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张宥安愣了一下，“你们不是没离婚吗？还求什么婚？”
沉砚舟看着手中找设计师打磨了好几个月新鲜出炉的对戒。
“不是你告诉我，女孩子都喜欢仪式感？”
“是这样没错，不过……”张宥安想了一下，“我觉得赵小姐这种事业型女性，可能想法不太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沉砚舟微微皱了皱眉。
“就，你老婆吧，看着气场真的很强，像她这种掌权人会跟普通小女生一样吗？”他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我听说赵氏集团下一任继承人是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是不是真的？”
“帅哥，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张宥安猛然抬头，立刻露出笑容：“可以啊。”
女孩尴尬地笑了笑，看向沉砚舟：“不好意思，我是说这位。”
“我结婚了，不方便。”
女孩看到他手上的戒指，黯然离场。
张宥安耷拉下肩膀：“我都忘了跟你一起，我的帅气总是会被遮挡，好在你英年早婚。”
“不过本来你结婚就早得不可思议，这张脸还这么显小，难怪刚才那个妹妹会冲过来。”他低声嘀咕。
沉砚舟没理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阿阑要下班了，我要回去做饭了。”
“诶，不是，你等等。”张宥安拉住他，匪夷所思，“你顶着这张脸说这种话不奇怪吗？你们俩都这么有钱了，不是该保姆厨师佣人一大堆吗？”
读书的时候就是个冷脸怪，生人勿近，就没女生能接近过他，结了婚原来是个老婆奴，这合理吗？
沉砚舟拉开他的手：“她喜欢吃我做的。”
“停，打住，我不是来听你秀恩爱的，亏我之前我可怜你，给你出了这么多主意。”最可怜的还是他这个老光棍，“我喊你出来，正事还没说呢。”
“你说。”
“那啥，我说了你别生气。”
沉砚舟看着他。
“就我跟人家说，我是你的好朋友，你老婆不是赵琼阑吗？人家大概是看我跟你这层关系，就破格把我录取了。”张宥安含含糊糊道，见对方没什么反应，更直白道，“就是赵氏把我录取了。”
沉砚舟点头。
张宥安迷惑，就这反应？
他不确定地开口问：“我们算是好朋友吧？”
沉砚舟平静地继续点头。
“那……我这样开后门进去，算关系户吗？会不会对你或者对赵小姐影响不好？”
沉砚舟没进过家族企业工作过，可他很清楚光是本家就不知道有多少内部关系往一些闲职的岗位上塞，凭他也不会为张宥安在公司里带来多少便利，最多就是块敲门砖。
“应该不会，我会跟她提一下。我要回去做饭了。”
“那就好。”见他真的着急走，张宥安赶人，“行吧，你赶紧回去做你的家庭煮夫。”
夜晚，沉砚舟从浴室洗漱完出来，见她靠坐在床头看书，慢慢走过去爬上床。
“阿阑。”
“嗯。”
沉砚舟跪坐到她斜前方，见她没有抬头，伸手抽走她手中的书。
赵琼阑撩起眼皮。
“你哪天会空一点？”
“做什么？”
他轻轻眨了下眼睛：“我就问问。”
“下个月中旬以后。”
还有很久。
“想什么？”赵琼阑看着他问。
沉砚舟爬过去，越过她拉开她那侧的床头柜，拿出一张卡递给她。
赵琼阑没动。
“给你，我的钱都在这里面。”
赵琼阑接过卡：“上交工资卡？你都给我了你花什么？”
“我留了一部分生活费。”他说，垂下视线，“而且，你的副卡还在我这里。”
赵琼阑失笑，他当初走的时候，唯独这张副卡他没还给她，这两年，也没见他花。
她捧住他的脸：“刷我的卡事事都要过我的手，我虽然不管你，也会不自由，自己的钱自己收好。”
“阿阑。”他突然喊她。
“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
赵琼阑愣了下，没好气道：“不喜欢你我在做什么？陪你过家家？”
“我一直在想，我回来你愿意把我留在身边，是不是还是因为我还占着你丈夫的头衔？”
赵琼阑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笨蛋。
“不全是。”她说。
沉砚舟呆呆地看着她。
赵琼阑捏了捏他发红的耳垂，笑弯了眼眸：“不是有点，是很多。”
那刹那，好似烟花绽开。
他凑过去亲她，吻她，湿漉漉的吻贴着她。
赵琼阑被他逗笑，伸手抵住他的唇：“你是小狗吗？又啃又舔。”
“我会努力，让你越来越喜欢我。”他拉开她的手放到自己脸颊上，让她重新捧住他的脸。
“好，可以睡觉了吗？”
“还有一件事，张宥安你还记得吗？”
“你那个大学同学？”
“嗯，他因为跟我的关系，好像被你们公司破格录取了。”
赵琼阑想了想，问：“需要我交代下去，对他多关照一点？”
沉砚舟失笑，随后又不确定地问：“我……我有这么大的分量吗？”
赵琼阑沉吟，戏谑地看着他，轻声道：“那就看你……怎么取悦我。”
他低下头，耳根变得越来越红，突然慢慢向下探去，赵琼阑忙捏住他的下巴，将人掰回来：“你做什么？”
“我，我看视频是……”他声音越来越小，如玉的脸透着淡粉，好似被热气浸透的羊脂玉。
赵琼阑点了点他的鼻尖：“别学那些乱七八糟的。”
他望着她，浅色的瞳孔如同含着一汪温柔的湖水，视线落在她红唇上。
