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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子(三)

    卫令径直骑马来到那夜与黑衣人交手的小巷,试图寻到蛛丝马迹,魏氏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他所居之地是铜官巷,孤身一人,当夜从魏氏身上取下的箭矢只不过是普通的铁箭,访问周边人户竟没有人看见昨晚情形,不过他一死,麻烦找了上来,同善会已经有人私底下在传我们皇奴司抓走他们的管事账房先生是在徇私报复,私下左宜年也在煽动人心,引起众人对皇奴司的不满。”陈九道。

    卫令却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昨夜与我交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北隋人士,而能肆意在永都如此张狂行事的,恐怕就是那位质子。”

    “听说今日质子会从诸暨街入都,质子又怎会在昨夜现身?”陈九道,“怕不是大人记错了。”

    “不,一定是他,几年前,我在战场上见过他的招式,虽然昨夜那人的武功已经比之前高出不少,可招式与身手却仍保留着从前的影子,一定是谢晋,只不过他为什么要对魏氏下手?除非这是他埋在永都的一枚棋子。”卫令骑马往铜官巷走,忽然一笑:“走,质子入都,我们也去瞧个热闹。”

    诸暨街左右两侧的酒楼已经挤坐满了人,不少人对此议论纷纷:“哎,听说这北隋九皇子皇子貌若天人,不知能否一睹风采。”

    “听说九皇子谢晋生母乃是庆国长公主,刚出生就受封宣王,甚为北隋国君喜爱,在北隋颇有威名,只不过自从庆国落没,为北戎人所控,几欲灭国以后,这位小宣王就成了丧家之犬,居于冷宫十载,如今需遣送质子,立刻将他送了来。”

    “听说宣王出了北隋的当日,他们北陌的真宗皇帝就急症而去,由皇长子继位,顺祐帝即位不到十天,就对五个弟弟和一个侄子封王封公,加官晋爵,以期签绝和安抚,可唯独对这位宣王没有任何的表示,听说皇太子与宣王虽说都是庆贵妃所生,但皇太子自小抚养在谢皇后膝下,而宣王出生那时,庆贵妃身体已然抱恙,仅仅照料这位宣王三年就去了,很快庆国而败在北戎手中,宣王彻底被废弃在冷宫。足可见,北陌新帝与质子并不亲近,恐怕巴不得宣王死在别国。”庆国被北戎控制以前是位不到三岁的幼帝继位,是位昭帝,两位亲王辅政,但代王与礼王心怀叵测,一场宫变幼帝不知所终,而代王打败礼王上位以后治于享乐,不到三年将庆国搞得国库空虚、兵力疲弱,听说代王还觊觎过庆国长往,而长公主其实不是皇室亲生的血脉,只不过是前朝某位大臣的血脉。”

    “当真如此的话,那这质子岂不是任人宰割?”卫令静静地坐于宫边的位置听着,陈九突然低声道:“大人,今早朝中传来消息,徐廷被升任殿阅大学士!”

    徐廷如果他作为翰林学士知贡举时受贿之事被揭发出来。这种事情如果调查属实,徐廷刚刚起步的政治生涯将受到沉重的打击,徐廷恰好被任命为大学士。这个任命等于救了徐廷。

    因为不仅皇室碍于面子不可能收回成命,宰相大臣也不愿背上失察之名。如果说低中层官员的任命有可能出自皇帝或首辅的独断,但执政大臣的任命,几乎不可能由皇帝或某个大臣独自裁决,必须经过皇帝与执政集团共同协商,至少得到首辅的首肯才能决定。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任命过程,才决定了对徐廷只能保,不能弃。不管相不相信有其事,徐廷刚被任命为执政大臣,不能审问,等于从一开始就把口封死了。

    “看来我们不能利用舞弊案打击徐延,太后这是要保他,皇帝也没有办法向况诺徐延一死,宣党必定会完全交付到太后手中,为她所控。暂时不要行动,就算行动也是让小荣王来。”卫令道,轻推上茶后向外面张望,“韩敬抓到没有?”

