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双梨在秦然的陪同下靠近小天,她将手放至小天的胸口,然后缓缓闭上眼,众人皆跟随雾双梨走进小天的内心。
“爹爹。”小天站在花丛里跳着跟夫不仁招手,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爹爹,我在这!”
夫不仁哭着向小天奔去,他抱起小天,小天在他的怀里撒娇:“爹爹,别哭,我喜欢看见你笑的样子!”
“爹爹不哭!小天,爹爹好想你!”夫不仁紧紧抱住小天。
“小天也想爹爹。”小天拉住夫不仁的手往前走,“阿娘在那里!”
夫不仁看见不远处的灵正朝他们走来,灵的长相和阿丽一模一样,原来夫不仁一直在扮演他的妻子。
“阿仁,这些年,你辛苦了。”夫不仁不敢看灵的眼睛,灵用双手捧起夫不仁的脸颊,轻轻地吻着他的额头,夫不仁湿润的眼眶微微抬起,这一刻的幸福是他不敢想的。
灵拉起小天和夫不仁的手,往雾双梨这边走来。在灵的身后,还有许多夫城人一同走来。
灵向雾双梨下跪,她虔诚地感恩着:“谢谢你,让我们一家能最后的团聚在一起。”
夫城人纷纷鞠躬感谢,虽然只是幻境,但他们终于和家人团聚了。
小天抱住了雾双梨,童真的声音传入耳中:“姐姐,谢谢你帮我解脱!”
灵和小天放开夫不仁的手,灵温柔地说着:“阿仁,这些年,你和小天都累了,该休息了。”
灵拉着小天,和夫城的百姓们往天的尽头走去,两旁的花一排接一排地枯萎,天暗了下去,梦该醒了。
雾双梨收回手,她复杂地看向夫不仁:“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夫不仁呆滞在原地,他沉默着,思考着,终于,他站了起来,最后看了看这座沉寂在黑暗的城,心如死灰般走向小天,他握住小天的手,像是抱有某种决心一般闭上了眼。
雾双梨懂夫不仁的意思,她创造了一个属于夫不仁的幻境,而夫不仁也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安然死去。
雾双梨取出小天体内的灵珠,她用星石为容器将灵珠装了进去。小天终于结束了痛苦,安然离去。
天亮了,太阳缓缓升起,雾双梨解除众人的符,二黑和三白向众人解释了事情的经过。众人放下手中的武器,黯然离去。
雾双梨叫住了三白:“那个黑衣人为什么要害夫城的人?夫不仁有得罪过谁吗?”
三白摇头:“城主是个大好人……也许你们不信,但他真的很好。”三白紧紧握住拳头,“我们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
二黑在一旁回忆着:“他好像是从北方来的。”
二黑的话勾起了三白的记忆,他补充着:“他是左撇子,饭馆掌柜看见他用左手吃饭,感到新奇,就将此事告知于我。”
“左撇子?”西笙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大决战中,从身后刺向他的剑,就是用左手扔的,难道杀死他的不是雾双梨,另有其人。
雾双梨安抚着二黑和三白:“好,我记下了,若今后遇见此人,我必告知于你们。只不过今后,这夫城就靠你们了。”
三白感谢着雾双梨:“我原本以为能活在梦里,也算是幸运。但我今天才发现向前走的路才踏实。老大早该醒悟,夫城就不会如此。”
雾双梨等人告别二黑、三白和女孩们后,带着灵珠返回锦绣城。
—————————————————
“你脸皮这么厚,我们回锦绣城,你也跟着?”小七一直朝西笙翻白眼。
西笙装作若无其事,他悠闲地在马车上看书。
雾双梨将星石护在怀中,时刻提防着西笙,她警告:“你少打歪主意!”
西笙冷笑一声,他懒懒地翻页:“放心,在灵珠没集齐之前,我是不会拿的。”
雾双梨恨了他一眼,然后紧紧贴着秦然坐着,其间不忘狠狠揣了西笙几脚报复他。
西笙懒得回应这种小孩子行为。
抵达锦绣城后,西笙向秦然要了几袋子钱后,便销声匿迹。
雾双梨气得跺脚:“那么多钱,你就给他了?!”雾双梨不是心疼钱,而是心疼钱给西笙这个王八蛋了。
秦然知道雾双梨生气了,他立马转移话题:“我们回来的正是时候,明天锦绣城有烟火会,我带你去玩,好不好?”
秦然的语气暧昧又娇气,雾双梨拒绝不了,她点点头。
一旁的小七和青川看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先走了。
秦然和雾双梨手拉着手漫步在锦绣河旁,两人吹着和风,看着风景,聊着家常,非常惬意。
“嗯,可以给我讲讲以前的事吗?”
“当然可以。”
“算了,晚上睡前讲吧!”
“为什么?”
“要是听见尴尬的地方,我还能装睡。”
“你呀!是一点没变!”
