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当砚秋问二哥啥时候能歇息时,得到除了中秋和过年,都不会有休假的消息时,他捂着心脏往后退。

    砚秋不信,问道:“尹夫子这么厉害吗,都不带生病的。”

    程砚艺站起来转下腰,“不说尹夫子每日喝酒,百病不侵,哪怕尹夫子真生病,爹会让师爷或其他人来教的。”

    砚秋傻在原地,无奈,抓狂,抱头,都归于平静。

    他是珍惜学的日子,但也想偶尔能歇息下,玩耍放松。

    休息时刻结束,坐回原位接着跟书本死磕。

    磕,不磕浪费时间。

    这天上午,程父竟然让衙役来带兄弟俩去前堂。

    砚秋好奇又激动,程砚艺也是攥着三弟的胳膊,给自己打气。

    来到前堂,父亲穿着青色官服,砚秋心想高祖前辈光想改革军制、开海等大事去了,礼治和官服等都是小改延续下来。

    大哥站爹旁侧,此刻神态学的八成像。

    程父开口介绍,两个孩子听一个就叫个人。

    程父此刻心里高兴,大大方方的,没给丢人。

    县丞、师爷、主簿等都是留有胡子的,程砚秋叫完后,是根据身上衣服来勉强认人。

    都皱纹脸,说话读书人的做派,还都笑着的,上哪认。

    程父让同僚先出去,他和孩子们稍后来。

    等人走出去,砚秋知道为何来叫他们了,原来是让他们三个看怎么处理案子。

    程父开口,“礼哥是长子,我有空就带在身边,但砚艺、砚秋,你们也是我的儿子,为父可不希望你们长大只会成个吃喝玩乐的蠢货。”

    几句话后让砚礼门口等下,没了大儿子在场。

    程父说话更重,“等你们长大,为父是会给你们分点钱财,但钱财总有花完的时候,你们也得有傍身的本事,多看,多学,能学多少就看你们俩的天分。”

    程砚艺和砚秋面上点头,回道是。

    但二人心里都小九九,程砚艺想舅舅说了会教他怎么做买卖,还会给铺子,才不会饿着他。

    砚秋想的却是,哇,不是电视剧,是要真看办案场景,有点刺|激。

    至于留钱财,纯纯鬼话,这房子是县衙,也不是程父的,程父自己都靠主母嫁妆,银两能剩下多少。

    留点点怕是半年都不够用,砚秋根本没报希望,纯得靠自己念书和挣钱。

    程砚礼拐弯走廊处等着,等父亲来了自动走在爹落后一步的身侧,让两个弟弟跟在他身后。

    来到县衙大堂处,正引人注意的就是高挂在中的牌匾,“明镜高悬”。

    两边木牌,“肃静”“回避”桌案上有红签,黑签,还有惊堂木等物。

    惊堂木一拍,老大一声,两边衙役手拿棍子,沉声喊威武。

    砚秋觉的二哥抓的他胳膊都疼了,但此刻顾不得说疼,站椅子后面伸头看,太新鲜。

    两个穿着麻衣带补丁的村民被带了进来,走进直接跪下,“父母官做主啊。”

    砚秋好奇是什么事,拍拍二哥手,眼神示意放松,这么拽着他,害他都不能动弹。

    村民土话,县令下方的主簿是本地人,复述两人话语。

    官话一说,都能听了明白。

    其中一个老农的牛丢了数月,这日无意发现了自家的牛被旁人牵在手里。

    先找里长闹,两村争斗未果,这才惊扰父母大老爷。

    砚秋听小民喊父亲大老爷,喊县丞二老爷,看上面神情,习惯了的。

    程父和师爷近声几句,师爷就先冷声吓唬两人,说会怎么罚。

    牛可是重大财产,十多两银子,不是打几个板子就算完。

    但原告坚称牛就是自己的,买来是他上的鼻环,鼻子上的疤痕,他闭着眼能认出来。

    被告也哭喊,牛是从小养大的,说对方是想抢牛。

    俩人都有理,主簿一喝,老实的低头。

    从二人言辞,又问了些问题之后,牛被牵了进来。

    砚秋仔细看牛鼻处,确实有个转折勾似的伤疤。

    听闻有人破案能眼神就看出谁对谁错,他到现在啥都看不出。

    俩人从进来就都委屈脸,分不出真假。

    转头看上面,大哥皱眉,像是有了主意,二哥也皱眉,小小声问有啥想法。

    “办个案子好麻烦,耽误吃午饭怎么办?”程砚艺眉头皱的更紧。

    砚秋憋住嘴角,被教了一课,立马也皱眉认真脸。

    程父跟师爷小声言语几句,师爷走下堂,将人分开站,让衙役放开缰绳,看牛走哪边。

    牛哞哞两声,走向了原告。

    原告手摸着,喊着牛的名,被告又说是喊的声音影响了牛。

    砚秋现在也看明白了,只能说有贼心的就是胆大,歪理多。

    程父转头问大儿子,有何法子?