    陈九道:“我们的人赶到时韩敬正在荣王府,等他出来当场在荣王府抓住的,荣王当时意图用刀刺死韩敬被我们阻止了,而韩敬却是看到这幕,他心神不稳,必定为我们所用。估计现在的徐廷也寝食难安。”

    “很好,先看看能问出来什么东西。”街上忽然躁动起来,卫令也向街上张望,正好对上驶向酒楼下方的车驾,对方掀了一小块的窗牖,只隐约让人看见那不大清晰的侧脸,却是清秀,称不上貌若天人,一时众人都有些失望。“大名鼎鼎的宣王也不过如此,白费了我花五两金定下的位置。”

    卫令却鬼使神差地抬头,越过人群,对上对面酒楼中戴着面具的白衣男子,对方手中持一象牙扇,天生一双精明的狐狸眼,右眼角下方似有颗红痣,卫令再要细看,那白衣男子已经不见了。卫令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有意思。”

    “大人,陛下急到宫。”有缇骑寻了上来,“说是完颜政手底下的人与小荣王的随从打了起来,一死一伤,如今完颜政要盛清帝给说法。”

    “呵,这北戎质子当真无法无天,真给了北戎质子说法,损害的是皇室的颜面,可若不给说法,北戎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如今的北戎吞灭了庆国,若是有心趁事,周国怕是难以为继,若北隋也趁虚而上,周国只能任人宰割,两位质子虽名为质子,实则却不如说是两位祖宗。”陈九道,“纵使小荣王也不是什么好货,可若让我们就此让步,岂不是助长了北戎的嚣张气焰。”

    “可知是何事起了争执?”卫今淡淡道。

    缇骑道:“是那北戎质子无法无天,小荣王为人风流,那时正在青馆饮酒作乐,完颜政恰好也在,他因为酒中起兴,竟提剑杀了十来名女奴,小荣王当场被吓得失禁,随从准备护着他离开,却被完颜政的人推搡殴打,双方这才起了冲突。”

    “这完颜政到底想干什么?”卫今皱眉,“太后那边怎么说?”

    “太后那里还没传出动静,大概她也知道此事干系,因此不愿插手。”缇骑道。

    “那我们即刻进宫。”

    太极殿里,盛清帝一手扶额,李谙福正在给盛清帝捏着肩,侍奉茶水,卫令大步向里间走去,给盛清帝跪安。

    “卫卿啊,这些日子身体日养好了?”盛清帝虚掩咳了几声,抿了口茶才继续道,“你上来的折子朕已经看过了,该怎么查就怎么查,势必查个清楚。”

    “是,臣一定竭尽全力还原真相,”卫今道,“今日的事臣也已经听说了,陛下可以放心将此事交由臣,臣可以安抚北戎王子,也不会损了小荣王的面子。”

    “不仅仅是因为此事,”盛清帝轻叹道,“北隋质子此已入都,朕本打算将他和北戎王子一起放在十王府,但出了这档子事,可见北戎王子心浮气躁,担心两人会有冲突,依朕的意思,是将他安排在卫国公府,由你看管,如何?”卫令皱眉:“可臣怕是不能胜任…”

    “别拒绝朕”盛清帝摆手让李谙福退下才道,“你知道的,此子身份特殊,势必会引来各种腥风血雨,只有你盯着他,朕才能放心,将他放在卫国公府也是朕的考量,以太后的势力,对他动手只不过是如同捏死蚂蚁一般的简单,有心人会借此取他性命以讨好北隋的新帝,若此子一死,北隋当中庆国的旧臣势力也会彻底依附于新帝,北隋的朝局也就彻底稳定下来,这是朕最不愿意看到的,如今能护他的只有卫国公府,你务必要护此子性命,而且朕在怀疑,他的手中或许有庆幼帝的消息,若能探寻到庆幼帝,庆国不肯归附北戎的旧势就能为朕所用,朕估计北戎可汗完颜权遣质子入都,极有可能是因为庆幼帝就藏身于周国,而崔颢的案子也不简单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借此追查庆幼帝下落,逼他现身,这么说来,张裴两氏或许有包庇之嫌。”

