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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微改了一下)

    立伟涛从立钦口中审出,此次绑架案的主脑是‘死了多年’的黎百添,因不便露脸才找立钦合作。

    立钦落网当晚,警方已锁定黎百添的藏身之处,因此,从黎百添派人着手绑架黎百如开始,整个过程便尽在警方掌握之中。而这一切,让同样藏在暗处的陈昊和蒙宝娜暴露身份了。

    不过,作为领导的立伟涛和明衍熹的目标一致——

    找出同伴,携手将罪犯一网打尽。

    警车和警员将立杰家重重包围,红蓝交替的警灯跟橘黄色的霞光交织,照映在黎百添脸上。

    黎百如站在巷口,眼睁睁看着那个 “死去多年” 的父亲 ,竟像从阴曹地府爬回来一般,从一个破烂不堪的房子里被警员带出来。而他浑身脏污,长发纠结,破衣烂衫,比乞丐还要落魄。

    若非黎百添抬头,直勾勾地盯上她,那眼神凶狠如对仇人,与六年前别无二致,她几乎认不出。

    “我说了吧,世上哪有鬼,真有也是人为。”蒙宝娜身上飘来一股熟悉的婴儿香,带着让人安心的暖意。

    黎百如指着黎百添,张了张嘴巴:“端午节那晚,你们走了之后,我在楼顶看到他跟莲芬叔婆吵架,当时我真的吓到了,就赖在陈锦程的房间不走。”

    蒙宝娜笑着打趣陈锦程:“这算不算红颜祸水?”

    陈锦程细想一下,笑着承认:“是有点那个意思。”

    黎百如抬眸看了陈锦程一眼,扫过陈昊和明衍熹,最终定睛看着蒙宝娜:“你们就没什么跟我交待的吗?”

    蒙宝娜定定看黎百如半刻,耸了耸肩头:“卡氏集团准备移回港城,权叔的安保公司本就负责保护官员,要借各位大哥的嘴嘴,打响安全系统名号......你自己猜吧,再说就是泄露集团机密。”

    她又贼兮兮地指了指明衍熹和明锦权:“我会被炒鱿鱼的。”

    蒙宝娜大学读的是信息安全专业,而卡氏集团是做安保系统起家,便接受蒙宝娜这个解释。

    黎百如小心地看向陈昊。

    陈昊翘了翘唇角:“我还用解释吗?”

    明衍熹用手掌比了比立伟涛,说:“肯定要呀。”

    蒙宝娜俏皮地替陈昊介绍:“卡氏集团的太子爷,不过他不会操作任何软件。”

    陈昊轻笑一声,凑到蒙宝娜耳边:“我有你不就行了?”

    蒙宝娜双颊随之一烫:“说是这样说......但,嘘!”

    黎百如怔怔地盯着两人的互动,双手的食指紧扣在一起,像一把互相牵制的锁,待一把适合的钥匙来解开。

    明衍熹的视线落在黎百如这个出卖内心紧张与慌乱的小动作上,抬眸笑道:“与其逼问我们,还不如问问陈锦程。”

    蒙宝娜举起明锦权的手背检查,受伤的位置就简易地贴了一张卡通止血贴。

    她撕开一个缝隙看了一眼,又绕着明锦权转了一圈,确认明锦权相安无事:“权叔,下次你要用苦肉计就别告诉我了。”

    明锦权拍了拍蒙宝娜后脑勺,摸到肿起来的地方,立马收起笑容,紧张问道:“你的头怎么啦?撞到啦?”

    蒙宝娜指了指陈昊的下巴:“嗯,撞昊昊下巴了。”

    明锦权紧张不已:“你晕不晕呀?”

    蒙宝娜:“晕,但是饿的。”

    明锦权这才大步走去警车那边:“你在这等会,我去问问。”

    陈昊:“怪不得姨妈天天吃醋。”

    明衍熹立马澄清:“怪不得你Professor Meng吃醋。”

    蒙宝娜理直气壮:“请他好好检讨。权叔在的时候,我能天天带百如下馆子玩机动游戏......他除了请我吃饭堂就是饭堂,活该他成前夫。”

    黎百如将这家四口的有爱互动尽收眼底,完全忘记要‘审问’陈锦程这一事。

    一辆红色奥迪迎着夕阳驶到他们面前,蒋天佑从车上下来,看着黎百添:“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六年。”

    黎百如不可思议地问:“蒋哥,你是警察?”

