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幽

    蓝染没想到小师侄回答得如此坚定,甚至都没犹豫一下,不禁有些怔愣,反过来劝道:“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提前去的话就无法与新弟子交流了。”

    林清河秒拒:“还是不了。”

    这下蓝染倒是有些好奇了:“为何?”

    “累,”林清河说,“和人交际要消耗能量的,人越多消耗越大,想想都累,不如躺平养老。”

    蓝染笑出了声,怎的师侄年纪轻轻就想着养老了,接着问道,“那和我,还有你师父,不也要交际吗?”

    “至于这个,”林清河说,“大概看眼缘吧。我若是遇到喜欢的弟子,自然也会结交一番。师叔不如说说,神农架是个什么地方?”

    “神农架啊,”蓝染想了一下,“与我们宗门一样,都是小门小派。神农架的道友大多以农入道,喜爱研究植物。他们的灵植种得比我的要好得多,更别提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了。据说他们的内门弟子,每人都有自己的‘课题’,有些疯疯癫癫的,你去了就知道了。”

    林清河点了点头,“那以往的锻体任务是什么?”

    “帮御兽峰遛灵兽。”

    林清河:“?”

    “简而言之,就是带着灵兽在他们峰头满山跑,”蓝染的桃花眼中满是幸灾乐祸的笑,“跑多了,灵气沉淀多了,锻体效果自然就好了。”

    “还有其他方法吗?”林清河问。

    “那自然是有的,”蓝染答道,“待你到了炼气期,就可以洗精伐髓,进一步去除身体杂质。入了内门,也有寒潭和天梯可以锻体。”

    “原来如此。师叔,神农架的膳堂好吃吗?”

    “比不得我做的,”蓝染安慰道,“不过倒是比咱们宗门的膳堂好上不少,还算不错。”

    “那就好,”林清河略感安心,又眨眨眼,一派天真的模样,“提前送我过去,岂不是给我开小灶?”

    蓝染笑了,也冲她眨了眨眼,将食指竖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林清河懂了。按照规矩,自己如今是外门弟子,要待通过内门考核才能正式拜师,师父师叔本不该特殊关照。

    但架不住自家师门心是偏的呀,林清河心情颇好地笑弯了眼。

    “莫要多想,”蓝染瞥了一眼笑得像只小狐狸一样的师侄,有些好笑,“你本就是我师兄认定的小徒弟,是我小师侄,就算你过不了考核,也不过是多等几个十年,尽力而为便可。”

    “况且你是这批弟子里最年幼的,说不准一出门就会被人欺负了去。”

    林清河开开心心地应了,与师叔道了句晚安,将弟子服脱下放好,又变回本体往老地方一扎,睡觉了。

    第二日清晨,林清河是被肉包子的香气勾醒的。蓝染取了灵泉水,照例给她浇了浇,“包子还没好,再等等。”

    林清河化为人形,仍旧是一身碧裙——是她本体所化,方便极了。

    “师叔,”她问道,“出门一定要穿弟子袍吗?”

    “可以不穿。”

    这对林清河来说是个好消息。既然如此,那只需要带发带和梳子就好了。她回房间拿了青提发带束好马尾,又去石桌旁坐好。一边和蓝染师叔喝茶,一边试着就这样运行小周天,等包子蒸好。

    在磕磕绊绊的尝试下,林清河已经差不多能在不影响行动的同时不间断地运行小周天循环了。

    没过多久,林青时和一个陌生男子一起出现在院子中。那男子一身青色短打,腰间挂着佩剑。他身姿挺拔,一眼看去却平平无奇,如同寻常百姓。

    林清河却下意识有些警惕起来,她的第六感让她觉得这人有些危险。

    但想起这人是与师父一起过来的,又迅速恢复成平常的样子,站起来叫了句“师父”。

    林青时应了一声,走过来摸摸林清河的脑袋,介绍道:“这是神农架的朴长老。”

    林清河乖乖巧巧地打招呼:“朴长老好。”

    “好敏锐的小丫头,”朴言笑着拿出一只玉镯,“这个送给你作见面礼吧。”

    那玉镯刚一拿出来,林清河就觉得通体毛孔舒张,连小周天循环都快了几分。

    “收着吧,”林青时开口,“青琅髓制成的法器,可温养经脉,你现在用正合适。”

    好东西啊。林清河真心实意地道了声谢,接过玉镯戴在手上,就看到它缩成了适合她手腕的大小。

    “来得正好,”蓝染将刚蒸好的包子端了出来,“喏,刚出锅的,都尝尝”。一笼包子白白胖胖,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可算吃到了,”朴言大笑着坐下,扔了个储物袋给蓝染,“你要的酒,特意给你多装了几坛。”

    蓝染随手接住,往储物袋里一探,眼睛亮了:“酿出来了?”