    程砚礼一昂头,“父亲,打板子就是,晾不会再狡辩。”

    程父说这是个办法,可直接往下问砚艺和砚秋,有何法子。

    程砚艺被点名都不知道问啥,眼看三弟,砚秋往前站一步,“我和二哥想了个法子。”

    看向原告被告二人,既然都有理分不出,那就把这牛一分为二好了?

    杀牛需要报备官府,可这就是县衙,能做主。

    被告高兴的说好,原告不忍流着泪。

    到现在,谁都看出目的来了。

    程父大力惊堂木一拍,“被告,你说牛是你从小养大,对方是抢你的牛,伤牛为何不见伤心。”

    此时不见话语,只跪地哭喊大老爷开恩。

    程父让县丞和主簿该怎么判怎么判,带着孩子们回后堂。

    程砚礼肩膀别了下,砚秋一歪肩膀,擦着衣服没碰一起。

    砚秋可不忍,给自己找气受,直接诧异道:“大哥,路这么宽,你挤什么。”

    声音让程父回头,程砚礼老实跟在身后。

    砚秋边往前走,抬手拍拍肩膀衣服。

    早知道不说和二哥一起想出的,直接说自己想出的算了,反正都如此。

    进入书房,这是第一次进来,木柜上格子或放了书本或放了摆设,书桌上厚厚繁杂的文件。

    程父坐下,先摞一起,腾出个空。

    先点评长子,“砚礼,你打板子是好主意,但并不都适用,万一受不住打改口认罪,岂不是屈打成招,案件都会记成册往上传,有上官觉的不对,案件重审,那就是失责,明白吗?”

    程砚秋认真点头,说明白。

    程父满意,转眼看向另两个儿子,沉默一下,“别因为会耍点小聪明,就沾沾自喜,行了,回后院去吧。”

    程砚艺可不当啥,直接高兴的和三弟一起拉着手出去。

    快午时了,可不能耽搁吃饭。

    哪怕吃的少,但不能不吃。

    说着话,一路上到偏厅这都没见三弟张嘴。

    他拍拍胸脯,“三弟,咱爹啥时候夸过人了,不骂就不错了,放宽心。”

    砚秋露出个笑,“对,走,吃饭。”

    天大地大,干饭第一。

    书房内,程父起身手放在长子身上,“砚礼,你是嫡子,又是我的长子,那两个在为父这不可能跟你比,但你要把他们当助力,维护好兄弟情,你是大哥。”

    程砚礼脸通红,“是,爹,孩儿记下了。”

    程父言语一番,就让仆人回后院说声,大少爷留在这吃饭午睡。

    后院内,砚秋今个比让日还多吃了两筷子。

    程砚艺见三弟如此胃口,“费脑子也饿吗?”

    砚秋笑,“不是,今个胃口好。”

    午休之后,接过小花递来的书包和水葫,跟小虎一起去学堂。

    小花攥着拳头,说可以跟小虎一样站厅外等着吗。

    砚秋不明所以,先夸赞小花有想法说出来就很好。

    “当然可以,厅外有板凳,别傻站着,跟小虎一起坐。”

    听少爷这般说,小花惊喜的露出笑,眼睛亮晶晶。

    尹夫子面不改色的把案桌上的毛毛虫扫地上踩死,书本打开。

    程砚艺赶紧缩头,菜青虫扔脚边,芸芝都能吓的啊啊叫,夫子这竟然不怕,亏费事找,还用树枝夹来。

    “二少爷,站后面去。”夫子这话说出,连其自己都觉的频繁太过,又说道:“早上一课没上,下午休息时辰代替。”

    程砚艺哀嚎,喊不能这样。

    “二少爷,谁让你没才学当我的夫子,你要当夫子,那我就听你话。”尹夫子脸上全是得意。

    砚秋没眼看,四十多岁欺负小孩,夫子好幼稚。

    尹夫子眼尖,“三少爷,你嘟囔什么,站起来大点声。”

    又又被点名,每次二哥之后都是他,砚秋站起身,“夫子,我在说您说的对。”

    尹夫子嗯一声,“坐下吧。”

    砚秋坐下,感觉到背后的眼神穿过来。

    皮厚穿不透,认真进学,当不知。

    下午太阳还挂的高高,但进学终于结束了。

    嗓子都要哑了,小花送来葫芦,咕咚不停喝了一半。

    耳边幽幽传来俩字,“三弟。”

    砚秋无丝毫愧疚,“二哥,忍一时海阔天空,咱拿啥跟夫子斗,是吧。”

    积攒怒火要讨的程砚艺一呆,“好有道理。”

    砚秋,“二哥,你刚才要说什么?”

    “没要说啥呀。”程砚艺揽过三弟肩膀,“明个我想到个更厉害的玩意,你得帮我。”

    砚秋塞上葫芦,“那不用说。”

    坐那的程砚礼,嘴上说不能这般,心里松口气。

    如此玩闹,看来今个是碰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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