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子入座自觉滑到靠窗的地方，一边放包一边问：“说吧，你们有什么重大发现！”

    对面电脑屏幕后的璃子抬起头，顶了顶鼻托。

    言雅十指交错说：“我以为你们会想先分享呢。”

    “我们没有特别大的发现。”高明坐到湘子旁边，手指点着玻璃杯的外沿，“已经点好了是吗？”

    湘子有过氤氲的水雾隐约可见绯红色的泡沫，很开心点的是她爱喝的玫瑰拿铁，捏起杯把喝了一口：真好，温度刚刚好！

    “我算着你们快过来就点了，省的待会端上来又打断我们的思路。”言雅笑眯眯说，“我们猜的没错吧，两位？”

    “一点都没有错哦！”湘子甜甜笑着看了眼脸有些红润的璃子，“果然闺蜜最懂我呢！”

    言雅的笑意中流露出来一丝不善：“我点的时候就在想，你们搭档也是般配，一个甜的腻死，一个苦的要死。”

    湘子嘴里的咖啡液还没喝下去差点吐出来，还没想好还击的词，旁边的高明已经眯眼开口：“田边，你先尝试喝几口美式再评价吧。”

    看见言雅咂舌的样子，湘子很安心把咖啡液咽下去：真好，有了嘴替就不就不劳烦她开口了。嘴里甜甜的味道没散去，湘子舔着嘴唇上的咖啡沫问：“所以你们到底查到了什么这么开心？”

    言雅把璃子的电脑翻转过来，指着屏幕说：“自己看。”

    湘子探身，看见屏幕上是类似日历那样的东西，不过有的日期被整框标红，框里面还写的书名号样式的字。

    “《雨物语》《因为喜欢》……”湘子小声念着日历框中的字，忽然觉得有点熟悉，“我怎么觉得我在哪见过——这个难不成是怪谈的……”

    言雅脑袋埋在交错的手指后，嘴角噙着点痞气的笑：“没错，这就是你整理的校园怪谈内容。”

    “我们调查完时间还早，和田边学长聊天时他建议我把湘子你的笔记备份可视化。”璃子脸上的红晕还在，小心翼翼看了眼言雅说。

    湘子一脸不可思议：璃子你居然会和男生聊天。她想着从小到大璃子见男生就保持安全距离，和男生说话就不自觉脸红的青涩模样，有一种自己家的白菜被猪拱掉的不适感。

    田边言雅，你有点本事……

    旁边高明喝了口美式不轻不重说：“你们不是去查森田正男吗？怎么又绕回怪谈了。”

    呵呵，那必定是森田正男那边一无所获但是又不甘心一无所获。刚要端杯子就被言雅略带孩子气的反击震得停手。

    “我们怀疑森田正男是怪谈的始作俑者，所以当然要二者结合起来查啊！”

    湘子抿了口咖啡，觉得眼前的言雅真像一只被人端走狗盆气急败坏的卷毛狗：“所以，你们可视化之后有什么发现吗？”

    “当然。”言雅起身弯腰指着日历框，“你们看标红的日期，这是怪谈发生的日期。”

    湘子的视线顺着他手指的动作移动：1日、3日、5日、7日、9日、11日、14日、15日、17日。

    “有没有发现规律？“言雅手指叩击屏幕，嘴角勾起问。

    湘子还在算着刚觉得有点规律，但是当目光落在一个数字上时，规律断了。

    高明单手托下巴说：“差一点是公差为2的等差数列。”

    湘子瞥眼信誓旦旦的高明，吐槽句：学长的你用词好精准、好学术化……

    言雅手比了个勾，手握住鼠标，光标移动到“19日”的位置：“那么忽略掉不正常的数据，按常理来讲这一天应当怪谈要发生，但是没有发生……”

    “因为案发。”

