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来得猝不及防。

    林骁和沈砚刚结束鎏金的庆功宴，走出旋转餐厅时，豆大的雨点已经砸了下来。沈砚下意识地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别着凉。”

    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混着淡淡的雪松味，像一张温柔的网，把林骁整个人裹了进去。她抬头，正好对上他低头的目光，餐厅的暖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眼神里的东西比酒还让人发晕。

    “上车吧。”他率先移开视线，声音有点低，拉着她往停车场走。

    雨太大，伞根本挡不住。走到车边时，两人的头发都湿了大半。林骁刚想拉开车门，沈砚却突然按住她的手。“别动。”他说。

    他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额角，替她拨开黏在脸上的湿发。动作很轻，指腹的温度透过微凉的发丝传过来，像电流一样窜过林骁的皮肤。她的心跳瞬间失控，连呼吸都忘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的睫毛上沾着水珠，鼻尖因为淋雨泛着点红，嘴唇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

    “沈砚……”她下意识地开口，声音有点颤。

    他的动作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慢慢收回手，转身拉开了车门：“上车吧。”

    车里的气氛有点闷。雨刷器来回摆动，发出规律的声响，却盖不住两人急促的呼吸声。林骁侧头看窗外，雨幕模糊了城市的灯火，可眼角的余光里，全是沈砚握着方向盘的手——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此刻正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快到林骁公寓楼下时，沈砚突然把车停在路边。“等一下。”他说。

    他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伸手去够后座的纸巾盒。距离瞬间拉近，林骁能闻到他身上混着雨水的气息，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离自己只有一拳之遥。她的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后背却抵在了车门上，退无可退。

    “别动。”他又说了一遍，这次的声音比刚才更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的手擦过她的肩膀，拿到纸巾盒的瞬间，发丝不小心扫过她的脸颊，带着点湿意的痒。林骁猛地屏住呼吸，眼睛却像被磁石吸住一样，盯着他近在咫尺的唇。

    就在这时，沈砚突然低下头。

    林骁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她下意识地闭上眼，却只感觉到他用纸巾，轻轻擦了擦她脸颊上的雨水。“好了。”他说，声音就在她耳边，气息拂过耳廓，带着滚烫的温度。

    她猛地睁开眼，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那里面有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暴雨后的海面，翻涌着克制的浪。他看着她，看了很久，突然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站着干什么？下车。”

    林骁几乎是逃着下了车。站在楼道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沈砚还坐在车里，侧脸对着她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雨还在下，车灯的光穿过雨幕，在他身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竟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上去吧。”他降下车窗，朝她挥了挥手。

    “你……”林骁咬了咬唇，“要不要上来喝杯热水？”

    沈砚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不了，雨太大，怕回去晚了阿姨担心。”他顿了顿，补充道，“明天我来接你上班。”

    车开走时，林骁还站在原地。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里好像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她想起刚才他低头时的眼神，想起他擦过她发丝的动作，想起他喉结滚动的弧度，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这个总是克制隐忍的男人，原来也有这样让人心跳漏拍的瞬间。他的性张力从不是外放的侵略，而是藏在克制里的试探——是擦过发间的指尖，是近在咫尺却收回的吻，是眼神里翻涌却不敢宣之于口的汹涌。

    回到家，林骁换下湿衣服，刚想吹头发，手机突然响了。是沈砚发来的消息：“头发擦干再睡，别感冒。”后面还跟着个笨拙的小猫表情包。

    她看着那个表情包，突然笑了出来，眼眶却有点热。她拿起手机，回了一句：“你也是。”想了想，又加了个小狗吐舌头的表情。

    窗外的雨还在下，林骁坐在窗边，看着沈砚的车消失的方向，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她知道，有些东西正在悄悄改变——像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像他指尖的温度，像两人之间那层快要被捅破的纸。

    而她，好像开始期待，那层纸被捅破的瞬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