    “若寻到庆幼帝那可是足以颠覆庆国的事,朕听闻庆国长公主与庆国先帝甚为交好,与庆帝一同母胞,幼帝流失下落的那晚场宫变,庆国长公主曾领兵回到过庆国,因此朕猜测或许谢晋对庆幼帝的下落是知情的,而你务必要从中套取到幼帝下落。”

    “臣有个大胆的猜测,也许北隋送来的质子并不是本人呢。” 卫令道,“臣今日在街上偶见质子,可不瞒陛下,虽此人面容有几分肖似,却绝对不是当初两军对峙,那个攻伐如神的少年宣王,不过臣这也只是推测,因为直觉这种东西没有说服力。”

    “若真如此,这北隋当真胆大包天,可是我们也不能拆穿啊,你告诉朕,真正的宣王可有随同而来?”盛清帝怒斥道。

    卫令敛声道:“若臣没有看错,真正的宣王也在永都,待臣抓到那假质子的把柄,定能让他快出宣王,为今之计,只请陛下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不过这样也有好处,太后那边要对宣王动手,伤的也只是假宣王。”

    盛清帝颔首:“依卫卿的意思。”

    “陛下,人来了。”有人掀帘出进来,闷声的盛清帝回禀,带起一阵风雪气,

    盛清帝站起了身子,向卫令看过来:“卫卿,你去做个接应罢,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就不必让他来见朕。”

    卫令走了出去,有宫人护送她到宫门去,此时已值初冬,雪已经完全覆盖了琉璃瓦,掩去了皇宫惊心动魄的奢华之气,徒增一份柔和。宫门缓缓开启,走进来一个弱骨清秀的男子,卫令往前走了几步,确认过后就向身边的人吩咐道:“去禀陛下一声,我就先带质子去安置了。”

    “哎,大人小心。”那奴才应了句。

    卫令站在城墙上往下张望,她拢着红色的狐氅,手里捧着暖炉,已是初雪,覆了层厚厚的积雪在黄琉璃瓦上,看不见琉璃瓦上划着的脊兽,但却有一种沉旷之感,站在底下人的往上张望,就可以看见站在城墙上的丽人,即使站在风雪里,五官依旧美艳逼人。

    远处缓缓驶来一队车驾,那位为质的宣王独自下了车,当他与她对视的时候,他也摘下了面具,是一张完美恍若天人的脸,她说不清那是什么气质,既冷冽如刀锋,又沉郁得如同不窥天目的漆夜,整个人显得阴鸷又暴戾。

    的确是谢晋,他还没有欺骗周皇室的心思。

    他来到北隋,一定也有目的,是为了护送庆幼帝回到庆国故土建立起重新开国么?庆国有识之士都在前仆后继地做这件事,但站在城墙上的卫令却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命运大概也已经与这个危险的男人交织在一起了,她自为自己不是那种心怀苍生,光明磊落之人,很多时候她只想过自己如何做好一只鹰犬爪牙,多少人死在她的手上,她的手上又沾染了多少鲜血,她已经不在乎,她只信成王败寇,如果盛清帝的意思是让她活抓庆幼帝,那她便会竭尽全力地做这件事。

    谢晋的目光也定定地落在卫令的身上,他眯了眯眼,回忆起来她是五年前两军对峙时跟在卫兖身后的那个女子,她为了胜利,杀了周国那个无能的将军,鲜血溅了一地,她却面不改色。

    风雪之中,两人默默对视,卫令先行移开了眼,而后叫人去回泉盛清帝,自己下去接见,可就在这时,站在宫门前的内侍已经抽刀向谢晋刺去,对方与他仅有几寸之距,他偏头躲开,却没防被对方一脚踹倒,右侧一片血光,谢晋的视线里是一双张扬的眼睛,背坐在风雪的掀动下拂向他的脸,裹挟着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她的手上还握着那把染了血的剑,剑上的血珠顺势滴落,砸出血垢来,空气仿若静止,只有鸟雀扑棱的声响。