    湘子开口，耳边一模一样的话语传来，她有点惊讶看着一脸严肃的高明。

    璃子手放在膝盖上说：“19日之后到今天就再也没有怪谈发生了。”

    湘子“嘶”了一口，觉得查找信息一时爽，分析信息恨终生。她能理解19日空缺很可能是因为凶手犯案导致怪谈无法发生。但是这里有一个悖论，就是那架钢琴是一架可远程操控的自动钢琴。凶手如果不想让人把怪谈和碎｜尸案联系起来的话应该要让怪谈在19日发生才对，反正点点屏幕的事又不耽误他多少时间。不是凶手主观有意就是……

    “凶手可能被迫终止19日怪谈的发生。”高明冷峻的声音响起，“我能想到的就是我们四个人进入音乐厅，但是这里有一个逻辑问题：凶手是远程操控钢琴的，他怎么知道是否有人进入音乐厅？”

    言雅指尖在鼠标上打转，嘴角勾着玩味：“除非有摄像头监视。”

    “理论上不会。据说音乐厅的监控这个月都在报修状态，想要侵入很难。“璃子顶着鼻托，”当然也有可能有微型摄像头、针孔摄像头一类的东西。但就我个人而言觉得这操作有点不明所以……”

    湘子看着窗外麻雀扑腾着落在地上，不知道在啄食草间什么东西。忽然一声动响，麻雀扑扇着翅膀飞起——原来是运桶装水的三轮车驶过。

    “我在想，有没有可能不是凶手终止了怪谈，而是有第三者阻止怪谈发生。”她的目光从三轮车上收回，“比如说你们俩在调查时是否有碰触到钢琴之类的举动？”

    言雅打转的手指停下来，眼睛转了半天无奈笑了：“有是有，但是只是摸了摸，没有深入内部构造。其实那时候因为钢琴没响，所以我们集中精力在找传说中的暗道。”

    “这么说来，我们碰触琴键时，有几个琴键压不下去。”高明杯子里的冰块作响，就像是磕碰的冰冷逻辑链，“现在想来很可能是有什么异物卡在琴缝里。如果不是某人催促着找暗道的话说不定我们就知道异物是否存在了？”他的白眼扫过言雅，对方尴尬挠头，却瞬间眼露锋芒。

    “我觉得你们猜对了。”言雅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一张短信的截图。

    湘子往前趴，看见短信上赫然写着：今夜不得长久，余生不得相守。

    这是，恐吓信？

    她抬头问：“哪来的？”

    璃子解释道：“这是森田正男收到的。”

    言雅接着说：“事情是这样的。今天南条以大一学妹兼软件开发爱好者的身份向森田询问他导师的开发团队还要不要人，而我则以她会占卜术的男朋友什么陪同。”

    什么奇奇怪怪厚颜无耻的身份……湘子觉得嘴里的咖啡有怪味道，旁边的高明蹙眉放下美式，显然也被恶心了一口。

    言雅盯着一脸鄙夷的两人，不满地说：“你们俩什么表情？虽然怪但是经历我们俩一番演出后那个码农真信了。听说我会占卜就让我帮他看看，他说他最近不太顺利，心烦意乱。我拿着塔罗牌占卜后问他是不是感情方面曲折导致行为上边激越？他就不说话了，很久后说是，他的女朋友失踪了。”言雅一脸神秘怼上湘子嫌弃的脸，“聪明的我，就说你有没有你女朋友的信物或者说有没有发生什么很奇怪的事情，我都可以以此来或许神明的启示。”

    “不要告诉我，他给了你这个……”湘子盯着言雅完成一道弧线的嘴角，很无语自己居然猜中了。

    这哪里是占卜啊，这是坑蒙拐骗啊！这种拙劣的话术还能上钩的家伙真的能是凶手吗，她非常好奇这俩究竟演了什么把戏能对方信以为真了。

    言雅眯眼，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便签纸：“不相信我的占卜术？我们来试试。”