    “现在不是了。”

    现在不是了......

    黎百如指着黎百添,懵懵地问:“你们为什么要捉他。”

    陈锦程咬上一根香烟,神情散漫,嘴角挂着一丝不羁的笑容:“六年前,我受命潜入天派社团,逮捕这个社团的话事人黎百添。”

    黎百如看向蒋天佑:“不是你吗?”

    黎百添同时当众义愤填膺,指着蒋天佑大骂:“你这个垃圾,要不是你,你嫂子会被轮?”

    蒋天佑大步走上去,把那根点燃的香烟,朝黎百添正面扔去:“怎么不骂要不是你这个冚家产,我用得着被人笑捡烂蔗了?”

    那点猩红在夕阳下,烧得通红,一把烧掉黎百添眸中的嚣张。

    黎百添被烫伤了一边眼睛,闭着一边眼睛,对蒋天佑拳打脚踢,手铐碰撞中发出清脆的响声:“扑街!叼你老味,你敢搞我老婆,我就搞死你女人!”

    可惜他被警员们钳制住,碰都碰不了蒋天佑。

    但黎百添的话激怒蒋天佑。

    蒋天佑挥拳就要朝黎百添袭去,被陈锦程拉住了。

    “他故意激你的!”

    下一瞬,黎百如拽住蒋天佑的衣领,眼睛发红,声嘶力竭地吼:“你们蒋家肯救我们出旧旺村,我妈就不会被他拿去卖!”

    蒋天佑一改平日温和态度,指着黎百如反吼回去:“黎百如,你他妈给我醒一醒!你妈没有卖过,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现在不干净的是我蒋天佑的女人!”

    黎百如被吓懵了。

    黎百添笑得阴深:“哟,真的吗?原来做了契弟的是你呀。”

    蒋天佑彻底被激怒了,像一头发疯的狮子,不断朝黎百添发起攻击。

    陈锦程、立伟涛、明锦权和陈昊四个高大威猛的男人齐力才勉强把他控制住。

    明锦权瞅了黎百如一眼:“别在这拦着。”

    立伟涛握紧蒋天佑的手臂,喊警员:“拿头套把黎百添这张脸给我套起来,看着我干恶心!”

    蒙宝娜想向前安慰黎百如,刚往前跑了两步,就被明衍熹拉住了。

    明衍熹披着披肩,严厉道:“别人在处理家事,你去什么去。”

    蒙宝娜:“妈!”

    明衍熹轻声:“妈知道你不会感情用事了,其实你一直都能分轻重。但你的身份特殊,交给我处理。”

    “好吧。”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辅助昊昊把荷花画作找回来,知道吗?”

    “知道了。”

    明衍熹递过手机给蒙宝娜,上面显示着界面设计黑暗阴深的地下交易网,那幅荷花国画预告后天早上十点开始拍卖。

    “后天早上是旺村选举村长大会,在这之前,我们要想办法帮蒋天佑跟陈氏沾边。”

    “这不简单吗?”蒙宝娜用下巴指了指,在蒋天佑旁的陈锦程:“他是陈锦程的爸爸。”

    明衍熹整理着披肩:“我也这样说,立局长说按村规,陈锦程会被叔公们改回姓蒋,取消竞选资格。现在整个旺村有说话权的男人都在祠堂,准备重新改回立氏或者黎氏上位。”

    蒙宝娜被蚊子咬了一个包,抓了抓脸,思考着:“立钦和黎百添都被捉了,还要找谁来当村长?”

