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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吗 不够喝

    第二天下午的阳光把篮球场晒得滚烫,塑胶地面蒸腾着热气。

    高三(1)班和高三(3)班的比赛还没开始,场边已经围满了人,加油的音浪一波盖过一波。

    沈洛璃抱着笔记本坐在看台角落,周舒颜在她旁边叽叽喳喳地分析着双方阵容,手里还举着个写着“三班加油”的应援牌。

    “你看一班那个中锋,就是穿七号球衣的,听说以前是市队的!”周舒颜戳了戳她的胳膊,继续说,“还有昨天那个齐遥,他的三分球超准的!咱们班悬了……”

    沈洛璃看向场中。

    江璟帆穿着黑色球衣,正弯腰系鞋带,光照在他身上,此刻的他浑身充满着少年气,腹肌在球衣下若隐若现。

    比赛开始的哨声吹响,瞬间点燃了全场。

    一班的攻势迅猛,齐遥开场就投进了一个三分球,引来女生们的尖叫。

    三班的队员明显有些慌,队长带球时被抢断,江璟帆拿到球后快攻上篮,动作干净利落,比分很快拉开差距。

    周舒颜急得直跺脚:“完了完了,咱们班队长今天状态好差!”留下这句话就跑去学校便利店买水了。

    沈洛璃盯着三班队长的动作,他每次投篮都习惯性地往左侧倾身,防守队员早就摸透了这个规律,每次都精准卡位。

    “这里视野不错。”身后传来一声温和的笑声,叶一柠从替补席走来了她身旁,手里还拿着条毛巾。

    她没像其他人那样扎堆欢呼,只是安静地站在沈洛璃身旁,扫了眼她笔记本上的内容。

    “在记战术?还是在记什么?”

    沈洛璃把电脑合上盖,她不太喜欢别人过多关注自己。

    “随便画画。”

    叶一柠没再追问,轻声问她:“你是准备考音乐学院吧。以前我也想过学声乐,后来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设计,就放弃了。”

    沈洛璃愣了下,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这些,放下了一点对她的防备心。

    “我还没定。”

    “如果是自己喜欢的事,坚持下去挺好的。”叶一柠看着场上奔跑的身影,忽然转头看向沈洛璃,“说起来,你不觉得……我们两个有点像吗?”

    沈洛璃怔住了,仔细想了想这几天跟她的相处,发现两人确实有些相似,而且不止是外貌特征上。

    叶一柠笑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你看,我们都不太喜欢热闹。”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好像都藏着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

    这句话戳中了沈洛璃的心思,她下意识地避开了叶一柠的目光,却听见对方轻声一笑:“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能遇见个‘同类’,还挺难得的。”

    叶一柠刚说完,场上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

    江璟帆带着球突破防线,跃起投篮时,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露出的眼神桀骜又张扬。

    球进了!他落地时正好往这边看过来,视线在沈洛璃脸上停了几秒,又看向旁边的叶一柠,嘴角勾起个漫不经心的弧度。

    很快到了中场休息,球员们涌到场边喝水。

    周舒颜抱着几瓶水跑过来,刘海上也沾了汗,给沈洛璃递了一瓶:“刚去买的,冰的。”

    沈洛璃接过来,放在脚边没有喝:“谢了。”

    周舒颜还想说什么,就见江璟帆大步走过来,径直走到叶一柠面前。

    叶一柠正拧开瓶盖要喝,他伸手一夺,仰头就灌了大半瓶,喉结随着喝水的动作轻轻滚动。

    叶一柠挑眉,刚要开口,他已经把空瓶随手丢进了垃圾桶,视线转向沈洛璃脚边那瓶没开封的水,挑眉笑了笑:“还有吗?不够喝。”

    叶一柠嗤笑一声:“抢我的还不够?”

    他却像没听见似的,直勾勾地盯着沈洛璃:“你的给我。”

    她懒得搭理他,刚要拒绝,齐遥就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背:“别闹,我这有。”

    江璟帆没动,眼里带着无赖的坚持,沈洛璃觉得不把水给他,他说不定就赖这里不走了。

    最终她还是妥协了,把那瓶水踢了过去。

    他弯腰捡起,拧开时嘴角的笑藏都藏不住。

    下半场的比赛更激烈,三班的攻势有了起色,连续投进了两个关键球,把比分追了上来。

    最后三分钟,比分咬得很紧。

    江璟帆再次带球突破,被两名队员夹击。他忽然一个背后传球,让对手防不胜防,齐遥接球后毫不犹豫直接起跳,三分球空心入网!

