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包袱聚在一起的人表示不解,“这皇宫大内有更好的去处,在这里待着可是一点出路都没有”。
风吹起的灰尘灌入她的眼中,她伸出胳膊挡住眼睛,耳边隐隐约约能听到,“走走走,理他做什么”。
有人撞到了她的肩膀,传来阵阵疼痛,她捂着肩膀感觉周围的人渐渐散去。
风吹过,院中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环视一圈只剩下满地的落叶,被人踩的稀碎。
打听了一圈,也不知道陆景渊在哪里,现代的手机真的方便,这里纯靠腿脚来会沟通,费劲许多。
她在马路上游荡,嘴里嘟囔着,“这要是现代,微信运动步数少说也得两万步了”。
抬头看到了一个大的牌匾,不知不觉走到了众生医馆,她想了一会才意识到,这里好像是段召的地方。
刚进门就传来浓浓的药草味,这味道算不上好闻,但也不算抵触,沈黎月朝里面大声喊了一句,“有人吗?”
屏风后面出来一个人,身着白色粗布素群,肩上还挂着攀帛,“沈兄,你怎么来了?”
她赶紧走过去,站在听雪面前,“段召呢?”
听雪似乎很少直呼他们的大名,她一时间顿住了,觉得沈黎月和别的女子不一样,“段兄不在这里,他平时不在医馆,有重要的病人,疑难杂症才会回来”。
“他竟然放一个人在单位干活,这太可怕了,纯纯的资本家剥削人”
听雪表示不解,温柔一笑,还是那样美丽,若说听雪都算不上好看的姑娘,那这一片基本上就没有好看的人了,沈黎月第一次见她就这样想,她以为这才是古代书中的女主角,温婉可人,看着她的脸庞,沈黎月也有点微醺,,“要不这样吧,你赶紧让段召回来”。
听雪看着她怕是真有急事,拿出来药材柜子上挂的一只白鸽,走到屋外,打开笼子,它飞向了天空。
沈黎月眼睛一直盯着鸽子,用手搭在额头上挡着光,“我第一次看到飞鸽传书哎,它会不会回来?你不应该写个字条,然后绑在它腿上,然后送信过去”。
听雪觉得沈黎月甚是可爱,拉着她的胳膊,娓娓道来,“这个鸽子是段兄养的,它会去找他的,看到鸽子,他就会回来”。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段召拿着扇子,提着裙子,慢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径直走向里面的病床区,“找我何时,什么病人连你都治不好,还得呼唤我”。
“是我找你”
段召一看,将扇子快速的合起来,“哟,这是稀客啊,来这里何事,莫不是你上次病还没好利索,让我瞧一瞧”,说这他就想要把手搭在她的额头看看还发不发热。
沈黎月直接打掉了他的手,“不是我,陆景渊去哪里了?”
段召好像知道了什么,看着别处,“陆-景-渊啊,啧,我也不知道呢,你回去吧”。
他就要走,她跑过去直接抓住了他的袖子,段召踉跄了一下,两边留的刘海也来会飘荡,甚是不雅,他没想到这姑娘竟然这么莽撞,眼睛盯着她,使劲扯了扯自己的袖子,连带上脸上的皱纹都变得深邃。
沈黎月也崩着嘴,双手使劲抓着他的袖子,段召眼见挣脱不开,也放弃了,泄了气,好像在说你扯随你扯,“得得得,告诉你得了”。
听雪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段兄,这是新做的春日清明,你尝一下”。
段召拿起来就抿了一口,连连点头,用扇子指着这杯茶,“这茶甚是不错,你可否坐下来一同尝一尝,陆景渊那里不急着去,他一个大活人怕什么”。
沈黎月摸着下巴,淡淡地看着俩人,“你俩,注意哈”。
说完她就走了,留下一脸懵的俩人,段召指着她的背影问听雪,“这是何意?”
