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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瀑熄火 心火燎原

    师父的身影已经是远方的一粒点,我脚下的地磨得就要冒烟。

    莫须尘渊里掉出个烧焦的小微尘,鸢姀神女下定决心——管。

    谢烬洄有家可归,可归了,八成还得遭祖君捶打。

    我掂量一下自己的想法。

    得拐走他。

    玄观楼上风太大,保不齐哪朵随衣衫飘动的小火圈,掉地上把楼烧开花。

    我也不晓得自己啥时候变得不果决,还别扭,伸出手想带起他,结果却缩了回来。

    谢烬洄以为我怕火,用指尖从自己身上引了一股火苗,确定我在看,便一下一下捅着着楼柱子烧。

    “鸢姀,父君的火只烧我,别的什么也点不着。”

    咝~

    你不疼吗?

    我姑且信他说的,可他的手滋滋冒烟,指尖在焦黑和雪白间交替变色。

    看着就疼。

    不过,我发现,这火属实难灭。

    当下盘算:需要找一个能克制火性仙法的地方为他疗伤。

    但在这之前,也要尽一份力,护住他。

    我眉心一热,从本源之力中祭出一截魂锁。

    师父说他捡这么多年破烂,唯独我是最破的那个,说我指不定哪天自己就把自己弄丢了。

    我知道的魂锁一旦连成环,若是再生起以命守护的心,就算非空山压下来,被守护之物也会毫发无损。

    但也不是绝对损不了,除非,把我磨没。

    可小石头我,还从没想过要为谁损耗自己呢。

    现在,祭出这么一点点儿,就当是我借给谢烬洄的,反正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然而,我将魂锁传入他身体时,谢烬洄喊着不行,翻手就将能替他隔绝所有灼烧的宝贝,送回我的识海。

    “谢烬洄,你不疼吗?”我揉着眉心,诧异问他。

    他的眼神透出受宠若惊般的慌张。

    “鸢姀,我不疼,真的不疼。”

    不疼?焦糊味儿,是仅烤烤仙衣就能散发着来的?皮都黑了吧!

    既然谢烬洄不用魂锁压制,那就抓紧把火灭了,疗伤。

    唤出云头,我以仙力拉住他。

    “谢烬洄,跟我走。”

    他轻飘飘的由我的仙力带起。

    “鸢姀,不用那么麻烦,这楼上挺好,只要……”

    我不想跟他磨叽了,回头瞪他,威胁道:“你有伤。”

    谢烬洄被我丢在脚边。

    一小团飘着火星的落魄神君,蹲在地上看我,他怯生生说:“嗯,我有伤。”

    载着小可怜直飞向同属上七弦的最北方——无双水涯。

    无双水涯里有一道从虚空泻下的天瀑,以及众多河道湖泊,渊流池藻。

    这些或湍急或静默的天水,能够扑灭不同火种,解除万千火毒。

    带他来这儿的好处是,十分对症。

    坏处是,常有仙友出没。

    我本想用仙力拴着谢烬洄,从空中把他顺下来。

    用天瀑冲一冲,在河沟里涮一涮,在那边儿锅里点点汁儿,这边碗里蘸点儿料……

    不好意思,脑子又欢脱了。

    可是一瞧见他无辜的脸,让火圈子狂啃的羸弱身板。

    我一咬牙,一心狠,就陪他一起落下了。

    落得很慢,像给老天留足时间,记得提醒我一下,抓紧反悔……

    将谢烬洄藏在天瀑背后,我试着借助各种水的仙力,引到他身上灭火。

    尝试几番后,我只好和他一起坐在水边的草丛里望着天瀑生叹。

    果然如谢烬洄所说,祖君的火专烧他,还扑不灭。

    甚至,确实不疼……

    唉!