    湘子抱胸后靠，一副“试试就试试”的模样。

    言雅拿起笔对湘子说：“你想一个动物，想好了和我说。”

    湘子眼珠子一转，看见高明嘴角颤了颤，觉得有鬼，随口说：“想好了。“

    言雅动笔在纸上写了什么，然后叠起来放到湘子面前，问：你想了什么动物呀？”

    湘子皱着鼻子说：“皮卡丘。”

    言雅眼睛快眯成一条缝了：“这是动物？”

    “神奇动物。”湘子呵呵一笑，“占卜错了就赶紧承认。”

    言雅仰起下巴继续问：“心里默念一个数字。”

    “默念好了。”

    言雅动笔，折好放湘子面前。

    如此往复，最后言雅问：“想一个箭头的方向。”

    “想好了。”湘子眼睛锁在言雅簌簌的笔尖处，看着对方折好纸扔到自己面前。然后把折好的纸重新拢回自己手中，笑着问：“你刚才想要的动物是不是这个？”说完打开，黄色的便签上写着”皮卡丘”三个字。

    湘子的眼睛瞪大了，夺过便签前后翻转也没看出什么问题。

    “你想的数字是不是这个？”言雅递过便签。

    湘子的眼珠子快瞪出眼眶了——因为又对了。

    接下里几张便签都猜对了，等到最后一张便签，言雅问：“你刚才猜的箭头是向上吗？”

    湘子得意一笑：“猜错了，我猜的是向下。“

    接过便签，她的笑容像是被焊死在脸上，一个向下的箭头赫然映入眼脸。

    言雅扭着腰摊手问服不服。

    湘子又气又惊，一肚子憋屈窝囊地说不出话。

    “田边，太欺负学妹了。”高明拿过湘子手中箭头的便签反转方向问，“现在是不是变成朝上了？”

    湘子一看，果然箭头这样看就是朝上，心里一惊，气鼓鼓问言雅：“你是不是第一张便签先画的箭头，然后每一张都先问完我心里想的是什么，然后直接写上去！”

    言雅斜了一眼高明，砸吧嘴：“但是森田没人提醒，所以真觉得我有通灵的能力，于是给我看了这个像诅咒一样的东西。”说完他很得意说：“不光如此，他还说回去要找找上原离的信物。我说最好是贴身信物。他说上原离有一个随身携带的福袋，里面装的是家人的照片，但是那个福袋估计还在她身上，没办法给我看。他有一个几乎一摸一样的福袋，有时间给我瞧瞧，看能不能借此占卜出上原离的去向。”

    “可以看出森田精神紧张、判断力下降。但是我们不得而知他是因为收到恐吓信加上女友失踪导致的还是因为杀人碎｜尸导致的。”高明指尖蘸上杯壁的水渍，在桌子上写了个”19“，问：”你们对这个日期有什么想法？”

    “如果与20相对照的话，我能想到‘差一步圆满’。”言雅回答。

    璃子抵着眼镜架：“19的话我会想到华林问题：每个正整数是最多19个4次方之和。”

    又来了一个好精准、好学术的家伙……湘子腹诽一句“今天是什么高中数学补习大会吗”，转头盯着那段诅咒“ 今夜不得长久，余生不得相守。”

    这句话后，上原璃死了，死成了一块一块，真的不得相守了……

    19，19……记忆开始闪烁，一口布谷鸟的钟滴答滴答在湘子脑海里运转。

    “如你所见，我此身只爱名利，而你只是过客。”

    湘子脊背一阵颤栗，猛地坐起来，那个人阴冷的表情阴魂不散。他扶正歪斜的英伦帽，一甩披风拉着瑟瑟发抖的她离开，她扭头看着被雨水模糊的女孩笑得狰狞的脸庞。

    爱而不得长久，恨确深入骨髓。

    “小桥。”

