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焦灼·印记

    第7章:Y/N - 沉寂的浪涛

    (梦境外)

    时间一天天过去,窗外的梧桐树叶从浓绿逐渐染上些许秋日的黄晕。

    出乎我的意料,自那三次风格迥异却都清晰得骇人的梦境之后,我的夜晚竟然回归了平静。没有再被拽入那个光怪陆离、充满未知接触的梦境空间。持续的、深沉的、无梦的睡眠包裹着我,仿佛之前那几晚的惊心动魄只是一场集体幻觉。

    起初,这种平静让我松了口气,甚至有些庆幸。看来的确是工作压力过大导致的短暂性神经失调。我甚至开始嘲笑自己之前的疑神疑鬼,差点就要去预约精神科医生了。

    然而,当一周、两周过去,那种平静变得过于彻底时,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或者说,是困惑升级后的另一种形态的不安,开始悄然滋生。

    这太奇怪了。那三个梦境如此真实,如此富有“个性”,它们戛然而止得也同样突兀,就像被人强行掐断了信号。

    我的理性思维拒绝承认那失落感的存在,转而开始更系统地寻找科学解释。首要的怀疑对象,自然是“心恋”项目。是我频繁接入虚拟现实,与海量情感模型进行高强度亲密互动测试,导致了某种潜意识层面的信息过载和反馈错乱吗?

    我调取了那段时间所有的测试日志。记录显示,在大约一个多月前,我确实随机测试到了包括Krueger, Ghost, K??nig在内的数个军事风格模型。他们混杂在无数个或浪漫、或奇幻、或现代的模型之中,测试时长和互动深度都符合标准流程,并无任何特殊标记或异常数据反馈。

    为了彻底排除隐患,我决定对新近研发上线、主打成人向体验的“心恋”扩展内容模块进行一次深度排查。这个模块包含了更露骨的情感互动和更极致的感官模拟,旨在满足更深层次的情感与生理需求,自然也包含了海量的模型,其中就有Krueger, Ghost, K??nig三个的成人向版本。

    我戴上虚拟现实连接器,再次接入系统。这次的目的不是测试,而是审查。

    场景加载完毕。不再是温馨的咖啡厅或浪漫的约会圣地,而是一间装潢奢靡、灯光暧昧的卧室。空气里弥漫着催情的香氛。Krueger的模型数据被加载进来——依旧是那副野性难驯的样子,穿着黑色的战术背心,肌肉贲张,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和欲望。

    他向我走来,动作带着程序化的流畅和刻意营造的压迫感。按照预设脚本,他会进行一系列挑逗和掌控欲极强的互动。

    “Hey, Sü??e... bist du bereit?” (“嘿,甜心……准备好了吗?”)他的虚拟形象发出低沉的、带着口音的声音,手指模拟出抬起我下巴的动作。

    我冷静地记录着数据流:情感反馈模块运行正常,生理刺激参数在设定范围内,对话逻辑库调用准确。一切都很“完美”,符合一个精心设计的、用于满足特定用户群体需求的成人向AI模型应有的表现。

    但……不对。

    我感受不到那种在梦境中几乎将我灼伤的、原始而野蛮的生命力。眼前的这个“Krueger”,他的野性是代码编写的,他的欲望是算法模拟的,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挑逗,都带着精心算计过的痕迹。他很逼真,足以让大多数用户沉浸其中,但他缺乏那种……灵魂深处的躁动和不可预测性。

    我切换了模型。Ghost出现。场景变为一间冷色调的、带有禁欲气息的审讯室(程序允许范围内的情调模拟)。他戴着那标志性的骷髅面罩,眼神(模型模拟出的眼神)冰冷,动作精准而克制,说着程序设定的、充满支配意味的台词。

    “Still. Don't make me repeat myself.” (“安静。别让我重复第二次。”)

    同样,很标准,很符合角色设定。但缺少了梦境中那种几乎让我血液冻结的、非人的审视感和冰冷的、工具般的探索欲。这个Ghost,更像是一个cosplay爱好者,在执行一份名为“冷酷审讯官”的工作。

    最后是K??nig。场景变成一个看似凌乱却充满安全屋气息的私人空间。他庞大的身躯显得有些局促,模型努力模拟出一种笨拙的紧张和强烈的、压抑的渴望,试图进行一些缓慢而试探性的接触。

    “Kann ich...?” (“我可以……吗?”)

    他的代码尽力了,但那种几乎要溢屏而出的、巨大的不安和小心翼翼的珍视感,那种仿佛触碰易碎品般的颤抖,是算法难以完全复刻的。梦境中的他,那种笨拙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惶惑,而这里的笨拙,更像是一种预设的性格标签。

    我退出了系统,摘下了连接器。

    排查结果:一切正常。无论是基础模型还是成人向扩展模型,代码运行平稳,数据无任何异常波动,没有检测到任何越权访问或外部干扰的痕迹。防火墙坚固如初,日志清白得像一张白纸。

    所以,那三个梦,真的只是我的大脑在过度劳累后,自行编导上演的一场荒谬戏码?它将我测试过的模型元素抓取出来,胡乱拼接,赋予了他们过于鲜明的性格,然后在我意识松懈时播放给我看?

    这个解释似乎是最合理的。我是科学家,我信奉奥卡姆剃刀原理——如无必要,勿增实体。将之归因于已知的压力和职业特性,比假设某种未知的超自然力量或技术入侵要简单得多。

    我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那盆茉莉花在阳光下静静绽放,冷香细微。

    也许我真的需要放松一下了。连续的高强度工作,再加上“守护神计划”那沉甸甸的责任感,像两根不断拧紧的发条,也许我的潜意识正在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向我提出抗议。

    我决定给自己放个小假。减少了“心恋”项目的测试频率(只保留最低限度的必要检测),将更多时间花在阅读纸质书、料理一些简单的食物、以及长时间散步上。我甚至尝试了冥想,虽然收效甚微,但至少让我安静地独处了一段时间。

    日子仿佛真的回归了正轨。睡眠安稳,工作按部就班。那个关于三个模糊男人的梦境,就像投入湖心的石子,虽然激起过剧烈的涟漪,但终归于平静,渐渐沉入记忆的湖底,被日常的琐碎所覆盖。

    我只是工作压力太大了。我再次对自己确认。

    偶尔,在夜深人静,或是看到某些特定物品时(比如一件黑色毛衣的粗糙纹理,或是金属工具冰冷的反光,甚至只是闻到一丝隐约的、不属于茉莉花的汗水气息),那些梦境的碎片会突然闪回——一只粗糙烫人的手,一个冰冷抵近的工具尖端,一次笨拙轻柔的触碰……我会微微一怔,随即失笑,摇摇头,将它们再次归咎于大脑无意义的随机放电。

    我将这一切定义为一场短暂的、因压力而生的精神官能事件。它发生了,它困扰过我,但它现在结束了。

    只是,在我内心深处,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最隐秘的角落,一丝极细微的疑问,如同休眠的火山,并未真正熄灭。

    它们真的……只是梦吗?

    为什么感觉会如此真实?

    为什么偏偏是他们三种类型?

    这些疑问没有答案,我也不打算再去深究。眼下风平浪静,正是我所需要的。我不想去捅破这层脆弱的平静,哪怕它可能只是假象。

    我宁愿相信,那不过是大脑开的一个过火的玩笑。

    一切如常。直到……下一次浪涛的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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