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你乱喊什么?贱蹄子一个,不就喜欢爷这般对你?”
谢明皓紧紧拽着“温姨娘”的头发,听她痛苦挣扎,他越发得意,哈哈大笑。
云笙脸色煞白,使出全身的劲儿爬了起来,这声音……这声音是谢明皓的。
她一口气差点没厥过去,这是温姨娘住的地方,他怎会熟门熟路地摸到这里?
云笙不敢继续深。
尽管谢明皓与她年岁差不多大,可他到底是个男子,力气比她大上许多。
又听他污言秽语道:“小□□,你装什么装?怎么?夜里吃了父亲的,就不要儿子的了?父亲年岁大了,能喂饱你个□□贱人?”
云笙脑袋嗡嗡晃荡,谢……谢明皓他与温姨娘……
对方拽着她头发的手松开些许,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他在宽衣解带,云笙翻过身,趁机狠狠往他身上踹了一脚。
谢明皓吃痛,云笙终于解脱。
他大火恼怒,扬手便要给出一巴掌,骂骂咧咧道:“骚蹄子,给你脸了?都被小爷玩过多少回了,装什么贞洁烈妇?”
待云笙一头青丝甩过,露出半张粉面时,谢明皓愣住,伸出去的手也僵在原地,难以置信道:“怎…怎么是你?”
云笙愤愤剜他一眼,抬手往谢明皓脸上扇了一耳光,她浑身都在发抖,手更是颤抖不停。
谢明皓被云笙打懵,反应过来后他脑子里只有一个词——杀人灭口。
这云娘子知道了他与温姨娘偷情私会一事,绝不能留。
眼见云笙已然爬到塌边要跑出去,谢明皓后背一阵发凉,他面上扭曲发狠,拽住她一条腿便将人扯回来,旋即用力掐上她脖子。
云笙呼吸瞬间窒息,她双手掰着谢明皓的手,大声喊道:“救……救命啊,有没有人?”
胡乱挣扎间,云笙瞧见他衣衫不整的下腹,不管不顾朝他踹过去。
谢明皓觉得自己的子孙根要废了,咬牙捂在那里上窜下跳,痛声骂道:“贱人,跟温姨娘一样是个下贱货!”
云笙扯着裙摆,跌跌荡荡下榻。
窗户门扇大开,那谢明皓许是从此处钻进来的。
本要去推门的云笙,与窗户外一婢子两眼对个正着,云笙浑身血液倒流,那婢子似见了屋中混乱场景,登时吓的尖叫出声:“啊啊啊,快……快来人……”
下一瞬,赶来的温姨娘破门而入。
她瞅眼神色木木的云笙,再看眼塌上痛苦吸溜的谢明皓,脸色煞白的温姨娘一头栽倒在地。
云笙腿一软,想到什么,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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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此刻正是歇晌的时候,除去枝桠上几只鸟叫,万籁俱寂。
而这份安静被大房院里婢子们混乱的惊喊彻底打破。
二夫人饭后还未歇晌,正与二老爷在内室盘算账本,便见婢子惊慌失措入内。
她皱眉,呵斥道:“没瞧见老爷还在,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夫……夫人……”婢子往二老爷身上瞅两眼,愁着一张脸,吱吱唔唔不肯出声。
二夫人没好气道:“有话你就说,看老爷是做甚?”
难不成是要告诉老爷,她背着他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吗?
二老爷拍拍夫人的手,心平气和笑道:“说罢,是不是明皓又闯了什么祸?”
这儿子也不小了,总是不省心。
“老爷让你说,你说便是。”二夫人瞪眼婢子。
婢子还是为难,踌躇片刻低头道:“老爷夫人,的确是郎君出事了。”
二夫人心急如焚,蹭的一下起身。
婢子硬着头皮,赶道:“是……是有人撞见郎君与青桐院那位云娘子衣衫不整的共处一室。”
二夫人瞳孔惊缩,牙龈都要咬碎。
这个不成气候的,她生的儿子她最清楚他那点子色心。
眼瞅丈夫气的拍桌瞪眼,她忙道:“定是那青桐院的不知检点,哄着将二郎勾了去,老爷先消消气。”
旋即二夫人定定心神:“两人现在何处?还不快将人带进来。”
婢子头垂的更低:“温姨娘也在外头呢?要一并请进来吗?”
二老爷气急:“又关温姨娘什么事?”
婢子便将云笙今日在温姨娘院里用膳歇晌的事一一道来。
二夫人身子发虚,勉强撑着桌案才站稳。二老爷冷着脸甩袖:“一个个儿的,真是丢我谢家的脸,给我把人全叫进来。”
婢子应声。
顶着外头的烈日,谢明皓别着腿走在最前面,腰带已被他系上,只仍旧能看出他凌乱的衣衫,半张侧脸上是一片通红的巴掌印。
他不耐烦的甩开压在他肩上的仆从,厉声道:“滚开,小爷我自己走。”
二老爷大步上前,揪住他衣领,扬手便又是一巴掌。
“你个孽障,给我跪下。”
谢明皓被打到偏过头,不情不愿跪着。
二老爷多年为官,身上自有一股威压在。他一发火,跟在后头的云笙和温姨娘惧是一惊,软着的双腿也跟着着地。
二夫人不忍心多看儿子一眼,率先朝云笙发难:“云娘子,你且说说,是不是你不安分勾搭了二郎君?”
二老爷皱眉:“夫人莫急,先遣人去把青桐院的钱婆子和谢郎君请来。”
“哎哎,还是老爷考虑周到,是妾身着急糊涂了。”二夫人低声应着,旋即朝婢子使个眼色:“动静轻些,莫扰了老太君与侯爷并三房歇息。”
到底是想保住二房的颜面。
二老爷沉着张脸,亦赞同道:“母亲年纪大了,是受不得惊。”
仆婢们进进出出的,去照办。
跪在地上的三人垂着眉眼,一时间各有心思。
片刻钟后,得到消息的钱婆子与谢清远匆匆赶来,钱婆子骂了云笙一路小骚蹄子,谢清远绷着脸沉默不语,母子俩的脸色都难看到极点。
虽说婢子们动静够小,只到底传进了谢老太君耳里。谢明皓犯浑,这般能看二房笑话的事,三夫人怎会错过,忙扯着丈夫女儿一道前去。
白元宝从婢子们那得了信,颤颤巍巍入了谢湛内室,谢湛正倚在榻上小憩,听他禀完,手中书卷狠狠在案上一撂,起身道:“谢明皓他放肆。”
旋即他居高临下冷睨着白元宝:“你是如何做事的?阿喜为何没有寸步不离的跟着?”
“侯爷息怒,侯爷息怒啊,老奴……老奴见您近日对云娘子的事不甚上心,便在阿喜那松懈不少,这才险些酿成大祸。”
“你很好。”谢湛声音异常平静,白元宝却知侯爷是发怒了。
他连爬带滚直磕头,又忙道:“老奴知错,待回来老奴自行掌嘴二十,现下侯爷还是紧着去二房看看吧。”
“起来,速给本侯更衣。”
谢湛阖了阖眼,将胸口那股戾气生生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