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徐轩洲的这句话说得很直白,却又带着含蓄。

    许程韵讶然,她没有想到会从他的嘴里蹦出这么一句话。

    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想。

    “徐轩洲,你再说一遍。”

    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我刚才没有听清。”

    但是身侧驾驶位上的人并没有如她所愿,只是沉默不语地重新点火,继续往先前的方向驶去。

    手机语音传出的播报声还是以她的酒店为最终目的地。

    车内再次回到之前的寂静,这次却带着一丝异样的气氛。

    许程韵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是很奇怪。

    窗外的晚风呼啸,徐轩洲开得更快了些。

    “珍宝蟹等到明天就不能吃了。”

    徐轩洲兀自开口,说的话题却令人摸不着头脑。

    “所以你还是把它带去给同学分了吧。”

    许程韵闷闷地侧过头,应了一声,算是回应。

    开这么快,这么着急把她扔回去吗?

    “然后我在楼下等你。”男人听到她的回答才继续开口,“行李慢慢收拾,不要落下东西,我不着急的。”

    “嗯。”

    许程韵下意识地带着烦闷应了一声,然后才惊觉不对劲。

    “你说什么?”

    徐轩洲带着疑惑反问她:

    “你不是已经决定在新加坡多留两天吗?难道你不打算住在家里?”

    这个反应似乎打击到徐轩洲了。

    他轻薄的眼皮半垂下来,眼角也跟着耷拉着,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些许的不可置信?

    明天论坛结束之后所有人马上就要准备赶往机场乘坐回国的飞机,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今晚大家大概就已经把行李收拾得差不多。

    许程韵把她的那间房提前续了一天,可以等明天最后一场讲座结束之后再慢慢收拾,不着急。

    只是她还不确定徐轩洲那边的时间安排。

    “不是。”许程韵急忙辩解,“我只是没反应过来。”

    太突然了,她以为是在做梦。

    “嗯。”

    徐轩洲回答的很简单,但语调中却带着轻快。

    “工作日有点忙,怕抽不出时间来接你。”

    徐轩洲大可以让王枫或者其他助手来接许程韵,或是让她自己打车,把家钥匙留给她就好。

    可是他不放心,一切和这个人相关的事,他不想假手于人。

    一个人在陌生的国家,心里会带着何种的忐忑与害怕,徐轩洲格外清楚。

    他不会让许程韵感受到这一切。

    “那这些点心我也一起带上去给他们!”

    许程韵忽然大方起来。

    “反正吃不完扔掉也是浪费。”

    徐轩洲却好言提醒她:“可以带回家,晚上留着自己吃。”

    许程韵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她已经算作吃撑,就算自己再喜欢吃,也不可能吃得下。

    但想了想,徐轩洲说这话说不定是因为他想吃了呢?

    “好,那我把点心留下。”她最后还是只把珍宝蟹拎走,“徐轩洲,你也要和我一起吃,我吃不完的。”

    徐轩洲嘴角勾笑,摇了摇头,淡淡道:“我吃别的。”

    -

    细密的啄吻声充斥在整个客厅间。

    半晌过后,啄吻中带起水汽。

    独居的坏处是对于徐轩洲一个人来说,这个家太过空旷清冷,时常会带给他毫无用处的孤寂感。

    但是也有好处。

    比如空旷到能够清楚地听到回音。

    再比如空间很足,不需要担心会撞到或是地方太小影响发挥。

    茶几上摆着几盒被打开的点心,还有一双被随意扔在一旁的木筷。

    许程韵眼神迷离地瞥了一眼,带着缠绵的气息边喘边不满,“徐轩洲,刚才我只是问你要不要吃点,你……”

    徐轩洲很认真地一直埋着头努力,传到她耳边的声音闷闷的:“我说了,我吃别的。”

    短暂的大脑断线。

    许程韵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手心不小心揪了一撮徐轩洲的头发下来。

    “啊!”

    她亡羊补牢地把手里的头发盖在他的头顶,手指不断轻揉。

    “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的头就在这……”

    徐轩洲抬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下唇。

    好意提醒:

    “那待会记得小心点,就算是我也会害怕秃头。”

    待会?

    还有?

    许程韵来不及思考,下一波的浪潮很快再次席卷而来。

    徐轩洲果然是行动派,说干就干。

    根本不给她任何考虑的时间,完全无法招架。

    这是许程韵第一次感到疲惫。

    正戏还没开始,她的腿就已经开始发软。

    她瘫倒在沙发上,枕着徐轩洲硬塞给自己的抱枕,平稳地喘着气。

    忽然,某个人夹着一个木瓜酥就递到自己的嘴边。

    “累。”许程韵说话都以最简的方式,“吃不下。”

    徐轩洲凑近了些,带着哄骗的味道劝说:“吃点,就咬一口,不然等下会更没力气。”

    许程韵摇头。

    还“等下”呢?她是不是太好拿捏了?

