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我问你,至少在餐厅,你是不是看到纪行云,才借口要上卫生间,提前自己跑回来?”

    他突然放下衣服,撇过脸不看她,脸上的表情好似屈辱,又似伤心,眼眸中泛着水光。

    “问你话呢。”

    “对,因为我见不得光,因为我不想见你为难,因为我怕被发现你就会不要我!”

    “你凶什么?”赵琼阑眉心紧皱。

    “我没有凶!”沉砚舟回头看着她,眼中藏着执拗和倔强。

    赵琼阑几乎快被他气笑了:“你为什么见不得光?你自己离没离婚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沉砚舟张了张嘴,脸上还带着怒意,脑子突然卡壳。

    “离婚协议你签了,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请问你,协议离婚不需要双方本人去领离婚证吗?这点常识你都没有吗?”

    沉砚舟茫然,胸腔里的心脏却越跳越快。

    “可……可你不是说,接下来你的律师会全权代理你处理吗?”

    赵琼阑侧头看了眼别处,吸了口气:“我是告诉你关于离婚协议上的条款,你有什么不满可以找我的律师,他全权代我处理。”

    起先她以为他一回来就找上她,是为了补办离婚,后来发现他死乞白赖跟着她,以为他又不想离婚,想和好。

    结果是本人到现在都以为他们已经离婚了,心甘情愿自甘堕落给她做小三。

    白做了几个月小三的某人终于反应过来:“所以我们没离婚?”

    “算了,还是去离吧。”赵琼阑刚转身,就被人拦腰抱住。

    “不要。”

    “我们真的没离婚?”他又反复确认了一遍,好像生怕她耍他。

    “你先放我下来。”

    “不要。”

    赵琼阑搭住他的肩膀维持着平衡,对上他清润明亮的眼眸,又好气又好笑。

    那双漂亮的眼睛,好似驱散开了所有阴霾。

    她坐在他的臂弯上,突然附身,绸缎般黑色的长发落在他肩头。

    唇上被轻轻吻了吻,他仰着头,长睫如振翅的蝴蝶颤动地厉害。

    赵琼阑点了点他的鼻尖:“我们还是夫妻,没骗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吗?晚宴要迟到了。”

    沉砚舟将她放下来。

    “去换衣服。”赵琼阑将人推进房间。

    闪光灯聚集的红毯门口,赵琼阑无奈地甩了一下被牵了一路的手,掌心湿汗黏腻,她瞪了他一眼:“松手,你看谁在牵手?”

    沉砚舟迟疑了一下,才放开她的手,改为挽着。

    赵琼阑挽着他的手臂,掌心在他西装上蹭了一下。

    沉砚舟低头,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抿唇朝她无声笑了一下,笑得又灿烂,又......

    傻白甜。

    “赵总,您来了。”主办方的人堆砌着满脸笑容迎上来,躬身跟她握手,“感谢您对本次慈善晚宴的支持。”

    赵琼阑淡淡笑了笑。

    “这位是?”主办方看向她身边英俊的男人。

    赵琼阑侧头介绍:“我先生,沉砚舟。这位是这次慈善晚宴的主办方,葛总。”

    “先生?”主办方傻眼了下,怎么跟听到的消息不一样,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同沉砚舟握手,“赵总的先生一表人材,一看就知道也是人中龙凤。”

    “葛总,你见过他。”

    “我见过?”主办方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两年多前我去国外出差,他代表我来的,回来的时候除了帮我拍了我要的,还送了我一支翡翠玉簪。”

    主办方张大嘴巴,想了起来:“是了是了,那会儿您有事没来,是沉先生来的,看我这记性。那支玉簪受好多富家千金太太的喜欢,但最后还是被您先生拍到了。”

    沉砚舟轻轻眨了下眼睛,她还记得。

    “哎呀,都是外面瞎七瞎八地乱传,给我都搞糊涂了,您别介意,二位还是这么恩爱。”

    “他不爱出门,之前又在国外接受治疗,一时认不出也正常。”

    “是我眼拙,改日,我请二位单独吃饭赔罪。”

    这边相谈甚欢,消息却像长了翅膀的蝴蝶,瞬间传遍每个角落。

    赵琼阑跟沉砚舟,竟然没有离婚?

    纪行云沉着脸,慢慢走到两人面前。

    主办方安静下来:“那个赵总,我去那边看看,你们先入场。”

    赵琼阑点点头。

    沉砚舟不易察觉地往她身边靠近了一些,冷冷看着站在对面的男人。

    “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赵琼阑还没说话,手便被牢牢握住。

    某些人面上不动声色,清润的眼眸中全是如临大敌。

    “今天的场合不太合适,明天一起吃个饭吧。”

    沉砚舟看向她。

    纪行云挑衅地盯了眼沉砚舟,转身就走。

    沉砚舟抿直唇角,垂下眸。

    赵琼阑以为他会说什么,结果他什么也没说,就好像被当头淋下一盆冷水,亮起的眼眸黯淡下去。

    沉砚舟察觉到她的目光,轻轻松开她的手。

    “赵总,升职了,以后要请您多多关照。”

    赵琼阑重新挂上微笑,她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过来攀谈的人更络绎不绝。

    回去的路上,街道的路灯明亮,流光透过车窗投射在她脸上,她闭着眼,黑睫覆盖在眼睑上方。

    沉砚舟脱下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

    赵琼阑睁开眼睛,看着一晚上沉默当背景板的人,出声道:“生气了?”

