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有话说

    他不喜欢把女性当成生殖工具,更不喜欢听谢瑜用这种口吻物化柳剑春。

    不等谢瑜把话说完,他就已经想把电话挂了。

    但谢瑜好像猜到了他的心思:“先别挂。”

    他虽然很是不爽,还是等了等。

    “你帮我转告柳剑春,我不逼她,那几个小孩我不签了,让她只要肯接我电话就行。”

    这么快就投降示弱了吗?

    还真是沉不住气。

    简诏南扬了扬嘴角,下半张脸看似在笑,眼神却冷冰冰的:“前天刚说要签,今天就又说不签了,你这不是消遣那几个小孩吗?”

    谢瑜连忙解释:“别他妈的抠字眼,签不签都行,柳剑春她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她别拉黑我。”

    听到他如此极力挽回她,简诏南暗暗有点骄傲,又有点吃醋:“这可真不像你的作风,居然为了讨好一个女人,这么忍气吞声的。”

    “少说风凉话了,我能变成现在这样,不就拜你所赐吗?那天晚上柳剑春的衣服,还有她胸口的吻痕,不都你搞的?”说起这事,谢瑜就觉得委屈,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是他玩弄别人,还没被别人阴过。

    简诏南微微一笑:“是我做的。”

    那又如何?

    谢瑜瞬间懵圈了,他想过简诏南这小子会怎么努力狡辩,好维护他对外翩翩君子的人设,没想到……

    电话那头的谢瑜许久没开口,简诏南便继续说:“但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不是我的做的。”

    “谢瑜,与其抱怨别人,不如反思反思自己。为什么所有人看到那一幕,下意识就会认为是你的杰作,却没人怀疑过我,这真是因为我在设计坑害你吗,还是因为你的人品有口皆碑。”

    谢瑜愣了半晌,只能憋出一句:“你个毛没长齐的小子,还敢教育老子?”

    “我不是在教育你,是在陈述事实,更何况,你买通服务员在她饭菜里动手脚的事,我也掌握了一手证据。就算猥亵没有落实,但你的动机是真实存在的,单凭下药这一件事,就足够起诉你。”

    “简诏南——你这是污蔑!其实你才是买通服务员作伪证的那个人吧!”

    谢瑜的破防,并不能引起简诏南的情绪波动,他的神色仍旧云淡风轻:“随你怎么想,我奉陪到底。”

    等他说完,才发现电话已被对方挂断,骂完就跑,这招数倒和骂他的黑粉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谢瑜这人不得不防,万一他拿今天的通话录音,反告他趁柳剑春昏迷,轻薄猥亵她,他也得想办法应对才行。

    柳剑春回到球馆就直接进了卧室,药和晚饭都没吃。

    觉得小病扛扛就能过去,不用吃药,这是她做运动员时留下的坏习惯,到现在也改不掉。

    往日的感冒低烧,只要睡一觉就能好,就算再严重一些,也只会鼻塞几天,多喝热水好好休息就自愈了。今天的发烧却不同寻常,等简诏南回来时,她的额头已烧得烫手,不用测体温也知道烧过了三十八度。

    简诏南问柳剑春有没有吃过药,云霄尴尬地摇摇头。

    他又问家里有没有药,云霄嚅嗫着说,搬家的时候不小心把药箱落下了。

    而在他和云霄说话的时候,其他人都缩在寝室里不出来,房门明明大开着,却假装听不见,生怕给自己招惹到一丁点的麻烦。

    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学到了精髓。

    只有在刷碗的许多多,听到哥哥的声音,身上还穿着围裙就从厨房里走出来。

    比起躲在屋里的缩头乌龟,他这个并不讨喜的弟弟,眼下竟然也显得有几分可爱,他转头看向许多多:“晚饭还有剩下的吗?”

    许多多低声回答:“她说,夏天天气热,隔夜菜吃了容易拉肚子,让我们吃完就直接把剩饭倒掉。”

    简诏南已经在努力压制怒气,但语气仍算不上和善:“你知道她没吃饭吗?”

