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项目彻底收尾那天，沈砚的画室也终于装修好了。他发消息给林骁：“过来看看？给你留了钥匙，在门口的栀子花盆底下。”

    林骁揣着钥匙站在画室门口时，心跳莫名有点快。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松节油和颜料的味道，混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墙角摆着个青瓷瓶，插着新鲜的栀子花，是她最喜欢的重瓣品种。

    画室比她想象的大，一面墙全是落地窗，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银白。沈砚正站在画架前，背对着她，手里拿着画笔，似乎在修改什么。

    “沈砚？”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我来了。”

    他转过身，身上穿着件宽松的白色T恤，袖子挽到手肘，露出小臂流畅的线条。看到她时，他手里的画笔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来得正好，看看这个。”

    画架上是幅还没完成的画——背景是美术班的老教室，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课桌上，一个扎马尾的女孩正趴在桌上睡觉，旁边坐着个圆滚滚的小胖子，手里捏着画笔，偷偷往女孩的画纸上添栀子花。画的右下角标着日期：2010年6月15日。

    林骁的呼吸猛地一滞。那是她十二岁生日那天，她在美术课上睡着了，醒来时发现画纸上多了朵歪歪扭扭的栀子花，旁边还写着“生日快乐”，字迹稚嫩得可爱。她当时以为是哪个同学的恶作剧，现在才知道……

    “是你画的？”她的声音有点哑。

    “嗯。”沈砚放下画笔，走到她面前，距离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皂角香，“那时候不敢告诉你，怕你又抢我的画纸。”

    林骁看着他眼底的笑意，突然想起庆功宴后那个雨夜，他指尖拂过她发间的温度，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往后退了半步，后背却抵在了画架上，退无可退。

    沈砚的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垂上，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月光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晦暗，眼神里的克制像绷到极致的弦。

    “林骁，”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很多，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那天在停车场……我差点就吻下去了。”

    林骁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抬头撞进他的眸子里。那里面没有了平时的清冷，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汹涌，像月光下的海，要将她彻底吞没。

    “你……”她想说点什么，却被他突然拉近的距离堵在了喉咙里。

    他的手轻轻落在她的腰侧，掌心滚烫，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锁骨，能清晰地看到他脖颈上淡青色的血管。

    “可以吗？”他问，声音轻得像叹息，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林骁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唇，想起他为她挡碎石时的决绝，想起他在急诊室里攥着那支钢笔的样子，想起他藏在细节里的所有温柔，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他的吻落了下来。

    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他的唇微凉，混着月光的清冽，却很快变得滚烫。林骁的手下意识地抓住他的T恤，指尖攥得发白，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

    他的吻渐渐加深，带着压抑了太久的汹涌，从温柔的试探变成失控的掠夺。一只手托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收紧了揽在她腰上的力道，将她牢牢按在怀里。林骁能感觉到他胸腔的起伏，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所有的理智都在这个吻里崩塌成碎片。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微微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缠。两人都在喘气，眼神里带着未散的情潮，像暴雨后的湖面，泛着湿漉漉的光。

    “林骁，”他哑着嗓子，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被吻得发红的唇，“我喜欢你，很久了。”

    林骁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不是难过，是委屈，是庆幸，是藏了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她抬手抱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声音带着哭腔：“沈砚，你这个笨蛋……我也是啊。”

    他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释然和颤抖。他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月光透过落地窗，把两人相拥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很长很长。画架上那幅未完成的画，在月光下静静躺着，像一个跨越了十二年的约定，终于在这个夜晚，等到了最圆满的结局。

    画室里很安静，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交织。林骁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所有的等待和试探都值得了。原来喜欢到了极致，是克制不住的靠近，是小心翼翼的珍视，是这个吻里藏着的，所有未曾说出口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