    祖君的道行仙力难不成都用来坑娃啦,不要命但毁形象的那种坑。

    我渐渐不敢直视他,火圈烧得尽管慢,但是距离春光乍破也没多长时间了。

    有些话想跟他确认,但到了嘴边却随着性子冒出一句。

    “不就是公开了莫须尘渊的秘密,还是对祖君有利的,他,至于嘛。”

    一直乖顺沉默,任由我搬来各种水浇他的谢烬洄动了动。

    此刻,他浑身干爽爽,萦绕着丝丝焦烟儿。

    他弓起上身,将一张干净的脸转到我面前,表情显得无比赞同。

    瀑布流水声里,他的嗓音分外潺潺。

    “的确不至于,此事是我向天帝提议,最终公布的内容,是天帝同父君商议的结果。”

    他忽然眯眯眼睛,笑得心思不纯。

    “其实,父君揍我,更因为别的。”

    我对这张脸眨了眨眼。

    “需要我知道?”

    谢烬洄神色坦诚,带着挺有担当的认真语气。

    “鸢姀,我对父君坦白了,我和你之间干净得,连一只蚊子都生不出来。”

    我感觉这一瞬我的脸绝对入夜了,他谢烬洄跟我提蚊子!

    轮回台那次要是真跟他生了蚊子……不可想象。

    但是我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担忧起来。

    “那,蚂蚱的事儿你也坦白了。”

    谢烬洄支起一条腿,用胳膊垫着脸。

    “这件事儿,我只对你坦白。

    鸢姀放心。”

    放什么心,我对你放心了,祖君呢?

    我惊慌震惊地问:“祖君因为儿子没给他生孙子,就往死里削儿子。

    谢烬洄,你们莫须尘渊是不是稍微有那么点儿,逼迫子孙当登徒子的嫌疑?”

    谢烬洄呵呵笑道:“鸢姀,我是不会在女子没同意前下手的。

    因为书上说,那样做不快活。

    还有,父君揍我也不全是为了孙子。

    他说,既然追不上姑娘那就多练,先跑赢他刀山火海再说。”

    我觉得如坐针毡,但好像被谢烬洄这双晶莹纯洁的眼睛给迷惑住了。

    这已经不是登徒子的级别,得叫一声流氓吧,可看着又完全不像……

    谢烬洄说着,视线往我发间瞟,天真烂漫的眼神,让我更迷糊了。

    “鸢姀。”谢烬洄指了指我的头,“今日怎么只带了一支桃铃簪?”

    我下意识地摸了过去,随即借机换个话题。

    “哈,根这可是我私藏的呢,其它的都送给我的山包包们,一山一根,当佩剑了。

    就是……”

    我也瞅了他一眼,想有所期待,更想但保持理性。

    “就是数量少了些,不够发给所有山包包。”

    谢烬洄眸子垂下,心有所想。

    趁他眸子亮起,满脸喜色张口前,我说出了我心中事。

    我诉他,师父如何以某位师兄历劫的谎话,骗我到谢烬洄化形的地方。

    也告诉他,我已经知道祖君借用我聚合微尘的能力聚出的他,以及那份婚书的意外……

    谢烬洄认真的听着,似乎他也知晓,神色平静。

    “谢烬洄,和你握手那次,能帮你化形我很开心,但你要知道。……”

    “鸢姀,我知道,我也很开心。”谢烬洄喜悦插话。

    “不,你不知道。”我急切地抢回话语权。

    “谢烬洄,将你聚起来的,的确是我,但你要弄明白。

    不要因为我聚了你,你就,你就像蛋里出来的小禽鸟那样,由于本能跟着我。

    这一点,你可一定要想明白。”

    我看他又要抢话,急得伸手捂住他嘴。

    “你听我说完。”

    他点了点头,却在我收回手时犯规。

    “鸢姀,我不是本能,我在莫须尘渊时,父君唯一给我看的仙人,只有你。我……”