    湘子回过神，高明紧蹙的眉头稍微舒展，关切问道：“没事吧，脸色突然很难看。”

    湘子慌忙摇头解释：“不是不是，我只是想到一些家里的陈年破事。”她躲过言雅意味深长的眼神，指着桌上还未干透的“19”说：“我只是忽然想到了‘19’的谐音是‘要久’啊！‘19’日的钢琴不响是不是就是打断两个人要长长久久的念头。”

    言雅期待的表情一下落空，嘲讽了句：“不愧是你，推理永远不按逻辑出牌。”

    高明把电脑往自己这里拖了拖，单手撑住下巴，凝视片刻：“我觉得小桥的话不无道理，你们看……”他把电脑翻转过来，保证其他三个人都能看的到。

    “1日的曲子是《雨物语》，3日的曲子是《因为喜欢》，5日的曲子是《恶者》，7日的是《Missing you》……”高明按日期逐一说道，“众说周知这些都是很经典的有关爱情的歌曲。那么有一天被迫终止，从感性角度而言就像是无疾而终的爱情。”

    “那是棒打鸳鸯。”湘子随口一说，忽然觉得自己的发言不太妥当。

    言雅和璃子相视片刻问：“你们理科生可能这么想吗？”

    璃子抿嘴，“唔”了半天说：“我觉得我不会，但是如果有男生这样说我会觉得很浪漫。”说完把头偏过去，脸又红了。

    “原来如此！”言雅坐下，恶趣味瞅着璃子，“那么如果能搏璃子小姐一笑，男生这么做也是值得。”

    神经病……湘子看了眼还剩几口的咖啡，觉得这个量泼人不过爽，她待会要点一杯新的然后全喂田边言雅脸上。

    言雅转头，眼中的戏虐退散，一脸正色问：“你们觉得有没有可能森田正男是为了向上原离表达我不仅浪漫我还懂你而策划了校园怪谈？”

    三个人沉默，言雅继续说：“别忘了之前说的，上原离和森田正男的摩擦是因为上原离觉得森田正男不理解自己对音乐的追求，不爱自己。森田正男利用远程智能操控钢琴弹奏爱情歌曲，不就是通过自己的专业利用上原离在意的方式来表达两个人共同的向往吗？”

    璃子嘴凹成“o“：”学长你好厉害。“

    无所谓了，反正这个案子已经癫成这样，再癫一点又何妨。湘子把最后一口拿铁喝掉，挥手叫服务生过来再点了一杯玫瑰拿铁。

    “那么我们假定森田是校园怪谈的始作俑者，但是他收到了恐吓信，然后上原离死了。”高明说，“发恐吓信的人更可能是凶手，那么校园怪谈和碎｜尸案就是两个人平行的案子了。”

    “不。”湘子很果断反对，“也有可能是上原离因为摩擦想要分手，森田爱而不得决定亲手毁灭爱人，故意给自己发恐吓信混淆视听。”她说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声音一点点变冷，变成了那个冷漠的家伙——冷漠到亲手把爱情送进坟墓还面无表情填上最后一口土的家伙。回忆又开始作祟：

    “为什么要决绝到连我们家的生计都要断！”

    “为什么？谁让她说‘这样家庭养出来的孩子只能是‘利益至上的冷血动物’。如何，够冷血吧？”

    你永远不知道爱到极致的恨有大的反噬力量……湘子的脊背又是一阵寒冷。

    言雅的目光蜻蜓点水扫过湘子，嘴角流露意味不明的笑。

    璃子顶着鼻托说：“理论上只要有两部手机就可以做到自己给自己发消息。”她说完看着自己的电脑，“不过比起猜森田的动机，我还是很在意等差为什么差一点——抱歉，有点强迫症。”

    11日、14日、15日……湘子心里默念着，灵感已经在嘴边了可是就是差点什么。

    “正常的顺序应该是11日，13日，15日。”高明分析道，“不知道为什么13日改成了14日，可能是当天有什么特殊情况导致不得不推迟一天。”

