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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钢琴杀人事件(11)

    医院的时针“嘀嗒”指向“12”,走廊里已经鲜有人走动,值班的护士跟交接的人交代完就起身离开咨询台,她走了几步回头问交接的同事:“901病房隔壁怎么还有响动,我刚才看那边没开灯呀?”

    “我刚才也去问了,可是在里面办公的家属说光线刚刚好……”同事有点为难。

    护士抬眼看去,901隔壁的陪护房门紧锁。

    什么样的怪人啊……

    陪护房的大灯没开,月光清冷从窗户洒进,斑驳的树影倒映在桌上成打的文件上,延伸到桌前人骨节分明的手上。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耳机里传来,和也眼睛瞬间睁开,清明透彻。

    这个声音可以一直循环下去,这样他就不会睡着也不可能睡得着。他伸手摸摸咖啡杯的杯壁,从冷却的温度推算出自己大约眯了五分钟左右。眼前的屏幕还显示着导图,他扭头向房门,挂在把手上的红线没有被扯掉就说明没人趁他休息时进来。再低头点亮手机,没有消息,没有耽误事情,很好。

    他刚把手放到键盘上,手机铃就响了。

    “您的演说稿我已经修改完毕发到您邮箱了。“一秒钟和也眼角挤出谄媚的褶子,“抱歉,我去了解下立刻给您回复……”

    电话被对方挂了,下一通电话几乎无缝衔接。

    “演说当天的防雨措施准备的如何了……不行,你不能只关注议员会不会淋雨。听众的雨衣明天之内准备好……不存在完不成,完不成我就换人。“

    和也挂断电话,呼了口气,富士见的电话已经打通了:“领导,雨衣的事情我让他们明天完成……”

    耳机里不合时宜又是一声惨叫,和也不自觉“唔”一声,对面马上传来了责问声。

    “不是,我没在不该在的地方……抱歉,我会洁身自好的。”

    电话再次被挂断,和也上扬的嘴角变平,“啧”一声把手机扔到文件堆里。文件”噼里啪啦“倒了几本在地上,他微微一笑,手上继续码字:让我洁身自好,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刚才想到哪了呢,睡得太久了真作孽……他的光标移到《致爱丽丝》上,嘴角上扬眼神里却只有鄙夷。不觉回头看墙壁,仿佛能望穿到隔壁熟睡的人。

    傻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被畜生恶心到。

    光标再次下移,指向了他抄录出来的采访内容:奶茶你们年轻小女孩都爱喝,减肥你们年轻小女孩都流行。

    “年轻小女孩“被画上了荧光标记。

    短短几分钟,大和穆就重复了两遍“你们小女孩”。根据佛洛依德的精神分析,前意识会筛选潜意识中被压抑的内容,阻止其轻易进入意识,可当防御机制放松时,部分潜意识内容会通过前意识进入意识。

    心理学真是个好东西。和也纤瘦的手指有节奏地击打着桌沿,玩味地看着这个词。一个没有孩子的中年男人是从什么渠道了解到年轻小女孩的风尚呢?从学生那里。他的学生是谁呢?死掉的上原离。

    和也被自己一番绕口令的推演逗笑了,光标回到最上方的残|肢部分。

    耳朵、中指、无名指、下嘴唇。

    光标一个词一个词划过,和也的笑意越来越浓,他觉得自己有时间也要去精神科看看,毕竟心理学是个好东西。正常人看到这些词会想到什么呢?惊悚。这是自然的,进化使人有了“死亡警觉“,认知发展促使人产生“完整意识”而社会道德倒逼人建立“死亡禁忌。受过专业训练的警务人员才会逐渐脱敏摆脱生理和社会的制约可以从理性角度分析这些残肢。不过最多也就得出都是人体易割下来的轻便部位这一结论,然后就会傻乎乎沿着什么高空抛落或者意外掉落方向侦查。

    想到湘子录音里那些幼稚的猜想,和也就觉得国会每年都要争论一番警视厅的预算是有道理的,纳税人可不是花钱来养废物的。不过他也没资格评价,毕竟自己下面一番言论要是被自己上司或者那个鬼迷心窍的同事听见了,自己的仕途到这就差不多了。

    因为他想到的是情书,更准确讲,是一张恋爱进阶图。

    下嘴唇是热吻之处,耳朵是极为敏感的调情部位,中指是“稳定的恋爱”,无名指是婚姻的象征。

    一步步递进,一步步亲密,这何尝不是一种意|淫!

