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
他开口时,声音像碎冰撞玉,又冷又脆,
“滚远点,别脏了本…我家的地。”
安菻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人家门口,活像个讨饭的乞丐,脸颊瞬间烧得滚烫。
可雨实在太大,只能硬着头皮回话:
“公子行行好!我家猫怕水,雨停了就走!”
‘我家王爷会答应就怪了’
说着把小糯糯往上提了提,小家伙似乎听懂了,配合地蹭我的下巴,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呼噜声。
他的目光在我湿透的粗布裙和怀里发抖的黑猫之间转了一圈,眼神忽然顿住。
我顺着他的视线低头——方才跑太急,腰间的玉佩滑了出来,那是我爹留给我的,师傅说是什么信物,让我万不可丢失,此刻正沾着雨水,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细碎的光。
他的喉结几不可察地动了动,握着扶手的手猛地收紧,墨玉扳指硌得轮椅发出轻微的呻吟。
可下一秒,他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只是眼神里多了些我看不懂的东西,像平静的湖面突然投进一颗石子,荡开细碎的涟漪。
他忽然扬声,抬眼看向我,薄唇微启。
“林竹,待会儿叫管家安排”。
身后被点名的侍卫恭敬应下
“是,主子”。
侍卫肩宽背阔,手臂肌肉鼓鼓的,穿着宽大黑衣,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说话时却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进来吧。但别乱碰东西,丢了赔不起。”
安菻听到被允许,赶忙给轮椅上的男子道谢。
“谢谢,公子,您真是大好人”
‘本王…大…好人?有趣’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宋墨彧”
听到这里,林竹瞪大双眼。
这姑娘真勇,不过,王爷今天心情不错?
“公子名字真好听,我叫慕菻,今天谢公子收留”
‘好听吗?到是头一回听说’战墨彧摆了摆手,示意下去。
林竹看到指示,朝慕菻看过去“慕姑娘,这边请”。
安菻,最后看了一眼战墨彧
“好,谢谢”
‘可惜了,这么帅的公子,居然是个残废,这公子帮了我,要不给他看看?”
…………
“慕姑娘,您先住这里,待会儿会有人给慕姑娘送来热水,可以沐浴。慕姑娘,我们公子喜静,不喜人打扰,所以您看看需要什么可以告诉在下”庄园管家恭敬说。
‘这还是第一位女子进来,可要好生招待’
安菻指尖拂过榻边垂落的暗纹纱帐,帐角银线绣的缠枝莲在日光下泛着冷光。
她转身时,腰间玉佩撞在酸枝木案沿,发出清脆一声——那玉佩成色极好,却被随意穿了根普通红绳。
“有劳管家了”,她声音轻得像窗棂间漏进的风。
管家点头退下。
“喵~”
安菻轻笑一声,“糯糯,他是不是很好看?”
“喵~”好看,小白猫真好看
“好累,沐浴完我要好好睡一觉”
“喵~”
…………
书房
檀香袅袅,战墨彧玄色广袖垂落于紫檀木椅扶手上,指尖轻叩着桌面的暗纹。
林竹单膝跪地,甲胄上的寒铁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声音沉肃如石。
“主子,属下斗胆,那女子来历不明,难保不是敌国细作。为何留她在府中。”
男主未抬眼,目光落在手下的白猫上,声音比案上的冰砚更冷,
“细作?看到她的玉佩了吗?”
林竹不解“看到了”
“那是安国皇室才有的雕刻之发”。
林竹一征:“主子…“
战墨彧打断了林竹的话。
“行了,你去让人查查,让厨房备些清粥,送去西厢。另外,把她那身沾了泥的衣裙,送去浣衣局好生清洗。”
林竹叩首起身,退至门口时,听见身后传来男主极轻的一声叹息,似与烛火的噼啪声融为一体:
“她若想走,天亮后便让她走。若想留……”
‘那就别走了’
战墨彧眼底倏然掠过一丝阴翳,那抹笑意未达眼底便凝住,瞳仁深处翻涌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亮,像暗夜篝火里骤然爆出的火星,灼得人心里发紧。
深夜皇宫
凤梧宫内
烛火摇曳如泣,朱翠帘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榻上龙槐苍白如纸的面容。
贴身侍女锦书跪在塌前,仔细的喂着吊命的苦涩中药。
待喂完,侍女擦好嘴退下。
“还没找到苏…神医吗?咳咳…”
床边的叶瑾,无奈启唇“没有,派人去灵药谷的人回来说,苏神医云游去了,归期不定,不过说她的小徒弟下山了”。
“是吗?”
“嗯,现在正在找,说是叫林草”
(苏神医为了保护安菻,让谷中人对外说安菻叫林草)
“战王不也在找吗?,可以…咳咳…问问……有没有下落。”
“已经派人去请了”
“嗯…咳咳…”
叶瑾不忍再看下去,起身安慰:“你先休息吧,我们还有太医,再不济还有毛毛,它中不可能见死不救吧”。
龙槐没回答,只笑了笑。
叶瑾看着,叹了口气。
庄园
“主子,皇上召见!”门外响起林竹声音。
“知道了,下去吧!”书房内,战墨彧停下笔,看着桌上胖了一圈的白猫。
“是”
“墨逸,你说那皇后,还能活多久?”
“喵~”主人,说了算。
战墨彧不知想起来谁,轻笑一声。
“你到是机灵,这几天跟那小黑猫快玩疯了吧!”
“喵~”主人,那到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