    等下！湘子的眼睛一亮，如果“19”理论可成立这个也可以。她站起身，指着日历表：“不是改成14日，而是13日丢失了。”

    三个人齐齐转头看她，湘子把电脑拉到自己面前指着13日说：“他应该是想要11日，13日，14日，15日。这样在不破坏等差数列的基础上还可以实现‘一生一世‘！”

    说完一片安静。服务员恰好上来把玫瑰拿铁抵到湘子面前。湘子眨眼看三个人一脸惊讶，有些尴尬坐回位子上：“我……我只是说说哈哈，两位学长继续。”她的脸色和拿铁里的绯红色泡沫一般。

    言雅喝了口咖啡，突然问：“在场有人谈过对象吗？”

    璃子迅速摇头，高明淡淡说了句“没有”。

    还没等湘子开口，言雅的眼眉弯成月牙形：“哦，忘了你高中的时候就把联姻对象策反，让他带着心爱的女孩远走高飞了。”

    湘子端起咖啡杯，冷笑着问言雅：“这一杯泼过去，我保证你这辈子都不要想和豪门千金联姻。”

    “有的豪门千金看的不是脸是人品哦！”言雅一脸得意。

    湘子觉得有的人真是没啥就吹啥，侧脸看见高明略显惊讶的表情。湘子有点无奈：学长不要被你荒唐的舍友带跑偏了！

    “所以，田边学长说这个的用意是……我是指问对象的事情。”璃子小心翼翼问。

    言雅咧嘴笑道：“我只是觉得我们四个恋爱小白在这里揣摩爱情很讽刺。”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只查到爱情呀。”湘子笑意中带着点怒气，心里盘算着等哥哥病好她一定要在他面前好好告一回田边言雅的刁状。你不怕我，还不怕他？湘子想到言雅缩着脖子唯唯诺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就想笑。

    抬眼，言雅的脸已经怼到她面前，卷卷的棕发抵到她额头：“所以你们查到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线索了？”

    湘子微微一笑，一把推开言雅脑袋，伸手掏出白波给的录音笔在言雅面前晃晃：“说不定真能让死去的亡魂发出悲鸣。”

    言雅一惊，璃子结果湘子的录音笔用数据线连接到电脑上，点击播放，温柔而忧伤的钢琴曲传来，犹如音符如同细碎的星光，缓缓流淌间透着细腻的情愫。

    湘子手指摩挲着杯把上皮卡丘的小雕塑，懵懵说道：“这个曲子怎么好耳熟……”

    “《致爱丽丝》。”高明简短回应。

    言雅一脸嫌弃：“这是钢琴的入门曲目好不好！”

    湘子撇撇嘴，若无其事喝咖啡：“我又没学过钢琴……”

    璃子比了个“嘘”。

    高明自言自语：“曲子又重复了一遍……”

    不仅重复了一遍，是重复了十分多钟，每个重复间都有小小的间隔。

    当录音的进度条都到尽头，声音咋停，一桌沉默。

    “没有杀人的声音。”湘子一脸失望，“甚至没有额外的声音。”

    高明抱臂神色凝重，抬眼问言雅：“你学过钢琴，有没有听出什么不对。”

    言雅微笑着端起咖啡杯，慢慢抿一口，放下说：“我也好久没弹这首曲子，要不再来一遍？”

    人怎么可以装逼到这种程度。湘子晃着手里的咖啡杯，觉得咖啡液一点觉得言雅的小脸蛋格外迷人。

    璃子把进度条拉回到初始位置，点击“播放”。

    高明说手撑着咖啡桌说：“这遍各位务必专心，白波说了‘听到什么都算我们‘，说明这曲子一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湘子继续晃着咖啡杯，跟着璃子、言雅一起点头，心里呵呵：

    我这个音痴，主打陪伴各位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