赵琼阑抬头亲了他一下：“明天跟我回老宅吃饭。”
“嗯。”他乖乖应着，视线依旧黏在她的唇上，含糊地拖长语调，“阿阑。”
赵琼阑有些忍俊不禁，装作没看到他的目光：“叫我什么？回来之后，阿阑阿阑的叫得倒挺顺口。”
他抬眸对上她深邃的黑眸，低声道：“我25了。”
他移开视线，闷闷道：“反正多的是人叫你姐姐，那天游轮上，还有人围着你喊。”
“是吗？哪一个？”她逗他，果然迎来他不满的怒视。
赵琼阑扑哧一笑，在他唇上啄了啄，却丝毫不收敛：“你说得对，外面排着队的人想喊姐姐，我想听随时都能听。”
“不行。”他立刻严词否决，浅色的眼眸映上焦急，“不可以。”
他低头凑过去亲她，声音含含糊糊，不情不愿地喊她：“姐姐。”
她笑着侧头躲开他的吻：“听不到。”
“姐姐。”他抱住她，不许她躲。
赵琼阑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不再逗弄他，微微抬起下颚回吻他，气息喷洒在他耳侧：“留着一会儿再叫。”
沉砚舟脸上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红晕再次蔓延上来。
月色朦胧，窗台前渐渐爬上迷蒙的雾气，又在太阳初升时凝结成水珠一颗颗滑落。
次日晚上的家宴气氛僵硬，赵琼阑自顾自吃完，去书房跟赵旭升聊了一会儿公事就带着沉砚舟走了。
*
“赵总，先生来了。”
沉砚舟跟着秘书走进办公室。
“阿阑，过来吃饭。”
赵琼阑关掉邮箱的界面，扔下笔往沙发的方向走去。
“每天做饭，不嫌烦吗？”
沉砚舟将筷子递给她，在她身旁坐下：“不烦。”
赵琼阑无奈。
“对了，沉慧找过你？”
沉砚舟动作一顿，指尖悄悄攥紧沙发。
赵琼阑侧头看了他一眼：“你紧张什么？”
“她也来找过你？”他问。
“嗯，她想带着你走访一下沉家以前的亲戚，你不是没同意？就找到我这来了。”
“是这件事？”他怔忪了下。
“怎么了？还有别的事？”
“没……”沉砚舟低头拿过碗筷，给她夹菜，“我会跟她去的，也会让她以后不要来打扰你。”
“你要去？”赵琼阑惊讶。
“嗯。”
赵琼阑看了他一会儿，收回视线：“去走动走动也好，她要拜访的估计都是以前跟沉家有联姻或者有合作的亲戚。要带什么礼一会儿让刘秘书带你去收藏室你自己挑。”
“你原本也希望我去吗？”不然她不会主动提起。
“做生意嘛，结交一下总比结仇好，我收购了沉氏，跟他们关系总有些不尴不尬。你是我老公，帮我从中缓和一下。”
沉砚舟垂下眸：“沉慧想利用我作为你丈夫的身份在那几家里能挺直腰杆帮谢家游走，你就利用她带我去，好帮你搭桥。”
“宝贝，这样说我就伤心了，现在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帮她还不如帮我。”
沉砚舟抬头，对上她漆黑的眼眸：你说喜欢我，有很多，是不是真的？
他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没问，苦笑了下：“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来找我。”
赵琼阑慢慢放下碗筷，拉着他耐心地说道：“利益就是一个圈，将人一环一环连接起来，可这其中也有亲疏远近。”
她摸摸他的脸，知道他不喜欢这些：“不要把自己独立开来，我们是夫妻就是整体，你代表我，我也代表你。”
沉砚舟俯下身轻轻抱住她。
赵琼阑拍拍他的背。
“就会撒娇，你要实在不想去就别去了，你妈那边我帮你去回绝。”
沉砚舟摇头。
别扭的小朋友。
“受欺负了记得找我。”
“我是不是很没用？”他问。
“你很聪明，也很有用，别老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那你喜欢我吗？”他问。
赵琼阑失笑，不厌其烦回答他：“喜欢。”
沉砚舟抱紧她，黏黏糊糊不松手。
“要不家里养只小狗吧？”
“为什么？”
赵琼阑微微拉开他，笑道：“你又不爱出门，属性相同的话，应该能玩到一块儿去？”
沉砚舟垮下脸，幽怨地看着她。
赵琼阑忍俊不禁，他太黏人，大概是从小就没有得到过多少陪伴和爱，她能察觉出他没有安全感，只是她有时候很忙，有一只宠物也许能给他更多陪伴。
“好了，不逗你，快吃饭。”
日子没过多久，两人就搬回了原来的家。
一日下午，赵琼阑的另一位秘书拎着笼子出现在家中。
“先生，这是赵总让我送过来的。”秘书弯腰，打开笼子。
沉砚舟愣了一下，瞬间失笑，她还真弄来了。
一只浅黄色的金毛小狗慢慢跑出笼子，围着笼子嗅来嗅去，小尾巴摇得欢快。
“呀，先生，这是什么？”管家出现在他们身后惊讶地说道。
沉砚舟回头笑着解释：“阿阑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小狗。”
“咱们家要养这只小狗吗？”
“嗯。”
秘书说道：“过来装狗舍的工匠一会儿就到，具体位置麻烦管家安排一下。”
“好的，没问题，这小狗真可爱。”
秘书笑了笑：“先生，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如果小狗有什么问题的话您随时吩咐我。”
“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