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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阴劫,雀儿鸣

    不知过了多久,冰冷的空气夹杂着浓烈的草药苦味猛地灌入肺腑!

    和耳边传来声音:

    又一个‘同归’。”声音苍老,带着看透世事的漠然。“柳丫头,洪鬼索命,你倒捡回个‘祸根’?”

    这声音像冰锥刺入卢令仪混沌的意识!她强忍着眩晕与撕裂般的痛楚,猛地用手肘撑起上半身,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茅草屋,四壁徒空,唯有一张瘸腿木桌,桌上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灯旁散落着几块龟甲、几根磨得发亮的骨针,以及一摞晒干的草药。这时,她的目光瞬间被屋内其他地方吸引草席并非只有她身下这一张!更让她惊讶的是屋内的氛围!

    在相对干燥的墙根和角落,或坐或卧,有十几个年轻女子!她们看起来都约莫二十岁上下,衣衫虽然也是粗布,却洗得发白,打着整齐的补丁。她们的脸上虽有奔波后的疲惫,但眼神明亮灵动,甚至带着一种在绝境中淬炼出的、生机勃勃的坚韧!看到卢令仪挣扎坐起,离她最近的一个圆脸姑娘立刻凑了过来,动作麻利地用一块干净的湿布帮她擦去脸上的污物,声音清脆:

    “呀!你醒啦?别乱动,你呛了好多水,胸口还疼吧?” 另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姑娘则手脚利落地端来一碗温水:“先润润嗓子,慢点喝。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带着一身湿冷的雨水气息。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明亮和安心。姑娘们纷纷停下手中的事,眼神热切地望向门口。

    “柳姑姑!”

    “姑姑回来啦!”

    是柳姑姑。她摘下斗笠,露出一张风霜刻砺却眼神深邃沉静的脸庞大约三十岁。玄色的劲装被荆棘划破,却无损她沉稳如山的气度。面对姑娘们热情的招呼,她冷峻的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微微颔首,目光随即精准地落在卢令仪身上。

    “祸根?” 柳姑姑清冷平稳的声音响起,她转向门外,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龟婆,这‘雀儿窝’里的每一只‘雀儿’,在那些人眼里,哪个不是‘祸根’?我捡回来的,是还没被这世道掐灭的火星儿。” 她的话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那句“火星儿”,让姑娘们的眼神更加明亮。

    柳姑姑不再理会,径直走到屋角。那里,一个身形佝偂的老,正背对着众人,搅动着瓦罐里墨绿色的药汁,仿佛对屋内的“热闹”不胜其烦。柳姑姑对这里的一切都极为熟悉。她拿起一个粗陶碗,舀出滚烫的药汤。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老妇人用一根木勺搅动着瓦罐里墨绿色的药汁,“命够硬。被‘玄阴引’冲撞经脉,又从尸陀河里泡出来,居然没死透。”

    卢令仪瞳孔骤缩!她下意识摸向怀中秘录还在!但对方竟一语道破“玄阴引”?

    柳姑姑则蹲在卢令仪面前,目光锁住她:“喝了它。你体内的东西在烧你的根基。不压下去,万事皆休。”

    卢令仪看着药汁,又看向柳姑姑冷静的眼眸,再感受着周围善意的目光,咬咬牙,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灼热辛辣的气流冲入四肢百骸,压制混乱力量,剧痛稍退,眩晕袭来。

    “慢点喘气,靠着我。”小辫儿扶稳她。

    柳姑姑看着卢令仪喝下药,眼中赞许微扩。她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规矩照旧。新来的,养伤,看,学。你们,” 她看向姑娘们,“就是她的镜子,她的帮手。”

    就在这时,屋角的龟婆似乎终于被惹恼,重重放下木勺,蹒跚着转过身,带着浓重的不耐烦扫向卢令仪。

    “吵死了!喝个药也闹哄哄...” 她沙哑抱怨着,目光掠过卢令仪苍白虚弱的脸,掠过她因呛咳微敞的领口——锁骨下方,一个极其微小、形如三瓣梅花的浅红色胎记赫然入目!

    “你...” 龟婆的声音第一次失去漠然,变得干涩颤抖,手指发抖地指着卢令仪,“...你锁骨下...那个梅花烙...哪儿来的?!”

    卢令仪惊住,捂紧领口,戒备更深:“胎记而已...天生就有!”

    “天生...天生?!” 龟婆喉咙里发出古怪嗬嗬声,浑浊老眼死死盯着卢令仪的脸,一个倔强悲怆的身影与眼前脸庞轰然重叠!

    “像...太像了...那眉眼...那骨子里的倔劲儿...还有这该死的、一模一样的‘三瓣同心梅’!”

    “什么?”卢令仪追问,她却不说话了。

    她指向卢令仪怀中(秘录位置),声音尖利:“你怀里那本要命玩意儿,裴家那块破玉,合起来就是‘山河令’!”

    “裴家玉?” 卢令仪心头剧震。

    “裴白砚的遗物。” 龟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似悲悯,似嘲讽,“那玉与秘录本是一体,唤作‘山河令’。日月双悬,照覆山河……呵,多少痴心妄想,都葬在这八个字里了。” 她话锋一转,锐利的目光再次钉在卢令仪身上,“你娘沈沅娘,是当年侍奉过裴白砚的女官吧?否则,你身上怎会有如此精纯的‘同归烙’?寻常官婢,烙印粗糙,活不过三载寒暑。”

    “是又如何!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卢令仪浑身一颤,母亲被铁链拖走、绣鞋刮出血痕的景象再次撕裂脑海。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渗出。

    龟婆未答,只叹了叹气。

    她蹒跚回药罐旁,用力搅动药汁,声音麻木:“罢了...柳丫头,这人...你送来的‘祸根’,老婆子...收下了。是福是祸,看她造化...沈家的血脉...哼...”

    柳姑姑深深看龟婆佝偂背影一眼,又看向卢令仪,眼神复杂——歉意、了然、沉重期许。

    柳姑姑带着锻造者的锐利的目光,却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你身上的‘烙印’是催命符,你怀里的‘东西’是双刃剑。裴家、镇抚司,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你。想活下去,想报仇,想不辜负这些想帮你的人,” 她的目光扫过身边那些热切的姑娘,“你卢令仪这个人,就必须彻底蜕变!变成另一个能在阳光下行走的‘新人’!”

    “易形换骨,向阳而生!,伤好后,我会教你。她们,” 柳姑姑指了指身边这群“雀儿”,“就是你的姐妹,你的后盾,也是你‘新生’的见证!”

    柳姑姑又低声交代卢令仪体内“玄阴引”后续压制事宜。龟婆不耐烦挥手:“知道了...死不了...”

    柳姑姑最后看一眼被巨大悲恸笼罩、由阿圆小辫儿紧扶的卢令仪,眼神含更深托付与鞭策,推门融入雨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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