从远方驰来。

    顾辞与萧毓听到马蹄声,同时转头看去,原来是暨雨回来了。

    “主子,顾姑娘。”

    暨雨下马后朝两人行礼,顾不得其他,马上着急地说:“有重要发现!”

    原来,暨雨受命四处打听董明熹生前的踪迹,无意中发现有一个戴着幂篱的白衣女子总在董明熹家附近驻足。暨雨于是留了心,这两天观察之下发现,此女子每天清早与黄昏时分都会来董明熹家附近徘徊,每次四处张望一刻钟左右就离去。

    方才暨雨一路尾随那女子而去,发现她家住距离照怀巷不远的南至巷。

    暨雨还比较机灵,拿着董明熹的画像在巷子里问了几户人家,都说见过董明熹出入,与白衣女子比邻而居的那户人家甚至说,曾经见过董明熹到白衣女子家里。

    暨雨再打听,都说不知那白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只知她是去年八月中搬到此地,房子是租赁的,家里除了白衣女子,还有一个小丫鬟和一个老嬷嬷。

    南至巷虽然与照怀巷相距不远,但是环境清幽,屋舍都是独门院落,修得严整雅洁,属于南城较为高级的地界。

    此时夜幕已落,顾辞一行三人来到白衣女子的家门外,看着面前与周遭房屋一般无二的院落,一时深思起来。

    虽然听了暨雨的汇报,顾辞与萧毓心中已有猜测,但是一切还未证实,他们也不敢轻易下定论。

    顾辞与萧毓对看一眼,马上明白了对方所想,便同时一颔首,纵身一跃,几个腾挪间,已稳稳落至主屋的屋顶。

    暨雨见他们进去了,便也醒目,寻了个隐秘的角落藏匿了行踪,为他们望风。

    顾辞与萧毓并不着急,在屋顶上悄声坐了下来,稍待片刻,确认无人发现后,顾辞才慢慢地掀开一片瓦片,朝下看了过去。

    屋中八仙桌旁坐着一个白衣女子,一个小丫鬟坐在她脚边的杌子上低头做着针线。

    白衣女子明显十分愁苦,正趴在桌上唉声叹气。

    一个老嬷嬷端了茶盏推门进来,见了白衣女子的样子,就撇了撇嘴,一边放下茶盏一边说:“不是老奴多嘴,这么些日子过去了,是好是歹娘子到底得拿个章程出来。就这么叹呀叹的,院子里的梧桐叶都被您叹没了。”

    白衣女子坐直身子,端了茶盏慢慢拨弄着浮上来的茶叶,倒也不喝,哀叹道:“嬷嬷说得容易,我的身份到底不见得光。光知道有这么一宗破天的富贵又有什么用?光看也拿不到。”

    老嬷嬷叉着手道:“到底是娘子脸皮薄,面子什么的值几钱?老奴都跟您说多少次了?干脆闹将开去,把那笔钱拿到手再说。钱财到手了,咱们搬离了这里,寻一个不认得咱们的地方,下半辈子吃香喝辣的,可不快活?”

    “嬷嬷说得容易。”

    白衣女子把茶盏一放,明显是动了心,但还是装出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冷笑道:“我倒是豁得出去,可又怎么的?光凭一张嘴,我这么个身份,谁稀罕信我?”

    老嬷嬷喜笑颜开:“娘子,要说您还是太天真。若您这次真是有这么个心思,愿意这么着行事,老奴可以帮您。”

    白衣女子仍旧不松动,皱了眉斜睨她:“嬷嬷有什么好办法?”

    老嬷嬷笑得更是志得意满:“娘子,您也不想想,这大半年来,官人来我们这里来了多少次。不说他留在这里的衣物,单是他出入咱们家的人证,老奴可是早就找好了。有一回官人来的时候,老奴故意弄出点声响,让隔壁赵大娘亲眼见着官人进门。人证物证都有,告到府衙去也得认下您这个外室。您想啊,官人亲族死绝,他那正头娘子家里也没什么人,剩下那笔遗产,可不得给您这个外室吗?这样,您先给老奴一点钱银,我去府衙打点一下,再许诺一些好处,保管府衙大人把那笔遗产判给您。这可不比您天天到他家转悠,又想不出法子强?”

    听到这里,顾辞与萧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果然与他们猜测一样,这女子正是董明熹的外室。

    想了想,顾辞心生一计,取出玄灵净瓶,打开盖子,把董娘子放了出来。

    董娘子这些时日都在玄灵净瓶中休憩,凝聚魂力,此时忽然被顾辞召唤出来,还茫然不知何事。

    顾辞简单扼要地跟她解释了两句,董娘子尤不信,看看底下房屋,又看看顾辞两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董娘子,”顾辞真诚地说道:“我知道这很残忍,但是事实如此,我们总得弄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死,为何死的。”

    萧毓见顾辞逼得太紧,董娘子身形有点恍惚,就拉了拉顾辞的衣袖,对她轻轻摇了摇头,转而对董娘子说:“要是你不愿意去求证,我们也有办法的。”

    “不!”

    董娘子眼中渐渐染上坚毅之色,看了他们一眼,转身飘走。

    一时间,阴风阵阵,吹掠着庭院中两棵高大的梧桐树。

    董娘子落到庭院中,随手一挥,把主屋的房门推开了。

    “怎么回事,这风吹的……”

    老嬷嬷还以为房门是被风吹开的,停了与白衣女子的计议,走出来关门,可一看庭院中漂浮着的身影,立时吓得大叫一声,腿一软,扶着门瘫软了下来。

    白衣女子被小丫鬟扶着走出来,正要查看老嬷嬷怎么回事,一见董娘子,两人吓得也是惊叫出声,脸色惨白。小丫鬟禁不得吓,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白衣女子哆哆嗦嗦地摸索到老嬷嬷身边,躲在她的身后,吓得话都说不利索:“嬷嬷,嬷嬷,这……这……怎么……怎么……”

    董娘子懒得跟她们废话,直接问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吧?”

    白衣女子吓得躲在老嬷嬷身后,不敢看董娘子,也不敢回话。老嬷嬷只好咽了一下口水,说道:“认……认得。”

    初初搬到此地之时,白衣女子就曾好奇董明熹的妻子到底是何人,领着她去看过一回,回来倒不以为意,还讽刺她个子矮小,性子软弱,一看就不会生养。

    董娘子的头发被风吹得乱舞,几缕发丝挡在她脸上,她也没管,只死命盯着白衣女子,问:“你是何人?与我官人有什么关系?”

    白衣女子吓得更是往老嬷嬷身后靠,恨不得整个人都躲起来。

    老嬷嬷其实被吓得也不轻,但也得硬着头皮回道:“我家娘子姓陈……”

    “我不想听你说!”

    董娘子厉喝一声,伸手用力一挥,老嬷嬷竟整个人凭空跃起,又重重地摔倒在她的脚边。

    老嬷嬷被这么一折腾,本来疼得哇哇直叫,可察觉到董娘子一个狠厉眼风扫过来,立时自发地捂住了嘴巴,蜷缩到一边去。

    没了老嬷嬷遮挡,白衣女子惊吓得又叫了一声,一边往后倒退一边叫道:“不!不是我!不是我杀你的!你……你别找我。”

    董娘子一步一步慢慢逼近,冷冷地问:“你是什么时候,怎么跟我官人勾搭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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