    明衍熹:“听说钟燃是黎氏后代。”

    明锦权在那边喊了句:“大宝子别抓了,少爷上车给你拿无比滴了。”

    确认蒋天佑情绪平复后,他拍了拍手朝她们走过来。

    那边,“啪——”

    黎百如扇了陈锦程一巴掌,泪流满脸:“为什么不跟我说?你跟我说,我就不走了!你就不用跟条狗似的活了六年,装什么伟大。”

    她直勾勾地看着陈锦程哭:“张世豪,你想我内疚一辈子吗?”

    陈锦程垂眸盯住黎百如半晌,叹了口气后,抬手给黎百如擦掉眼泪:“你在路上看到警察就骂上几句,怎么说?”

    “你的话,说不定我就不骂了。”黎百如轻声说。

    蒙宝娜:“怎么画风改得这么快?”

    明衍熹轻嗤声:“哪是什么鸡窝,简直是好莱坞!我女儿耳根子软而已,我可不一样。”

    黎百如怔了下,余光见明衍熹是看着她说这句话的。

    蒙宝娜脖子也被蚊子咬了,转身去打蚊子,没看到这一幕。

    “你不准管。”明衍熹轻声警告她一次,音量降低到只有两个人听得清:“等会就跟昊昊过葡城跟薄队碰个面。”

    蒙宝娜不服气地嘟了嘟嘴:“想跟权叔二人世界就直......”

    “啪。”

    蒙宝娜被明衍熹掌嘴了。

    明衍熹左右瞥了眼:“谁敢帮蒙宝娜,就是跟我过不去。”

    陈昊继续低头给蒙宝娜涂蚊子包。

    明锦权也变出一瓶老字号万花油,往指尖滴了两滴,搓蒙宝娜脑袋上的包,跟明衍熹说:“你不是要修改什么程序,我的车钥匙在你包上。”

    明衍熹把包扔进蒙宝娜怀里:“谁弄丢的,谁去弄。”

    蒙宝娜叹气摇头:“又吃醋了。”

    明衍熹啧了声,音量提高八个度:“蒙宝娜,信不信我今晚就扔你回M国!”

    陈昊给蒙宝娜涂药的动作一顿,笑了下:“那么急吗?”

    蒙宝娜顺着回答:“我还没期末考试完呢!”

    “考试完就走了?”陈昊酸溜溜地问了一句。

    蒙宝娜留意到黎百添那边的目光,没多想:“Boss让我走就走呗。”

    回答完,陈昊倒吸一口凉气,舌尖抵在牙关,轻声啧了下。

    “昊昊,你不用不开心。”

    陈昊不想再听见戳心窝的话,拉过蒙宝娜手腕就往车上带:“那就快去复习。”

    明锦权拿过明衍熹的包:“你消消气。”

    明衍熹追上去,懊恼道:“我话还没说完呢。”

    他们这边的动静,引起陈锦程那边的关注。

    陈锦程拽着黎百如走到一边:“现在我们交代完了,你是不是也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黎百如直勾勾地看着明衍熹和蒙宝娜那边——

    明衍熹顺手在地上捡了一根树枝,去弄站在主驾驶座前的蒙宝娜脖子。

    蒙宝娜缩着脖子,手绕到背后拽住树枝,一个转身,像变魔法似的,从胸-口前的口袋掏出一根不二家的牛奶棒棒糖,撕开包装,递给明衍熹。

    明衍熹笑着拿过棒棒糖,把树枝送给蒙宝娜。

    蒙宝娜又撕了一根橙子味的棒棒糖给明锦权,明锦权笑着接过。

    明衍熹似乎更喜欢橙子味,勾住蒙宝娜的口袋,探头看她的百宝袋还有什么味的糖果。

    陈昊倚靠在银色路虎车头前,喝着一瓶旺旺o泡,把剩下的三瓶抛给陈锦程。

    这才拉回黎百如的思绪。

    黎百如别过头,不看眼前温馨欢乐的一幕:“我没什么好交代的。”

    “蒙宝娜,我也想吃橙子味的。”

    “权叔那根是我用现金买包子,老板没零钱找,送的。”

    “你什么时候去买包子了?”

    “上两周,早上九点的课,睡过头了。塞车的时候,刚有个流动摊从我旁边过,就买了两个。”

    “好吃吗?”