    “没有完全还原,”朴言拿了个包子,也不怕烫,咬了一大口,“味道有个八分像吧。”

    “八分像就够了,”蓝染感慨道,“还能喝到就好。”

    “小徒儿怎么不吃?”林青时拿了个包子,问道。

    “烫。”林清河有些无奈,她这怕烫的猫舌头从上辈子就有了。面条一类还好,捞起来吹一吹凉得快,最怕包子这类带馅儿的,味道美则美矣,但一口咬下去里面的汤汁烫人得很。

    “吃吧。”林青时让一只包子悬空,引来风吹了好几圈,又控着包子停在小徒弟面前。

    林清河接过包子尝了一口,温度刚好。一口下去,汤汁满溢,满口盈香;再咬一口,肉质鲜嫩,不见半点腥臊。

    她开心起来,对着师父弯了弯眼睛,甜甜道了声谢。

    “哎呦,”朴言忽然道,“这么可爱的小丫头,怎么就不是我徒……”

    话还没说完,林青时就塞了个包子到朴言嘴里,白了他一眼:“做什么美梦呢,吃你的吧。”

    林清河对刚刚提到的酒有些感兴趣,瞥了蓝染手边的储物袋一眼,又一眼。

    朴言笑眯眯地凑过来:“怎么样,小丫头,入我门下——”

    这次是蓝染“啪”地敲了一下朴言的脑袋:“包子都堵不上你的嘴,少打我师侄的主意。”

    “啧,”朴言遗憾地咬了口包子,“两个小气鬼。”

    蓝染吃完包子,给林清河倒了杯茶:“别看了,等你再大些才能喝。”

    好吧。林清河收回了目光,认真吃包子。

    包子用料扎实,一口下去甚是满足。不愧是师叔做的,真好吃啊。

    吃过早饭,林青时拿了枚玉简出来,从小徒弟身上取了滴精血放上去,又和自己的玉简碰了一下,才将玉简递给她:“这是身份玉简,带着玉简才可出入护宗大阵。”

    “可以传讯,不过要用灵气,你现在还用不了。原本炼气以下的弟子是万不可下山的……”林青时越说越觉得不放心,小徒弟才刚引气入体,遇到事情都传不了讯,身体也和普通人差不了多少,随便一只大点的灵兽都能将她叼走。

    “放心吧,”朴言拍了拍林青时的肩膀,“保证把你小徒弟全须全尾的送回来。”

    林青时显然没因为这句话安心多少,忽然他想起了什么,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百岁,你怕蛇吗?”

    “不怕,”虽然不知道师父为什么忽然这么问,但林清河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那就好。” 林青时说完,就原地消失了。

    林清河:“?”

    没一会儿,林青时又“唰”地一下回来了,手里还拎了个人,看着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有些无奈地叫了声“师叔”,显然对于忽然被抓来一事甚是熟练。虽然不知道师叔又把他拎过来干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林、青、时!”一个紫衣女子尚未落地,声音先行,她怒气冲冲地骂道,“你又绑我家弟子干什么!你那么有本事怎么不去绑鹤柏他徒弟啊!”

    “三坛桃花醉,借你弟子一用。”林青时连忙喊道。

    “别想着三坛桃花醉就能……”那女子面上怒色不减,但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林青时打断了,“四坛!”

    “那可是我最省心的弟子!”“五坛!不能再多了!”

    “啧,”紫衣女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下不为例。”

    那少年好像早就料到这种局面,叹了口气,理了理衣袍,向蓝染和朴言行了个晚辈礼,“蓝染师叔,前辈,见笑了。”

    “不必多礼,”蓝染和朴言回了一声,在一旁看戏。

    “百岁,”林青时唤了一声,冲着林清河招招手,等她走过来,“这是你紫霄师叔。”

    林清河走到师父身边,冲着李紫霄叫了一声“师叔”。

    “好哇,”李紫霄瞪大了眼,看看林青时,又看了看林清河,突然走上前来捏了捏她的脸,“藏了那么久,可算让我见到了。原来是跑蓝染这儿来了。”

    李紫霄掏出一只紫色的玉质小葫芦,系在了林清河腰间,“见面礼,能装三百斤好酒。”而后退后两步看了看自己的杰作,点了点头。又问林青时:“把我徒弟拐过来,是为了这小姑娘?”

    “是啊,”林青时幽幽地叹了口气,拍了拍林清河的头,开始卖惨,“你看看我这小徒儿,将将引气入体,小周天循环都费力,储物袋打不开,传讯玉简用不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就要出远门,我如何能放心啊。”

    李紫霄面色动容,拍拍墨幽的肩膀,叮嘱道:“收拾下东西,照顾好你小师妹。”说罢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墨幽:“。”他的好师尊,五坛桃花醉就能将他卖了。

    “紫霄真君座下三弟子,墨幽,”少年冲着林清河笑了一下,“你可唤我墨师兄,若还有什么要带的,交与我便好。”

    那还真有。林清河回屋拿出小梳子递给墨幽:“麻烦师兄了。”

    “还有吗?”

    “没了。”

    墨幽有些意外,这位师妹要带的行李出乎意料的少。倒是蓝染把他叫去一边,让他装了几大缸灵泉水,又拿了些灵石给他。

    墨幽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准备好了?”朴言在两人的玉简上留下一道气息,“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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