    谢烬洄还要说,我把他剩下的话拍成哇啦哇啦。

    他的话,又给我提供了一个有利证据。

    我心想:一颗小微尘,或是长大点儿的手,几万年的时光里只看我。

    妥妥滴,跟我手捏山包似的,被嗷嗷洗脑。

    我对他燃起怜爱山包包的特殊感情。

    “小洄洄呀,这不就对了。

    你从存在以来,视野完全受到限制。

    你既没看见过仙界的辽阔,也没见过别的仙人,仙子,仙女什么的。

    除了仙界,还有住着精灵,妖魅的灵域啊,传说里隐世的魔界啊,轮回台之下的幽冥地带,还有烟火热闹的人界。

    这些,你都没见过。

    你啥都没体验过,只是因为看见了我。

    然后就被绑定,糊里糊涂认了命,没了自己的想法和选择的机会,这样不好。

    谢烬洄,你听着,天地很大,你有自由,你不能啥也没干就被忽悠傻了,你要见多识广,广行天下……”

    谢烬洄听得安静认真,睫毛上黏着瀑布溅起的水珠。

    手心突地传来一点湿湿的痒,我惊恐地放开他。

    谢烬洄他用舌尖舔了我!他还一脸无辜。

    “谢烬洄,你!你!”我一时语塞。

    他长喘一口气,百无聊赖地说:“鸢姀的手太缠人,我想甩开,当然是什么办法都能用了。”

    窝天,谢烬洄,你猴精!

    即便他猜到我根本意图,我还是要引导他。

    “谢烬洄,你答应我,先去好好体验,感受感受,别轻易就被我绊住了……”

    对,就是这个意思,我吸来的小微尘,我也要亲手放了他。

    至于以后,先让他获得自由意识再说。

    谢烬洄收回身体,摆正坐姿,他闭上眼睛,手背摩挲着下颌。

    “我答应你,一半儿。”

    “一半儿?”换做我撑起脑袋看他。

    “因为”,他笑着睁开眼睛,再次裹住我的目光。

    “鸢姀也要答应我,仔细擦擦自己的心。

    这样,才能看得清。”

    我在他的眼睛里看自己,他要我看清的是?

    谢烬洄忽然仰头看天瀑,脱离了我的视线。

    瀑布的嘈切流水声,时不时削弱我们对话的声音。

    可他这一句,我听得很清晰。

    “没事儿,仙途漫漫,我不缠你,令你多疑。

    但我,可能,就在你背后。

    ……

    咚!

    我的石头缝儿……

    怔愣了一瞬。

    忽感身前一股威压凭空冲刷而过。

    突然间,谢烬洄发出一声痛极的呻吟,剧烈地咳了起来。

    他身上的小火苗,猛地窜起,又通通反向钻进仙体。

    而后,熊熊烈焰自谢烬洄体内,翻腾咆哮而出。

    他可不是焦蝶儿了,更像一张眨眼间烧成无数窟窿,稍有迟疑就成灰的白纸。

    哪还有什么春光顾忌,我慌乱地使出全部仙力往他身上砸。

    我不能让他散了,我得聚他。

    谢烬洄紧闭双眼,瀑布的滴水,似乎凝成他的痛楚,随着烈火砸入草丛里。

    我得聚他,我得聚他。

    一大片金尘火焰里,我一眼就认出那只左手。

    “谢烬洄,我在!”

    我的手紧紧握住他,霎时间,方才的场景仿佛是一场梦境。

    他依然带着浑身的小火圈,安安静静地看着我们握在一起的手。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衣衫确实烧得残缺不全了。

    我别开头,也想挪开手,可他紧紧握着。

    “鸢姀,我在。”他回应。

    这时,天空降下大片阴影。

    轰隆一声,如同倾倒了一池的冷雨,哗啦地全都浇在谢烬洄头上。

    他的小火圈熄灭了,可我离他这么近,居然一点儿也没湿。

    谢烬洄浑身湿透,面带绯红,低下头,也松了手。

    我和他不一样,我连他的腿也不敢看一点儿,高抬起头。

    瀑布滴在脸庞的水,是我欲哭没流的泪。

    我多想对着莫须尘渊的方向,骂一句。

    「祖君,你行哎,头一次把爪子伸到仙界,居然不是为仙界做贡献,而是为了玩儿子」

    (混球)

    保持仰头的姿势,我站起身。

    解开腰带,脱下仙衣,我闭着眼,披给谢烬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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