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晚风带着凉意，林骁在公司改方案到十点，电脑突然蓝屏，辛苦了三小时的文件没保存。她盯着黑屏的屏幕，突然觉得一阵委屈，眼眶有点发烫。

    手机震动，是沈砚的消息：“还没忙完？我在你公司楼下。”

    她抓起包冲下去，看到沈砚靠在车边，身上穿着她上次给他买的灰色风衣，手里拎着个保温桶。看到她红着眼圈跑出来，他眉头瞬间皱起：“怎么了？”

    “文件没保存……”林骁的声音带着哭腔，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他没多问，只是拉开副驾的门，把保温桶递给她：“先喝碗热汤，是你妈教我炖的萝卜排骨汤，说你最近总咳嗽。”

    回到沈砚的画室时，已经快十一点。他把画室的小沙发铺成临时床铺，抱来条厚毛毯：“你先睡，我帮你把文件恢复试试。”

    林骁裹着毛毯靠在沙发上，看着他坐在电脑前的背影。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侧脸在台灯下显得格外专注，偶尔皱着眉调试程序，像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她突然想起上次数据危机，他也是这样，沉默地替她挡掉所有风雨。

    “沈砚，”她轻声喊他，“不用了，明天我重新做就好。”

    他转过头，眼里带着点疲惫，却笑了笑：“没事，很快就好。你乖乖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林骁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身上的毛毯又厚了一层，是他盖在自己身上的大衣。沈砚趴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鼠标，电脑屏幕亮着，文档已经恢复了大半。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替他披上外套。画室的画架上，新摆了幅未完成的画——是她靠在沙发上睡觉的样子，毛毯滑到肩膀，嘴角还带着点没褪尽的委屈。画的右下角留了块空白，没签名，也没标日期。

    林骁的心突然软得一塌糊涂。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把她的喜怒哀乐都藏在画里，却从不说一句煽情的话。他的汹涌从不是挂在嘴边的爱，而是加班夜的热汤，是恢复文件的耐心，是画纸上特意留出来的、等着和她一起填满的空白。

    她弯腰，在他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沈砚动了动，睫毛颤了颤，没醒，只是下意识地往她的方向偏了偏头，像只寻求安慰的大型犬。

    第二天早上，林骁在餐桌上看到恢复好的文件，旁边压着张便签，是沈砚的字迹：“补了些你上次提的创意点，看看合不合适。”画纸上的空白处，多了个小小的简笔画——一个扎马尾的女孩，正踮脚给趴在桌上的男孩盖毯子。

    她拿起手机，给沈砚发了条消息：“画纸上的空白，什么时候填呀？”

    很快收到回复，只有两个字：“等你。”后面跟着个笨拙的笑脸表情。

    林骁看着那个表情，突然想起他单膝跪地戴戒指时的颤抖，想起他替她挡酒时的坚定，想起他吻她时既汹涌又克制的温柔。原来爱到深处，是既有“为你对抗全世界”的勇气，也有“怕惊扰你”的小心翼翼；是画纸上留着的空白，是等你一起填满余生的笃定。

    窗外的阳光透过画室的落地窗，落在那幅未完成的画上，像在为这段跨越十五年的感情，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最温柔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