    惨叫声再次袭来,和也瞳孔放大,细密连续的咳嗽声再也抑制不住。他捂住嘴,咳嗽没有停止,便伸手端过冰冷的咖啡一饮而尽,呛得眼泪横流。

    警视厅如若不抓到这种人,检察院如果不以死刑立即执行公诉,法院如果不判死刑立即执行或者无期徒刑,那么咱们质询会上见。和也的笑声里淬了寒冰,他知道会吵到隔壁的人,可是那又怎么样!他带病被狠狠恶心了一把,而小桥湘子到现在还没醒过来,这么吵你还醒不过来吗!

    他笑得撑着桌子喘气,电脑小窗弹出来下属询问雨衣的消息。和也直起身子平稳呼吸,打开,入眼是恶心至极的嫩粉色。

    “换一种。”他面无表情回复。

    几分钟后,弹出来白花花的雨衣照片。

    “你要去哭丧吗?”

    笑容已经挂不住了,和也平时很少用这样的口气对下属说话。但是这能怪谁呢,谁叫你撞我枪口上了?

    “对不起领导,我再找。”

    和也没有回,网页已经打开,几分钟后直接连图片带链接发给下属,让他明天一早就去买,并且附赠一句“我要休息了,有事明天说”。说完,他直接退出聊天软件,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0:30.

    谁家好下属这个点劳烦领导?

    和也眼里寒光毕露,手抵在一顿折腾下来躁动不安的上腹部,脑袋里还在找刚才被打断的思绪。

    人是那个人不会有错的,动机是那个也不会有错的,接下来就是手法……

    和也换了一个文档,里面是两组流程图。

    不完整:全分——丢弃部分藏密部分——藏密部分在音乐楼(问题:十分钟不够)

    完整:部分——整体在音乐楼(十分钟可以完成;现场没有痕迹最可能手法是勒毙。问题:凶器?藏尸点?)

    他盯着两组流程图,手指在冰凉的杯壁摩擦,心里问着:你爱她为什么要毁灭她?因为恨之入骨吗?恨之入骨才要让她不得完整吗?既然如此为何让人发现她的不完整?

    他在明月的清冷中喃喃自语,像是在念一串的诅咒。

    爱她的好,恨她不能相守终身,所以一定要毁灭;毁灭之后,把她的不完整展现给他人是想要进一步的报复吗?不,那就和爱她的初衷背离了,你可以毁灭她,但是不能毁灭她在人世间的美好……

    一瞬,和也觉得自己确实该抽空看看医生,不然他怎么会和凶手同频呢?

    他手捂住脸笑得猖狂:他不是疯子,是那个女人阴魂不散让他疯狂。笑声停住,回忆里曼妙身材的女孩被清理出脑海,和也舔舔嘴唇,心里算着竞选议员的时间。还有半年多一点点,他就可以飞黄腾达顺带娇妻入怀,到时候就不用每天这样点头哈腰被人当狗耍,也不会被那个女人噩梦缠身了。哦,对,或许也不用在想把那架涉案古典钢琴大卸八块和赔不起费用之间左右为难了吧——这就是联姻的唯一价值。

    想到这,和也眼里的混沌一扫而光:有什么比名利双收更让人清醒的呢?上腹部的疼痛感越来越明显,像是那个人在诅咒着他的薄情,他侧身去够桌上的药,指尖碰到的那一刻药瓶“咕噜噜“倒下,滚到桌子下,清脆的落地声。

    和也索性不吃了,反正疼痛是另外一种清醒的办法——比妹妹的惨叫声更让他夜不能寐的惩罚,对他极端冷血的惩罚。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宝贝?“他对着月光发问,”美好的东西都极易腐败,比如爱情……”

    比如:美好的女生。

    过了零零点,已经一周了,再不找到的话估计腐败的已经没法入眼了吧。和也笑容散去,眼里只有无尽的寒意。

    没有异味,没有液体渗出,说明她被丢在了一个密闭、阴暗且极少有人进出的地方,一点点的腐烂。

    就像……绽放后的昙花。他被自己出色的比喻惊到,又被自己用来比喻这个的恶趣味恶心了一把。但是没有关系,这就猜出凶手扔残肢的动机了。不过既然警方一周都没有进展,凶手应该很着急势必会有下一步举动。

