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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抚顺潜行·寒刃照夜

    御花园风波已过去大半年,赫图阿拉城外的白桦林从春日的嫩绿转为初冬的枯黄。阿巴亥闭门抄写《女诫》,字字屈辱,同样深恨莽古尔泰的粗鄙。努尔哈赤"立斩不赦"的禁令冻结了明面倾轧,冰层下仇恨奔涌。皇太极与玉章播下的"猜忌"种子,已在阿巴亥与莽古尔泰间生根发芽,毒藤般绞碎了他们脆弱的联盟。

    朝堂看似死寂,却在孕育新的风暴。

    初冬的第一场雪尚未落下,后金的粮仓已见底。对大明物资的深度依赖,尤其军械短缺,已成为燃眉之急。莽古尔泰府中"萨满奇人"是虚,其对武力的渴求是实——镶蓝旗的箭囊里,每三支箭就有一支是用兽骨磨制;代善整合镶红旗时更发现,半数牛录的铠甲竟是用煮过的皮革冒充铁片。努尔哈赤深知,要破辽东困局,光靠内斗远远不够,必须拥有更锋利的爪牙!十月初八的朝议上,当莽古尔泰再次为军械分配拍案时,老汗王突然摔碎了手中的密报——那是探马从抚顺带回的,关于明军新到一批佛郎机炮的消息。

    朝议之后,一项重任落到了皇太极肩上:以行商身份秘密潜入抚顺。

    "抚顺。"炭盆里的火光将皇太极的影子投在舆图上,他的手指重重落在辽东舆图上,"大汗谕令,此地互市重镇,鱼龙混杂,是辽东边军武备、关内精铁流入草原和我女真各部的重要通道。命我此行,一为采买急需军械铁料,二为探查城防虚实与明军边备。"他捻起一片枯黄的银杏叶——这是玉章今晨在院中拾得的——轻轻放在抚顺的位置,"初冬互市将开,我们要赶在河道结冰前,把铁料运回来。" 他看向玉章,"府中内务已清,各府动向已明。此次抚顺之行,你扮作我内眷同行。" 大汗的命令清晰明确,此行风险与机遇并存。

    玉章心头一凛,贝勒亲涉明军控制的险地,她立刻明白,这不仅是采购任务,更是肩负着为大汗建立一条隐秘输送关键军需的稳定地下渠道的重任,这将是未来争雄辽东、乃至叩关中原的重要基石。

    “贝勒爷以何身份前往?”玉章沉声问。

    “行商。”皇太极早有定计,“晋商乔氏,贩铁器、农具、布匹。你即是我内眷乔张氏。” 晋商背景复杂,利益至上,是绝佳掩护。玉章作为“内眷”,既能掩饰身份,也能接触男商不便接触的层面。

    三日后拂晓,天色未明。

    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骡车,混在汉商驼队、女真马帮、蒙古勒勒车的人流中,驶近抚顺东门。车辕上,坐着身着靛蓝棉布直裰、头戴方巾的年轻“行商”,面容清俊,眼神锐利如鹰——乔装的皇太极。车内,“妻子”玉章一身素净布裙,脸上敷黄粉点雀斑,垂纱帷帽遮住大半容颜,只露一双沉静杏眼,谨慎观察。

    城门口气氛肃杀。明军兵卒凶狠盘查,对女真、蒙古人极尽刁难。

    “路引!哪儿来的?干什么的?!”满脸横肉的把总粗鲁拦住骡车。

    皇太极瞬间切换流利晋地口音汉话,脸上堆起谦卑笑容,躬身递上文书:“军爷辛苦!大同府乔氏商行,小的名乔震,贩些铁锅、剪子、农具讨生活。您行个方便!”他不动声色塞进把总手里一小块碎银。

    把总掂掂银子,脸色稍缓,翻看路引,狐疑扫向车内:“车里什么人?摘下帷帽!”

