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

    被一个人默默喜欢,或许是一件幸福的事,但等这份暗恋变成告白,被告白的人免不了就会受到些压力。

    尤其是对柳剑春来说。

    从小被父母教育要与人为善,到头来却养成讨好型人格,一旦知道对方喜欢她,对她付出感情付出时间,她就觉得自己也该有所回报才是,否则就应该早早表明自己的心意,打消对方的念头。

    不喜欢人家还吊着,这和谢瑜有什么区别?

    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明明人家还有川崎美子这个小迷妹,压根用不着她来拯救,她还自作多情地担心,自己要是直接说不喜欢他,会不会让他伤心好久。

    真是可笑。

    柳剑春还没想明白她的人生哲学,坐在对面的美子对简诏南的崇拜,已经满得要溢出来,赞美之词如同开了闸的江水。

    “虽然说华国队的选手都很厉害,但剑春姐和简大哥是我最欣赏的两位选手。剑春姐的发球和前三板强得可怕,让人一点漏洞都找不到,简大哥总能把很平常的技术打到极致,在对方最擅长的领域精准打击对方,让对手输得心服口服。”

    夸简诏南也就算了,美子捎带着把柳剑春也夸得天花乱坠,让她一时间有点下不来台。

    她强?强个屁……再强也是三大赛挂零的废物。

    她尴尬笑着解释:“不是我厉害,是我在队里那会儿,你的技战术还没成熟,要是换成现在的你,我可真就打不过了。”

    美子转头望向她,一双亮晶晶的眼看得柳剑春心里发虚:“剑春姐不仅球技厉害,人也这么谦虚,真是太完美了。上帝造出你这样的人之前,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在你面前,其他女孩子都会黯然失色。”

    她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几下:“美子,其实……”

    “其实美子说的就是对的,我们的春春选手就是最棒的。”一直保持安静的谢瑜突然接上话茬,还故意学美子的口吻,叫她某某选手。

    美子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位帅哥:“谢总,你们认识?”

    “不是认识,那是相当熟,熟到睡过一张床。”

    “原来剑春姐是谢总的女朋友呀!”美子若有所思,“那么……简大哥喜欢剑春姐的传闻,就是假的咯。”

    柳剑春这才知道,原来这家伙什么八卦都知道,这半天故意装傻,顺着简诏南的谎话往下说,只是为了哄骗他们一圈人。

    柳剑春刚想解释,就看到美子毫不避讳旁人目光地拽住简诏南的手,撒娇似的轻轻摇晃:“你其实是单身?”

    看着两人蜜里调油,她便觉得自己话都不应该说了。随便吧,如果被误会能成全一段美好姻缘,让她背点和谢瑜有关的黄谣也没什么。

    不知怎么,和看见他们两人并肩走进店里的第一眼时,有点酸楚的心情不同,她现在已经完全能接受简诏南喜欢别人这件事。

    甚至,心里还有一丝释怀的愉悦——终于不用纠结放过简诏南这样一个绝世好男人,以后会不会后悔。

    因为他本来也不是她的。

    ……

    简诏南全然没有体会到柳剑春的良苦用心,他只觉得她脑袋坏了。

    谢瑜这么明晃晃坏她名声,她居然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说,她都用不着解释睡没睡过的事,直接说他是前任,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就足够了。

    结果她老人家一句话都没说!直接默认!

    简诏南顾不上搭理美子,条件反射似的甩开她的手,撑在师姐的椅背上俯身看向她。

    “我是不是单身,你应该问她。”他的话看似说给美子听,眼睛却一刻不离柳剑春,“她要说是我就是,她要说不是……”

    柳剑春不觉得眼下的气氛有多暧昧,她只觉得自己在被简诏南的话架在火上烤。

    他身上没喷香水,但衣服上散发出的依兰香也足够让她头晕脑胀,她感觉喉咙发紧,根本说不出一句整话。

    “小南,别闹,这是在公共场合,别让人借位拍到什么。”

    如果换作平时,他或许还能保持冷静,暗恋了那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但他现在情绪本就在崩溃边缘,如果不是美子难得来一次,又在电话里求了他很久,他绝对不可能出来陪她。

    他看起来面无表情,心中防线却已崩塌。

    他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让一个看起来马上要接受自己的女人,转头投向前任的怀抱。

    他究竟哪点比不上谢瑜?还是说,她对他的关心都是逢场作戏……

    好狠的心。

    原来女人无情起来,比男人还狠。

    柳剑春看着简诏南离去的背影,全然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她只是提醒他注意言行,他就突然说自己还有事,一个人气哄哄地走了。

    始作俑者谢瑜却在一旁偷笑:“我就说谈恋爱不能找年纪小的,真是不懂事。”

    “年纪大的也不能要,保不齐就是被人玩剩下的烂黄瓜。”柳剑春没给他留面子,说完就叫上美子一块离开。

    谢瑜又羞又气,被个娘们当面羞辱,简直就是在践踏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他左思右想都觉得生气,她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除了脾气好点,她还有什么好的?现在好了,连能忍这一点好处也没了,那他还花心思追她做什么?

