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被本仙的美貌震慑了。”

    钟凌云在林笑头上拍了下，开门见山：“闵搏还是想约高韵。”

    林笑唏嘘：“他不会是想表白吧。”

    “应该不是。这几次月考高韵成绩一直在下滑，他担心再这样下去，高韵的高考要完。”

    林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但高韵的回答永远都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希望闵搏能劝得动她吧。”

    “他们不会打起来吧。”林笑和钟凌云趴在桌子上，看着落地窗外顶着寒风对峙的两个人，“高韵好像从来没这么生气过。”

    钟凌云眯了下眼睛：“闵搏也是。蠢猫，要不要打个赌。”

    “笨狗，赌什么。”

    “这两个人高考完一定会在一起。”

    原书里，闵搏和高韵高考后确实在一起了，甚至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她看了一眼像在剧透的钟凌云，果断拒绝：“珍爱生命，远离赌博。”

    两人瞎聊着，很快高韵就被闵搏拽了进来。

    高韵眼睛又红又肿，吸了吸鼻子，接过林笑递来的热奶茶小小抿了一口。

    林笑对闵搏眨眨眼，闵搏暗暗回了个OK的手势。

    告别钟凌云和闵搏，两人一起回家的路上，高韵先开口：“笑笑，对不起。”

    林笑叹了口气：“向前看吧。”

    “笑笑，你陪我做最后一件事情。”

    高韵拿出手机登录【幻影侠踪】，进了月老庙。

    高中生也许不够成熟，可感情往往更为纯挚。

    高韵有侠女梦，杜泽熙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个手游。不上晚自习的时候，两人在游戏里一起做任务，甚至在月老庙里举行了结缘仪式。

    林笑至今还记得鹊桥上两个侠客相互依偎着的身影，青丝飞舞，热烈洒脱。

    倾城最火的那年，两人也曾约定要考上同一所名校。

    高韵看了一会儿，在林笑催促的眼神中，狠狠按下了解除情缘的确定键。

    “我不是傻，只是想近距离看看，他喜欢上的女孩儿到底是什么样的。”高韵擦擦眼泪，“但闵搏说得对，能让王八看对眼的只有绿豆。”

    “钟凌云也让我什么都不要做，一切交给时间就行。”

    林笑开始怀疑钟凌云真的能够未卜先知。

    原书的轨迹就是这样，高副局未来会变成高局，高局背后还有高厅。

    只要不行差踏错，高韵的未来注定一片光明。

    高韵火速和杜泽熙提了分手，杜泽熙没有挽留。

    从开学起，高韵每天都在盼望曾丞相早日将座位调整的事情提上日程。

    毕竟都和杜泽熙分手了，她坐在孟玮萳旁边就没有了意义，看着还心烦。

    眼看着高韵莫名其妙且明目张胆地和自己交恶，孟玮萳也很憋屈。

    虽然她没把高韵当成朋友，但不可否认高韵实在是很会照顾人，有高韵当跟班的这些时日，她过得很舒心。

    舒心到杨欢都快要因为眼红而和梁之梦抱团了。

    高韵一下课就往林笑这边跑，近乎蛮横地占据了卢东升的位置。

    她不是脸皮薄的女孩子，又是潞市公安副局长的独生女，卢东升除了退让别无选择。

    他将一切都归到了林笑头上，在和梁之梦几人聊天时，看似不经意地反复提起了一件事。

    看到刘璇被顶流团簇拥着坐在覃飞座位上时，林笑就知道卢东升最近在忙活什么了。

    高韵用眼神询问，覃飞那份还送吗。

    当然要送，否则不是显得心虚了吗。

    覃飞道谢，将东西随手放在桌上。

    “林笑，我也好想跟你坐一起。”刘璇很自然地拆开包装，朝林笑一笑。

    卢东升阴阳怪气：“你还得成绩好才行，像覃飞，他的东西就每次都比别人更多更好。”

    “卢东升，你不能因为自己没得吃就酸别人啊。”朱博宇挂在戴超越身上，无所畏惧地点火。

    刘璇事先被卢东升和梁之梦几人科普过这群人的难缠，她没有直面林笑和其他人，而是亲昵地问覃飞：“那我们是不是得请林笑吃个饭才好。”

    覃飞很坦然，他当然能察觉到林笑对他和别人的不同，但林笑太过理直气壮，她的善意直白得让他感受不到一点暧昧的信号。

    所以当暗恋的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表态投诚，而是下意识看向了韩英子几人：“那他们也得请才行。林笑，你未来一个星期的晚饭都有着落了。”

    刘璇来这一趟，目的在于宣示所有权，但除了顶流团几人附和，包括覃飞在内的其他人都不接话，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晚自习一下课又被人找上了门。

    看着这个印象中像只腼腆小羊的初中同学，林笑感到久违的一言难尽。

    他认真且诚恳地说：“林笑，我没有歧视你的意思，我和你是一样的。但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与其去争去抢让她为难，不如静静地陪伴和等待。”