    沉砚舟摇头:“没有。”

    赵琼阑轻笑:“你要是心里介意,明天吃饭就跟我一起去。”

    他依旧摇头。

    赵琼阑有些惊讶,她还以为他会立刻答应。

    “真的不跟我一起去?”

    沉砚舟抬起眼睫,琥珀色的眼眸倒映着她的身影,他低声慢慢开口:“张宥安说,谈恋爱要给对方空间。”

    “你还请人给你当恋爱导师?”

    其实沉砚舟当初问的是,怎么留住她,哪怕是做一个无名无份的情人。

    赵琼阑看着他,总是惊叹于他给自己造成的心软程度,伸开手臂:“抱抱。”

    沉砚舟立刻贴过去,将她牢牢抱住。

    他的怀抱总是格外牢固,却又从不会弄痛她,让她窒息。

    她曾经总对他说让他乖一点,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很乖。

    第二日。

    刘秘书照常对赵琼阑汇报今日的行程。

    “赵总,晚上餐厅的位置我已经订好了,小纪总那边时间和地点我也都通知到了。”

    “嗯。”赵琼阑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街道渺小的人群和车水马龙。

    “今天开始,停掉跟纪家除了公司业务合作以外的其他任何利益关系,尤其是私交上的。”

    “赵总,这样会不会惹怒纪总?”

    赵琼阑回过头,往办公桌走去:“他迟迟不肯正面澄清赵、纪两家的联姻是误会,就应该想到已经惹我不悦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他还真把我当他儿媳妇利用驱使?”

    纪松临跟她翻脸,他敢吗?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刘秘书退出去。

    纪行云坐在她对面,形容有些憔悴:“利用完就扔,还是赵总会算计。”

    赵琼阑轻笑,拿过桌上的高脚杯。

    “你该去问问你父亲,我们之间的合作,他获得了多少好处。利用完就扔?从哪里说起?”

    纪行云脸色难看地避开她的视线:“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合作方式,互相又许了多少好处,我不知道,也不关心。我只知道你利用我的感情,欺骗我,昨天又带着沉砚舟,当众打我的脸。”

    “行云。”赵琼阑看着他,同样是幼稚,某人幼稚得让她觉得无奈,可其他人……

    “我从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拒绝得很清楚,你心里明白。联姻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爸的把戏,他迟迟不澄清,怪我当众打你脸?”

    “可你从一开始没告诉我,你没有离婚!”他突然情绪激动起来。

    赵琼阑抿了口红酒,放下酒杯,笑意淡了下来:“我的私事,我没必要跟任何人交代。你要怨怪,要发火,你该找你爸去,最初他就有联姻的想法,我拒绝了,我没离婚他一直知道。”

    她站起身:“说我利用你?不如说你爸利用你。”

    纪行云彻底愣在那。

    “今天这顿饭,我看在我们从小认识,外加这么多年的情分我给你解答。”赵琼阑扔下餐巾,“我不欠你们纪家。”

    纪行云追出去:“阿阑,阿阑,你等等……我不是要怪你。”

    赵琼阑被他拉住手臂,看了眼四周投射过来好奇的目光,挣开他的手。

    “就算做不成夫妻,做不了恋人,我们也还算是朋友,对不对?”

    纪行云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嗯。”

    他笑了下,笑容惨淡:“我送你回去。”

    “不用,司机在等我。”

    纪行云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永远都是这样,无论他怎么追逐,也永远追不上她。

    紧闭的大门被打开,赵琼阑推门进来。

    “你回来了。”沉砚舟抬头,双手慌张地背到身后。

    “嗯。”赵琼阑换下鞋,“过两天搬回家吧,别墅那边管家一直在打理。”

    “你不喜欢住这里吗?”

    “住那里方便点。”赵琼阑走过去,“在藏什么?”

    沉砚舟迟疑了一下,将手上的东西拿出来。

    赵琼阑看着他掌心中两枚戒指,是当初为了哄他,两人一起去挑的那对。

    她在他身边坐下,拿过女士的那枚戴上。

    沉砚舟张了张嘴,视线钉在她的那枚戒指上。

    赵琼阑歪过头,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怎么了?不舍得给我?”

    “不是。”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看着戒指,动了动唇,好半晌才略带委屈地低声说,“那也是应该我来帮你戴。”

    “那我摘下来?”

    “戴了就不许摘。”他裹住她的手。

    赵琼阑不置可否,他摊开的掌心又朝她面前送了送,那枚孤零零的男士戒指闪过银色的光芒。

    赵琼阑伸手,托住他的左手,将戒指缓缓推上他的无名指:“可以了?”

    她抬起眼睫,早在不知什么时候他就贴了过来,两人的距离离得很近。

    他皮肤白,眼窝有些深,睫毛又长又翘,五官立体,却是东方人的骨相美。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专注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又乖又深情。

    她侧头在他胭红的唇上亲了下:“洗过澡了?”

    他轻轻应了一声,将手放到她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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