    强撑着支起上半身,许程韵正想张嘴说话,却发现面前这人很快地把手里的东西扔回到饭盒里,然后迅速地靠在沙发上,把她搂进怀中。

    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自然得以为他提起排练过。

    这个人形靠垫伸出手,把她往上提了提。

    许程韵明显感受到身后紧贴的胸膛正在随着呼吸起伏,吐出的热气不断打在耳旁。

    才刚降温的肌肤迅速再次攀上一层难以言喻的潮红。

    “徐轩洲。”

    她深吸一口气,恢复理智。

    “你认为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兄妹?那就是乱.伦。

    普通炮友?那就是一夜情。

    许程韵清楚,他们既不是兄妹也不是炮友。

    不过是想知道在徐轩洲心里,她到底算什么。

    头顶上方许久没有传来回答,只有男人时不时用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

    他在思考。

    在想该怎么为他们的关系冠上一个听起来合情合理的名号。

    自己没有和她表过白,没有她的同意,所以他们自然算不上情侣。

    两人的名字并不在同一个户口本上,自然也不是兄妹。

    最符合他们目前状况的……

    难道只有炮友这个关系了?

    虽说两人的确是你情我愿地发生关系。

    第一次是因为徐轩洲喝醉,但那并不是酒后冲动,只能说因为酒醉导致他的意志力急速降低。

    第二次他尽管克制住了,但耐不住许程韵的追击。

    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徐轩洲没有喝醉,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克制力。

    甚至他想要彻底拥有身前这人——

    一辈子。

    王枫偶尔会在工作时间接到未婚妻的电话,前几次还会碍于面子说话内容还算正常,后面次数多了也懒得装。

    什么亲密的话语尽数钻到徐轩洲的耳中。

    各种腻人的情话,烂大街的誓言与承诺。

    还有亲昵的称呼。

    换做以前的徐轩洲,他向来看不起什么海誓山盟的诺言,更是对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不屑一顾。

    可是现在,他竟然想要把世上所有最为长久的誓言说与许程韵。

    什么一辈子,什么生生世世,什么永远。

    这些字眼都无法确切地形容出他内心想要和这人绑在一起的渴望。

    “你怎么不说话?”

    许程韵抬起头,看了一眼徐轩洲。

    女人眼底波动,掺杂着不安、谨慎与……害怕。

    她在心里已经无数次地预想过这个场景,也猜测过好几种徐轩洲会说出口的答案。

    但却没有想到,竟是如此长久的一阵沉默。

    他是在思考还是在想怎么回答才不会伤到自己的心?

    或许徐轩洲是在为这几天的行为后悔?

    在许程韵的记忆力,徐轩洲做事很果断,从不会像现在这样持续长久的思索。

    就是因为他的异常反应,许程韵才会更加不安。

    她支起腿,用力转过身,双手撑在徐轩洲的小臂上,抬眼与面前这人直视。

    “徐轩洲。”

    许程韵唤了他一声。

    “不要不说话。”

    有时候,沉默比其他回答更加伤人。

    “没有不说话。”

    听到这话的人立即接下她的话茬。

    “只是正在思考。”

    果然。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很难回答吗?

    许程韵眼波流动,声音轻轻的,谨慎地开口:“如果你是在想该怎么回答才能不伤到我的话,千万不要。”

    这样的回答,一点也不真实。

    她宁愿被伤到心,也不要虚假的回答。

    “我的承受能力远比你想象中要坚强很多,所以你就实话实说吧。”

    在长久的岁月中,许程韵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面对此刻,她倾尽全力筑起的城墙就是为了在听到徐轩洲的答案后——

    保护蜷缩在角落的自己。

    在她看来,徐轩洲的答案似乎已经通过刚才的那段长时间沉默侧面表现出来。

    可自己还是想听到这个人亲口说出。

    这个南墙,她不撞到头破血流是不会回头的。

    徐轩洲叹了口气,反手握住一直撑在小臂上的手腕。

    视线从纤细白嫩的手腕一路向上,最后停留在轻颤的长睫之上。

    他很犯规地以问句回答她的问题:“那你觉得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许程韵把想过的几种可能都说了个遍:“兄妹?炮友?一夜情?还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哦对,还有酒后乱性这种关系……”

    她说话的速度很快,快到自己的大脑完全跟不上嘴巴。

    直到说完,许程韵才后知后觉徐轩洲好像在生气。

    她默默闭上嘴,抬眼观察眼前这人的反应。

    徐轩洲眼底浸着霜,握在她腕间的手不住地用力。

    “为什么没有男女朋友这个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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