    谢晋眯眼道:“卫大人,好久不见。”

    卫令扔下长剑,冷声道:“不过几年未见,宣王殿下如今倒做起了戏子,只不过有待进步。”

    “卫大人对于我为何有如此恶意?”谢晋缓慢抬眸。

    “因为,你是来搅局的,你我只会斗个你死我活。”

    卫令一脚踩上那名意图行刺的内奴的胸膛,面对他惶恐的眼睛,她冷声道:“带下去审问。”

    韩敬受了几个时辰的刑,却什么都不肯说,卫令亲自上了诏书,看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不禁冷笑:“你不会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徐廷或者小荣王就会救你出去罢,别傻了,当受你舞弊一案,徐廷不来亲自杀你都不错了,至于小荣王,他当场要杀你,你都看不见么?少说也混迹官场这么久,怎么还这么天真。”

    韩敬怒红了脸,声音却有气无力的:“若我招了,你可否求陛下开恩免我一死?”

    “看你表现罢。”卫令淡声道,“若是能说出些有用的,别说留你一条命,让你继续做官,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乡下的妻子今年待产罢,我已经差人打听了,是个儿子,白白胖胖的,甚为可爱,韩敬,你倒是个有福气的。”

    “是,小荣王给了徐廷好处,让徐廷布局刺杀崔颢的,”韩敬急忙道, “小荣王之所以要动崔颢,是因为受王旦所托,王旦的女儿王婉嫁与小荣王为妃,王旦就是小荣王的岳父,当年王旦受邓颐案牵连被贬,之后又受崔颢挟制,屡次升迁都被崔颢驳斥,而就在前月崔颢受命追查淮县粮食贿一案,王旦心里有鬼,这才促使小荣王对崔颢动手。”

    “粮食贪贿?”卫令道,“你可知具体实情?”

    “前月淮县流民入都闹事,有人将此事写成折子上报给陛下,据灾民所言,淮县遇了雪灾,压垮了粮仓,可是王旦作为户部尚书早已将此事上奏,拨给淮县三万两白银,当地的百姓不仅没有收到赈济银,连过冬的物资都没有,当地官府强压粮价,有人劝官府不应压制粮价反而被治治打死。”

    “怎么可以压制粮价?”卫令斥道。

    灾荒之年,官府常以民众没钱为由出面压制粮价。殊不知粮价遭了官府的压制后,别处粮价高,本地粮价低,商人肯定不愿再将外面的粮食运进来。外粮不来,境内就会缺粮。境内越缺粮,有积蓄的富户为了自保就越不敢把粮食拿出来。结果必然是饥民们手里拿着钱却找不到可以买粮的地方。饥民们要么饿死,要么铤而走险去抢劫。反之,如果不压制粮价,让外面的粮食不断运进来,本地的富户也会把粮食拿到市场上出售,粮价反而会很自然地降下来。

    “是,后来才有人知道官府压制粮价,饥民们哪怕手上有钱也找不到买粮的地方,官府主动售米,因为城中缺粮,官府本粮被卖至前所未有的高价,官府基至用官威用低价去收购底层农户手中的余粮,再以官府囤粮名义高价卖出,城中已经有不少百姓被活活饿死,而淮县县令董价是王旦的远房表亲,他们与淮县附近的州县勾结,垢害城中百姓,如果不是崔颢自觉有异自请查案,这桩案子还是会落在王旦头上,届时他会以有人指使流民闹事为由推脱罪责。”

    “张裴两家与此案没有任何关系么?”卫令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但当夜我动手前在酒楼有见过张仇英与裴宥齐会面,我并不知他们在谋划什么,但我所知就是这些,小荣王给了徐廷以三千两黄金作为报酬,徐廷则应诺让我中举,为我谋求官位。”

    卫令道:“奇怪,可我为何听说徐廷家中一贫如洗,清廉得很呢。”“那是因为他有一位养在外面的私生子,此子好赌,可我也不知为何徐廷不肯放弃于他,哪怕倾家荡产也要为他还清债务,我所知有限,还请大人可以看在我主动认罪的份上,饶臣及家人一命。”

    韩敬深深地磕了头。卫令叹口气:“你果然太天真,认罪了就在认罪纸上签字画押署,看在你有功的份上,我会请求陛下赏你金尸,当然,如果你死前再写一份有关科举舞弊的认罪血书,我可以放了你的家人。”

    “你…”韩敬凄凄地看了她一眼,“我答应你,你说好了一定要放了我的家人!”