    “知道,可是……”

    “可是什么!”简诏南的声音并不高,却充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许多多低下头:“是她自己说不要吃饭的,还说不用我们管,让我们该干嘛干嘛。”

    他想发火,但一想到不过都是些还不懂事的孩子,就算发火也于事无补。他只能压下火气,默默心寒。

    这些和她同吃同住的小孩,对她的关心,竟然还比不上谢瑜那个人渣。

    真心换来的,不一定就是真心,也有可能是“这特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突然不想把谢瑜告诉他的事转告给她,不为别的,他实在不愿看到她为了那几个见钱眼开的小孩,继续劳心劳力,倘若她非要给祖国的体育事业贡献青春,还不如招几个新人,重头培养。

    将近凌晨,市面上还开着的饭店已不剩很多,味道和品质也很难有保障,他索性给秦天一打去电话,让他叫他家厨师送来四菜一汤。

    做菜需要一定时间,但吃药却不能耽误,他只好亲自下厨煮了白粥,让她喝半碗垫垫肚子,以免药物伤胃。

    喝完热粥喝退烧药,柳剑春发了一身汗,温度便开始有好转的趋势,等到有人骂骂咧咧来敲门,她已有力气从床上爬起来。如果不是被简诏南拦着,恐怕她非得亲自去看看,到底谁这么没公德心,大半夜敲她家球馆大门。

    敲门的是亲自来送餐的秦老板。

    他看见简诏南便破口大骂,骂他神经病,说这大半夜的厨子早回家了,上哪儿给他找人做饭,而且他开的是西餐厅,做个屁的四菜一汤。

    骂归骂,秦天一还是把饭送来了。他是没找到肯加班的厨子,但好在当年出国留学时的手艺还没还没生疏,秦老板被逼急眼,最后自己掌勺炒了四个菜送了过来。

    简诏南是吃人嘴软,接过保温盒含笑不语,任他随便责骂。

    秦天一困得不行,没骂多久就回去睡了,简诏南带着晚饭去了柳剑春的房间。他打开保温盒,发现里面的饭菜还是热的,温度刚好下嘴,也便忍不住在柳教练面前,美言兄弟几句。

    “秦天一还真是开饭馆的料,这是他自己做的,看着也还行。”

    柳剑春裹着被子坐在床边,扫了一眼便摇头:“麻婆豆腐应该放青蒜,怎么能放小葱。”

    “大概是我催得急,他买不到原材料了吧。凑合吃一口而已,他大半夜被我叫起来做饭,已经仁至义尽了。”

    她却认真道:“如果他只是帮个忙,这菜只要做得干净卫生就没问题,好不好吃我都不在乎,但他自己是开餐饮的,做菜当然得讲究,上梁不正下梁歪,以后怎么入选米其林。”

    简诏南一边盛汤一边轻笑:“崇洋媚外,华人开的馆子,凭什么让老外评级,吃得惯么他们。”

    “谁说都是老外,评价中餐当然得有华人。”她的眼睛一直盯着他手里的汤碗,刚刚的白粥填饱了肚子,她现在只想尝尝秦天一炖的鸡汤好不好喝。

    他早看出她的小九九,等盛好就把碗递了过去:“你对吃这么有研究,怎么不开家饭馆,这年头餐饮是不好做,但有叔叔阿姨的朋友们照顾生意,也差不到哪儿去。”

    她捧起碗吸溜了一小口鸡汤:“赚钱没意思,钱这个东西赚多少都不够花,还不如追求点别的。”

    他听了呆愣半晌,细细品咂,又觉得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如果她是个嫌贫爱富的,在过去,也不会屡屡替他打抱不平,还肯经常借钱给他。

    她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头看着他解释:“我的意思可不是赚钱不好,钱多好啊,有了钱想干嘛就干嘛,你看谢瑜能勾搭上那么多女孩,不就因为兜里有俩臭钱吗?我要是有他那样的老爸,没准我也不是现在的我,变成和他一样的大渣女了,哈哈。”

    看她笑得很放松,他也由衷感到开心,只是开心之余,心头泛起丝丝苦涩。

    不管是像她这样高干家庭出来的,还是像谢瑜那样的富二代,都是他无法肖想的幸福,他不求父母能给他有多少助力,他只求父母健康长寿……

    老天不仁,竟然连这也是一种奢望。

    “你负责实现你的梦想,我负责替你挣钱,你觉得怎么样?”

    她顿时收敛起笑容:“你想哪儿去了,我不缺钱,更用不着你养我。你靠打球赚点钱多辛苦,留着自己花吧,置办点大牌行头,有空就出去度度假,把以前没干过的事都享受一遍。”

    他却摇摇头:“那些都不如赚更多的钱给你花开心。”

    “这段时间我也在想,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你也看到了,我的腰伤很严重,就算做手术也不一定能完全恢复,即便我想坚持下去,身体问题也不是光靠我想就能解决的。我还在想另一个问题,以我现在的情况,坚持下去真的是在为集体做贡献吗,还是只是为了我个人的荣誉……如果我为了自己能成为‘大满贯’,霸占名额,带着一副随时可能爆雷的身体去比赛,阻挡更多身体条件更好的年轻人发展,这真的不是一种自私吗?”

    她越听下去,越忍不住皱眉:“所以,你想退役?”

    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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