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看到赫敏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抓起书包往教职工看台冲。她跑得飞快,金色的卷发像小太阳一样在人群里穿梭,裙摆被风吹得鼓鼓的。
“她要干什么?”德拉科皱眉,望远镜下意识地对准赫敏。
艾拉却没看赫敏,大脑在飞速运转。奇洛的黑魔法咒她挡不住,但能借助植物制造屏障。她的目光飞快扫过球场边缘——那里种着一排风信子,淡紫色的花穗在风里摇晃,正是利用它们的好时机。
她假装整理头发,右手悄悄伸到膝盖的盆栽旁,指尖轻轻碰了碰小栀的叶片,用只有植物能听懂的频率低语:“借风之力,化粉为障。”
小栀的叶片轻轻一颤,传递来“收到”的感应。几乎同时,球场边缘的风信子突然剧烈摇晃起来,花穗像被无形的手拨动,“噗”“噗”几声轻响,无数细小的淡紫色花粉被风卷起,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弧形屏障,刚好挡在奇洛与哈利之间的空中。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除了艾拉自己,几乎没人注意到风信子的异常。德拉科正盯着赫敏的动向,看到她顺着教职工看台的阶梯往上爬,动作笨拙却异常坚定,像只急着保护幼崽的母兽。
“那疯婆子要干什么?”他嘀咕了一句,刚想转头跟艾拉说,就看到空中闪过一道极淡的黑色光痕——是奇洛的咒语!
那道黑光直直地冲向哈利,速度快得像闪电。艾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就在黑光即将碰到哈利的扫帚时,它穿过了那道风信子花粉形成的屏障。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笔直的黑光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推开,轨迹猛地向右偏折,擦着光轮2000的尾翼飞了过去,最终“滋”地一声击中远处的球门柱,激起一小片灰尘。
哈利的扫帚颠簸幅度瞬间变小了!他虽然还在紧紧抓着扫帚柄,但脸色明显缓和了些,甚至还抬头往教职工看台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里满是疑惑。
“怎么回事?”德拉科放下望远镜,眉头紧锁,“波特的扫帚怎么突然好了?”他下意识地看向艾拉,正好看到她悄悄松了口气,嘴角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
就在这时,教职工看台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赫敏居然爬到了斯内普的座位后面,她举着手里的坩埚钳,对着斯内普的黑袍下摆狠狠一戳——那里不知何时沾了一小簇火苗,大概是她从旁边的火把上引过来的。
“啊!”斯内普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猛地站起来,黑袍下摆的火焰“腾”地窜高,烧得他慌忙用魔杖去灭火。
而他身边的奇洛教授,趁着斯内普慌乱的瞬间,飞快地收回了手,头巾下的脸闪过一丝阴狠。
哈利的扫帚彻底恢复了正常!他愣了几秒,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但很快反应过来,双腿一夹光轮2000,身体前倾,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空中的一个小点——是金色飞贼!它正闪着金光,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拦住他!弗林特快拦住他!”斯莱特林的看台上爆发出焦急的大喊,马库斯·弗林特怒吼着调转方向,骑着扫帚疯了一样朝哈利冲去,想从侧面把他撞下去。
“小心!”艾拉和赫敏几乎同时喊出声,声音里都带着惊恐。
哈利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在弗林特的扫帚即将撞到他的前一秒,他猛地侧身,右手闪电般伸出,精准地抓住了那个闪着光的小玩意儿!
金色飞贼在他掌心扑腾了两下,就不动了。
全场先是死一般的寂静,连风都停了。几秒钟后,格兰芬多的看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音大得几乎要掀翻屋顶。“哈利!哈利!”的喊声响彻云霄,罗恩激动得跳起来,一把抱住旁边的纳威,差点把他勒得喘不过气。
赫敏站在教职工看台上,脸上沾着灰尘,却笑得像朵向日葵。
斯莱特林的看台则一片死寂。几个女生红了眼眶,男生们要么摔着手里的旗帜,要么低着头不说话。德拉科用力把望远镜摔在栏杆上,银质镜身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着。
“该死的!”他低吼一声,声音里满是不甘和愤怒,“那老妖婆居然敢干扰比赛!还有波特,他根本就是走了狗屎运!”
艾拉没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小栀的花瓣,心里松了口气。刚才太惊险了,她的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你好像很开心?”德拉科突然转头看她,银灰色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怒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斯莱特林输了比赛,你就这么高兴?”