    此案暂且告一段落,现在还不是对付徐廷的好时机。

    卫令向外走去,正有人来寻她,卫令绕了方向走,“去将他赶走!”

    可还是来不及,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比之倒时见到的清润少年郎,人如今成熟老成了许多,也寡瘦了许多,但容貌依旧好,未议亲时,他就是京城中不少贵女心仪的儿郎。

    “阿朝!你连见我一面都不肯么?”后面的人喊住了她。卫令停住了脚步,而后飞快地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汪修白,你是不是以为我要永远围着你转,之前卫女央到我面前自杀你现在又来找我,你们夫妇一定要来搅乱我的生活么?是,你是高高在上的殷国公了,可你仍然是那个无能的男人,当初既做不了主娶我,现在你有了家室又怎能继续来招惹我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的玩物?总而言之,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与我以后不相识,明白么?”

    “不...不可以”汪斟诚恳又慌张道:“当年之事我也是无辜的,你从来不在乎我的感受,难道我们十几年的情份也全然只是笑话么?你怎可以这样无情!”

    “无论你怎么说,我们都不可能回到从前!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卫令冷冷地看着他,“你还有你的抱负,纵然你我已成陌路,但也别浪费你的本领,卫妙的事引得满城风雨,你若不想当什么远年将军,就尽管随心所欲!”

    卫令厌恶地看了他一眼,飞快地走了,身后的户浦,赶忙上前劝道:“国公,何必呢,卫姑娘的性子怎又不是不知道,既负了她,你们就再无可能。当初她是庶女,国公你也只是庶子,本来也门当户对,可谁又知发生那档子事,不过国公夫人虽手段下作,却也真心待你,往后一起过日子也不失为良配,卫姑娘现在有自己的生活,你又何必再执着于过去的事情不放?”

    “不,你不明白,世上再无阿朝这样的姑娘了。”汪斟神色冰冷,“无论用什么手段,她怨恨也是,我都要得到她。”

    卫令叹了口气,要说心里没有一点波澜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是十几年的情分,她的一身武功还是他教的,只不过她不是那种留恋旧物的人,她的理智一定会永远凌驾于自己的情感之上,谁都不会打破她的原则。

    “卫大人,喝酒么?”

    卫令循声望上先看见在二楼窗户前的谢晋,陈九在他的身边监视着他。

    卫令随着小侍的带领下向上面走去,陈九退下了,让出独对的空间,卫令饮下一杯酒,不免有几分讥讽地道:“为质也这般有闲情逸志,你们北隋人都这般心大么?”

    谢晋淡淡一笑:“我是来给卫大人送东西的。”

    卫令皱眉,盯着他那双狐狸眼:“我会有东西在你那?”

    “情报。”

    卫令夹一口菜:“不想听,闭上你的嘴巴。”

    谢晋又往卫令的酒杯里添了酒:“可以扳倒冯氏的情报也不听么?”

    “那你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我知道你想利用我,可我不想蹚这趟浑水。”

    卫令冷笑,“况且,许多事情并不是我能做到的。”“说来我与大人也算是殊途同归,大人为何不能给我几分信任?”

    “再考虑。”

    卫令起身准备向外面走去,谁知有人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卫令早有防备,与他缠斗起来,结果还是叫他冷不丁将自己按在墙面上,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情报在这,你自己听。”

    卫令盯着他的动作,不敢有所松懈,而墙面上隐隐约约传来床榻剧烈摇晃以及女子呻吟的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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