    一班反超一分,全场沸腾。

    篮球比赛结束后的第三天,校园内的平静被彻底打破。

    午后,洛珍妮正趴在桌上刷微博,首页上弹出了一条娱乐新闻。

    标题赫然写着——「新人歌手沈洛璃严重违反公司规定被雪藏」

    配图是张舞台抓拍,灯光下的女主穿着银色拖尾礼服,黑色长卷发散落在腰间,狐狸眼在镜头前勾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分明就是沈洛璃!

    “卧槽!”她猛地拍了下桌子,楚菡几人立刻凑了过来,“你们快看,沈洛璃居然是艺人!”

    屏幕上的信息像潮水般涌来:

    沈洛璃曾是韩国某知名娱乐公司的出道组成员,后来被国内京北某大公司高价签回。早期凭借海外一条首公开成员的预告,以一段极高音域的唱歌视频爆火,微博粉丝数百万,还参演过几部影视剧。

    一个月前突然消失在公众视野,知情人士爆料沈洛璃“严重违法公司规定”“京北某高中校规处分”被学校勒令退学。

    “OMG!怪不得她转来南苑!”楚菡说话刻意提高音量,冷言冷语地嘲弄,“原来是被开除的,还敢装清高,穿得个穷酸样,合着是落魄了来咱们这儿躲风头?”

    洛珍妮继续翻着评论区,里面全是粉丝的追问和路人的猜测,还有几张模糊的偷拍照。

    照片里是沈洛璃在瑞纳高中门口被记者围堵的画面。

    “违反公司规定?我看是耍大牌吧。”她越看越兴奋,就像抓住了什么天大的把柄,“还有啊,你们看这个,有人说她为了抢资源,跟同公司的前辈撕破脸,人品差得很。”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下午就传遍了整个校园。

    沈洛璃下课去洗手间,迎面撞见几个女生,路过她身边故意撞了下肩膀,嘴里还嘟囔着“劣质艺人。”

    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早该想到的,那些刻意掩埋的过去,总有一天会被扒出来。

    京北的那场冲突,公司的合约纠纷,像块烧红的烙铁,就算结痂了,碰一下还是会疼。

    接下来的几天里,流言如藤蔓般蔓延,还有人添油加醋把谣言嚼得更碎。说在沈洛璃之前的学校有认识的朋友,说她在瑞纳高中参与校园欺凌,私生活混乱。

    与其流言蜚语,更让人窒息的是偷拍。

    有人趁沈洛璃趴在桌上睡觉偷拍她的侧脸,配文“劣质艺人现状”发在网上。

    有人故意在她经过时打开手机录像,镜头追着她的背影,嘴里还念叨着“看啊,这就是被京北赶来夏清的。”

    那些模糊的片段开始在网上扩散,连学校的名字都被扯上,评论区满是“这种人就该滚出学校”的恶意。

    下课铃声一落,叶一柠就拿着手机,转身走到后排江璟帆他们座位旁,压低声音问:“你们都知道了?就这几天学校传的事情。”

    江璟帆打游戏的手顿了顿,随后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恢复了游戏上的操作。

    “知道归知道,但那些破事能信吗?”齐遥的手‘啪’地一下拍向桌子,说话都带着明显的火气,“一群人隔着屏幕编故事,一个实锤都没有,沈洛璃是什么人,相处这阵子看不出来?她要是能做出霸凌这种事,我头给她当球踢。”

    白昱辰闻言也抬起头,转了转手中的笔:“这件事情我也觉得不对劲。”

    齐遥越想越气,起身准备去找她问清楚,被叶一柠制止了:“现在去找,反而添乱。”

    白昱辰也点头赞同,跟他说:“本来学校里就有人传她刻意跟我们几个攀关系,你这时候凑上去只会给她添乱。先看看情况,别贸然行动。”

    一天又这样过去,等到放学后,三班的人陆续往外走。

    周舒颜收拾书包的动作比平时快了些,她拎着书包站起身,看了眼还在低头整理乐谱的人,放轻了声音:“洛璃,我今天没办法陪你走,我妈让我去医院拿药。”

    沈洛璃抬头冲她笑了笑:“嗯,路上小心。”

    “网上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我相信你。”周舒颜犹豫了一小会,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学校那些人就爱瞎传,没一句真的,等我忙完这阵,咱们去吃学校附近那家新开的冰粉,我请你。”

    沈洛璃点了点头,把笔记本合上。

    “好,你快走吧,别让阿姨等着急了。”

    看着周舒颜走出教室的背影,她才继续收拾东西。

    教室里很快空了大半,只剩下几个值日生在打扫。

    她背起书包下楼往外走,刚拐过教学楼的拐角,就被一群女生堵住了去路。

    还是那几张熟悉的脸,整天阴魂不散,一个个眼里充满鄙视和兴奋。

    “沈洛璃,装够了没有?”领头的洛珍妮往前一步,故意撞了下她的书包,“周舒颜走了,没人护着你了吧?”