    谢瑜越想越气,一脚踹在柳剑春坐过的椅子上。

    真他妈瞎耽误工夫。

    简诏南出门没多久,就接到弟弟打来的电话,小屁孩没有自己的手机,用的还是他妈的号码。他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妈妈”两个字,由不住愣了愣。

    刚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颤抖的哭声:“哥,妈到底怎么了?我今天偷偷去医院问了,护士说妈不住那个病房,我问她搬去哪了,她也不说话。妈不会……”

    “哥,你说话啊?你能不能不要也这样,为什么要骗我一个人?”

    简诏南很能理解他现在的痛苦,正因为理解,他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母亲的突然离世,带给他的伤害都是巨大的,更何况是和她朝夕相处的弟弟。

    弟弟还在哭:“哥,我一个人住在家里真的好害怕,今天晚上家里还停电了,这一片都是黑的,我怕妈变成鬼会来找我。”

    “她就是真变成鬼,肯定先来索我的命。”简诏南听着弟弟幼稚的言语,既感觉好笑又觉得无奈,“你给我打电话,应该不是为了说自己怕黑的吧,到底想说什么?”

    “舅舅说,跟你一起来的姐姐让我去她哪儿住,我能不能去……”

    他听了忍不住皱皱眉。但凡拎得清的人都能听明白,这不过是一句客气话,他怎么偏偏还当真了:“你不如直接去问她,问我有什么用?”

    “你……你能不能送我去。”弟弟的声音越说越低。

    简诏南松开紧握的方向盘,抬手捏了捏酸胀的眉心。

    他这个师姐还真是让他既爱又恨,背地里帮他做了这么多,当着其他人的面却又不肯维护他。她到底是已经代入了大嫂的身份,才去帮他,还是纯粹出于善良?

    一想到柳剑春,他脑海里浮现的不是她忧郁的双眼,而是她和谢瑜那个王八蛋坐在一起的画面。无名之火从内里燃烧,怒火裹挟着强烈的情绪直冲头顶,使他头疼欲裂,眼前阵阵发黑。

    缓了缓,才想起电话还没挂断:“在家等我。”

    他亲自把许多多送到柳剑春的球馆,但也仅是送来而已。

    他知道自己这几天情绪不算稳定,见到她,恐怕更难自控。她喜欢年龄稍长于她的男人,觉得小男生不懂事,不成熟,没责任心……这些道理他都明白,所以他觉得眼下不如不见。

    柳剑春站在窗边看风景,突然看到一辆很眼熟的路虎,车子在路边,走下来一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许多多。

    许多多刚走进楼门,路虎就开始掉头,车主全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搞得柳剑春一头雾水。她是可以让许多多暂住一段时间,但总得来个家长交接下监护关系,否则回头许多多报个警,诬告她拐卖儿童,她上哪儿说理去?

    她急得一边下楼一边给简诏南打电话,可他像故意的,一连三个电话都不接。

    好在她跑得快,刚好拦下正准备开走的黑色越野车。

    她敲开他的车窗质问他:“怎么是你送过来的,他舅舅呢?”

    简诏南低着头,看起来像是不愿搭理她,实际上,却是害怕被她看到自己落魄的样子:“没时间。”

    “没时间也得叫他舅舅来。他爸失踪了,他舅就是他的监护人,你没经过人家允许,把孩子送我这儿来,万一人家告我咋办?”

    他有些不耐烦:“既然不想管,当初就别充烂好人。”

    她做好事从来不求回报,只求问心无愧,别人都能误解她,可她好心好意帮的人就是他,他凭什么说她?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想管了?简诏南,你是不是故意惹我生气呢?在咖啡店碰到你开始,就觉得你今天怪怪的,是嫌我打扰到你和美子约会了吗?”

    简诏南下意识想解释,但抬头对上她的目光,透过她的眼看见她多少年痴恋的谢瑜,他就像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从头凉到脚底。

    “没错,被你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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