    他的目光落到了“脑震荡”的病历上,眼里多了几分的暴戾:如果我查出来这是你表达不耐烦的手段的话,那么无期徒刑的判决我就接受不了了。

    那么下一步要推……

    手机铃声响,和也冷笑着要看看是哪个倒霉鬼撞在他最窝火的时刻。起身去拿冷落在文件堆里的手机,看到来电人的那刻,暴戾瞬间退散,嘴角上扬标准45度角。

    “母亲,这么晚您还没休息……妹妹还没醒,放心我没睡在看着……我保证她不醒我不会睡的……“和也语气变得很温和,”录音笔,我再找找好吗……我想办法找到,你放心。”

    电话挂断,他冰冷的目光移到放在鼠标旁的录音笔上。警方啊,你们以为用我父母施压我就会乖乖交出录音笔吗?等你们磨叽完我妹妹估计已经命丧他人之手,我们家族也颜面扫地了。

    第四次惨叫,和也拿起录音笔,冰冷的金属感穿透皮肤直击心脉。

    我没办法替你疼,那我们一起痛彻心扉吧。

    “自作孽不可活。”

    暴戾的男声从耳机里传来,和也按下暂停键将录音笔连接电脑的数据线把文件导出来,截下这个片段后发给警局认识的人,留言:帮我查查这个声纹的主人好吗?感谢。

    就喜欢这种戏耍你们还要利用你们的感觉。

    他刚退出聊天界面,手机频幕就亮了——课长的消息:

    小桥和也,明天把录音笔乖乖送到警局,否则以妨碍公务逮捕你。

    和也摇摇头,心想办案磨蹭,通风报信还挺利落。他的手指敲击屏幕,短短回了句:

    不敢。

    不敢不回你,但是我敢不给你。他把手机揣回兜里,取下耳机,打开一份加密文件,文件里是上原离的个人资料,从出生到大学的每一步都有记录。他的手指划过嘴唇,盘算着是被以妨碍公务逮捕可怕还是被领导连累可怕。还是被连累可怕——警方会不会那么快对他动手还不一定呢,但是办不好事情领导一定会削了他。

    想到这,他很庆幸自己一听到湘子受伤的消息就从议员会馆冲到医院才歪打正着截获了录音笔,从里面听到了不得了的内容赶紧汇报给领导。毕竟,谁在月初的时候进行了街头演讲呢?想到自己才刚忙完街头演讲的事情没多久又开始忙领导理事竞选的事情,和也的太阳穴就隐隐发紧。做牛做马他可以安慰自己是锻炼能力,只是没想到领导会下达那样的命令——真是可笑,要不是为了议员的位置他才不会铤而走险去干这种损阴德的事情……

    他开始琢磨谁来当这个替死鬼比较好。

    “咚咚“敲门声就传来了。和也一下关闭文件,警惕瞥过去:“谁?”

    “小桥先生,我是看护小姐的护士。”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和也起身开门,护士站在门口笑着说:“刚才小姐似乎动了下,可能是要醒了。”

    和也抬起头,眨眨眼忽然笑了,回头看了眼有点狼藉的陪护房迅速出门反手关上:“我去看看。”

    护士领着他到901病房门前,和也听着把手按动的声音,看了眼表笑着摇头:“都快凌晨一点半了还醒来做什么呢?不如一觉睡到明天早上好啦。”

    “卡”门开了,护士转头说了句“小桥先生真幽默”后推门进去,想要开灯被和也阻止了。

    “不,这样的光线刚刚好。”他笑得很温和,似乎很享受夜的黑暗。

    护士“嗯嗯”两声,告诉和也有事直接按呼叫铃即可便转身出去。

    门关的那刻,和也的笑容垮掉,眼里难得流露疲倦。他走到床头,皎洁的月光洒在湘子白皙的脸上,额头的绷带在月色下像是新娘的头纱,少了几分惨淡,多了点纯美。和也怜惜地笑了,觉得这样的光线刚刚好,能让他知道她睡得安慰又不至于看清她的病容。

    他的手覆在湘子额头,温和的冰凉证明没有发烧。起身时和也眼前有点斑驳,手回落到自己额头,笑了。他扶着床沿坐到椅子上,左右顾盼拿起床头的体温计轻声对湘子说句:“借我用一下。”说完看了眼表,把体温计塞入腋下,直挺挺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

    没有事情做,就算算账吧。

    去警局提人,年假减一;发烧看病,年假减一;今明两天陪护,年假减一,再算上我六万多的宝贝相机,小桥湘子这笔帐我们怎么算呢?