    “忘了,太困了。”

    “就你这个学习态度,期末考试能考过?”

    “......”

    这些平淡无奇的对话,现在落到黎百如耳里,都是明晃晃的讽刺。

    陈锦程留意到黎百如的情绪,无奈低叹一声:“整天羡慕别人有什么用,你过的很差吗?”

    黎百如抬头看他,语气平淡,显得有几分苍白无力:“你读书不会被笑没爸爸妈妈吗?”

    陈锦程愣了一下,很快就摇头道:“不会。”

    中午去警局的时候,明衍熹把两份亲子鉴定报告都给了立伟涛,立伟涛明显早就知道陈锦程是蒋天佑儿子的事实,同样的,陈锦程也早就知道。

    所以只有蒋天佑一直被瞒在鼓里。

    蒋天佑在警局看到亲子鉴定报告的时候,激动得说不出话。

    那时陈锦程和黎百如回画廊了,没看到那一幕,蒋天佑的激动程度不亚于申奥成功时的全民欢腾。

    “你就不想知道谁是你爸吗?”蒋天佑语气称得上小心地问。

    陈锦程勾着唇角,笑了下:“没什么好知道的吧。”

    也是。

    毕竟陈锦程被发展成卧底,进到旺村那年,蒋天佑是他的调查对象之一。

    那时候,蒋天佑不过是一位碌碌无为的社团成员。

    夕阳西沉,彩霞满天。

    每个人的影子被霞光拉得长长,晚风卷入渐浓夜幕里。

    陈昊的手机不断有提醒,发现是手机的反窃听程序提醒有干扰器在屏蔽信号。

    “Mona。”他喊了声蒙宝娜,绕过车头,坐到副驾驶座。

    蒙宝娜坐上主驾驶,见陈昊紧皱眉头,问:“怎么啦?”

    问完就发现陈昊手机程序提醒有干扰器屏蔽了这里所有人的信号

    刚刚行动的时候,陈锦程车上的信号被屏蔽了。

    但蒙宝娜扔过发射器就破解了屏蔽,现在发射器还在陈锦程车上,正常不可能又有干扰才对。

    这时,明锦权把蒙宝娜的电脑包塞进车内。

    明锦权出发去祠庙前,带警员到瑞泽港湾,循例去钟燃家问问钟燃的下落,但钟燃家没人。明衍熹想到蒙宝娜贴在立家的三个窃听器,发现是窃听器都失去信号了。

    现在蒙宝娜使用的窃听器是卡氏最新研发的,虽然微型、自动保存录音、还能远程操控,但只限在五公里范围内。

    瑞泽港湾跟立家直线距离只有三点多公里,证明窃听器都被转移走了。明衍熹想着必须要赶在窃听内容被破解前,转移云端录音,毁掉窃听器,就让明锦权回家拿电脑。

    明锦权解释的过程中,蒙宝娜已经手脚麻利地打开电脑,找到干扰器的来源,发现干扰信号是从一台手机发出,正在被人远程操控着。

    蒙宝娜断掉干扰。

    陈昊和明锦权留意着外面每个人的神情。

    立伟涛的手机响起,慢悠悠接起,眉头紧皱:“我马上过去。”

    陈锦程着急问:“怎么啦?”

    立伟涛先摆了摆手,神情严肃,再次拨打另一个电话,忙音。

    一辆警车疾速驶过来。

    一位警员从车上踉踉跄跄下车,着急万分地说:“立局,旺村祠堂塌了。”

    众人一顿。

    立伟涛神情一顿,“怎么回事?”

    警员气喘吁吁的:“村里那些叔伯在里面吵着嚷着,最后说找你去主持公道,但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黎百添突然仰头大笑。

    众人看过去。

    黎百添露出最后一招绝招的表情,看着蒋天佑,笑意掺着一股悲凉:

    “你也害死了你的女人。”

    顿时,黎百如拉住陈锦程的手腕,嗓音颤抖,带着内疚:“对不起,我把沈淑娟骗去祠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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