听雪没有回答,走进了后院接着煎药,段召想伸手把茶杯放到她手上,谁知一扭头人不见了,“哎,你什么时候走的”。
“不是说在湖边吗?走了这么久还没到”,沈黎月坐到木桥上,抬起脚转了几圈,缓解一下酸痛,她还没有认真看看周围的景色。
三面环山,一面是湖,郁郁葱葱,让人置身于大自然之中,想到这里,沈黎月闭上了眼睛,深呼吸,感受大自然的空气。
凉风吹去了疲惫和浮躁,她站起来接着赶路,走到一处院落,看到陆景渊还是如往常一样,就是显得柔弱消瘦了一点。
陆景渊坐在那里弹着古筝,头发也没有梳上去,一身黑色的常服,显得宽松无比。
院内不算大,但是该有的东西都有,四周都是用竹子扎起来的围栏,院内只有一栋小房子,院子放着两个水缸,还有他弹琴的木质桌椅,沈黎月是从小在城市长大的女孩。
看到此情此景还是下意识有种感觉,一辈子在这里隐居也不错,空气好,没有城市的喧嚣。
悠悠地琴声传出来,她没有进去打扰他,她靠在门框边听着音乐。
琴声停止,他拿起来古筝往屋内走去,看到了沈黎月,她坐在门口的石头上,低着头,睡着了。
他把古筝放下,走到她面前,站了一会,“这树林里有狼”。
她立马醒了,站起来,“什么,狼?哪里有狼”。
隔了一会回过神来,“你知道你有多难找吗?我的脚快走废了,巨疼”。
“小住两天,就回去”
“不管你了,快让我喝口水”,她直接走进去,陆景渊默默地跟在她的后面,看着她毛手毛脚,偷偷地笑了。
她右手拿着茶杯,左手拿着壶,喝了好几杯才勉强解渴。
她看着他的衣服,眉心变成了川字形,“你这是什么衣服,一般弹琴的不都是一袭白色的衣服,话说,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才是风流倜傥,偏偏公子”
“很难看吗?”
她想起来他家的事,也不忍心说,哄小孩一样,“好看,很好看”。
八百年没说过违心的话了,在这里数不清说了多少次了,“你不回去断案了?”
“不急”
“你竟然不急!”
他立马反问,“你很急?我记得你不是很喜欢天天出去干活?”
她差点把我当然急了说出来了,毕竟沈黎月沈家还有事情没有翻案,“大人,您不急,我当然也不急了”。
“那就再多住几天”
“行,您开心就成”,心想:就是以后飞黄腾达了别忘了我就成,我可是放弃了皇宫大内的offer还跟着你。
“那里还有人吗?”
“哪里?哦,你说驿站?有人,当然有人,大家都等你回来主持大局呢”
沈黎月喝了一杯茶,热水刮过喉咙感觉有些疼痛,胳膊自然的放在桌子上,她不看他,透过门口看向外面的景色。
想着骗他也不太好,扭过头,“不过您也别伤心,虽然走了点人,还是有人的,比如我”。
陆景渊沉默了,一句话都没有说。
“不是吧,你真的伤心了,他们以为你不行了,才离开,去了别的地方,你别太难过,你想啊,这次你回去人也少了,这不案子更加方便了,你说是吧……”。
“终于都走了”
沈黎月斜眼看着他,“啊?!”她感觉自己思路断了,好像大脑被人踹了一脚。
“我正愁人太多呢”
沈黎月觉得自己就是多嘴,合着刚才多安慰那一通话,“那我可是真的没想到大人您的想法还真是多变”。
不知不觉已经晚上了,她坐在院内的躺椅上,微眯,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了许多亮光,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萤火虫!这是萤火虫”。
“好漂亮,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萤火虫!”
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像夜晚的星光点点,发出明暗不一的暗黄色亮光。
一只落在了她的胳膊上,她不敢动弹,慢慢凑近,看到萤火虫尾巴那块发出亮光,映衬的眼睛里也星光点点。
陆景渊端着饭菜走了出来,“这个季节经常会有萤火虫”。
“真的?我以为萤火虫都是提着小灯笼的虫子,没想到是尾巴发出的亮光”
陆景渊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她满脸好奇的样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这里有一只好大的”
“这里还有”
萤火虫本就寿命极短,黑暗中的光亮很明显,它活着的时候尽力释放出自己最大的光亮,一只虽然看不出什么,聚集在一起,缺能照亮一片区域。
他将胳膊立在桌子上,扶着太阳穴,他不得不承认这几天确实压力很大,有些案子,官官相护,费心费力找了许多条路,条条大路行不通。
那个背后的人看得见,摸不着,过了这么多年,父亲又被拉出来承受流言蜚语,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失败了,难道这辈子没办法为陆家洗清冤屈?
本想清净两天,却看到小兔子一样的她坐在门口的石墩上,托着脸颊,像极了等待回家的小孩。
或许这就是被人需要的感觉。
“这个菜好好吃,大人,你还会烧饭,太厉害了”
“偶尔”
“那我能不能提一个建议”
“说”
“就是,你可不可以兼职驿站的食堂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