    何嘉威是“林笑”的初中同学，性情温和，用与世无争来形容也不为过，“林笑”甚至一度怀疑他有朝一日会遁入空门。

    没想到升上高中后，他对刘璇一见钟情了，在知道覃飞暗恋刘璇后也没有死心，而是坚定扎根在刘璇身边陪伴她、照顾她。

    相比覃飞在隔壁班，他和刘璇同班，近水楼台的优势更大。

    林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刘璇。”

    相比于傅湘媛、孟玮萳等人，刘璇长相平平无奇，要论成绩也不过尔尔。

    可是知世故的覃飞坚定地喜欢了她那么久，看似毫无棱角的何嘉威也是，为什么呢。

    何嘉威愣了下，认真地想了想才回答：“她很善良，也很可爱。所以，我希望你不要纠缠覃飞，既是尊重自己，也是不要让别人难过。”

    善良，可爱。

    林笑品味着这两个词，突然笑了。

    善良的本质是无害，可爱的真相是能够靠近。

    原书里，刘璇既没有跟覃飞在一起，也没有选择何嘉威。她进了大学后，直接找了同校的学长。

    “不好意思呢，我跟你不一样。”林笑脸上是温和的笑容，眼睛里却没什么笑意，“我喜欢的，还就要紧追不放。”

    跟刘璇一样，何嘉威有种一拳打进棉花里的无力感。

    “小蠢猫气势很足啊。”

    林笑瞪眼：“偷听狗。”

    钟凌云才不承认：“学校是大家的，我只是不小心路过。”

    他模仿林笑的语气：“我喜欢的，就要紧追不放……别打了，我错了。跑步去吧，闵搏他们已经过去了。”

    两人一路你追我打到了田径场。

    “所以你喜欢一个人，是会主动追的吗。”钟凌云随口问道。

    林笑答得也随意：“不知道，也许吧。”

    新学期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曾丞相才宣布可以调整座位了。

    G289对优等生的激励是老套又全面的，按成绩排名优先选择座位就是其中之一。

    但很快，成绩排名靠前的人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们只能选择自己的座位，对周围能坐哪些人，完全没有掌控力。

    覃飞当然是最先选座位的那个，为了保险起见，他选择往原座位后面挪了一排。

    选定座位后，每隔一个月，前三排要和后三排交换位置，林笑就是这样从第一排换到第四排的。

    这实在是很明显的信号，高韵会意地占据了覃飞后面一个座位。

    卢东升也如愿坐到了孟玮萳旁边，受了大半个学期的排挤，终于要结束了。

    很快只剩下林笑和朱博宇还在眼巴巴地等待。

    “不！”朱博宇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有人先他一步坐在了戴超越旁边，还和覃飞轻轻对了一拳。

    戴超越傻眼了。

    曾丞相看了一会儿就走了，他冷哼一声：“不好好学习就是这个下场，现在是座位，以后是人生。”

    他一走，几人凑成一团叽叽咕咕好久，最后是朱博宇哭着闹着，用三盒进口的酒心巧克力请走了高韵后桌的女生。

    现在变成了许晖、肖涵和覃飞坐第四排，韩英子、林笑、高韵坐第五排，马娇倩、朱博宇和戴超越坐第六排。

    “撒花！”韩英子对此感到很满足。

    朱博宇的心情在短短半个小时里经历了大起大落，他抽出几张纸巾往上一抛：“撒花！”

    戴超越露出关怀智障的忧心眼神：“博宇弟，正常人都是撒红花。”

    没人想要调解这对能从早吵到晚的异父异母兄弟。

    高韵眼冒星星地盯着林笑新换的粉色书包，上面还挂了一只米白色的小熊：“怎么又换回书包了，不是说太幼稚吗。”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不背书包，以后就没机会背了。”

    “那我们下午放学在外面吃，你陪我去买一个。”

    许晖戳了戳肖涵：“你要不要回头看看小亮的眼神，感觉他想刀你。”

    肖涵戴着金丝眼镜，眼角眉梢都是书卷气。他淡定地擦了擦桌子：“没关系，他是时候学会独立了。”

    覃飞向斜后方回头，果然看到陈亮一脸的懵逼和暴躁。

    他和肖涵几人经常一起打球，关系很好，但肖涵和陈亮从小学起就是同班，他会抛弃陈亮坐到他旁边，他也感到诧异。

    不过对男生来说，这些都是小事，用不着太上心。

    高二下学期的氛围明显比上学期紧张了许多，每周一节的体育课在曾丞相的推动下直接变成了每月一节。

    “可惜304的体育课在下一节，不然还能和闵搏他们双打。”

    林笑和高韵打了半个小时羽毛球，慢悠悠地收好东西往教室走。

    “最后一节课上体育多好，总觉得放学时间都长了好多……”

    林笑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卢东升明明看到她了，却若无其事地将头转了回去。

    一“看”他的神态，林笑就知道他要搞事。

    但她也感兴趣，他究竟还能整出多少幺蛾子来。

    隔着小半个操场，前面几个男生抱着球勾肩搭背同样在往教室走。

    林笑听见卢东升将话题引向了刘璇：“覃飞，你准备什么时候跟刘璇表白，小心墙角被挖了。”

    林笑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