    书包被勒得肩膀生疼,沈洛璃没说话,往旁边侧了侧,想绕过去。

    “跑什么?”另一个其他班的女生伸手抓住她的书包带,用力往后一扯,“听说你是明星?哦不,以前是明星,给我们签个名啊,就签‘劣质艺人沈洛璃’,怎么样?”

    周围人发出一阵哄笑,有人掏出手机对着她拍,闪光灯刺得人眼花。

    沈洛璃挣开手,书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乐谱散了出来,被人狠狠一脚踩在上面。

    “说话啊!哑巴了?”楚菡拧开手里的矿泉水瓶,瓶盖‘咔嗒’一声弹开,她晃了晃瓶子,望着沈洛璃弯腰捡东西的背影,手腕微微一扬。

    冰凉的水从头上浇了下来。沈洛璃捡东西的动作瞬间顿住,水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淌,浸湿了校服领口,顺着脖子滑进了衣服里,带来一阵刺骨的凉意。手上的乐谱也被水打湿,变得沉甸甸的。

    “Hahaha!look at her expression quickly。(哈哈哈!你们快看她那样子。)”有人笑得更大声了,将手机镜头怼得更近,连她滴水的发梢都拍得清清楚楚。

    楚菡把空了的矿泉水瓶往她身上一扔,瓶身在地上滚了几圈,发出刺耳的声响。

    “怎么不装了,不是挺清高的吗?被水浇着舒服吗?”

    沈洛璃慢慢直起身,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水珠顺着下巴往下掉,滴在胸前的校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洛珍妮见她跟个哑巴一样,伸手用力推她肩膀:“天天跟一班那群人混在一起,以为谁不知道?不就是想攀关系吗?你不会真的那么天真,以为她们会把你当朋友吧?”

    说完这句话她故意顿了顿,捂着嘴,装作很震惊的样子。

    “还是说?看上叶一柠男朋友了?想当三上位?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洛珍妮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又把她一把扯过来,还没等沈洛璃反应过来,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了她脸上。

    “啪”地一声巴掌声在拐角处格外清晰。

    沈洛璃的脸瞬间泛起红印,耳朵里嗡嗡作响。她侧过头,看着洛珍妮,眼睛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

    洛珍妮被她看得有点发毛,狠狠瞪了她一眼:“看什么看?记着这一巴掌,就当我帮叶一柠来教训你这个婊子。”留下这句话,她转身对着身后的那些女生扬了扬下巴,“走!”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脸上带着清晰的巴掌印,浑身上下都湿透。

    沈洛璃蹲下身,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件件捡起,直到把所有东西都塞进书包,才缓缓起身。

    夕阳的余晖落在她脸上,她背着湿淋淋的书包,一步步往校门口走。

    走出校门很远,她才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痕。望着远处的路灯,脚步没停,一直往公寓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她没开灯,书包从肩上滑下来,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弱光,摸到卫生间。

    花洒被拧开的那一刻,冷水从上泼了下来,她却像没知觉一样,任由水流冲刷着湿透的校服,冲刷着脸上那道还在发烫的红印。

    直到热水漫上来,氤氲的水汽模糊了镜子,她才抬手脱掉湿透的衣服。

    指尖轻轻划过脸颊,触碰到那片红肿的地方,疼得她猛地闭了眼。

    水流顺着发梢、下巴、锁骨往下淌,混着什么温热的东西一块砸在瓷砖上。

    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喉咙里涌上一阵哽咽,才意识到自己在哭。

    不是嚎啕大哭,而是眼泪无声地往下掉,砸在水里,一点声响都没有。

    她抬手想抹掉,可是越抹越多,最后索性任由水流和眼泪混在一起。

    沈洛璃把头抵在冰凉的瓷砖上,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以为自己能扛过去的,被泼冷水时、被扇耳光时、被那些污秽的话砸中时,她都告诉自己不能输,不能让那些人看到她的狼狈。

    可关起门来,那些强撑着的坚硬外壳,突然就裂开了一道缝。

    原来还是会疼的。

    原来那些刻薄的话、那些带着恶意的眼神、那些落在脸上的巴掌,不是不疼,只是她把疼藏得太深了。

    不知道洗了多久,直到水渐渐变凉,她才关掉花洒,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

    镜子里的人眼眶微红,但那点脆弱很快就被她按了下去,重新换上了副平静的面容。

    她打开衣柜,挑了件简单的米白色针织衫,配着条碎花裙子。

    看了眼时间,晚上七点半,离和声乐老师千蔓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刚好够她去取那件早就看中的礼物。

    夏清的夜晚总是热闹的,商圈的LED屏闪烁着广告,路边摊飘来烤串的香气。

    她把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看着这一切飞速往后退,心里那点被打湿的沉重,已经被晚风吹散了些。