    和也微微睁开眼,抬起手隐约感觉已经到五分钟了,直起身取出体温计——38.5度。

    难怪头很疼,很疼呢……他苦笑着把体温计放回床头,顺手撕下手背上上肉色绷带,滞留针露出来,他盯着滞留针紫色的肝素帽,嘴角冰冷勾起。

    犯人,这笔帐我要你连本带利还回来。

    —— —— —— —— —— —— —— —— ——

    “孔明同学,你看那片枫红。”

    高明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片模糊的鲜红却不见轮廓。他不明所以:“葵,那是什么?”

    眼前的鲜红一点点具象,变得黏腻,一滴滴往下落……

    “葵?”高明猛然扭头。眼前的女孩抱着向日葵甜甜笑着:“你是问我那是什么吗?那是枫红啊,一瞬灿烂的枫红啊!”

    那不是什么枫红!

    “小桥!”

    高明看清了,那是穿着红色连衣裙倒在血泊里的湘子,鲜血一滴滴从她脑袋上滴下,红透半张脸。他想要冲上去,手却被一把抓住,他奋力挣脱,可是手腕像是被禁锢住一样,血泊里的女孩的身形逐渐模糊,一刹那碎成千朵枫叶漫天飞舞。高明伸手去抓,在快触及的那刻枫红化成枯叶蝶飞走了。

    “小桥!”

    “孔明同学,小桥在这呀!”高明僵硬扭头,女孩的嘴角勾起,咧成非人的弧线。

    高明一个激灵,视线逐步清晰,熟悉的讲台,空空的过道。耳边是笔杆摩擦手指的细碎声。

    声音停了。

    “可算醒了。”言雅手里的笔靠在指尖,斜眼瞥了高明一眼,哼哼着起身把课本收到包里,“也是天才,在第一排睡着了还没被点名!”

    高明揉揉有些疼的脑袋,把平板放回电脑包里,说了句“抱歉”起身的时候没踩稳,差点被隔壁的椅子绊倒,被言雅一把扶住。

    “你昨天晚上窸窸窣窣‘扰民’就算了,现在还想碰瓷吗?”

    高明没在意言雅的吐槽,微微一笑,站稳起身:“可是我‘扰民’扰出了结果呀!“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很抱歉昨晚的动静打扰到室友休息,也很抱歉今天早上没有听教授的法理课——换个角度想嘛,参与破案也是一种法学实践……

    “说。”对方揉着黑眼圈,显然也没睡好。

    高明歉意尬笑,闭眼再睁开,眼睛里的疲惫一扫而光,精明的亮点跳跃闪烁:“我昨晚把小桥发给我的录像和录音全部再看了好几遍,终于让我找到那个白色羊毛线的来源了。”

    言雅双眼眯起,高明得意一笑,拿出手机亮在言雅前。手机里是湘子在大和穆办公室拍的照片墙的截图。截图中上原离围着围巾抱着奖杯笑得灿烂,左右是大和穆还有森田正男。

    言雅凑近,忽然惊呼一声。

    “没错,上原离戴的是白色羊毛围巾。”高明一字一句说出结论,眼里的兴奋藏都藏不住。如果可以依据照片找到同款的围巾进行纤维比对就可以敲定是不是围巾上的线。如果是的话,这就是关键性证据!

    言雅眨巴嘴有点犹豫:“可是大和穆可以说是上原离帮他弄谱子的时候不小心遗落的。”

    “不,田边。”高明眼里兴奋的火苗没有被浇灭,反而愈烧愈旺,“不要他承认,这是我们破案的思路。如果是围巾的话,完全可以做到在几分钟把人勒毙!”

    言雅一下站住,一脸震惊,半晌吐出一句:“你真是天才……”

    高明收回手机,觉得抓犯人可能都不用等到后天,现在的矛头越发指向大和穆了,等大和穆落网,再抓到森田正男,小桥,你就大仇得报了!下一步就是告知老师然后让人去调查。他拿手机的手都有些不稳,还没等他打给老师,屏幕上忽然闪出老师的来电提醒。他一下接通:“老师我发现……”

    “高明,立刻和田边来警局。”女人的声音低沉。

    高明的话止住,心道不妙。

    “森田正男自首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森田正男会主动自首?为什么?凭什么?女人下一句话,让他觉得自己可能还在梦中。

    “森田正男承认是他杀了上原离。”

    荒谬!高明皱着鼻子,目光闪烁。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音乐楼,指向那件练习室,指向大和穆,森田正男怎么会突然招供自己是凶手!