……
两人有说有笑,锦绣城的百姓都好奇地围观,毕竟谁也没见过城主这般开心。
“城主身边的女孩是谁?”
“好漂亮!”
“男才女貌,太般配了啊!”
“城主笑起来真好看!”
“是啊是啊,他也该娶妻了,老大不小了!”
“到时候整个锦绣城都乐呵乐呵!”
“哈哈哈哈哈。”
……
雾双梨后知后觉,等她发现周围围满密密麻麻的人后,她的脸瞬间红透了,秦然偷笑,将她揽进怀里,快步回府。
“你们城里的人怪多的。”
“毕竟是第一城。”
“你在炫耀!”
“我在炫耀!”
……
回府之后,牛大厨请假归来,当他看见雾双梨时,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确定真是她时,他快步走到雾双梨身边,激动地叫着:“梨梨小姐!”
牛大厨看了看雾双梨的脸,更加激动了:“真是你!梨梨小姐,是我啊,老牛!你不记得我了?”
雾双梨歪着头看着牛大厨,她有些窘迫,面对热情的熟人,她不想扫了他的兴,但自己的确记不住。
秦然开口缓解了尴尬:“老牛,她失忆了。”
牛大厨睁大了眼:“什么失忆了?难怪!等着,我去给小姐熬点补品,好好补一补!”
雾双梨还没来得及阻止,牛大厨就已离开了。
“我跟他关系很好吗?”雾双梨抬起头看着秦然。
秦然轻轻弹了弹她的眉头:“当然,你是他师傅。他的厨艺还是你教的呢!”
雾双梨震惊:“真的假的?!”
秦然宠溺地笑了笑:“真的。”
———————————————————
雾双梨早早洗漱完躺床休息,秦然如约而至,坐在床前给她讲着有关于她的过去:
“阿梨,到前面来!”雾谷一眼就看出后排的雾双梨在浑水摸鱼。
年仅七岁的雾双梨虽是众弟子中最小的一个,但也已经有四年的武龄了。
雾谷的话让雾双梨再再再一次成为焦点,她在众弟子的监督下完成了基本功的训练。
“爹,你别老是让我出丑啊!杀鸡儆猴,也别只杀我啊!”雾双梨对雾谷的行为极其不满。
雾谷严肃且认真地回复雾双梨:“那你别老是出丑啊!”
面对父亲的压力,雾双梨常常选择罢学,雾谷没招,只得请雾双一出面。而这便是雾双梨的噩梦———来自姐姐的血脉压制。
“雾双梨,给我滚出来!”雾双一只不过比雾双梨大三四岁,小小的身体拿着鸡毛掸子在房间里怒吼时,雾离教没人不害怕。
雾双梨从床底钻了出来,尴尬地笑笑,并慢慢靠近雾双一,想获取鸡毛掸子的使用权,但被雾双一识破。
“别来这招啊!听爹说,你又旷课了?”雾双一坐了下来,手中的鸡毛掸子却一直在晃动。
雾双梨的心就随着鸡毛掸子的晃动而颤抖,她摇摇头:“不是的,姐姐,你听我说,我只是不舒服,我明天就去上。”
“明天?”雾双一可不是好骗的主,她直接一棒打在雾双梨屁股上,雾双梨“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雾双一蹲在雾双梨面前,擦了擦她的眼泪,威胁着:“没有明天,下次你再旷课,就不止一棒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肯定不会旷课了。”雾双梨保证着,她的眼泪像洪水般涌出来,直到雾双一走出房间。
雾双梨是斗不过雾双一的,她只能将矛头对准雾谷,毕竟旷课的消息一定是他透露给阿姐的!
雾双梨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认真学习,但她没有跟雾谷说一句话,这让雾谷纳闷。
“阿梨,为什么不理爹爹?”雾谷每天都要询问这个问题,但都被雾双梨无视。
雾双梨对雾谷冷暴力的结束是在她发现告密之人竟是离雨时,她不可置信地气鼓鼓地跑去质问离雨:“你为什么要告密?”
离雨闪烁其词,吞吞吐吐。
一旁的离云将实情说了出来:“他喜欢你姐姐,但又不知道跟她说什么。”
“?不知道说什么,却说了我逃课的事?”雾双梨愈发生气,她重重地打了离雨两拳,但不小心打到了脸上。
第二天,雾双一拿着鸡毛掸子到武堂找雾双梨。雾双梨恶狠狠地看着离雨,离雨一脸无辜,用唇语说着:“这次真不是我!”但雾双梨已经不相信他了。
……
“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假的,我小时候那么皮啊!”雾双梨笑得打滚儿,“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些事啊!”
秦然笑笑:“在没有你的时候,我去雾离教找过阿姐他们,我想了解你的过去。”
雾双梨愣住了,她对上秦然真诚的目光,那一刻,她又听见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