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复工那天，整个公司的气氛都透着点微妙的期待。
林骁一早就去停车场等他，手里提着保温桶。沈砚刚把车停稳，她就拉开车门坐进去，把保温桶塞给他：“我妈熬的排骨汤，补身体的，记得喝。”
“阿姨费心了。”沈砚接过保温桶，指尖碰到她的手，两人像触电般缩回，又忍不住相视而笑——那点尴尬还没散尽，却多了层心照不宣的甜。
走进公司时，他们刻意保持着半步的距离，却在电梯里被同事撞破了“小秘密”。市场部的实习生盯着林骁手里的帆布包：“骁姐，你这包……不是上周沈老师背的那个吗？”
林骁的脸瞬间爆红，正想找借口，沈砚却先开了口：“昨天借她用的，她的包太重，怕累着。”
这话半真半假，却透着毫不掩饰的维护。实习生“哦”了一声，眼神里写满了“我懂了”，电梯里的其他人也纷纷交换着暧昧的眼神。
林骁瞪了沈砚一眼，意思是“谁让你多嘴”，他却回了个“怕什么”的眼神，嘴角藏着浅浅的笑。
晨会是两人复工后的第一次正式碰面。张总刚说完项目进度，周曼曼的继任者突然举手：“张总，关于鎏金的后续宣传，我觉得可以加一些情侣互动的元素，毕竟沈老师和林总监……”
“咳。”林骁猛地咳嗽一声，想打断这个话题，沈砚却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示意她别紧张。
“可以。”他接过话茬，语气平静，“我和林总监会配合拍摄一组宣传照，突出‘锋芒与温柔’的主题，正好贴合品牌调性。”
全场瞬间安静了三秒，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低笑。张总看着他们，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行啊，你们俩这是要从‘王炸搭档’升级成‘情侣档’了？挺好，公私兼顾，值得表扬。”
林骁的脸彻底红透了，低头假装看文件，耳朵却捕捉着周围的动静——有人说“我就知道他们肯定有事”，有人说“沈老师也太宠了吧”，还有人拿出手机偷偷拍照。
她偷偷看了沈砚一眼，他正低头翻着设计稿，嘴角却微微上扬，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的侧脸上，温柔得不像话。
开完会，林骁刚想溜回办公室，就被沈砚拉住了。“去我那吃午饭？”他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阿姨的排骨汤，分你一半。”
“谁要吃你的……”话没说完，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她这才想起，为了赶早班车，早上根本没吃饭。
沈砚笑着把她往设计部拉：“走吧，林总监总不能饿肚子工作。”
设计部的人看到林骁跟着沈砚进来，全都默契地低下头，却用余光偷偷观察。沈砚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打开盖子，浓郁的排骨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愣着干嘛？”他递给她一个勺子，“快吃，凉了就不好喝了。”
林骁接过勺子，舀了一口汤，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心里也跟着暖烘烘的。她看着沈砚坐在对面，小口小口地喝着汤，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突然觉得，这样被全办公室“围观”的感觉，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下午，两人去摄影棚拍宣传照。摄影师让他们靠近点，林骁别扭地往沈砚身边挪了挪，肩膀刚碰到他，就被他伸手揽住了腰。
“自然点。”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气息拂过耳廓，带着点痒。
林骁的心跳瞬间失控，却努力装作镇定，对着镜头扬起下巴，摆出惯有的“拽姐”姿态。沈砚看着她紧绷的侧脸，突然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你昨天把面粉抹在我脸上的时候，可比现在自然多了。”
林骁猛地想起昨晚的事——她去沈砚家给他送换洗衣物，看到他在厨房烤蛋糕，一时手痒想帮忙，结果把面粉撒了他一脸。当时两人笑作一团，她还趁机拍了张他满脸面粉的照片，设成了手机壁纸。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出来，眼里的僵硬散去，多了点真实的笑意。摄影师赶紧按下快门：“对！就是这个感觉！沈老师再靠近点，眼神温柔点！”
沈砚顺从地照做，目光落在林骁脸上，眼神里的温柔像要溢出来。镜头里，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她穿着利落的黑裙，明明是气场全开的样子，眼神交汇时却藏着只有彼此才懂的甜。
拍完照，沈砚送林骁回办公室。路过茶水间时，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你看沈老师对林总监多好，又是送汤又是拍照的，以前谁见过沈老师对谁这么上心啊？”
“可不是嘛，以前周曼曼天天往他身边凑，他理都不理。”
“我就说他们肯定是认真的，你看沈老师看林总监的眼神，简直甜得发腻……”
林骁的脚步顿了顿，刚想走，却被沈砚拉住了。他看着她，眼神认真：“听到了？”
“听到什么？”她别过脸，假装没听懂。
“听到他们说，我看你的眼神很甜。”他凑近一步，声音压低，“其实不止眼神，我整个人都很甜，你要不要尝尝？”
林骁的脸瞬间爆红，抬手想打他，却被他抓住手腕，轻轻吻了一下。
“沈砚！你疯了！这里是公司！”她又气又急，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怕什么？”他笑着松开手，“反正全公司都知道了。”
夕阳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骁看着沈砚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曾经让她觉得“死板”“冰山”的男人，其实藏着一整个宇宙的温柔。
她想起十二岁那年，美术班的窗外，栀子花开得正好。那个圆滚滚的小胖子，拿着画了一半的画，红着脸不敢递给她。
原来，有些人的喜欢，真的可以藏那么久，久到跨越整个青春，在时光里酿成最甜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