“我不是……”艾拉慌忙解释,脸颊因为紧张和刚才的后怕变得通红,“我只是怕有人受伤……哈利刚才真的很危险,你也看到了。”
德拉科盯着她泛红的脸颊,又想起刚才她那瞬间的庆幸,心里的火气更旺了,醋意像藤蔓一样缠上来,勒得他心里发紧。“怕他受伤?”他冷笑一声,往前凑了凑,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得能看清她睫毛上沾着的细小灰尘,“你就这么关心波特?”
他的呼吸拂过艾拉的耳廓,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气,让她的耳朵瞬间烧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腔,连说话都结巴了:“我……我不是关心他,我是……”
“是什么?”德拉科追问,银灰色的眼睛紧紧锁着她,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球场边缘的风信子。那些花穗全都蔫蔫的,花瓣掉了一地,明显是被过度催动过的样子。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刚才咒语偏折的位置,正好是风信子花粉飘过去的地方!
他猛地看向艾拉,眼神锐利如鹰:“刚才那些花粉……是你做的,对不对?”
艾拉的瞳孔瞬间收缩,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往后缩了缩,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栀子花:“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德拉科往前倾身,几乎要贴到她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探究和不易察觉的紧张,“风信子突然爆粉,咒语刚好在那里偏折,这不可能是巧合。你的花到底有什么秘密?”
他靠得太近了,艾拉甚至能看到他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的细小阴影,闻到他身上雪松香水混着阳光的味道。她的心跳得更快了,脸颊烫得像火烧,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我……”她张了张嘴,正想找个理由辩解,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像一盆冰水浇灭了空气中的暧昧。
“看来怀特小姐对魁地奇的兴趣,比草药课还大。”
艾拉和德拉科同时回头,斯内普教授就站在他们身后,黑袍下摆还沾着未烧尽的烟灰和草屑,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的黑眼睛像淬了毒的匕首,先是扫过艾拉泛红的脸颊和紧紧抱着盆栽的手,又落在她怀里精神抖擞的栀子花上,最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怀特小姐,看来你的植物学天赋,不止体现在课堂上。”他的声音像刮过玻璃般刺耳,每个字都带着嘲讽,“斯莱特林的学生,确实不该浪费任何一点优势,是吗?”
艾拉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地往德拉科身后缩了缩。她能感觉到斯内普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身上,让她浑身发冷。
德拉科几乎是本能地往前站了半步,不动声色地将艾拉挡在身后。他抬起下巴,银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语气却带着惯有的傲慢:“教授,您在说什么?艾拉只是来看比赛的。斯莱特林的学生可不会像某些人一样,用卑劣手段干扰比赛。”
他故意加重了“某些人”三个字,眼神若有似无地扫过教职工席另一侧的奇洛。
斯内普的目光在德拉科身上停留了几秒,眼神晦暗不明,像是在掂量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冷笑一声,转身离开,黑袍下摆扫过栏杆,留下一阵阴冷的气息。
直到斯内普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艾拉才敢大口喘气,后背的冷汗把校服都浸湿了。她抬头看向德拉科,发现他还保持着挡在她身前的姿势,银灰色的眼睛里还残留着一丝怒意。
“谢谢你。”她低声说,声音还有点发颤。
德拉科这才回过神,有些不自然地转过身,耳根又红了。他哼了一声,语气硬邦邦的:“谢我干什么?我只是看不惯斯内普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顿了顿,他又别扭地补充,“还有,下次别乱摆弄你的破花,惹麻烦。”
艾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这是在关心自己。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刚才被斯内普吓到的恐慌都消散了些。她看着德拉科紧绷的侧脸,阳光在他铂金头发上洒下一层金边,竟觉得他这别扭的关心有点可爱。
格兰芬多的欢呼还在继续,哈利骑着光轮2000绕场飞行,手里高高举着金色飞贼,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陆续离开看台,嘴里骂骂咧咧的,气氛沮丧。
“走吧。”德拉科率先站起来,没再看艾拉,大步往看台出口走,语气不耐烦,“再待着只会看格兰芬多那帮蠢货得意。”
艾拉点点头,抱着小栀快步跟上。两人并肩走下看台,谁都没说话,但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甜意,却比阳光还要温暖。德拉科的脚步不知不觉慢了下来,刚好能让她跟上;而艾拉看着他傲娇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风还在吹,银绿色的旗帜在身后缓缓落下,但艾拉觉得,这个输掉比赛的下午,好像也没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