    “有诈。”言雅脸上的嬉笑退去,一脸严肃。

    可是森田正男的口供明明白白交代自己因为感情纠纷激愤之下将上原离杀害肢解。当警方询问杀害方式、时间、地点以及上原离尸体所在时,他却沉默不语。

    审讯就这样陷入僵持。

    “还要这样耗着吗?”

    高明隔窗注视着低头不语的森田正男,对方的嘴唇紧咬,肩膀微微颤抖。他没回头,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回答言雅:“他一定在说谎。”

    可是为什么要说谎……高明很不解,他更不解的是森田正男的沉默:如果真的是顶罪,为什么没有事先想好供词?这样和警方耗下去,48小时之后他就会因为缺乏证据被释放……

    48小时!

    “想和我们耗到期限结束。“

    熟悉的声音传来,“哒哒“的高跟鞋声随话音一同消失。高明一个转身,头一次没用敬语对老师说话:“这有什么意义吗?”

    女人倚靠在墙上,双脚交叉,微微仰头嘴角却再没有往日的笑意:“呵,证明警方输了呗。”

    高明的拳头紧紧攥紧,身旁的言雅上前一步追问:“我们都觉得他古怪了,为什么还要耗着问他。”

    “不,田边。森田正男犹如盘中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虽然现在的线索都指向大和穆,但是我们没办法肯定森田正男不是凶手——何况他自首了。即使不是凶手,他也是案件相当重要的一环,这次高压审讯说不定可以突破他的心理防线让他吐出点东西。可是这势必会分散警方的精力甚至影响到整体的破案路径……”高明的指节因用力过度而苍白,他回身死死盯着森田正男在审讯桌上滑动的手指,每滑一下,森田的喉结就滚动一下,座椅身后的秒钟就往前移动一格,滴滴答答宣示着这是一场时间和心理的博弈。

    高跟鞋的声音传来,女人走到他身侧抱臂瞅着森田正男,忽然嘴角一翘:“你觉得他还有多久崩溃?”

    “我觉得他能耗够48小时。”高明回答,“能驱使他顶罪的动力一定足够□□。”

    “可是我等不了48小时。”女人的手贴到玻璃上,指甲划过发出刺耳的“子啦”声,“给你和田边二十分钟准备,二十分钟后和松本进审讯室今天之内把森田正男的嘴撬开。”

    “二十分钟?!不是,我们对他才了解……”

    言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女人硬生生打断:“田边小朋友,如果案件发展一周了你还是对嫌疑人一无所知,那你确实不适合做警察,更不适合做检察官。”

    老师开始激将法了。高明的余光瞥见言雅攥紧的衣角。他明白,言雅一直把超越父辈当作人生的终极目标,现在却被说连检察官都当不了,这无疑是对他价值的重大否定……

    “不过也不一定要审出残肢案。“女人手指停在玻璃上,‘毕竟小桥小姐遇袭一案我们还没开始审问。”说罢,她微微侧脸:“高明,现在就有机会处理那个伤害你身边人的凶手,你要放弃这个机会吗?

    精准打击。高明在听到“你身边人”这四个字的时候,嘴角不自然地勾起——老师这句话不是告诉他有这个机会可以为湘子报仇雪恨,而是暗嘲他一直都没有机会去处理那个案子,那个七年前他父母遇害的案子……

    为什么,为什么我始终守护不了身边的人,为什么我永远赶不赢命运……

    “嘀嗒嘀嗒”时钟冰冷的声音把高明的理智拖回来一点,女人的笑意浸没他的瞳孔,他知道自己也被激将了,不过就算老师不激他,他也不想放弃这次的机会!

    “我明白了老师。”他头退一步站正,敬了个不太标准的礼。“唰”高明举起的袖口被一阵风撩起,身旁的言雅也敬礼,一脸庄严。

    女人看着窗户上的倒影,嘴角的笑容终于有几分真切:“很好,快去准备,需要什么帮助都可以和松本提出。”

    “是!”

    整齐的回答后是急促的脚步声。

    高明没看见的地方,女人的脸倒影在手机屏幕上,屏幕中是一条简讯:报告课长,小桥小姐刚才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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