    皇太极袖中手指微蜷,面上笑容不变:“是内子,头次出远门,胆小怕生,又染了风寒,见不得风……”

    “少废话!摘了!”把总不耐烦打断,手按刀柄。

    车内玉章深吸一口气,主动掀起面纱一角。她垂首,将敷黄粉点雀斑的半边脸对着兵卒,眼神怯懦躲闪,细声道:“军……军爷万福……”

    把总看清“病容”,嫌恶挥手:“晦气!走走走!”

    骡车驶入城内。喧嚣扑面。长街两侧店铺林立:汉商绸缎庄、瓷器铺、茶行;女真人的貂皮、鹿茸、山参;蒙古人的骏马。叫卖声、讨价声、方言俚语混杂,充满边塞的原始生命力。

    皇太极熟路地将骡车赶进僻静后巷,停在“晋昌号”铁器铺门前。铺面不大,弥漫铁锈煤烟味。精瘦的山西掌柜见皇太极袖口云纹暗记,瞳孔微缩,堆笑迎上:“乔东家!可把您盼来了!里面请!”他引两人入后堂,闩好门。

    后堂堆满铁器半成品。掌柜推开角落沉重石板,露出向下地窖入口,涌出油脂和金属的阴冷气。"乔爷要的,都在下面。"掌柜压低声音,"按您信里吩咐,还备了抚顺关防图和马市巡哨时辰表。"

    皇太极眼中精光一闪,示意玉章跟上。顺狭窄阶梯下去,地窖点着油灯。眼前景象让玉章倒吸凉气——窖内整齐码放上百把寒光闪烁的腰刀,刀身狭长,弧度流畅,是精心打制的利器。更引人注目的是墙角木箱里,赫然躺着三把精钢鸟铳。

    "验货。"皇太极随手拿起一柄腰刀抛给玉章,自己则熟练地检查鸟铳。他卸下铳机,借着油灯细看内部构造,甚至用舌尖轻触火药残渣辨别成分。"广宁卫的货,"他冷笑,"明军制式装备,竟能流到边市。"

    玉章接住腰刀仔细查验。作为曾经的怀恪格格,她虽不习武,但鉴赏眼光一流,幼时痴迷刀剑,常向大伯胤褆请教。她拇指轻拭刃口,她突然屈指弹向刀身中段。"铮——"略带沉闷的颤音回荡。"淬火时回火差了一分,"她蹙眉点出刀镡位置,"此处遇强力劈砍恐崩口。"

    掌柜脸色霎时惨白,额头沁出冷汗。他猛地跪地"咚"地磕了个响头:"夫人神技,小的该死!这批刀是浑河汛期打的,水浊影响了淬火..."说着突然转身扑向角落木箱,哆嗦着捧出个紫檀长匣:"这...这是小的祖传的陨铁匕首,削铁如泥!求夫人笑纳!"

    皇太极冷眼旁观。掌柜又急补充:"刀的问题小的马上解决,地窖后头就有锻炉,今夜就回火重淬。"他扯开地窖深处一道暗帘,果然露出个小型锻冶坊,水槽里还漂着未凝的淬火油。

    "倒是个懂行的。"皇太极突然用刀尖挑起匣中匕首。寒光闪过,桌上铜灯台竟被齐根削断!他眼中闪过诧异,却将匕首推回玉章面前,意味深长地说道:"夫人果真好眼光,既是夫人看出瑕疵,这赔礼合该你收。”

    玉章顿生警惕,随即面不改色地解释:“夫君见笑。妾身这点微末见识,是幼时府中有几位朝鲜或汉地掳回的匠户,专司打造兵器甲胄。妾身好奇,常溜去匠坊玩耍,听他们争论火候、水质、钢料配比……日子久了,听懂七八分。”她用“掳回”点明知识来源,强调是“幼时好奇”、“玩耍”听来,显得自然。

    掌柜讨好地笑道:“原来如此,夫人真是好记性。这锻刀淬火,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皇太极眼中诧异稍缓,但探究未消。一个格格对匠户技艺如此上心,并且能记住关键,这份专注力异于常人。他点头未追问,但目光深处疑虑未散。这批刀关乎任务成败,玉章的判断至关重要。

    突然,前堂传来惊天动地的喧哗打砸声,紧接着是惊恐的尖叫和愤怒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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