    在那家藏在写字楼里的设计师店铺前停下,她轻车熟路地走到柜台前,报出预留的那件真丝披肩。

    烟灰色的底色,上面绣着暗金色的音符纹样,是前几个月回夏清上课陪千蔓来逛时,老师多看了两眼的款式。

    赶到千蔓家所在的小区,门禁系统识别完车牌。

    小区楼下种着大片的栀子花,晚风吹过,香气弥漫了一路。

    她按了电梯,直达34楼。

    门刚打开,千蔓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身上还带着炖雪梨的甜香。

    “刚好,等你这阵练声完,润润喉。”

    “千老师。”她把礼物递过去,“上次看您多看了几眼,今天刚好碰到了这个,觉得合适。”

    千蔓拆开包装,眼里的喜欢藏不住要溢出来:“这孩子,跟你说过多少次别破费。”嘴上这样说着,转身就把衣服搭在了客厅的丝绒沙发上,“正好下周六去听音乐会,就穿这件。”

    “音乐会的票……”

    “早给你准备好了,两张,你可以再叫上个朋友一起。”千蔓从茶几上拿起两个烫金信封,“是前排的位置,能看清Eric的手势,对你练歌剧咏叹调有帮助。”

    沈洛璃接过信封,心里暖烘烘的,她放下包,走到客厅中央站定:“先练声?”

    “嗯,把之前的《复仇的火焰在我心中燃烧》再唱一遍。”千蔓走到钢琴前坐下,指尖落在琴键上,“莫扎特的这首夜后咏叹调,难点不在高音,在爆发力里的控制力。你每次唱到‘so bist du meine tochter nimmermehr’那句,气息很容易飘。”

    前奏响起,她深吸一口气,胸腔里蓄满了力。

    德语歌词从喉咙里冲出来,带着夜后那股淬了冰的愤怒,每个字节都咬得精准有力。

    唱到高音C时,她没有刻意拔高,而是让声音跟利剑一样穿透空气,既尖锐又饱满。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千蔓久久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里带着点惊叹。

    “老师……”她被看得有点不自在,下意识拢了拢衣角。

    “你这嗓子,真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千蔓终于开口,嘴里藏不住赞叹,“这才练了一年不到,就能把夜后咏叹调唱得这么有张力,换做别人,三年都未必能找到这种感觉。”她翻着乐谱,手指点在那些密集的音符上,“尤其是转音时的颗粒感,还有德语咬字的轻重,你跟天生就懂似的。”

    她低下头:“还是您教得好。”

    “别谦虚。”千蔓摆摆手,欣慰地笑了笑,“技巧能教,但天赋教不了。你看你刚才唱到‘Verlassen sei auf ewig‘时,那点从愤怒里透出来的委屈,不是我教的,是你自己悟到的,声乐专业这方向,就缺你这种既有技巧又有灵气的孩子。”

    千蔓站起身,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还有个东西要给你。这个,茱莉亚音乐学院的招生简章,我帮你打出来了,他们的声乐专业全球顶尖,有着全球最棒的指导老师,今年刚好有个亚洲区的推荐名额,我想帮你试试。”

    沈洛璃听到迅速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茱莉亚……那是她藏在心里最深处的目标。

    “别觉得遥不可及。”千蔓看穿了她的心思,把文件推到她面前,“你现在的水平,再加把劲补补乐理和英语,完全有机会。”

    这首夜后咏叹调要是能打磨得更精细,拿去当audition(试唱)曲目,绝对能让考官眼前一亮。

    千蔓指着文件上的日期,“已经开始网申了,我帮你联系了那边的声乐教授,等你准备得差不多,我们可以约一节线上课。”

    沈洛璃伸手抚过“Juilliard School”的字样,心脏跳得有点快。

    原来真的有人,在为她的未来铺路,铺向她不敢轻易说出口的远方。

    千蔓倒了杯温水递给她:“下周六去见Eric,就唱这首。他早年在茱莉亚任教,要是能拿到他的推荐信,对你申请大有好处。我敢保证,他听完你的这首曲子肯定会记住你。”

    她双手接过水杯,心里那点被霸凌的钝痛,好像被老师的话渐渐抚平了。

    下课离开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小区的栀子花还在散发着香气。

    沈洛璃站在路边等车,手里攥着那两张音乐会门票和文件袋。

    晚风吹起她的头发,她抬头看了看楼上亮着灯的窗户。

    千蔓老师应该还在收拾乐谱吧。

    车来了,她拉开车门坐进去。沈洛璃靠在椅背上,小声哼起那首夜后咏叹调的片段,德语歌词在舌尖滚动,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明天去学校又会面对什么,她不知道。

    但至少此刻,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声音里藏着光,这点光,谁也夺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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